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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俊自从跟红粉姐妹接近以来,就是有这种感觉,她们虽然行事不违道义,以行侠惩恶自任,但她们本身的行径,多都带点邪气,难怪红粉姐妹虽然行道江湖已有一段日子了,确也做了不少颇为轰动的大事,但是在一般人心中,仍是无法建立起信任与尊敬。
看到她们居住成长的地方,倒是不难明白她们怪异性格的形成了。在一个没有爱护关切的环境中,除了严厉的督促与竞争之下,几乎没有别的了,这种环境下长成的人,怎么会有好的性情呢!
慕容婉已开始拾级登山了,南宫俊跟在后面,一直到达石级的尽头,看似路尽,才看见石壁上是一道石屏,旁边还有一个很窄的通路。
所谓通路,只是一条横在两道悬崖上的石脊而已,上顶部分浑圆如柱,溜滑光润,下面则是一削如平的石壁,就好像是两崖之间起了一道上端磨成圆形的石壁,盘曲蔓延有数十丈长。
南宫俊看了不禁吁了一声道:“这地形实在太神奇了,这一道石壁是怎么样凿成的?”
慕容婉笑道:“自然是天工自成,人工哪里能完成这种杰作,这道石脊是早就有的,刚好连通两山,我姑姑选中此地后,又加了一番凿磨,才有这个样子。”
“难怪这儿不必设人看守,就是这一道石梁,寻常人已难以通过,假如同时有两个人在两端以暗器守候,武功再高的人也无法潜入了!”
“南宫兄可说对了,石梁的这一端只有一位婆婆守着,我不知道她的暗器功夫如何,但的确是没有人能够偷渡过去。”
“这儿有人守着,我怎么看不见呢?”
慕容婉笑了一下,走到石梁的头上,用她的刀柄击叩石梁,很有规则,先击一下,又击九下,再击三下,击完后,她就静伫而立,忽见崖下云雾翻滚处,窜上一条人影,是个黑衣白发的老妇人,手里也是持着一柄大刀。
她看了慕容婉一眼,道:“婉姑娘怎么回来了,这次你们出去,还没有到回来的时候呀。这是谁?”
慕容婉忙道:“这次我们出去跟横江一窝蜂顶上了,发生了很多事,不过一件事我要急向姑姑报告,就是这位南宫少主,他是江南武林第一世家的少主。”
“我们跟南宫世家素无瓜葛。”
梁婆婆的语气冷冰冰的,一对三角眼,不住地打量着南宫俊,使得南宫俊很火,强忍住没发作,可是那老太婆又拉拉嘴角道:“南宫世家又怎么样,也管不到我们红粉山庄来,止水谷更不容许男人进入。”
慕容婉感到大不是滋味道:“梁婆婆,我带来的客人,自然有我的道理!”
梁婆婆冷笑一声道:“婉姑娘,在前面红粉山庄你是大姐,可是在这止水谷,你只是个小丫头,还容不得你做主,更轮不到你发横,趁早给我把人带出去!”
慕容婉沉声道:“梁婆婆,你有没有问明白我是为了什么理由带客人前来?”
“不管什么理由,这止水谷绝不准任何男人踏入一步,我老婆子奉了谷主之命把守通道,对前来的男人是格杀勿论,这是给你面子,才叫你把人带走。如你再不听命,老婆子就出手把他料理下来了。”
慕容婉的脸上泛上了怒色,道:“梁婆婆,你只是姑姑的佣仆,平时我敬你年纪大,才称你一声婆婆,你居然倚老卖老,这么没上没下的,你以为我不敢治你!”
梁婆婆哈哈一阵怪笑道:“小丫头,别以为你领着红粉金刚那批鬼丫头就是主了,在老婆子面前,你可摆不起架子来,老婆婆随时都有权废了你!”
“很好!你试着废我看看,假如你废不了我,我就要执行我的职权了,惩你犯上之罪了!”
梁婆婆头上根根的白发都竖了起来,显见她心中愤怒到极点,大刀一挥就砍了上来,刀劲势急。
慕容婉却很从容,等到她的刀势用足,不可能再有变化时,才将身子一侧避过,随着左手骈指如刀,对准她握刀的腕上截去,用式精美。
南宫俊忍不住喊了一声:“好!”梁婆婆的刀势用老而扑空,看来难避她那一截,可是不知怎么的,她的手腕一翻,居然将刀口反迎而上,砍向了慕容婉的手指,变化更是妙绝,双方势子都快,慕容婉收势变招已是不及,只有把劲刀提聚在手指上,迎向刀口。
指刃接触,双方都停手,慕容婉的手指也没断,梁婆婆的刀也没再往前推进,双方就僵持在那儿不动,但是慕容婉的神色已转凝重,而梁婆婆的白发却像无数根钢刺般地散张开来,蓬在头上,狰狞有如恶鬼。
可见她们双方都没有在手下容情,而是各以内劲对上了,如果慕容婉的功力不好,则她的两根手指一定会断在刀下,甚至连性命都有危险,假如是梁婆婆输了,则慕容婉的手指戳下去,也可以把她握刀的双手掌废掉。
双方坚持不下,梁婆婆冷笑道:“小丫头,难怪你不把老婆子放在眼里,原来还真有两下子,可是就凭这点本事,想在老婆子面前端架子,那还差得远,我念你这一身功夫练成不易,对你特别破例一次,立刻收劲退后,带着那野小子滚蛋,慨往不咎,如你再不知进退,老婆子的劲力发足,你就不止是断两只手指了。”
慕容婉没有开口说话,全神贯注指上,因为她一开口,劲力分散就挡不住刀口上的巨大压力了。
但是慕容婉也没有收劲退后的意思,仍是咬牙苦撑。
梁婆婆怒道:“婉丫头,你当真执迷不悟!”
南宫俊在旁冷笑道:“老婆子,你想在趁人收劲的时候,再突发劲力伤人,这些鬼主意以为别人想不到!”
梁婆婆恶狠狠地盯了南宫俊一眼,道:“臭小子,你给我记住,老奶奶收拾了这个丫头后,就会有你好受的。”
南宫俊倏然道:“老婆子,你别说狠话了,你的内力最多比慕容大姐深一点,但是也不过就胜那么一点而已,所以你才想用诡计取胜,如果你真的比人高出很多的话,就用不着使出那种让人笑掉牙的鬼主意了。”
梁婆婆怒道:“笑话,老奶奶还能从容说话,这鬼丫头已经连屁都不敢放了,老奶奶高出她又何止一点点。”
南宫俊微笑道:“这种硬充场面的大话不必说了,高低深浅,明眼人一望即知,你就是能拼倒慕容大姐,自己也要耗去九成真力,累得不能动了,还想来对付我,那时我只要一个指头,就能要了你的老命。”
梁婆婆气得腮帮子不住地抖动,虚声怪叫道:“臭小子,你给老奶奶听好,老奶奶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宰了你这畜牲,叫你尸骨无存,皮消骨溶。”
“你只剩一成功力,宰得了我吗?”
“笑话,老奶奶只要有一口气,也能吹死你臭小子。”
“这我倒不怀疑,你确实有那个本事,因为你练过铁尸功,那一口尸居余气的确很厉害!”
“臭小子,你怎么知道的?”
“你在问我怎么知道的,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等你力拼过慕容大姐,再用尸居余气来对付我,纵然赔了你的老命,却也要了我们两条小命,你也许已经活够了,我们却还不想死,犯不着跟你拼命!”
他的话似乎刻薄一点,尤其是对一个老女人,的确是有伤忠厚,不像他的为人,更不应该是出自南宫世家少主,以忠孝友义传家的传统继承者口中。
可是这老太婆实在太讨厌,太可恶,形象也狰狞恐怖如同恶鬼,使得每个见她的人都想骂她两句。
听了南宫俊的话后,梁婆婆居然又是一阵咯咯的厉笑道:“臭小子,你尽管口头上神气好了,再等一下,看老奶奶怎样来消遣你,老奶奶要活剥了你!”
一面说,一面也加强了劲力,使得刀锋又压向了慕容婉几分,慕容婉拼命地咬牙撑住,使得刀锋不能再进前,但是她却无力再把推进的几分距离扳回,刀锋离她的身子更近了,森森的刀光已映亮了她的脸。
南宫俊冷笑道:“老婆子!你这么一个恶毒法,我更不想跟你拼命了,而且我有更好的办法,可以不跟你拼命!”
“什么办法子”
明知这一句是多余的,梁婆婆竟然问了出口,可见她确是相当紧张,无法整理思绪。
但是南宫俊竟然回答她了,笑笑道:“那是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趁你现在无法分身的时候制住你。!”
“臭小子!你敢!”
“我为什么不敢,这是既省事,又有利的办法。”
说着话的时候,手中的折扇跟着朝外戳出去,梁婆婆脸色大变,连忙放开大刀,去闪避那一戳,却没有防到南宫俊扇前已有一股暗劲透过了她腰下的大穴,只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已经被制住了,动弹不得了。
慕容婉喘息不止,频频用衣衫擦着脸上的汗水道:“多谢南宫兄援手,真没想到这老婆子竟如此不讲理。”
她转脸又对梁婆婆道:“刚才你根本没容我开口,现在我不妨告诉你,南宫少主是姑姑指定要见的人,现在你总该明白,我不是随便带人前来的。”
南宫俊淡淡地笑道:“大姐不必向她多费口舌了,你说了她也听不见,我已经封了她的穴道?”
慕容婉一怔道:“你封了她的穴道?”
“是的!从现在开始,她已经形同一个死人,完全失去了知觉,十个时辰之后,穴道自解,可是再也不能够发横了,我同时也废了她一身武功!”
“南宫兄,这似乎”
“我知道,你是怕你姑姑见怪。”
“那倒不是,姑姑已经当她的面说过,我是红粉山庄的主人,要她听我的话,对我恭敬,她这种态度,我杀了她不为过,只是姑姑的止水谷要个人看守,除了她之外,一时还找不到适当的人,请南宫兄念她年老昏庸无知,饶恕她吧!”
“大姐有没有听到我跟她的说话?”
“听见了,只是小妹无法开口说话而已!”
“你只要听见了就行,她已练就了铁尸神功,那是一种最恶毒的魔功,犯了武林的大忌”
“铁尸神功是怎么样的一种功夫?”
“大姐你不知道?”
“不知道,小妹从未听过这个名称。”
“那就难怪了,这是一种极为歹毒的邪功,饱吸腐尸之毒,贮于丹田之中,伤人时,鼓气吹出,当者必死”
“那也是杀人而已,不会比兵器更厉害!”
“不然!兵器杀人是明的,而且给人打不过有逃的机会,这种毒功,则喷人就死,此其一也,再者,练成此功,则必须四十九个初成形的婴儿胚胎炼制成药丸服下,以养成元毒,练成后,每十天需进死人脑一副,以续充毒素,又需每三个月,生食活人脑一副,以抗其毒质而免损及本身,此举太伤天和,故为正道所不容!”
慕容婉变色道:“真的有这歹毒的事吗?”
“小弟是根据前人遗训,自己可没有练过这种毒功,但想来不会假,但是小弟接受的遗训则是看到练成此功的人,必须立加废除。”
“这也是东佛传下来的功夫吗?”
“是的!所以小弟敢斗胆率然而行,也不怕谷主的责怪,你姑姑不是东佛的传人,也一定跟东佛的武学有极深的渊源,所以我认为她也应该接受那层约束的!”
“姑姑跟东佛的关系如何我不知道,但她吩咐过,在外看见施展东佛功夫的人,必须立刻带来见她,而且本门武功源自东佛也不会错,只是姑姑为人正直,嫉恶如仇,我想她一定不知道那老婆子练有这种歹毒的功夫,否则一定会加以制止的!”
“希望是如此!否则她也不可原谅了,容许身边人练铁尸神功,跟自己练没多少差别,而且”
他欲言又止。
“南宫兄有话尽管说好了。”
“那老婆子既是终日守这道石梁,就很难出去了,她每个月要一具死人,每三个月要杀一个活人,啜脑养毒,从哪里来呢?”
慕容婉身子一震,脸色也变了,却没有回答。
南宫俊注意着她的神情变化,道:“大姐想必是知道的!”
“我只是猜想而已,也不敢确定,谷中的姐妹有时会逃亡,也有犯了过错的,那些姐妹就交给她去处置!”
“什么!你也不过问吗?”
“她说遣送回家了,而我们所有姐妹的身世,只有她知道,小妹也没有想到其他去。”
“大姐在外行道已几年了,可曾见过一个被遣回的姐妹吗?而且红粉姐妹极少与外界联系往来,才使大家对你们高深莫测,又怎会平白地放人离开的呢?”
慕容婉不禁语塞。
南宫俊愤然道:“那些人恐怕都成她的口粮了,这件事你姑姑不知道?”
慕容婉居然怯怯不敢言。
南宫俊知道不必问,那答案已经很明显了,轻哼了一声道:“就凭这一点,她的罪过已不小,由此可知,那老婆子这种功夫不仅是她允许的,说不定还是她授意的呢!”
“南宫兄,我相信姑姑必然有个很合理的解释,这件事小妹不清楚,所以不敢妄言,但小妹敢保证姑姑不是邪恶的人,她一直教我们要敦励品行,为正义而献身,她绝不会是个邪恶的人。”
南宫俊点点头道:“这我相信,看了你们姐妹的行事立心,我想你们定是一直受着很严格的管理与教导。”
“是啊!姑姑就我们所学的武功路子不是正宗,必须在品德修行上特别下功夫,所以在红粉山庄之中,生活非常严肃,不准有丝毫偏失之处,那些女孩子们平时除了练武之外,就是种花读书,学习女红,每个人的工作课业都很重,不准有一点偷懒。”
南宫俊叹道:“用意立心不能说坏,但是矫枉过正,过分的压抑人性,反而失之于偏了。”
“南宫兄,小妹不懂你的话。”
“人心如水,只能疏导而不能堵的,假如一味的去阻止他,不准他做什么,也许一时能收到效果,但是不从根本上去化导,一旦爆发,就会变得不可收拾了,以小弟的观察,红粉姐妹大部分都犯了性情暴躁,动辄喜欢与人争斗,而且杀气很重,与这种严厉闭塞的生活不无关系。”
“这个小妹也有感觉,只是没有南宫兄看得这么深入,那就烦请南宫兄见到姑姑,向姑姑进言几句,请她把我们的尺度放宽一些。”
“这个大姐自己就可以决定的,红粉山庄不是大姐全权主持的吗?”
“话虽如此说,但是我总觉得应该跟姑姑说明的好,一切规矩是姑姑订的。”
“大姐自己也可以说呀?”
“我不是不能说,而是多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也不感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因此对姑姑陈说时,无法提出很充分的理由来,姑姑对我很尊重,我说的话,她也听得进,正因为如此,我说话时也要特别小心谨慎,没有十分把握的话,我绝不轻易出口。”
“大姐不是已经有了充分的理由吗?”
“理由虽然有了,但是我觉得还不足以能说服姑姑,万一被她驳下来,反而没意思了,多少年来,她从没拒绝过我的要求,我们之间,也从没有发生过一点争执,那很不容易,最好还是别打破例子。”
“说的也是,小弟见到她时,相机劝劝她就是,我想这没什么困难,她一定会接受的。”
“南宫兄,小妹的感觉中你似乎对姑姑有某种约束的力量。”
“何以见得呢?”
“姑姑深闭幽谷多年,虽未说是缘故,我看得出她是受了某种约束,她也很明白,她也很想出去,但始终不便,好像在等一个人似的,小妹想这个人就是南宫兄,是不是?”
南宫俊笑笑道:“也许是,也许不是,那要看令姑是不是我要找的人而定,这个请恕小弟不能再说下去了。”
慕容婉也不再问下去,两人从石梁上经过,直到对岸石屏后,山壁上有一道小小的裂口,恰可容人,有五六丈深,从裂口处可以看见那一端的天光。
南宫俊道:“这个地方选得真妙,凿壁而人,别有天地,任何人也不会想这地方还有通路的。”
“是的,平时这山壁上有一道活门,放下后,就是一张石桌跟几张石椅,构成一个简单的石室,姐妹们都以为姑姑就住在那间石室中,根本不知道后面另有天地,今天想是知道我们来了,姑姑暗门先打开来了。”
“谷主已经知道我们来了?”
“当然知道,我在石梁那边叩石为记,一面通知梁婆婆,一面也是通知姑姑,假如是带着姐妹们,姑姑就在石室中相见,我一个人,姑姑就打开通道”
“那我们在下面跟老婆子的争执,谷主也知道了?”
“这个小妹却不清楚,如果姑姑不出来探视是不知道的,这儿离姑姑住的地方还远呢。
我叩石的记号是打着一个人来的,姑姑也许以为我是一个人。”
“那样突然前去,谷主不会见怪吗?”
“应该不会吧,姑姑交代过,发现使用东佛武学的人,就立刻秘密带去见她,最好是梁婆婆都不让知道,所以我才打出一个人的信号,平常这种情形,梁婆婆是根本不上来的,这次不知怎么心血来潮,她居然跑上来,这是该她晦气,如果她不上来,南宫兄不知她的底细,还能保住那身功夫。”
南宫俊皱皱眉头,他总觉得有点不对劲的地方,却又说不上是什么,于是两个人又慢慢地穿过石隙,再顺着一条细若羊肠的山径往下走,来到谷底,则是一片翠绿的竹林,幽绿中一角小竹楼冒出了一个顶,恰好是凌架在一汪清溪的上面,景色幽淡恬静。
南宫俊脱口赞道:“好地方,好极了,见居可见其人,你的这位姑姑一定是个很美很雅的人。”
“这次你可说对了。姑姑不但美,而且性情娴淑典雅,令人不觉而醉,我们姐妹中也有几个不算丑的,可是我认为把每一个人的美集中起来,也抵不上姑姑的一分。”
“这不是形容过甚了吗?以大姐而言,就是国色天香。”
“多谢赞美,小妹自信还不算太丑,但是跟姑姑在一起,就不算是什么了,因为姑姑的美好像不是人间所有,言语难以形容,你看见就知道了。”
来到竹林边,离小楼只几丈了,慕容婉道:“南宫兄,你在此稍等一下,我去通知姑姑一声。”
说着她一跃而起,像一只火色的凤凰般飘上了竹楼,却发出一声惊呼!南宫俊听得微震,忙问道:“大姐,出了什么事,你怎么了!”
慕容婉的声音中充满了惊惶:“我也不知道,但是这儿的确是出了事,姑姑不见了。”
南宫俊忙也飞身掠上小楼,掀帘而进,但见一片凌乱,屋中原来陈列着一些雅致的竹制家具,此刻都歪倒残坏了!
地上有着碎裂的琴,断了的箫,好像是遭了一次有意的破坏,也好像是有两个高手在这儿作过一次打斗。
因为竹枝编的墙上,陷着一个个的掌印,着掌处的竹枝都已碎成粉状,可知发掌人功力之深。
慕容婉在一边发怔,显然是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
南宫俊倒是很小心地前后找了一遍才道:“大姐,这座止水:谷是否还有别的道路呢?”
“没有!我小时候,跟姐妹们在谷里作游戏玩过,我们也很-细心地找过,没有道路了。”
“这就奇怪了,此地显然有人侵入过,跟你姑姑发生了冲突,经过一场力斗后,发生了两种可能!”
“哪两种可能呢?”
“一是她不敌来人,被来人制住掳走了,另一个她技高一筹,把来人击败,追敌而去。”
“那一定是后者的成分居多,我姑姑的一身武学,已臻化境,说她被人家制住,大概是不可能的。”
“我希望是如你所说的,不过事情不能尽往好处想,如果你姑姑能格退来敌,追敌而去,接下来就产生一个问题,他们是从哪儿出去的!我还详细地检查了一下四周的竹林,发现只有靠路口的竹林有几根细竹被碰断了,显系有人匆匆行过所致。”
“那也可能呀!谷中别无通路,来敌当然就是从谷中进来的,然后再从谷口逃走,我姑姑就一直追了下去,这不是很合理吗?”
南宫俊轻轻叹道:“问题就在这一条路,山庄上的人平静无事,根本不像是发生过事情的样子,而止水谷通向外面,似乎非经过红粉山庄不可!”
慕容婉又陷入深思,忽而神色一震,道:“梁婆婆,那老婆子有问题,而且她住在石梁下面,究竟是怎么一个情况,没有一个人知道,若是她那儿有道路”
“如果她那儿有道路,来人显然是从她那儿进来的,怎么她没有告诉你呢?”
“那一定是梁婆婆跟外敌串通好,而且人就是从她那儿放进来的,所以才不会惊动前面,对了!一定是这样,难怪那老婆子今天的态度很不对劲,跟我逞蛮动起手来,平时绝没有这个
南宫俊道:“这个可能最接近事实,只是有一点你没有想到,如果她与来敌串通,前来陷害你姑姑,而后来你姑姑又追。人从那儿离去,自然也知道了她背叛的事,还会容她在那儿吗?”
“那也许是姑姑忙着追敌,一时没工夫去理她”
“好吧!就算是如此,那么她自己心里也有数,你姑姑回来,一定饶不了她,她还会呆在那儿吗?”
慕容婉被他一连串的问题问倒了,着急地道:“南宫兄,那么依你说又是怎么回事呢?”
“我的看法并不乐观,令姑姑定是为人所制被掳而去,倒是你说梁老婆子与外敌串通的,可能不会错,她把人放进来,挟持了你姑姑,又从那儿悄悄地离去,她才可以装作没事儿一般,又守在那儿。”
慕容婉恨恨地道:“这个死老婆子,我非活活劈了她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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