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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的阴影们,加上路山彦和离开的昂热,一共六个人,都是通过梅涅克加入秘党的全新一代,他们年轻的面孔上带着坚毅的神色,眼神冷厉地直面与龙族之间的战争。
在年轻时夏洛子爵也曾高举着燧发枪冲锋在前,以一头银发为标志,被秘党的同伴们称为“银翼”;可再勇敢的屠龙勇士也会衰老,就像他引以为傲的燧发枪退出了历史舞台,一分钟能射出六百发火药子弹的马克沁重机枪能瞬间复制十次他的杀招……科学的时代正在降临,人类越发地强大,从太古时代就开始笼罩他们的噩梦也有了终结的曙光。
夏洛子爵笑了笑,轻轻拍了拍梅涅克的肩膀:“这是属于你们年轻人的时代,你应该有信心才对,否则这场战争不可能结束。”
“不是属于我们的,是属于整个人类的新时代!而我们正离它越来越近。”梅涅克挺起胸膛。
“我和另外两位上楼享用英国茶了,这是老人面对时代变化的方式,”老人转身缓缓走向楼梯,“也正好可以商讨一下关于学院的建立……”
“老人们似乎有点伤心。”路山彦走过来轻声说道。
“放心,他们是很开朗的,不会这点小事而郁郁不乐,”梅涅克露出了他那不安分的笑容,“而且我们还要走遍世界,杀死每一条危害人类的恶龙呢!”
“你是认真的么?”路山彦笑了。
“当然了!每个有为青年都会为这个目标而热血沸腾吧!”梅涅克摘掉手套,手在漆黑的雨夜里高高举起。
他的伙伴们,秘党的新一代精锐“狮心会”的成员基本都在这里了,一群无畏的年轻人笑了起来,传递眼神后不约而同地摘掉皮手套,他们右手食指上的古银戒指在黑暗中闪着森然的冷光。
梅涅克擦着他们的肩膀走过,和他们一个个在空中用力击掌,年轻人有力的掌击震碎了雨水,也震碎了黑暗中的寂静,也想要震碎那个笼罩他们的龙族噩梦。
“我也有幸和你击掌吗,山彦?龙可是清朝皇帝的象征啊。”他最后停在路山彦的面前。
“同时我也是个有志于推翻帝制的屠龙者。”路山彦笑着与梅涅克击掌。
他的目光不禁移向卡塞尔庄园的酒窖,期待着那个名为路明非的年轻人能成为自己的同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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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窖里,浓郁的酒香和橡木香在酒窖中悄无声息的流淌。
昂热手里锋锐的折刀切开了一枚枚足有半尺长的棺材钉,密封的古馆露出了漆黑的窄缝,积累了上千年的青色不明气体带着尖厉的锐声喷出,但随即便被梅涅克研制的人力抽风机抽走,酒窖入口的男护士正“嘿休嘿休”地踩着飞轮。
在所有棺材钉被切断后,昂热面无表情地将质地变得如同大理石一般坚硬的棺材盖移开,就像又一次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
医生和护士们蜂拥而来,潘多拉的魔盒更像是另外一个世界的大门,一名男护士将煤油灯提起照亮,所有人都看清楚了棺材里的东西。
“天啊,这是医学史上的奇迹!”莫德勒按住胸口,发出由衷的感叹。
他毕业于慕尼黑大学,在大学博物馆里见过来自世界各地的古尸标本,尽管号称保存的最好,但没有一个和不变形,要么是头骨歪曲眼睛暴突,要么四肢肿大撑破了葬服;所谓“面容安详面露微笑”的古尸,多半是嘴唇皱缩露出了残破的牙床,除了让人赞叹古人的保存技术,绝不能让人有什么美好的感觉。
但这副棺材里的则完全不一样。
这是一个沉睡的中国男孩,皮肤柔软,乌发温润,轻轻闭合的眼睛上一根根睫毛都没有脱落。
但他确实又已经死了,干枯的身体带有明显的脱水痕迹,全身肌肉萎缩,皮肤受浸在骨骼上,像是沙漠上死去的动物在干燥的空气中存放了几十年的样子。
男孩身穿有一件白色的丝长袍,像是当时汉人的儒家衣冠,绣满了龙、凤、孔雀、宝相花和璎珞的隐纹,外面套着织金锦的窄袖袄,头顶剃秃,周围留一圈头发,恰恰是西夏党项族当时的发式;
棺材内散布着金银饰品、玉质珠链和钱币,中国男孩就躺在米黄色的云纹织锦上,脚下放着一面银牌,一切就如他下葬的那一刻,在这具古老的棺木里,时间仿佛被封印了一般,过去的上千年只是弹指一挥间。
刻骨的仇恨与暴怒自昂热年轻的面孔上浮现,他攥紧手里的大马士革折刀,恨不得将混合有贤者之石的刀锋送入这个仿佛在安详沉睡的男孩的心脏。
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平静下来——他确实可以这样做,但这样除了给自己一丝虚假的复仇快感外毫无意义,这里只是记忆构成的梦境,而非时间逆转的真实过去。
“有什么想法么?”昂热侧过头,问身侧的路明非道。
“这是人类?”路明非微微皱眉,从外表上来看这个男孩毫无疑问属于一个人类而且是标准的人类,不是那种血统不纯或者发生变异的人类亚人类,有必要的话路明非甚至想动手检验他的颅骨纯洁性。
但他很快意识到这种方式也不准确,毕竟那头白王异形的颅骨看上去也跟纯正的人类颅骨无差。
“他现在看上去是人类。”昂热说,漫不经心地把手伸进棺材里,拾起男孩脚下的银牌——在他触到云纹织锦的瞬间,那张华丽的锦缎崩溃了,化成里一片灰色的尘埃,那些蚕丝纤维经过了上千年之后,只徒然留下了华丽的外表而已。
“啊!这些都应该采样!”莫德勒心痛得直甩手。
“你想继续看故事的前戏发展呢,还是直接跳到故事的高潮部分?”昂热没有理会一脸痛惜模样的医生,手指摩挲着那块冰凉的银牌,继续问路明非道。
“……继续。”在思考了一会后,路明非开口说道。他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澹薄的金色雾气,沉稳的声音里带着绝对的理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