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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脑袋泛起痛,有件事,有件事
手指无意识的微微颤动了一下。
身旁的赤脚医生大喊当地话,不知道说了什么!
有人靠近她。
云卿的嘴里发出的声音,她自己不知道在说什么。
季斯宸艰难的俯身下去,沉白着一双锐目,听见她说:“怒江,怒江。”
“云卿!”季斯宸喊她,浓眉紧锁,猜测她是在指什么?
半晌后,他似乎猜到了。
他转过头,大吼身后的军士,“调动船员搜救队,要快,要快!”
头顶的白光,白森森的,刺人眼,扰人睡眠。
如果不是一直晃来晃去,她想,她就安稳的睡过去了。
身体很累,很想就这样一直入睡。
可是耳朵边总有声音在拽她,喊她的名字,想把她拉回来。
云卿正式苏醒,是在两天后。
醒来后,看到的是满目的白色,一片迷茫,她不知道在哪里。
而后,她闻到了十几年如一日的消毒水味道,非常熟悉。
医院?医院吧
眼睑无力的垂闭,试图再次慢慢睁开。
“卿卿”耳朵边,那道极为轻绕的女人声音,又响起来了,压抑着惊喜,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云卿慢慢的重新撑开眼皮,视野忽远忽近,隔着一片浓雾,声音也像一圈圈波纹,在她耳膜里震动。
手指,好像被人握住了。
她的视线往下看。
是女人的手。
她的眼仁费劲的又往上抬。
夏水水把脸凑到她跟前,“认识我吗?水水。卿卿,你终于醒来了呜呜”
她望着她,昏黄的瞳孔,静静的,没动。
夏水水抹了把心酸至极的泪,看她的眼神,立刻会意,下意识哑着声音道,“你在医院咱们回到s市了,在s市”
云卿慢慢的眨了下眼,脑海里的雾飘开,翻滚起波涛骇浪,终于,将前面的记忆在脑海里过了一遍。
她的心脏骤紧,身子在被子底下剧烈颤抖起来,渗白的眼睛下意识的往旁边看。
可是病房里,并没有其他的床位,门口闯进来的是好几个医生。
云卿,又没动了,眼神渐渐凝滞下来。
主治医生为女性,走过来就看监护仪,手指翻开她的瞳孔,又把被子掀开那仪器探测她的腹部。
夏水水不肯松开她冰凉的手指,恍然无助,紧紧盯着云卿,又死死盯着主治医生。
阿关和沈青晔在后一秒钟闯进来。
云卿蓦地抬起目光,看见了他们。
大约二十多分钟后,医生才松开云卿,重新给她夹上血压夹,低声交代了旁边的助手许多,全是等下要做的检查。
然后回头,看了眼夏水水,神色凝重的交代道,“身体太差,又受伤,这胎很难保。”
夏水水的脸色发白。
沈青晔冲进来两步,攥紧两只拳头,眉宇间像是隐忍到极致突然爆发,怒目相视,“这一胎必须给我们保!医生!这一胎必须在!小嫂子”
他突然一下子跑到床边,捉着床沿往下蹲,两道目光难言复杂,看向云卿,声音粗涩,“云小姐,我不知道你现在能不能听明白可是二哥,二哥他极有可能活不了了,在稻城律哥给他当场处理了心脏的刀伤,以为能堪堪保住命,但是没想到致命伤还不是心脏,是脑袋,他在枪击中被子弹散开的碎片击中,碎片进入颅内,当时可能都没察觉,律哥在第一时间只能保住他的身体机能,颅内的伤就滞后了,现在他被运回来两天,无声无息,目前正在商量颅内手术方案,可是没人敢做,就连律哥也所以肚子里这个孩子,不管是不是二哥的,拜托你,我们都拜托你!好吗?”
云卿,目无动静。
甚至,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她的状态很呆滞。
她只是想起那个晚上看见的,他的脑袋划出的那条长长的血痕。
她那时,也是最后才发现的。
她目光静然,半晌没有说话,他们就只能等,没人懂,她现在心里在想什么,她封闭的世界里有什么。
最后,她问了一句,“什么时候手术?”
夏水水的手微微一抖,扭头看向沈青晔。
沈青晔扼紧的呼吸一凝,缓缓明白过来,她问的是二哥!
他赶紧起身,“律哥说定在今天晚上,等国外的脑科专家过来”
云卿盯着白色的被面,点点头,“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了?沈青晔可谓攥着一口气,又松一口气,却再攥紧一口气。
他还想说什么,夏水水使眼色,示意他别再硬劝,卿卿也只剩下半条命,别什么压力都往她头上挤,目前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不能再糟糕,单看她的意思,也尊重她的意思。
到下午时分,趁着夏水水走开去拿结果的功夫,云卿拔掉了针头。
喉咙连着管子,她硬生生也拔掉了,严命威胁守床的护士,给她一个轮椅,一个便携氧气瓶,搀着她下床,离开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