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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青姬”掩尸埋剑,离去不久。
又见一条如电身影,忽促的射入林空。那走了半天的岳天雷,竟然去而复返。
以他的个性,当然没有隐身附近偷看“青姬”的行动,而是两件事情,令他放心不下。
第一、刚才那劲啸怪客,可能便是“武皇”满腔无名怨怒,虽经“青姬”暂予劝住,但始终像毒蛇噬心,越想越要追究。
第二、“铁面人”的真像,也是武林中一个哑谜。他刚才忘了查看人头,所以赶回再看。
可是——当他虎目一掠四周,不由惊噫失声,骇然怔住!
因为一切痕迹都消灭了,那些残尸,断剑,铁面,人头全已无影无踪。
“一定是‘青姬’把它埋了,想必就在这附近。”
心念中,立用过人嗅觉,深吸了一口长气。
“青姬”留下的那股檀香气息,已经极为清淡,但却弥漫林间,掩盖了血肉腥味。
岳天雷不禁剑眉一锁,暗地寻思道-“血腥既闻不出,我又不能把整个地皮翻转来,看样子,只好追上前去,问她验过人头没有”
于是绕林一匝,就想找出香味的去路。但这股异香,一到林缘全又消失,任他连连长嗅,更无线索!
“青姬内力极高,身法更快,竟然没有气味好找,”
岳天雷失望之中,废然止步道-“算了!反正‘铁面人’不是叛徒,就是败类,那颗人头不看也罢!还是快些赶到‘白猿山’头,去找仇人的线索。”
片刻后,他已回到“神拳郑泰”的故居。
只见厅中那数百枝奇形剑器,和石窟中铸剑铁炉,全被内家真力,震为赍粉。
他触景生情,马上想起直爽粗豪的“郑泰”天真娇媚的“莲妹”这两父女避居世外,与世无争,给他这一来,竟落得骨肉离散。
“仇人的手段太毒了血债,愈来愈多的血债!一切只有用血来清偿”
心念中绕室徘徊,立刻嗅到了一股浓烈气味。他随向室中投以最后的一瞥,咬牙切齿,疾若飘风的追赶下去。
崇山绝岭,在他脚下如电退后。
天际的星辰,却在无声中布满天空。
岳天雷箭射云流中,遥见星光之下,有条鬼魅般身形沿道疾瓢,而且时向四周发出怪声低啸。
这份鬼诡行藏,立使他心头一寒,呼吸之间,更发觉气味复杂,显有不少人物由此经过。
于是脚程一紧,展尽“云流千里”的奇奥轻功,身形快若殒星,悄然无声的加速追赶
就在相距数十丈的距离,那黑形身形一滞,忽然扭转头来,向道左林荫一望!
岳天雷依样葫芦,也顺看那个方向看去——立见昏黑之处,耸立看一所小小破庙,那神秘人物似想入内憩足。
岳天雷趁此机会,猱身而前,耳听数里之外低啸破空。星月下,另条黑影,如鬼魅般越野飞至。
片刻后,这两个神秘人物,已在道中相逢,及方指手划脚,好象是讨论一件事情,惜乎距离尚远,连他也无法听清楚。
“怎么办才好?”岳天雷心思如电,计划如何打听内情。目前敌友未明,倒不想打草惊蛇,轻举妄动。
蓦地——早先那条黑影,又在连番伸手遥指林中破庙。然后两人身形齐动,鱼贯相连的同向破庙宇飘去。
“这两个一定是到庙里去商量事情。我何不抢先一步。”岳天雷决心一下,身形随如鹤行鹭伏,轻灵至极的闪入庙中。
虎目将破败的神坛供桌扫了一眠后,立刻奇奥疾旋,隐身坛后,双目如电凝视着外厢动静。
片刻后,庙外人影齐动,两个黑袍蒙面的怪客,已然堵住大门,用四道鬼火般的眼芒,上下一扫,便要迈步直入。
但——其中一人突地右手疾扬,出言警告道-“别忙!也许庙里有人。”
另一个微微冷哂道-“有人又怎么样!凭咱们两个还有什么对付不来”
“嘘——”
对方轻声一啸,极为严重的答道-“今天的事,是‘武皇’亲谕,万分秘密,万一这附近有人潜入,被他窃听,可了不得。”
话声中,身形电退两步,用手一比道-“老哥细搜庙内,我到周围再看一遍。”
岳天雷听到这些话,立刻心头一凛——幸亏他自服千年鳗血后,目力大增,饶是星光黯淡,满庙阴森,仍能将内外一切,看得纤毫毕露。
此时,那出言警告的蒙面客,已然飘离当地,想必是附近搜索,而堵住大门那人,也是目芒迸闪,四处打量。
岳天雷小心至极的移了移身形,屏住呼吸,暗自寻思道-“先别惊动了这些群崽子,倒听他们讲些什么”
同时顺看对方的视线,细看四周,以防自己留下了痕迹。
就在目棱掠到灰尘寸厚的地面——他不由猛地一惊,骇得半身冷汗。
原来飘身入庙之时,行动太急,稍未注意,竟已留下半个脚印!虽然很轻很浅,但决难瞒过高手的眼睛!
但在这紧张至极的关头,对方并未注意这些,径自头部一昂,去看-下的横扁,口中喃喃道-“山神庙!这种冷僻地方,有人早该发觉了。”
岳天雷马上心计一动,立自神坛后轻伸左掌,连起“乾坤一煞”的奇奥内功,从掌心中迸出一线无形动气,向脚印上轻轻一掠——立见气涡微旋,灰尘轻震,将足印一扫而空,等到对方迈步入内,地面已无半丝痕迹。
而且几乎就在同一时间。
庙外搜索之人,也已翩然闪入,阴恻侧低声问道-“里面怎样?”
“半个影子都没有,不要疑神疑鬼!”
“真的?”
“不信的话,你自己看!”
对方闻言,果真低头一瞥,除了他俩人自己足迹之外,毫无可疑之处。
“好啦!好啦!”
另二蒙面客伸手如电,扬去脸上黑巾。露出一付狞恶至极的脸膛,以颇为不耐的口音道-“倒底是什么回事,把你‘阴司秀士’弄得这样紧张?我看,干脆你也将这捞什子的面巾取下,咱们打开窗子,好说亮话!”
那名叫“阴司秀士”的蒙面客,还是不放心的四下一望,然后才将面巾掀落。
他这种鬼祟的动作,引得岳天雷更起疑云,暗中目棱一动,把此人满脸邪气的面容牢牢记下。
耳边厢,又听对方神秘至极的说道-“讲出来吓你一跳,如今‘武皇’业已驽临此地,我是奉了他的命令召集附近高手,到‘药王宫’内参见听旨”
“哦!”岳天雷激动之下,内心骇噫一声。那狞恶大汉却真的惊叫出声道-“这这真奇怪咱们一切都是照计行事,怎么会突然这样?”
“先别管这样那样,我现在把你的差事说清楚,免得到时误事!”
“什么差事?”
“这次参见的人很多,因为大家都是蒙面,所以派定你我查验凭证。你负责‘丐帮’等外道人物,我专管‘武皇’手下元老,如有可疑之处,一定要问他几句话。”
“问些什么?有没有规定的秘语?”
“时间来不及,没有规定秘语,所以要你我亲自盘问,随便问几句,就听来人口音对不对。”
“不对的土予处死?”
“不!如有可疑,务要生擒活捉,由‘武皇’亲自审问!”
“这就更怪了,难道‘武皇’怀疑某个厉害人物可能到场?”
“我也不大清楚,怒难奉告!”
那狞恶大汉不相信的将头一摇,咋舌有声道-“你何必跟我来这一套!阁下追随‘武皇’十几年,那件事瞒得过你,难道还不相信我‘丑面使者’吗?”
“阴司秀士”闻言略一沉吟,道-“据我猜想的话,可能是为了一个少年高手。”
“少年高手!他叫什么名字?”
“叫做岳天雷!”
岳天雷一听提到他的名字,立刻心头一震,随听“丑面使者”发出一阵“磔!磔!”蔑笑,道-“我以为什么不得了的人物,原作是个乳臭小儿,依我看,咱们早去‘药王宫’等着,这小子不来便罢,要是来了。”
“算啦,你别胡出主意!咱们各有一定的时间,去早了也算违令,再说到动手的话,这岳天雷已经打败不少高手”
“哼!我不相信。”
“信不信由你,而且‘武皇’命令是要擒他问话,杀了他你得抵命!”
岳天雷讶然忖道-“武皇为什-两次要找我问话?他要问些什么?看样子,此人必与本门大有关连,也许要追问‘巫山四剑’,也许”
心念中,又听“丑面使者”稍一沉吟后,继续问道-“阴兄!有件事我始终感到奇怪,你肯不肯讲?”
“当讲则讲。”
“武皇这大本领,为什么总是蒙面?我到他门下日子不少,总没看到庐山真相!还有那五大掌门跟五位铁面人,又是什么”
“嘿!你又来啦,这种事少问,总有一天会得明白。”
“你是明知不说!”
“我想多活几天!”
“本人猜猜可行?”
“不猜为妙!”
“为什么?”
“猜不出等于不猜。”
“猜得中呢?”
“那是你的死期到了!”
“丑而使者”惊噫半声后,喃喃自语道-“我想‘武皇’定是脸上有见不得人的地方,也许缺鼻子少耳朵,比我更难看。”
话声未落“阴司秀士”突然身躯狂震,森然冷叱道-“闭嘴!你再胡说,可别怪我不讲人情禀告‘武皇’降罪!”
这句话真有力量。
不但“丑面使者”哑口无言,神坛后的岳天雷更是一头雾水的忖道-“真怪!照义父的说法,‘无鼻人’的剑上有十字形的伤痕,但‘莫剑师’却说当年找他修理剑伤的蒙面客,说话声音并无可疑!因此这主谋凶手究竟是一个人还是两个,很难断定。
现在这一提,倒有了合理的答案——可能‘武皇’就是‘无鼻人’,他已经把伤口堵住,因此说话并不漏风,却怕被外人看到真面!”
正在沉思,又听两人脚步有声,出庙探看天色,那“阴司秀士”开言说道-“时间快到了,咱们走罢。等下连‘皇家三绝’,各大掌门共有二十八位高手参驾,人数一定不能弄差!”
“这样说,带金牌的都不许进去?”
“对!他们在‘药王宫’外等看。”
话声中,衣襟带风飙飙连响,两个恶徒已然电射庙外
岳天雷因为“阴司秀士”深知“武皇”的种种秘密,原想擒他拷问,但心计一转,另换了一个想法道-“万一对方又像‘恶医李飞腾’忍刑不招,岂不搅散了这场大会!不如跟踪前往,倒可能揭破‘武皇’的黑幕。”
于是在对方离去片时之后。
他也身形疾旋,顺着留下的气息,如电赶去。
“药王宫”残烟蔓草,满目荒凉!
当中一座大殿,黑暗阴沉,耸立于寒星冷月之下。
殿外已有数十名蒙面怪客,凛然的环立蒿莱之中,百丈以外的大门前,两个阴森人物,正在查验来人凭证。
持有金牌者,一律鹄候殿外,那些持有宝石暗记的,都是身形如魅,笔直的射入大殿。
除了负责查验的偶有数声低语,这多那道高手,全是鸦雀无声。
既没有人敢私自交谈,更不敢乱走半步。
这一来,更使这凄然可怖的场所,平添紧张的气氛,令人心神发怵!
但——门外有株参天古树,树上却暗藏着追踪而到的岳天雷。
他也是一身黑袍,蒙头罩脸,左手捏着金牌,右手捏着宝石,焦燥的心中,正在默数着入殿的人数。
“廿五!廿六!廿七!”
应入大殿的二十八人,只差一个,全部到齐。
但这最后一名,却是跚跚来迟,至今尚未出现。
岳天雷虎目圆睁,紧盯看把守大门的“阴司秀士”等人,只见这两个邪党,也是有点沉不住气,时而伫足抬头,-望前面的道路。
他马上身形轻移,暗中忖道-“想必时间到了!这个家伙不来,我正好乘机进去,倒免得多耗时间。”
心念中,轻灵至极沿树直下,然后奇奥一旋,眨眼将到门口。
但几乎就在同一时间!
对面树影中,一道飘风闪电的身形,也是如影附背,紧钉而来。
岳天雷骇然一震,惊忖了一下-“这是谁!?”
脚下微滞!对方比他稍慢一步的身影,已与他并肩而立。
他原想伸出右手的宝石,以便进入大殿。可是这一来,难免稍有迟疑。
那守门的“阴司秀士”“丑面使者”也跟着目芒连闪,掩不住心下的骇异。
可是——来人显然毫不在心,抢先伸手,赫然是颗异光眩目的宝石!
岳天雷心思如电,左手微展,马上露出金牌!
“阴司秀士”等人,目芒一掠这两件本门秘号,随即怪眼齐翻,更朝他俩个仔细盯视。
他不愿早露身份,反将眼神收敛,隐住本身的奇奥内功。
但身侧那人,目芒寒如秋水,亮似晨星,泰然的反朝对方射去。
“奇怪!此人年龄跟我差不多,眼神倒另具神-”
岳天雷疑云陡涨,目棱闪处,又见“阴司秀士”嘴唇掀动——“糟!这家伙起了疑心,一定会盘问”
凛然下,顾不得细看来人,大方的将金牌一揣,径自身形电闪,就朝殿外的人群中飘去!
再说“阴司秀士”本有数分怀疑,但注意力集中在另一人身上,对于持有金牌的岳天雷,倒没加以阻拦。
但岳天雷飘出十余丈后。
身后劲风发嘶,那神秘人物仅只轻说了一声-“是我!”马上通过关口,身形轻灵的径入大殿。
这一来,他心中更为迷惑,忖道-这人不像是邪道老魔。
但居然通行无阻!
还是仇党中的少年高手?还是别派差来?
不管是谁,给他这一搅,我倒不便闯入大殿
心念之下,只得从人群中向前挨近,想用过人的听力,听殿中说些什么。
就在他距殿丈余,将近窗门之际。
殿中突似焦雷暴震,楹柱抖摇,一个鹜天动地的嗓音,悚然怒吼道-“拿奸细!”
这声怒吼,突乎其来。
连岳天雷也惊得身形一滞,骇然不已的忖道-“他难道看得见我?”
惊疑处,又听殿内!
“轰!轰!”两掌交震,力道之强,几如地裂天崩,那窗缝中迸出的丝丝动气,吹得他蒙面黑巾,随风飘荡。
“糟!这发掌之人功力雄厚,那个少年可能走不了。”
他的心念决,殿中的变化更快。
顿见黑洞洞的大殿中,身形如怪鸟穿空,电射而出。
当先就是那神秘少年,仗着轻功奇高,竟似龙飞九天,凌空疾折。
紧随身后,如魅附身的,是三个魔鬼般的蒙面人,连剑夹掌,不住的劈划出如山真劲!
岳天雷认定狂吼之人,必是“武皇”无疑,看样子,至今尚未现身,他虽想帮助这位少年,却舍不得放弃机会。
而且——这神秘少年心计极为精灵,他处身强敌四伏中,并无惊恐,不但不朝空旷处走,反倒身形一侧,径向殿外人群中钻入。
这肃立殿外的一群邪党,无令不敢擅动,见状齐撤身形,好让那三个高手不受阻挡。
但见人影分处,如狂风偃草,浪倒波翻。
那少年借此机会,如龙走蛇行,瞬将追兵抛土十丈外。眨眼之下,又已掠到他的身侧。
他在纷纷飘退的人潮内,至今寸步未移,双手紧握袍内剑柄,准备随时出击。
今见少年一闪而至,忙不迭暴移半步。
“快走,那魔头厉害。”
少年如箭飞射下,对他轻喝一声。
岳天雷讶然转头,立从他身后气流中,嗅出一股淡香。
这香气奇熟无比,但一时想不起来。目光遥送对方,心里真希望他安然脱险。
可是——“药王宫”内,邪党高手如林,那里容他轻易走脱。
另一批十多条奇快身影,早从殿后包来,前后合围,把那位神秘少年,硬生生堵住当地。
就在同一时间下,大殿格门无风自动,陡地全开。
黑暗阴森中,十几个邪道高手,拥簇着一条石像般的人影,虽然面貌蒙住,就凭那傲立嶙峋的气派,已知此人阴残冷酷,俱达极点。
“磔磔磔磔!”
黑影未曾开言,先发狂笑,直笑得真气鼓荡,劲风飙然,那种做作的声音,显然是怕别人听出本嗓。
岳天雷被这怪笑震得耳膜发紧,心情紧张,暗忖此人必定是“武皇”凭他这份内力确实武林罕见。
于是,暗催功力,脚步微移,想要穿过重重敌阵,以求剑出必中。
“大胆小娃!你是何人门下?”
黑影说话了,仍是用假装的嗓音。
“你管不着!”少年声音年轻得出奇,紧张之中,不失大家风度。
“嘿嘿!娃儿狂得可以,你是不是叫做岳天雷!”
“不是!”“不是?”
“谁还骗你!”
黑影微微一怔,双目寒电暴闪,夺眶射出数寸,沉声喝道-“皇家三绝听令!”
“在!”
那三个当先追出的蒙面人,肃然应声,恭敬至极。
“刚才你们发掌,可试出这小儿的派别?”
“禀武皇,门下没有”
“哼——”
黑影鼻中闷吭如雷,叱道-“再试一掌!”
“是!”三绝应声下,手臂圈划,暴翻而出,齐向少年身上劈去!招法之阴残诡异,已足令人咋舌。
那少年一见来势凶猛,也不硬接,脚下奇幻的交-疾旋,随拔出一枝特殊的长剑,此剑色作淡青,当中闪耀着一丝血红细线,犹如吐舌灵蛇。
“沙!”的一声——不但险堪堪脱出敌掌,且将对方一人衣襟,用剑尖劲光,削裂三寸。
这一招,真是出乎意外。
岳天雷暗中嘘了一口长气,大放宽心。
“皇家三绝”出手无功,悚然中跄退三步。
但黑影倒是心满意足,阴恻恻连发劲笑道-“原来你是‘季灵芷’的儿子,哈哈哈哈。”
“武帝”之子现身江湖!对邪党诸人不啻一瓢冷水,齐骇得惊噫失声。
岳天雷更是心头一麻,如受电击。
“原来是‘季佛光’!他母‘青姬’救了‘莲-’,‘洞庭仙子’救了‘蛇妹’,他又是有誓在身,不能伤人见血。”
救人心切中,一声劲啸——身形如大鹏展翅,奇奥的反扑场心,立将季佛光掩在身后。
同时双臂齐翻,拔出两枝长剑道-“岳天雷在此,‘武皇’邪魔,还不出来纳命!”
他这从天而降,胆气如虹的举动,立将邪派诸人,吓得身形齐抖“呛啷啷!”同声拔出剑来,像“天悦”“唯尊”等人更是心胆欲裂。
可是——殿中黑影倒更加得意了,竟然上前一步,磔磔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本皇要找的两个小辈,居然一夜之间,同时落网。”
岳天雷眼芒怨毒一射,森然叱道-“要找你算账的是我,这位季——兄弟,毫无关系!”
黑影大辣辣袍袖一拂,仍在阴影中答话道-“本皇正要找他父亲。”
“住口!有本领该与‘武帝’见面,这种卑劣手段,真正可鄙!”
黑影微微一顿,心内顿生阴谋道-“这样说,你是想我放他走?”
“嗯——!”
“算你有义气,本皇可以让他离开,但要答复一个问题。”
岳天雷一阵激动,沉声叱道-“什么样的问题?”
“你要救他就答,否则不勉强,没有查问的余地!”
这一来,倒把他难住了。
如果不答,势必连累“季佛光”如果答应,又怕对方追问师门,使他违背早先的誓言。
心念下,沉吟片时,陡地恍然大悟,径自朗声回答道-“可以,本人绝对答复,你先让他出去!”
黑影阴笑两声,下令道-“大家不必阻拦,让那小娃一条生路!”
众邪党齐声一诺,马上身形侧动,放开三尺之地。
但“季佛光”不退反进,清笑一声,反唇问道-“你说放我走,意思是两不相干,对与不对?”
“嗯!”“那么,我不走,倒要看看这场热闹!”
“哦——!”
大群邪党同时惊噫出声,一个岳天雷已够麻烦“武帝”之子他们更不敢惹,万一引出“一帝四姬”后果太难想象。
但黑影倒是另有机谋,立刻阴恻恻的应了一声-“好!”岳天雷急得额头见汗,连忙低声嗫道-“季兄弟!我奉令堂之托,决不能由你冒险,还是走的好。”
“季佛光”眼神对他一眨,朝着殿中,故意大声说道-“岳兄,你太忠实了,这家伙虽然答应让我走,其实是想骗你答复问题,然后再来追我,走不走全是一样”
“胡说!”
黑影暴喝一声道-“本皇言出口出如山,岂能骗你们乳臭小儿!”
“季佛光”冷哂半声道-“这样说,你的话还算数?”
“当然!”
“岳兄!”
季佛光转面言道-“这老小子说算数,那么我就留在这里,他也不能把我怎么样,你只管放心好了”
岳天雷头部一摇-“不行,此人不可相信。”
“怕什么,他要动我一根寒毛,就是不要脸的下三滥!”
两少年一问一答,正戳破了对方阴谋,那黑影气得七窍生烟,周身大袍下真劲鼓荡不息,如狂嘶吼道-“住口!住口!本皇传谕,这次决不动你这刁钻小儿,岳天雷快点准备答话。”
“好,你问吧!本人可只答复一件!”
黑影竟低头想了一下,一字一顿,凛然至极的问道-“你的!师门长辈!现在何处?”
这个问题,问得尖刻无比,连岳天雷也一时怔住。
表面上,这只是一问,实际上包括他师门来历,以及全部尊长的下落,如果答复的话,必须细数家珍,和盘相告。
但从另一力面来说,这个问题也证明了好几件事。
第一、对方从未跟他见面,但不问他是那派,显已猜出他的师门,因此必对“巫山”本门极为熟悉,甚至大有关连!
第二、对方不问身世,专问师门,很可能此人当年害了他的父母,因此才把重点在三师姑“剑仙”二师叔“剑魔”身上。
而且!凶手当年来不及杀死义父,义父教他那手“切金断玉”在江湖上削了不少长剑,对方凭这一点,可以猜到“剑怪”不但活着,而且传了徒弟。
很可能对方还不知道几位前辈已死,所以要从他身上追问。
由此可知,对方对“巫山四剑”确有顾忌。
想到这里,岳天雷心中更生一线曙光,暗中惊喜道-“祖师所以要教出‘四剑’去对付一个人,必然是四剑联手,才有绝对的威力!
如果我父亲已死,就算我能代替义父,对方也不会怕成这样难道父亲还在人间,隐居未出!”
他心念如潮中。
“药王宫”前人声静寂,都在紧张的等他答复。
那黑影更似不耐,干咳半声道-“你想清楚了没有!”
“别急!本人正在考虑。”
他冷哂之下,虎日如电盯视对方,心中推测道-“你!你究竟是那一个?”
难道就是师祖逐出的长徒吗?
你除了怕“巫山四剑”之外,是否从我的名字,联想“天雷怪剑”?那么你对这件秘密知道多少?
想到此处,岳天雷灵机突动,已经得到了一个既不说谎,又不泄漏“四剑”生死的办法,马上声如洪钟,期然喝道-“本人考虑已毕,你听清楚”
“好!好!”黑影激动的连声答应,咻咻说道-“先从你师父说起!”
“我没有师父!”
“哦——!”
“再说一遍,我没有师父!”
“你你想赖”
“闭嘴!”
岳天雷冷声反叱,正气凛然道-“本人向无戏言,就连对付你这种人,也不撒谎!”
黑影气得身躯连颤,似有出手硬来之心。
但——眼神几眨,随却忍住,道-“这不可能,要不然那里学来武艺?”
岳天雷看他这付神态,心中冷笑道-你为了追根问底,忍气吞声,我也正好查你的出处
于是声调冷如冰霜,紧盯对方道-“本人虽跟尊长习艺,但没拜过师父!”
这句话本是事实,义父师叔师姑虽曾传他绝招,却没有武林中那种师徒名份。
黑影子半信半疑,激动问道-“那你的父母?”
“这是另外一个问题,本人没有答复必要!”
“为什么?”
“你问的是‘师门前辈’,可没问我家世出身!”
“哦!”
黑影想不到他这样答复,惊噫声中,身形连颤,颢然内心极为激动。
岳天雷趁此机会,以犀利如刀的词锋,冷峻说道-“但是——,本人可以告诉你一件关于我尊长师门往事——!”
“那是什么!”黑影更激动了!
“本人尊长的师门中,曾有一人被逐门外!”
“嗯!他又是谁?”
黑影似是不盛意外,顺口接问一句。
“明知何必故问!”岳天雷还以一声冷哂!
“你这是什么意思?”
黑影想以发问来掩饰,反而露出做贼心虚的神气。
“本人的意思,你心里有数!还装什么不懂。”
“。”
黑影眼芒一眨,不动不言。
场中顿归沉静,死寂中充满无以形容的神秘
这些对话的真义,连“季佛光”在内,没有一个人猜得出来,但岳天富却得到铁的证据,证明“武皇”系出“巫山”现在剩下的问题是-“武皇”是不是被逐的大师伯?
他是否鼻部有伤?抑或另有“无鼻”同党?
心念下,又听黑影干笑数声,故作轻松道-“这些小事,本是原无关心的必要。”
岳天雷马上一言打断道-“你对本人的家门尊长不想追问?”
“磔磔!”
对方一笑带过,续道-“可是你三番屡次坏我大事,其罪实难轻饶,如果说得出充分理由还罢,否则这‘药王宫’就是你葬身之地!”
岳天雷闻言暗自冷笑,你明是兜圈子套我师叔等人下落,我倒要将这报仇决心,让你吃惊!于是凛然答道-“你一身血腥,罪恶滔天,凡是正义武林,人人皆欲杀而甘心,而且本人身负重任,要替某一门派清除叛逆!”
“嘿嘿!你不是说没有拜过师父吗?够什么资格干涉别人门派!”
“亏你这不知三纲五常的禽兽,说得出这种话来,本人此举,乃是执行我尊长的教训!”
黑影闻言狂怒如潮,阴笑中杀机隐露道-“好!本皇今日将你拿下,不愁你的尊长不来出面,‘皇家三绝’听令——”
“住口!”
岳天雷暴叱一声,双剑齐抡道-“你要有种,何不自己领死!”
黑影稍一思忖,阴恻恻的答道-“好吧!倒看你有多大本领。”
话声中,身形一动,以快得看不清的速度,射入重围之内。
他这举动,顿使门下高手大感惊奇,不懂他以“武皇”之尊,为什么亲自出动。
旁观已久的“季佛光”也对岳天雷颇为不解,何以不设法赶快离开,还要向最强的敌人挑战。
其实“武皇”不知“巫山四剑”是否还在,想从对方的修为,去衡量“四剑”的造诣。
岳天雷既想从武功证实对方身份*更想乘机报仇——暗运功力中,虎目趁看星光,再向“武皇”狠狠一扫。
对方态度狂傲冷漠,根本没把他放在心上,身形在黑袍掩罩下,不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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