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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等到觉得掌影闪动,再想闪时,已然闪避不开!
于是,脆响起处,哈八的左半边面颊,陡然红了起来,并胖了起来,并仿佛连嘴唇都被打的肿起好高,真像是一只正在摇尾乞怜,或猖猖狂吠,却被人狠狠踢了一脚,很显得狼狈已极的哈叭狗儿!
“哗”
“刷”
“哗”是酒客们的惊奇喧闹声息
“刷”是有五六条大汉,同时站了起来-一这五六条大汉,有的与哈八同坐,有的则在邻桌,但均是本地混混,所谓“蛇鼠一窝”
其中一个臂肌坟起,身材魁梧的黑脸大汉,瞪着两只牛眼,厉声叫道:“好家伙,娘儿们竟敢动手打人?来来来,我焦天挺脱了农服,奉陪你们玩玩!”
边说边作,剑及及,话到尾声,上衣业已飞落地上,露出了黑黝黝的一片胸毛,看光景竟是想连中衣都一齐脱掉!
这可是一记恶毒绝招!
因为从白嬷嬷打哈八耳括子的俐落程度看来,是个练家子,并可能连对她发号施令的岳倩倩,都会几手,并非红妆弱女。
但不论他们是否会武,或身手多高?对于焦天挺这种脱了衣眼打架的无赖绝招,却根本无法招架。
岳倩倩是黄花闺女,白嬷嬷是妇道人家,与一个上身赤裸大汉,当众动手,已极难堪,倘若对方的中衣再卸,那光景简直将使她们羞窘得无地自容千钧一发之际,影儿又动!
刚才哈八贼忒嘻嘻之际,所闪动的是白嬷嬷的掌影!
如今焦天挺大耍无赖之际,所闪动的,是条青色人影!
这青色人影,远远来自壁角,但却捷似飘云,一闪就到!
焦天挺想解中衣,但束腰丝绦,却被那青色人影,抢先一把抓住。
青色人影,是沈宗仪!
岳倩倩眼见将遭奇辱,方自窘得玉颊飞红,如今突见沈宗仪出手解围,不禁心中一定,从唇角掀起一种含有双重意味的嫣然微笑。
所谓双重意味的第一种,比较简单,是奇窘得解的宽释微笑。
但第二种却比较复杂,是含蕴着自傲的满足!那意思是认为沈宗仪外表冷淡高傲,其实仍为自己的绝代姿容所动,暗中加以关切!
刚才,白嬷嬷的掌影一动,哈八的面额便突然肿了起来!
如今,沈宗仪人影一到,焦天挺的身形便突然高了起来。
这不是焦天挺突然长高,这是他被沈宗仪一把抓住束腰绦,将他双足离地,单手平平举起。
焦天挺身高不及六尺,也有五尺八九,沈宗仪竟能将其单手举起,神力委实惊人!
满堂酒客的喧哗顿息,鸦雀无声!
“呼”!焦天挺飞了!不是飞,是被沈宗仪一抛数丈,从窗中丢出“朴通”一声,跌入酒馆门前的臭水池内!
沈宗仪似乎嫌脏,在胡老七的肩头上取下毛巾,擦了擦手,便自走出店外。
他不给岳倩倩向他道谢的机会,仍然神情冷漠地,连看岳倩倩看都不看一眼。
适才带有双重意味的微笑刚刚自岳倩倩的脸上浮起,却在一刹那间,便告冻结!
不单冻结,并有转变。
从宽释、自傲、满足,转变为难堪、自卑、空虚
不错,岳倩倩太难堪了!
沈宗仪闪身、出手、举人、飞掷,甚至于掷人后,还在胡老七的肩头,取条毛巾,擦了擦手!
人,就在身边,时,不算太短,但却连眼角余光,都未向岳倩倩瞥上一下!
这表示,沈宗仪之所以出手,是只对事,不对人。
也表示岳倩倩自以为足以吸引任何人的天人颜色,绝代容光,在沈宗仪的眼中,却宛如粪土!
岳倩倩不仅笑不出来,她难堪的几乎想哭。
泪水,已在她那双委实极美绝美的大眼眶中打转
但岳倩倩也是极高傲,极坚强的女娃儿.她咬牙强忍,使泪珠儿只向腹内倒流,不从眼眶之中流出!
只不过一刹那间,岳倩情便已强制情绪,恢复正常。
美的撩人的笑容,再度从她美的惊人的玉颊之上浮现。
岳倩倩站起身形,淡淡一笑,向白嬷嬷说道:“白嬷嬷,付酒钱吧,我们走了”
白嬷嬷摸出一个小银锞子,轻轻放在桌上,目光略扫哈八等人,嘴角边带着一丝洒薄笑意,随着岳倩倩飘然出店。
虽然,沈宗仪业已先走,但哈八等一群混混儿,却没有任何一人,敢对岳倩倩、白嬷嬷再作任何罗嗦。
因一来哈八已尝过滋味,挨了一记耳括子,口中便少了两个大牙,他心中明白,这位名叫白嬷嬷的青衣老妪,慢说其他武功,仅在掌力方面,便至少要比自己强上十倍!
二来白嬷嬷轻轻一放,银锞子便深陷木内,与桌面齐平,这种内家神功,虽曾耳闻,却还是第一次眼见,自然震惊的这群土混混们,全身发软谁还敢动上一动?
岳倩倩等一走,酒馆中又“哄”的乱了起来
哈八等混混们,首先抢往店外臭水池中,去救焦天挺。
胡老七却来收那银锞子,但等他发现银锞子深陷木内,与案齐平,根本无法取出时,又不禁眉头双蹙!
“拍”!有人出手了,这是头戴马连坡草帽,年约四十的陌生髯虬大汉。
他一掌拍在桌上,银锞子便凭空震起,落在这髯虬大汉掌内。
虬髯大汉拈起银锞子,看了一眼,便交还胡老七,含笑说道:“‘五行挪移身法’,‘大力金刚手’,‘混元神功’,三种第一流的武林绝艺,居然全在此处出现,店家,你们这小小镇集,真可谓藏龙卧虎的了!”
胡老七听不懂对方的话,正自目瞪口呆,这位虬髯大汉也从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笑容飘然出店。
沈宗仪在收拾行囊-一
其实,无所谓“收拾”因为他的“行囊”太以简单,几件替换衣服,几瓶药,一管“阴沉宝竹”所制的“玉屏萧”而已。
他所住的,是三间茅屋,陈设虽简,洁净无尘,倒也颇为雅致。
沈宗仪出门之际,月上东林。
右邻一位老农,正在门口抽烟,看见沈宗仪,讶然笑道:“沈相公,这么晚了,还出门么?”
沈宗仪道:“我这趟是出远门,并多半不再回来,三年邻居,承蒙李老爹诸般照顾,这三间茅屋,以及屋里屋外的一切东西,都奉送李老爹了。”
李老爹愕然道:“沈相公是去何处?”
沈宗仪道:“白水镇!”
李老爹道:“‘白水镇’虽然路远,也不至一去不回,沈相公,你你去‘白水镇’作甚?”
沈宗仪道:“杀人!”
这过于意外,并过于简单的答复,自然把李老爹听得瞪大双眼,满面惊诧之色?
沈宗仪一笑又道:“我若杀不了人一定被杀,我若杀得了人,也一定自尽,故而从此永别,一去不回,李老爹多多保重’
既已永不再返,无须隐匿行藏,沈宗仪的“五行挪移身法”又展,李老爹话犹在耳,跟前人影已空,一条挺拔身形,到了十来丈外的垂柳参差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