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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清君,就算你用这样的办法,也未必是本王的对手!他笑得自信满满,仰头望着丽日,阳光刺目,他却如孩子般与太阳对视。
片刻,有点头晕目眩,才笑了笑,“明光,备马,进宫!”
一路到了迎福酒楼,一直伺候柳清君的小厮长天和波澜接待了她,告诉她公子不在。
“长天,你们公子病了吗?”裴菀书径直走进柳清君的书房兼卧室,为了方便,他的房间和她曾经的一样,书房和卧室连在一起,虽然小但是因为摆设简洁,并不拥挤。
房间被褥整齐,只有书案上堆了一堆乱糟糟的书简,信笺等。
信步走近,长天忙后退,波澜却出声阻止,“夫人,公子那些东西不允许人动的。”
伸出去捏住纸片的手顿住,裴菀书蹙了蹙眉,从前他的小厮对她都是笑脸相迎,而如今他们的恭敬里掺杂了几分疏离,关键在这里她第一次听到夫人这样的称呼。
心刷得一下,如被什么刺过。不明白为何会这样难受。
这样的淡漠和疏离比冷脸相对更加让人难堪。
长天忙拽了拽波澜的袖子,让他噤声。
裴菀书扭头看了看他们,敛袖拎起一张淡蓝色的信笺纸,上面是隽秀的小楷,“一欢相遇,再欢相聚,复欢相随,终欢不弃。终欢,终欢,终至无欢……”
手抖了抖,凝眸挑眉,看向长天,“你们公子到底去了哪里?”从前她懵懂,单纯,可是如今被沈醉里里外外明明暗暗的训导,终于对感情之事明白一二。
这一刻突然就明白了,不用人来挑明,猛然间醍醐灌顶一样,心里感觉一阵阵地揪痛。
原来柳清君淡笑的唇,温润的眼,柔软的话语,那其中是不是包涵了对她……
从前不懂,如今,竟然是晚了,一瞬间那些感情如潮水般涌至,自己也不知道如何理顺,愣愣地不知所措。
这样的境况让她情何以堪,明白一个男人对她的感情,是靠着另一个男人的启发。那么她……
晚了就是晚了,人生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后悔,悲伤是注定的,可是能不能请快点到来,再请快点离去?
起手将那张纸揣进袖中,波澜看见撅着嘴还想嘟囔,被长天立刻推了出去。
“小姐,我们公子,他,没事。”长天笑笑。
“什么叫没事?解忧来过那天,公子将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然后就病了。这叫没……”
那一日便是沈醉点了她的穴道,趴在她耳边喁喁低语。
“你别说了,公子不让说的!”长天猛地急赤白脸起来。
波澜哼了一声,转身跑开。
长天讪讪地非常赧然,搓了搓手,“小姐,您,您别介意,公子,他身体不好,最近去别庄休养去了。”
裴菀书突然很难过,难过的无法自已,沉了沉眼,缓缓道,“长天,我想坐一会,你让我一个人呆一会吧。”
长天应了,忙给她端了茶,送了细点,然后关门退下去。
慢慢地翻检那些纸片,有的揉成了一团,有的撕碎了又拼好,还有的被墨迹染黑不辨字样。
“小欢,是不是晚了,就再也没有机会……”
“说不出口的,拿不起的,就该勇敢的放下,不要给她伤害……”
“不能承诺到底,不如吾一人悲伤……”
“小欢,不是我不想,只是不想让你受伤害……”
“天意弄人,还是命运如此……”
“有缘无分,终到别离?”
……
一张张模糊的信笺,仿佛是他坐在对面,满眼忧伤,深情而痛苦地对她诉说。
为什么?她早先不明了。为什么不肯早点让她知道?她苦笑,将纸片一张张慢慢理平,如同是整理自己的心情和感情。破损的便像从前帮他修补书页一样,一张张地黏合起来。又扯了一张素兰色的封皮将信笺夹住,拿了大粗针穿线,将之穿钉成册,最后提起柳清君平时用的细狼毫,在封面写了无欢二字。叹了口气,翻开封面,在扉页写下几个小字:从前不知,如今了然。君之友谊,终生难忘。情之殷切,至死不渝。在后面写了落款:王小欢。
又呆呆地坐了半晌,感觉阵阵冷寒,才惊觉日头已经西斜,金色的余晖落在窗口,将窗前花几上一盆君子兰镀上一层金色。
高洁雅致,如兰悠远。那是她第一次见他的感觉。
慢慢起身,将头上那只银簪拔下,放在书页上。
如果还愿意做朋友,请还回来吧。心头默念着,悄然离去。
夜幕降临,掌灯宫女将华美的琉璃灯盏挂在鎏金的灯架上,瞬间温暖的光线在清光殿内流泻。
皇帝坐在御案前,喜怒不显,黑幽幽的眼睛深邃如琉璃,视线在下面站着的几个皇子脸上不断地逡巡。
每看一次,在心里便有一分评价,二儿子沉稳内敛,堪称大才,三儿子满脸书卷气,却迂腐至极,胸无大志。老四一脸的懒散,嘴角叼着满不在乎的笑容。老六因为年底被从边关召回,虽然风尘仆仆,却英气俊朗,器宇轩昂。可惜只喜欢做武将。小八……
皇帝目光一转,却见他抿着嘴角,一脸鄙夷地盯着老四,不禁咳嗽了一声,下面几人立时凝神看向他。
“关于西凉的联盟请求你们有什么想法,都说出来听听!”说着目光扫向老三。
三皇子沈斐忙低下头,皇帝哼了一声看向沈徽。
沈徽上前一步,行礼道,“父皇,儿臣以为此时不宜和喀尔塔塔部起争端,北部经历了几年战乱如今才平定了十几年,实在不宜再起战火。而若是我们出兵帮助西凉,那么喀尔塔塔部必然会联合其他八部南下扰我大周边境安宁。父皇,儿臣觉得不宜出兵。”
皇帝点点头,依然记得自己年轻时候北方战火连连,近二十年才终于消弭战火,保一方安宁。
接着看向沈醉,“老四,你带过兵,你说说吧!”
沈醉耸耸肩膀,嘴角噙着一丝懒散的笑意,“父皇,我带兵也是您下的命令,如今您若下令儿臣依然如此,该不该打,儿臣不知。”
皇帝盯着他的眼神慢慢地凌厉起来,沈醉却依然笑嘻嘻的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笑了笑,皇帝没言语。
“父皇,还犹豫什么,唇亡齿寒,西凉与我国向来交好,儿臣愿带兵打过金水河,一解西凉之围。”六皇子沈卫似是不耐烦沈醉的推脱,主动上前开口道。
他的声音朗朗铮然,掷地有声,余音袅袅。
皇帝笑了笑,朝他挥了挥手,“卫儿,你先退下,没那么简单。牵一发而动全身的事情,要考虑周全!”说着看向沈徽道,“桂王,你留下,小八,你和老四去商量一下行商司的细节,还有冬至大典的事情你们也该熟悉一下,有些仪式要代替朕去完成。”
二人行礼告退,走到殿门口,皇帝突然道,“老四,你去跟内务府商量一下,这几日你十三叔他们要来朝。楚王有很多禁忌,你去沟通一下,到时候别惹他不开心!”
沈醉闻言躬身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沈睿跟在他的身后,看到沈醉脚步不停,似乎急着回府便道,“四哥,怎么那么着急,永康念叨你好几天了,不去看看嘛?”
沈醉脚步不停,“改天吧,今日我还有事!”
沈睿急忙追上,“四嫂好吗?”
沈醉哼了一声,“好得紧,不必你挂念,我走了!”
“父皇让我们商量行商司的事务呢!”沈睿不满地瞪他。
“改天吧,我今天有事!”说着加快了脚步,他不想回家不见了她,不想见到她的时候她跟他说要和柳清君走。自己到底是大度还是自私,到底舍不舍得放手,这是不言而喻的,可是如果她坚持,若是她痛苦,答案也是不言而喻。
“哟,四哥什么时候这么恋家?反正我有事情要和小欢商量,不如一起!”沈睿勾了勾唇角,快步走在他身旁。
沈醉猛地站定,冷眼睨着他,“沈睿,收起你那些小心眼。她是你四嫂。”
沈睿冷笑两声,“那又怎么样?”
“你想知道?”沈醉眼神冷沉地盯着他,周身散发出一种让沈睿觉得心头发冷的气息。
“沈醉,如今我已经长大,早就不怕你!我也是宫里的师傅们教出来的,你会的我不比你差,你做得到的我也能,你既然不爱她,就该放开她,不要耽误了她。我喜欢她,有什么不对?”沈睿挑着俊美过分的眸子,这一刻闪烁妖异的光芒,不服输不怕死地乜斜着沈醉。
好久没打架,有点难过,特别是怀念和四哥打架的日子。他冷冷地盯着被自己激怒的沈醉,一脸得意。
月出东天,繁星闪闪。纤云微卷,如轻纱漫漫。裴菀书站在院子里仰着头专注地看着天空。忽然一颗流星拖着长长的尾巴,飞快地划过天际,快的她惊叹之余还来不及许愿。
回廊另一端,月洞门处,沈醉静静地站在一株盛开的梅花树下,默默地注视着她。冷风吹拂她肩头的细发,凌乱的飞散,她仰着的脸映着月光是一种撞击人心的神采,神情专注而凝重,不知道是喜是悲。慢慢地,两行晶莹如流星一滑而落,闪烁着夺目的精光碎在黑暗中。
他只觉得心头一紧,慢慢地攒紧了拳头,随即倒抽了口冷气,抬手摸了摸唇角,她在那里便也放心,笑了笑,默默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