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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依旧似弯弓一般,只不过和刚才不在同一个位置罢了。
庄莲菇和区冉来到店门口,相互看了看,区冉道:“庄姑娘,我们就此分手,后会有期。”
庄莲菇情深意浓地看了眼区冉,道:“区公子,多多保重!”
正待分手,一阵大笑传人两人耳际,一个漂亮刚劲的声音道:“怎么想走?不再多叙一会儿?”
两人闻声,心中大惊,急循声望去。
月光下,一名老者,捋着胡须,甩着膀子,一点一点地冲着他们走来。
区冉大声问道:“喂,你是谁?深更半夜你不去睡觉,来这作甚?”
那老头哈哈笑道:“小伙子,我是谁你先别问,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现在来找你是为了向你讨债!”
区冉问道:“讨债,讨什么?我区冉可从未见过你!”
那老头一阵朗笑,道:“衙内到底就是衙内,健忘得很啦,你难道不记得我们曾有一面之缘?”
区冉道:“即有一面之缘,我也断然不会欠你什么的!因为我区冉从不向什么只见过一次的人借任何东西的!”
那老者走到离区冉只有十数步的地方,站在那儿,朗声道:“区衙内,你身上是不是有块风云令?那原来本是老夫的,可是却被你抢走,老夫今晚就是来取风云令的!”
区冉一听他是来要风云令的,知道来者不善,暗地里悄声对庄莲菇道:“庄姑娘,这老头不是善类,容我先敷衍他一阵子,我们伺机会一走了之!”
庄功菇微微点头,同时,手暗扣剑簧,准备随机应变。
区冉干咳了数声,道:“老前辈,你是不是一定要得到风云令?”
那老者道:“当然,你还是老实点,主动交出来,免得我多费手脚。”
区冉作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道:“哎呀,老前辈啊,你来得太不巧了,风云令刚才被什么河间双鱼的那两个兄弟抢走了!那老者闻言,纵声笑道:“小伙子,你别骗我了,余家兄弟的为人我还不清楚,他们若是真拿走了风云令,你还能站在这儿说话,老实点儿,交出令牌算啦!”
区冉带着焦急的口吻,道:“老前辈,你怎就不相信我呢,你看看,我哪有胆子骗你?刚才余家兄弟也像你老一样,说若是主动交上牌子,我就可免去一死,我呢怕死,就赶紧将牌子交出,没话说,他们还真的饶了我一命!”
老者捋着胡须,道:“小伙子,你回头看看,刚刚打乱的客栈还未打扫,你怎地就说起慌言来了?”
区冉回头一瞧,吓得暗吐舌头,摸摸鼻子,道:“老前辈,我我当你是在和我开玩笑,原来你真的想要这块令牌,那那我给你,给你。”
说罢,一边向那老者挪着步,一边往怀里摸,可是眼睛却不时地四下盼顾着。
他望准了一个方向,撒腿便跑,边跑边叫道:“扯呼扯呼!”那老头见区冉欲逃,也不追赶,只在地上拣起一粒石子,用手指一弹,那石子立刻犹如离弦之箭,带着哨声,直射向区冉小腿。”
庄莲菇见状,暗道不好,疾打出一支飞镖,从旁侧飞向那了石子。
“当”镖与石子相碰,打得火星直冒。
别看那小小石子受此一响,但其势却未受多少损伤,只不过略偏了些。
“吱”石子擦着区冉的小腿飞过。
饶是如此,区冉还是觉得腿肚子火辣辣地疼,可是他此时却顾不及这些,依旧是玩命地奔逃。
那老头一掌不中,大吼一声,飞身跃起,挥掌向区冉凌空劈去。
庄莲菇在一旁瞧了,大惊失色,纵向上前,出掌拦截。
一声巨响,庄莲菇如同断线的风筝,跌落地上,晕死过去。
区冉见庄莲菇倒地,惊呼一声,也顾不得自己逃命了,急折回身,来扶庄莲菇。
就在这当口,那老头的掌风又飘然向区冉袭来,其势之强,足可以摧倒一座石墙。
眼看区冉小命不保。一条人影,蓦地飘落在区冉身边。
区冉只觉得自己被一股强大的内力托起,同时双肩一热,一股暖流立刻从自己的双臂奔出。
“轰”一声震耳的撞声响,由区冉双臂流出的暖流,正好与那老者的掌风相撞。
那老者被这一声掌打得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重重地摔在地上,一口鲜血,狂喷而出。
那老者跌坐在地上,惊愕地看看区冉。
区冉也觉不对劲,满腹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猛然想起刚才那股奇怪的托力,立刻回身观望。
一望不要紧,区冉吓得忙跪在地上,道:“师父,徒儿拜见师父,祝师父永远长寿,健康活泼!”
原来,来的正是都喻大师。
都喻大师看了看区冉,向着那老头朗声道:“何无心,你走罢,老衲不想多造杀孽!”
那老头支吾一声,捂着胸口,如醉汉般地消失在黑暗之中。
区冉心颤颤地望着都喻大师,转动着眼珠,盘算着如何便自己不受罚。
他对着都喻大师嘻嘻笑道:“师父,你真威风,只对那老家伙说上一句话,他便一个屁也不放地走了!”
都喻大师看着他,面上毫无任何表情。
区冉摸摸鼻子,道:“师父啊,幸亏你来得及时,否则,我恐怕日后再也见不到师父啦!对啦师父,那位庄姑娘为了救我,让那老混蛋给打伤了,师父,你救救她吧!”
都喻大师脸上依然毫无表情。
区冉眨了眨眼睛,突然舞着双手,叫道:“你,你不是我师父,我区冉没有像你这样见死不救的师父!佛语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亏你还是和尚,难道说你一向对我说的什么出家人应以慈悲为怀都是空谈?”
都喻大师板着脸道:“好啦,你说完没有?你也会内功的,为何还要让别人拚着自家性命救你?堂堂一个男子汉,却要一位姑娘三番两次地出手相救,你还有何脸面在我面前大喊大叫?”
区冉一听,顿时语塞。片刻之后,区冉又道:“那那是另一回事,我我现在是在和你说救人的问题。”
都喻大师道:“先别谈救人,倒要谈谈如何救你自己,像你这样,也能在江湖上走动?你的家仇,难道说就凭你的嘴去报?”
区冉摸摸鼻子,道:“师父啊,不是我不肯学武功,实在是所需时间太长,等到武功学成,说不定连仇人的下落都找不到了。”
都喻大师道:“徒儿,说个简单的道理,吃饭都得一口一口吃,难道说天下有一夜之间就成为武功高深的人?做事,就得一点点做起,就算你现在查出仇人,你凭什么报仇?”
区冉支吾了半天,道:“师父,我知道些,我只不过是出来玩几天,山上太闷了!”
都喻大师道:“玩?那么为何有那么多人追杀你?”
区冉道:“我也不知道,可能是他们是百足门所雇吧?”
都喻大师叹道:“唉,既然你不愿说真话,我也就不再问了,随我回山吧!”
区冉大声道:“不行不行,庄姑娘为了我受了重伤,我不能一走了之,你若不肯救也,那我自己去救!”
说罢,他气冲冲地朝庄莲菇走去。
没走出几步,只听庄莲菇轻哼了一声,从地上坐了起来。
区冉一见她转醒,急跃步奔到庄莲菇身边,问道:“庄姑娘,你觉得怎么样?”
庄功菇手摸着太阳穴,道:“不碍事,只是头有点昏。”
区冉道:“头昏?那不好,快,我扶你去看医生!”
庄莲菇见区冉如此关心自己,心中一阵激动,柔声道:“区少爷,我没事,歇息一会儿就好了!”
这时,都喻大师走到近前,问道:“阿弥陀佛,姑娘,庄孝秦与你如何称呼?”
庄莲菇道:“大师,庄孝秦乃是家父,哎,大师,你怎么知道家父就是庄孝秦?”
都喻大师道:“姑娘,不瞒你说,我是从你的护身神功上看出来的,不知你家父近况如何?”
庄莲菇幽幽一声长叹,道:“多谢大师关心,家父在一年前已然作古了!”
都喻大师一惊,嗟然道:“可惜啊可惜,一个好人,却如此去了,姑娘对不起,我不是有意戳你伤痛之处的。”
庄莲菇道:“大师说得哪里话来,承蒙大师关心,小女子感激还来不及,哪有责怪之心!”
都喻木师点点道:“徒儿,随师父走!”
“噢,师父,你老先走一步,我还有些话需对庄姑娘说。”
都喻大师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区冉看看都喻大师已走出老远,转身对庄莲菇道:“庄姑娘,我区冉不会忘记你的,这回师父逼我回山,我且依他,不过,一有机会我便再跑出来找你,庄姑娘,请多保重!”
说罢,区冉拱了拱手,转身去追都喻大师。
庄莲菇望着区冉远去的身影,微叹口气,秀目中流露出异样的,姑娘家特有的神情。
短短几个月,一晃便过去了。
区冉自从回到山上,受了不少罚,每天除了砍柴担水之外,还得将偌大个庙堂里的所有神像擦干净。
不过这几个月并未白过,区冉的内力已然能够吐出,无须再等到大发雷霆了,但有一样,他的内力时大时小,连他自己也无法控制。
每天的担水,也使得区冉的脚底灵活多了,和以前相比,完全是判若两人。
这天,日头已上一竿。
区冉放下水桶,收起扁担,刚要稍做歇息,都喻大师过来,道:“徒儿,你过来,师父有话对你说。”
区冉跑到都喻大师面前,道:“师父,师父有何吩咐尽管讲,徒儿竖起两双耳朵听!”
都喻大师道:“别耍贫嘴了,师父今天收到一封信,信中我的一个朋友写的,约我去游天下,大约要去半年之久。”
区冉道:“师父尽管放心地去,这里的一切由我照料,到你回来,保证不少一草一木!”
别看嘴上这么说,心里可乐开了花,暗忖道:“这回好了,看管我的人一走,我又可以下山活动了!”
他的心思,让都喻大师猜个透,都喻大师笑道:“徒儿,别在我面前耍滑头了,依我看你一定会跑下山的,不如这样,我放你半年假,将你能办到的事办了半年后的今天,你必须回山!”
区冉一听,兴奋至极,跪下道:“多谢师父恩典,弟子永世不忘,届时若不回山,我就是王八蛋!”
都喻微笑着看看区冉,道:“徒儿,你去吧!”
区冉高兴地点点头,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包袱,一路小跑地奔下山去。
下得山来,区冉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活。
他使劲地吸着气,左看右望,似乎要将这一切尽数看个够。
一口气,区冉跑出二十里路。
上了官道,区冉辨辨方向,朝河间府方向走去。
官道上,行人寥寥无几。
区冉劲头十足地走着,心里不停地盘算着这回二进河间府的计划。一匹快马,擦着区冉飞奔而去。
区冉冷不防的一惊,刚想开口骂人,忽见马上之人似乎曾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一时却又想不起来。
正思忖,见马上那人腾空而下,站立在一边,而他的坐骑,却倒在地上,身上中了三发钢镖。
紧接着,一阵脚步之声,从路边的树林中奔出十几名持刀的灰衣人,将那人团团围住。
那人立刻拉开架子,作出拚命的架式。
一阵大笑,林子中走出一名壮汉,怀抱鬼头刀,对着那人道:“尤子喻,好俊的身子,难怪侯爷说你不好对付!”
区冉听那人提到什么侯爷二字,心道:“这场面看来有看头,不如我藏在一边看个仔细。”
想毕,他急隐身钻入树林。
只听见尤子喻道:“噢,我当是谁,原来是华劲达将军,怎么用这种阵势对付我吗?”
华劲达道:“不用这种阵势,能擒得住你这条野狗吗?”
区冉在一旁听了,心中忖道:“怎么,尤子喻称华劲连为将军,这当中还有蹊跷。”
尤子喻一阵冷笑道:“华劲达,难道说你们要杀人灭口?”
华劲达连道:“灭口倒不敢讲,只是侯爷有话,说你知道的太多,得想办法让你不能说话,我想来想去,也只有这种办法了。”
尤子喻道:“哦?是吗?你不掂掂自己,有这个能耐吗?”
华劲达冷哼一声,一圈鬼头刀,刀锋直切尤子喻左臂。
尤子喻见他突然发难,也不怠慢,急抽出日月同心环架住鬼头刀,顺势回敬了他一招。
两人谁也没占到半点便宜,各自跃出圈外,对视着。
片刻之后,两人同时发声呐喊,战在一起。
其势之快,犹如闪电,不一会儿,三十招已过。
“当当”一声响,两人各自跃开。
华劲达的右臂下,被尤子喻的日月同心环画开,鲜血顺着伤口,汩汩流着。
再看尤子喻,胸前已被鲜血染红。
区冉见状,心道不妙,暗忖道:“这尤子喻不管怎样曾救过自己,这回我无论如何也要救他。”
心念一动,区冉叫喊着冲出树林。
华劲达正待上前,猛听一声大叫,一条人影由林中闪出,微一楞神,旋即喝道:“将那小子拿下!”
立刻,十几个灰衣人如同群狼一般,将区冉团团围在核心。
也就在他这一楞神之际,尤子喻的日月环已悄然无息地劈向华劲达双肩。
华劲达感觉一道寒光晃起,心道不妙,急跃步后退。
可还是晚了点,华劲达的左肩终未逃脱厄运,一块肉,就这么被硬生生的削掉。
一阵巨痛,直袭华劲达心田。
然而,这阵巨痛眨间转变成无比的怒气,华劲达狂吼一声,鬼头刀抡圆了,砍向尤子喻的腰间。
尤子喻翻手转腕,用日月环一压鬼头刀,同时一抬脚,踢向华劲达膝盖。
华劲达一声吼叫,右臂运气一抖,将尤子喻震退数步。
其实,若论内功,两人本不相上下,可是此刻,尤子喻的伤势要较华劲达重得多,故而显得不如华劲达。
华劲达一抖手中刀,欲上前刀劈尤子喻,猛听背后一声惨号,一道金风直袭自己后背,当下急扭腰转身,荡开奔袭向后背的钢刀。
这时,他清清楚楚地看到,区冉一掌拍倒一名灰衣人,抢过他手中的刀,再一次砸向华劲达。
这几个月,区冉总算有点收获,别看他不会多少招式,可是就单凭这些,加上他现在的内功,打这些灰衣人倒也不费力。
华劲达躲开区冉扔过来的钢刀,大声道:“混蛋,你们这些废物,给我顶住!”
话音刚落,区冉却已用相同的方法,又向他扔来一钢刀。
华劲达毫不费力的躲开,叫道:“小心听着,你们若是将这小子阻住一刻钟,赏银十两,若是抓住他或杀了他,赏银一百两!”
说罢,掉过头,直奔尤子喻。
尤子喻此刻已气喘吁吁,见华劲达过来,勉强打起精神,不等他接近,先抢攻而上。
勉强打了五个回合,尤子喻被华劲达一脚踢中小腹,惨叫一声,跌撞出三四尺。
华劲达跨上几步,举起鬼头刀,面色狰狰地看着尤子喻,一刀劈下。
眼看尤子喻性命不保,华劲达猛觉背后掌风又袭到,忙撇下尤子喻一闪身躲开。
华劲达定睛看了看,是区冉。
再看区冉自后,自己的手下除了地上躺着的三个,其余的都不知去向,不觉心中纳闷发慌。
华劲达定神,问道:“小子,你将我的人藏到那去了?”
区冉笑道:“你这个大呆头,竟问出如此好笑的话来,你手下个个身肥体壮,就这么一会儿,我能将他们藏到那去了?”
华劲达道:“那那人呢?都到哪去了?”
区冉一摊手,耸耸肩,道:“这我可不知道,反正我给了他们三千两银票,让他们自己分了,然后各走各的。”
华劲达怒道:“混蛋,你竟出此下贱之招,我,我”
华劲达气得脸色铁青,似乎想一口生吞下区冉。
区冉笑道“大呆头,别把身体气坏了,你也不想想,你手下若不爱钱,我买得他们吗?再有,这一招也是你教我的,怎能加罪于我呢?”
华劲达气得一句话说不出,大吼一声,举刀便砍。
区冉没等他刀锋落下,双掌便疾风般地推出,掌风直袭华劲达前胸。
华劲达见势不妙,急抬起受了重伤的左手,硬接了一掌。
若论区冉发出的内力,本伤不了华劲达,可是此时的华劲达,不仅身受重伤,而且和尤子喻打了半天,内力损耗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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