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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语,颇为讽刺。
那邯钟离听罢怔了怔,暗道原来被杨小涵那厮偷走的斗阳宗至宝便是《天残卷》!没想到《天残卷》竟尚存于世……心内惊喜之余,表面波澜不惊。
“邯副宗主可曾追查《天残卷》的下落?是何人所盗?”那慈悲老尼问。
那邯钟离忽而回神,忙摇了摇头,叹了口气,佯感慨道,“若是能追查出个所以然,晚辈也不至于方才在师太面前那般狼狈了。”
但那慈悲老尼似乎对他邯钟离的话无动于衷,哼了一声,道,“邯副宗主既然来了,走的时候,顺便把我的话捎给杨宗主吧。”
那邯钟离眉头一皱,满脸狐疑,喃喃道,“什么话……”
“《天残卷》出世之日,勿负当年之约!”
话音一落,那邯钟离愈发狐疑了。心说你杨小双(系斗阳宗现任宗主)将《天残卷》一事瞒得滴水不漏,更不知什么时候与啼红寺缔了约。究竟是什么“当年之约”……思来想去,苦恼至极。刚要说话时刻,只听“吱呀”一声,方才拔剑的那女尼正端着一副笔墨,款款从门口走近。
“净衣,送客吧。”
那慈悲老尼左手一扬,重又闭目打坐。
“师,师太……”那邯钟离起身欲要问,眼前忽而一个闪影,被挡住了视线。
“邯副宗主随我走吧。师父乏了,要歇息。”那净衣轻轻将笔墨搁置待客桌上,两句话说得不带一丝感情,让人听得,隐隐有一种空门冷寂。
那邯钟离叹了口气,甩手大步迈往门外。
“净衣,”
刚要踏出门槛的女子倏尔身躯一滞,她转脸看向说话人。
“三日后你带上净兰几人,赴那杀鬼大宴。”
仍旧是不由分说的语气。
那女子点了点头,应了声“是。”便又要迈步。
“你心里定怪我。”
那女子收回脚。没有回头,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门外的大好春光,道,“净衣不怪。”
幽幽地一声叹息。
“如此便好,你走罢。”
而后她终于迈出了这一步。殊不知这一步后,已是人海茫茫,山高水长。
三日之后。
中原,莽苍客栈。
这莽苍客栈说是中原第一客栈实不为过。其地处中原大陆版图心脏之处,周遭商市繁盛,人口密集。中原武林有头有脸的人物若是说自己从未到过这莽苍客栈,任凭你是天大的主儿,恐怕亦要落人笑柄。
当下一老叫花子蹲坐在那鎏金铁字的牌匾之下,连连妙语。眉飞色舞得,仿佛自己曾经在里面歇过脚似的。
“莽苍客栈哪,有“四奇八怪”。这四奇乃是地势奇,格局奇,装饰奇,侍女奇。这八怪嘛,自然是菜怪了……煮老鼠,煮活猫,煮烂虾,煮……”
话未说完,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店小二一把将那老叫花子推下了台阶,喝道,“走走走走,别碍着门面。”话毕扔给了那老叫花子三大铜子儿,噼里啪啦地,扬起一阵灰土。
一时间围聚而来的人儿霎时轰散,不乏笑语者。
那老叫花子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去捡地上的铜子儿。一个一个地,捡到最后一个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按在了那铜板上面。
“嘿!哪个臭不要脸的,这铜板是老子的!”
出奇地,伸手这人,仿佛对劈头盖脸袭来的唾沫星子毫不介意。
“乌派主同一个叫花子计较作甚?他挡了你路,踹到一旁便是。”
此话一出,忽而一阵疾风掠过。伸手这人眼神一凛,不偏不倚地挡开了身后人这一脚。
“咳……公子,公子别跟我争铜板才是,多不值当……”那老叫花子龇牙咧嘴地抠那被死死按住的铜板,心说谁人这般古怪!
“你们先进去吧,我随后就到。”
“是,派主!!……”
那老叫花子一脸狐疑地盯着该人的脸,细眯了眯眼,忽而眼神一怔。然当该人再次看向他的时候,那老叫花子则满面愁苦。
“哎哟公子啊,老叫花子我从小体弱多病,都三天没吃饭啦……”说罢重重地咳了起来,咳得涕泗横流。
伸手这人倏尔松开了手,将一锭金子轻轻地压到了铜板上。连句话也没说。
“金,金子!!……谢,谢谢公子哇!!!……”
那老叫花子登时抓起地上金子揣进怀里,自是大喜不已。然而欲要再言感谢,却是再寻不得施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