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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p;  崔玉莲道:“是啊!情绪不太好的人,是很容易发脾气。”

    小玲道:“那么,姑娘现在,为什么不发?”

    崔玉莲道:“小玲,那岂不是太过委屈了你。”

    小玲道:“婢子受姑娘深思,虽死何憾?”

    崔玉莲道:“小玲,你”小玲接道:“请动手吧!别顾忌婢子会受到伤害,二姑她是一个很细心、多疑的人,所以,我们不能留下一点可疑的破绽。”

    崔玉莲道:“小玲,你要小心了。”

    小玲道:“婢子已经准备好了。”

    崔玉莲一探手,一掌击了出去。

    这一掌打得很重,正击在小玲的脸上。

    只打得小玲右脸上指痕宛然,身子转动着摔了出去。

    她站起身子,咬咬牙,拭去脸上的血迹,泪痕,直奔回自己的卧房。

    推开房门,倒在床上哭了起来。

    那一掌,打得真疼,再加上小玲姑娘的装作,这就真个哭得哀怨欲绝。

    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耳际间响起了金二姑的声音道:“小玲姑娘,擦干眼泪吧!别哭。”

    小玲心中暗道:“终于来了,”

    拭干泪痕,抬头望去,只见金二姑站在床前。

    急急下床,大礼拜见。

    金二姑伸手扶起来小玲,道:“快起来,看你哭成这个样子。”

    小玲道:“婢子该死,惹姑娘生气。”

    金二姑无限关心的说道:“小玲,你伤着了设有?”

    小玲道:“还好,也许姑娘手下留情,也许婢子是天生的挨打骨头,所以,这两掌虽然不轻,但我还承受得住。”

    金二姑伸出手去,无限慈爱的拍拍小玲的肩膀,道:“孩子,不要难过,姑娘一向都把你当作心腹,今天,也许她心情不好。”

    小玲道:“这个,婢子明白,我一点也不敢怨恨姑娘。”

    她口中虽然说全无怨恨,但目光中却流露出无限委屈。

    金二姑叹口气,悄然退了出去。

    她没有再说什么,但无声胜有声,目光中流现出的关怀,此时此刻,比说上千言万语还有用处。

    两个人都会做戏,而且做的很好。

    目睹金二姑离去之后,小玲脸上泛起了一抹微笑。

    她很得意自己的一番做作,暗暗忖道:“任你老奸巨滑,我小玲也要斗斗你。”

    金二姑的动作快,不大工夫,已然安排好车马、人手。

    去而复返,金二姑又很快回到了小玲的房中。

    小玲也会想,伏在木案上,头埋在右臂之中,谁也看不出是不是在哭。

    金二姑轻轻吁一口气,道:“小玲”

    小玲缓缓抬起了头,一对圆圆的大眼睛中,还满含着泪水,无限哀伤的道:“二姑有事?”

    金二姑道:“去,告诉小姐一声,就说,现在咱们就要出动了。”

    小玲道:“又要走了。”

    金二姑道:“咱们这一次出来,只余下两件事了,如是这两件事办妥,就可以回到崔家坞。”

    小玲道:“好,我去告诉小姐。”

    行到室门外面,又停了下来道:“二姑,我有些怕,还是二姑去吧!”

    崔玉莲很少发过这样大的脾气,更没有打过小玲。

    在侍候她的女婢群中,小玲是最得她宠爱的一个。

    想不到,她竟然会打得鼻青脸肿。

    那证明了一件事,崔玉莲确动了很大的怒火。

    一向冷厉的崔玉莲,金二姑也有五分惮忌,皱皱眉头,道:“小玲,还是你去吧!她如若问起你,我要怎么答复,不能骗她,但也不能实话实说。”

    小玲心中暗道:“平常时日,这金二姑自恃从小抱过姑娘,颇有倚老卖老的意味。但未想到,她竟是如此的畏惧姑娘。”

    心中念转,口中却道:“二姑说的是,姑娘心情不好,如若误会了婢子和她赌气,可能会杀了我。”

    金二姑叹息一声,道:“当年夫人在世时,也是脾气不好,咱们玉莲姑娘,继承了她娘的脾气。”

    小玲口齿启动,欲言又止。

    却转身行入崔玉莲的房中。

    崔玉莲低声道:“金二姑在外面?”

    小玲点点头,道:“金二姑已备好车马,请姑娘上路。”

    崔玉莲冷冷说道:“请金二姑来。”

    小玲应了一声,行出室外,到了金二姑的身侧,轻轻吁一口气,道:“二姑,姑娘请你进去。”

    金二姑道:“要我进去?”

    小玲道:“是!姑娘吩咐小婢,请二姑进去。”

    金二姑道:“好吧!我进去看看。”

    崔玉莲神情冷肃,端坐未动。

    金二姑一躬身,道:“姑娘,你找我?”

    崔玉莲道:“金二姑,我想请教一件事。”

    金二姑道:“不敢当,姑娘请吩咐。”

    崔玉莲道:“咱们去找磨剑老人,如是他不肯交出寒铁神针,那将如何?”

    金二姑道:“姑娘,这件事关系着令尊的生死,如若他不肯交出寒铁神针,咱们只有杀死他了。”

    崔玉莲道:“磨剑老人的武功如何?”

    金二姑道:“很高明,除了姑娘出手之外,咱们这些人,都非他的敌手。”

    崔玉莲道:“金二姑,每一次,我寓开崔家坞,到江湖上来走一转,都要杀了很多的人。”

    金二姑道:“姑娘行踪所至,血痕斑然,已然在江湖上,树立了威名。”

    崔玉莲道:“这不是威名,而是到处引起仇恨的恶名。”

    金二姑道:“姑娘,行程百里者半九十,你已经”

    崔玉莲接道:“我已经两手血腥了,所以,我应该再多杀一些人,不论你们把我装扮的如何神秘,都会被人查出来,现在,我这个神秘身份,已被揭穿了”

    金二姑道:“姑娘,你杀人的账,不会记在你身上,由崔家坞给你抗着。”

    崔玉莲沉吟了一阵,道:“好吧!咱们出动。”

    一辆篷车,奔驰在广阔的大路上。

    驾车的是面垂黑纱的金二姑。

    她轻车熟路,直奔向磨剑老人的住宿之处。那是一幢竹篱环绕的茅舍。

    天色刚刚过了正午,四周静悄悄的,静的听不到一点声音。

    篷车就停在竹篱外面。

    金二姑高声喊道:“磨剑老人,你给我听着,如若想保下性命,那就快些献出你的寒铁神针!”

    柴扉轻启,一个须发如云的老人,缓缓行了出来。

    随车五卫,一字排列在篷车之后。

    金二姑缓缓行下篷车,道:“你就是磨剑老人?”

    磨剑老人点点头,道:“是我,老夫已三十年未在江湖上走动,难道还有人记得老夫么?”

    金二姑道:“只要你不死,就会有人知道你”磨剑老人一皱眉头,道:“这位夫人,你和老夫有仇么?”

    金二姑道:“没有仇,不过”

    磨剑老人道:“不过什么?”

    金二姑道:“怀璧其罪,你收存了寒铁神针,那就是你该死之道。”

    磨剑老人点点头,道:“不错,老夫确然收存着寒铁神针,不过,这件事,江湖上知晓的人不多,你们怎么会知道这件事呢?”

    金二姑道:“磨剑老人,你既然承认了,那就交出来吧!”

    磨剑老人道:“那寒铁神针,本非老夫之物,我如何能够交出来呢?”

    金二姑道:“磨剑老人,你听到过仇恨之车的传说么?”

    磨剑老人呆了一呆,道:“你是”

    金二姑道:“就是这一辆篷车,你如不肯交出寒铁神针,那就别怪我们手下无情了。”

    磨剑老人轻轻吁一口气,道:“老夫这把年纪,死何足惜,但你们杀了老夫,也一样无法取到寒铁神针。”

    金二姑叹息一声道:“磨剑老人,你只想到寒铁神针的事,但你是否想到过”

    磨剑老人笑一笑道:“老夫虽然人老了,功夫还未丢下,一旦动手,老夫也不会任人宰割。”

    金二姑道:“你想动手?”

    磨剑老人道:“老夫不愿惹事,但也不怕事。”

    篷车中,突然传出一个清冷的女子声音,道:“磨剑老人,你听清楚,准备好,自己开始数数,由一到十,我要斩下你一条左臂。”

    磨剑老人道:“你是什么人?”

    金二姑道:“仇恨之车的主人,剑出无情。”

    磨剑老人道:“老夫虽然足不出户,但对仇恨之车的主人,总还是知道一些。”

    金二姑道:“你知道,又怎么样?”

    磨剑老人道:“你杀人无数,自然也不在乎多杀老夫一个了”

    只听篷车中传出了崔玉莲的声音,道:“金二姑,他不肯数,你数。”

    金二姑果然高声数了起来。

    并故意把一字声音拖的很长。

    二、三、四、五,却用短促的声音数下去。

    九字,又拖的很长。

    磨剑老人脸上笑容没有了,代之而起的是一脸冷肃之色。

    忽然间,金二姑,声音扳高,叫出十字。

    篷车飞起了一道寒芒,擞射而出。

    快如电光石火。

    磨剑老人来不及应变,左臂上一凉,一股鲜血,激射而出。

    直到鲜血着地,磨剑老人,才觉着伤处疼痛。

    只见白光不见人,白芒一绕之后,重又飞回篷车之中。

    磨剑老人右手抓住伤臂,轻轻吁一口气道:“驭剑术!”

    金二姑冷冷说道:“你现在才明白,不觉着晚了一些么?”

    磨剑老人一面自点左臂上的穴道,一面说道:“姑娘斩下了老夫一条左臂,就算是杀了老夫,老夫也无法交出寒铁神针。”

    金二姑道:“磨剑老人,你想的太轻松了,杀了你,那不是太便宜了你么?”

    磨剑老人道:“老夫连死都不怕了,还会怕什么?”

    金二姑道:“咱们会杀你一千剑,还让你的人活着。”

    磨剑老人突然盘膝而坐,闭上双目,道:“老夫断去一臂,自知已无抗拒之能,千剑万刀,任凭出手,老夫认命了。”

    其实他已闭目等死,已经用不着崔玉莲出手,金二姑,随身五卫,谁都可以出手一剑,取他之命。金二姑重重咳了一声,道:“磨剑老人,你虽然年过古稀,但你的身体,还很健朗,断去一臂,也不会使你丧命。”

    磨剑老人道:“我不会交出寒铁神针,要杀要割,悉凭出手了。”

    金二姑怒道:“磨剑老人,你如死去之后,那寒铁神针的收存之处,再也无人知晓,这和你交出来,有什么不同呢?”

    磨剑老人道:“至少可使它不再出现,免得落入你们之手,助长你们的气焰。”

    金二姑道:“磨剑老人,你错了,我们要找寒铁神针,只是怕受到它的伤害,并不是拿来害人。”

    磨剑老人道:“谁害怕神针伤害”

    金二姑道:“崔家坞,水旱寨十三寨的老寨主”

    磨剑老人道:“崔总寨主?”

    金二姑道:“不错,现在,你如肯交出寒铁神针犹未为晚。”

    磨剑老人点点头,哦了一声,道:“斩我一臂的姑娘,是什么人?”

    金二姑道:“她是”

    忽髂想到了崔玉莲对自己性情已变,立刻住口不言。

    磨剑老人道:“她是什么人?你为何不说?”

    金二姑道:“你如肯交出寒铁神针,我再告诉你,她是什么人。”

    磨剑老人道:“老夫不会告诉你们。”

    金二姑道:“那就很抱歉了,咱们也不会告诉你她是谁。”

    磨剑老人突然提高了声音道:“姑娘,难得你小小年纪,已经有了此等成就,这不但是靠天赋,还得有名师传授,或得借重一些药物之力,你斩下老夫一臂,老夫并不恨你,不过,我只要告诉你一件事情,那就是三军可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你们可以把老夫斩成碎片,但老夫不会交出寒铁神针。”

    言罢,闭上双目。

    金二姑喝道:“磨剑老人,你不怕,但我们不会让你死,我要你遍历人间酷刑”

    忽然间,住口不言。

    篷车中传出了崔玉莲的声音,道:“他死了?”

    金二姑道:“是!已经气绝而死。”

    崔玉莲道:“他既不肯交出寒铁神针,而且,为此而死,应该是一个很受敬重的人。”

    金二姑带人直入静舍。她搜的很仔细,过了一个时辰,才缓步而出。

    她脸上满是尘土,双目中却是一片失望之色。一眼之下,就可以看出,她没有找到寒铁神针,不过,石玉手中捧着五把剑,长短不同的剑。

    崔玉莲神情淡漠,没有人能窥测出她心中是喜、是怒。

    石玉缓步行了过来,手中捧着五柄长短不同的剑,缓缓递了上去,道:“姑娘,属下搜出了五柄剑,恭请姑娘过目。”

    崔玉莲缓缓伸出手去,选了最短的一柄,手按机簧,抽了出来。

    那是一柄寒光耀目的短剑,长不过一尺二寸,看上去十分锋利,是一把好剑。

    缓缓归剑入鞘,冷冷说道:“小玲,收下五把剑。”

    小玲应声而出,收了五剑。

    崔玉莲的目光,转到了金二姑的身上,道:“搜查出寒铁神针没有?”

    金二姑道:“没有。”

    崔玉莲道:“杀人取命,排除障碍,那是我的事了,但找不到寒铁神针,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金二姑道:“老身无能,姑娘多多原宥。”

    崔玉莲道:“不谈这些了,我只问你,现在,我们应该如何?”

    金二姑道:“找申三娘去,姑娘说的不错,你已经完成任务,找不找得到那寒铁神针,是我们的事了。”

    崔玉莲道:“几时动身?”

    金二姑道:“现在就可以走了。”

    崔玉莲道:“好!吩咐他们上路。”

    一切都在精密的安排之下,金二姑很快找到了申三娘母子宿住之处。

    那是僻处深山中一座茅舍,竹篱环绕,门外盛开着不少的山花。

    篱门紧闭,室中尚不知煞星上门。

    崔玉莲一摆头,道:“叫门。”

    金二姑变的很小心,不敢呼叫别人,亲自向篱门行去。

    一面示意随车五卫,散布开去,监视着这座茅舍。

    篱门内传出了一个女子声音,道:“什么人?”

    金二姑道:“我!你是申家大嫂么?”

    篱门呀然而开,开门的却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大男孩子。

    不容那大孩子开口,金二姑已抢先说道:“你叫申保元?”

    申保元道:“是啊!你是”

    金二姑接道:“我是你娘的朋友,开开门让我进去。”

    申保元摇摇头,道:“大娘,你说的假话,我娘没有你这么-个朋友。”

    金二姑一呆,道:“胡说,你娘呢?”

    申保元道:“我们这地方很少有人知道,也很少有人来过”

    金二姑接道:“所以,我特地来此看看你们。”

    申保元沉吟了一阵,道:“大娘贵姓?”

    金二姑道:“我姓王,快去通知你娘一声,就说昔日故友来访”

    申保元道:“王大娘,这么吧,我娘不在,你先请回去,过个十天半月再来。”

    金二姑格格一笑,道:“怎么,你娘是不是在坐关啊?”

    申保元道:“大娘,我娘就算真的在坐关,我也不会告诉你,是不是?”

    金二姑心中暗道:“好小于,不听哄,不听骗,看来老娘要霸王硬上弓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冷笑一声,道:“小娃儿,你敢对一个长辈如此无礼么?”

    申保元道:“大娘,我母亲真的不在,你改天再来吧!”

    口中说话,双手已然去推篱门。

    金二姑右手一探,抓住了申保元的右腕脉穴,口中说道:“小杂种,你”突然向后,暴退五尺。

    申保元神情冷肃,缓缓说道:“老前辈,早些回去吧!用姜汤和鲜鱼煮食,连吃七早,不药而愈。”

    只听崔玉莲的声音,由篷车中传了出来,道:“站住。”

    申保元停下脚步,目注软轿,道:“姑娘叫在下么?”

    崔玉莲道:“不错,金二姑,你受了伤么?”

    金二姑道:“我被这小鬼用阴手伤了”

    崔玉莲接道:“怎么一个伤法?”

    金二姑道:“老奴无能,此刻,还瞧不出,用什么武功伤了我。”

    原来,崔玉莲为便于在崎岖山道之上行动,换乘了一顶软轿。

    崔家坞暗桩,遍布大江南北,到处有人,到处有钱,崔玉莲这一行,表面之上,看不出什么,但事实上,到处都有支援他们的人。

    她要换乘小轿,早已经为她备好了软轿及轿夫。

    轿帘启动,崔玉莲缓缓行了下来,道:“申保元就是你?”

    申保元道:“是我啊!”崔玉莲道:“叫你娘一起出来吧!我给你们一个联手的机会,你们母子联手,如能接下我十剑,我回头就走。”

    申保元道:“你好大的口气啊!”崔玉莲人长的实在很美,只不过,她练剑有成,剑法奇诡,所以,练成了一脸肃杀之气。

    她的一举一剑,都充满了浓重的杀气。

    杀气掩过了她美丽的诱惑,给人一种肃杀的感觉。

    只见她举手理一理鬓边的散发,冷冷说道:“你一个人,接不下我三招,请你娘出来吧。”

    申保元摇摇头,道:“我母亲真的不在。”

    崔玉莲道:“这座茅舍之中,还有些什么人?”

    申保元道:“只有我一人。”

    崔玉莲回顾了金二姑一眼,道:“是咱们打听错了,还是他在说谎?”

    金二姑道:“申三娘自从隐居于此之后,从未离开过一步,他的话,怎可相信?”

    崔玉莲道:“二姑的意思呢?”

    金二姑道:“杀了小的,老的自会出面。”

    崔玉莲沉吟了一阵,道:“如是申三娘真的不在呢?”

    金二姑道:“那就先杀了她的儿子,申三娘丈夫早逝,母子相依为命,她忍不下这个仇恨,自己会送上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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