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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到这时,于王两人都明白红花婆婆原来和这魔头有过情孽的纠缠,至于为何由亲家变成冤家,再由冤家变为仇人,却是不便询查,而且也不是询查的时候,只好纳闷在心,凝视她两人在拼命。
茅士亨虽说是仅用毒龙剑煞和红花婆婆过招,但那毒龙剑煞已是积聚上百年的功力,施展起来岂同小可?由得红花婆婆苦练多年,也不过勉强打个平手,气喘吁吁,在这冰雪的山顶上仍然汗滴如珠。
顷刻间,双方已是打了二三百招,红花婆婆更形不济,只见她虚掩一剑,立即后跃,敢情她另有制胜的方法,所以同时把左手的拂尘交给右手,又向囊里一探。
但茅士亨却不容她有缓气的余暇,在桀桀怪笑声中,一个“飞燕投帘”接踵而到,一招“李广射石”八尺长的宝剑耀雪生寒,大喝一声:“毁你则个!”直朝红花婆婆丹田的下方点去。
红花婆婆的脚尖削落到地面,已瞥见寒光耀眼,剑指下体,情知闪避不及,只叫一声“哎呀”往后躺下。
可是于志敏和王絮霜两人捧剑旁立,原已准备红花婆婆一败,两人立即出手,这时正是时候,于志敏大喝一声,绿虹剑又出手飞去;王紫霜也把白霓剑飞出,这一绿一白两道剑光在茅士亨身前一拦。
茅士亨如果不及早收势缩身,纵不被绿虹剑斩成两段,也要被白霓剑刺个对穿,说起来,当然是性命比什么都要紧,没奈何猛一收势,长剑顺便往怀里一吞,即朝两道剑光击去。
那知于王两人这种以兵刃当作暗器,原是情非得已,两剑穿梭般在茅士亨身前一闪而过,已被于王两人各把对方的剑接去,所以茅士亨这一剑下击,不但未沾上分毫,反而整个身形暴露。
红花婆婆自身从获知茅士亨的消息,已决定纵然一死,也要和魔头拼上一拼,这时虽被魔头一剑迫她倒下,却是大把“绣云针”已握在手上,趁机一扬,数百点寒星直扑茅士亨的身前。
这种绣云针原是专破对方罡气,而且魔头被只剑横飞,迫使他突然收势,罡气自然不免一散,此时见千百点寒星飞来,急一挥长剑,倒也磕飞了不少,但仍被三几枝绣云针打进皮肉,登时感到又麻又辣,心知这种暗器喂毒,大喝一声:“找死!”一拔魔笛,霹雳随手而起。
但于王两人已各挥舞四枝宝剑上前,一片金光银雨,紫气绿虹,把茅士亨罩个风雨不透。
红花婆婆也急呼一声:“留一份给我!”却因于王两人疾如风雨般的急攻,使她不知从何处插手,只好站在圈子外面,抓起绣云针就投,但全被于王四道剑光浏射飞去,半枚也打不到魔头身上。
于志敏见状忙呼道:“翁前辈且慢着急,待愚夫妇把魔头生擒过来,一定留给你剁就是!”茅士亨冷笑一声道:“那是今生休想!”一阵阵霹雳由魔笛发出,震得山谷齐鸣,冰崖摇荡。
俗话说:“一人舍死,十人难当。”茅士亨此时敢情自知难免一死,惟一的念头是拼着和敌人同归于尽,所以豁出性命不要,指东打西,指上打下,使出寒锋罩体的冰冷寒流,配合含元员煞,毒龙剑煞,加上魔笛发出的荡魄魔音,居然在于王两人四剑合璧之下,有攻有守,连续厮拼个多时辰,于志敏把师门十二字剑法由“锦”字用到“华”字,已是变更了三套剑法,仍然奈何他不得,不禁又怒又急。
王紫霜见这恶魔竟是恁地顽强,也是出乎意料之外,所以于志敏每换一种剑法,她也换用一套,力求配合得天衣无缝。
其实,茅士亨此时已成为强弩之末,所有的艺业俱已用上,不知道敌人还有什么厉害的煞手而心里暗惊。
在这时候,红姑已登到这崖下,只见崖上霹雳连声,几道剑光胶结在一起,红花婆婆在旁边吆吆喝喝,一时不明就里,再看这座冰崖不过是六七丈高,也就娇叱一声,挥着璇光铗,一跃而上。不料身形刚一落下,已感到一阵眨骨的寒气袭进胸怀,不觉失声惊叫一句:
“好冷!”
红花婆婆见状大惊,急一跃过去,把她揽进怀里道:“姑娘先吃下这个!”立刻给她吞服了十多粒暖香丸,自己因为服食已久,此时也觉得有点寒意,又服下几粒。
红姑吞下了暖香丸自觉身上温暖一点,勉强可以忍耐那一阵阵的寒气,眼见三人激斗正殷,不由得问道:“他们打多久了?”
红花婆婆道:“已有个多时辰了。”
红姑一听她答话时,声音有点发颤,不禁觉得奇怪,正待多问一句,忽见穗姑首先跃上,接着阿菩、阿萄、阿莎、小佩、小玫诸女也带了金蜈蚣和金眼隼相继到达。
红姑急道:“这里很冷,你们赶快下去!”
穗姑诧道:“冷?怎么我一点也不觉得?”又问阿萄道:“小鬼头!你觉得冷不冷?”
阿萄也笑着摇摇头道:“没有呀!”
红姑不禁大奇。红花婆婆到底练历多年,眼见两徒也没有瑟缩的样子,也就恍然大悟,悄悄对红姑说了几句,红姑这才明白自己的功力能强过后来诸女,但因元阴已失,终究觉得格外寒冷,粉脸不禁一红,瞟了红花婆婆一眼,敢情还是不胜娇羞,只是穗姑等几个仍然被蒙在鼓里,不知她两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阿萄心直口快,忍不住问道:“翁老前辈!你们说什么冷不冷的,为什么我一点也不觉得?”
红姑嗔着骂道:“小蹄子再过两年就懂了!”
阿萄被骂得痴痴地笑着。
穗姑年纪较长,把红姑的神情和语气一对照,也就明白几分,不由得好笑起来,却也帮着骂道:“小蹄子什么都要问,这回碰了钉子啦!”
红姑知道她已明白,狠狠地横了她一眼,却听到红花婆婆轻轻一叹。
在场各人虽然各有所恃,不畏寒冷,但那荡魄魇音非同小可,巨雷般的霹雳,儿啼似的凄声,枕席间的淫声,不断传进各人的耳朵,幸而诸女已带有绝音石丸塞起耳孔,尚不觉得怎样,惟有那漫天飞舞的金蜈蚣和金眼隼,却被魔音震得惊慌逃散,还有水少当场跌落。
于志敏此时已使用出第五套江字剑法,剑势绵绵不绝,招招以内功推动,看来是缓,其实是疾,茅士亨剑法渐渐被牵制迟滞起来,忽地敛气鼓腹,大喝一声,裤带立刻断落,同时一声怪啸,双脚一跃,裤子也立刻褪下。
羞得诸女一声尖叫,跃开数丈。
王紫霜又羞又怒,又恨又恼,叱一声:“阿敏!快把这魔头剁了!”一招“九品莲台”
双剑挥舞如盘,削向魔头双脚。红花婆婆和红姑也羞恼得同时进招。
于志敏被爱侣一喝,也打消了活捉的念头,只回答一个“好”字,立即拔高身形,一招“六月飞霜”竟如万雹齐落,这一招是十二字剑法中“悟”字剑里面,被他拆开来使用,茅士亨如何能敌?虽然及时右剑左笛向上硬接,但于志敏双剑却是钻隙而进,金霞绿虹同时朝他肩上一落,已把他两肩带胸斩开,长剑魔笛同时坠地。
茅士亨真气一散,王紫霜双剑过处,又剁下他的两条大腿,红姑一枝璇光铗如匹练般卷来,把茅士亨拦腰斩成两截,却被红花婆婆一剑刺穿上胸,拂尘插进小腹,一代巨魔连半声都未叫得出口,就被斩成四分六块。
诸女恨他死前还要以裸体来污辱别人眼睛,穗姑招呼一声,同时跃上,乱剑之下,更是分成碎脔,于志敏和红花婆婆各发出一声呼啸,金蜈蚣和金眼隼又飞集回来,竞噬魔肉,顷刻都尽,只有阿萄把落下的魔笛和宝剑拾了起来。王紫霜因为赶得及杀这魔头,气也消了,不但不给于志敏吃一顿排头,反而亲切的问道:“你打了大半天,到底累不累?”
于志敏笑道:“累倒不觉得甚么,惟有在玉窟里厮拼的时候,那碎玉残冰坍下,不小心,可要被压死”一说到“死”字,忽然记起玉窟里面还有那些美貌的少年,敢情已被压死,不禁“呀”一声叫起来道:“我得去看看!”
王紫霜诧道:“你看什么?这雪里面除了百几十个人的怪尸之外,有什么给你看的?”
于志敏略一回忆,知道那些怪人就躲在雪的下面,专用火器暗算,却被自己无意中发掌震死,所以后来再没有受到火器的袭击,略把这段经过一说,接着又道:“我说的并不是这个,而是魔窟里有不少不懂得武艺的少年被埋在冰雪下面,如果不及去救,岂不活活地闷死?”
红花婆婆不禁长叹一声,滴下几颗泪珠,凄然道:“这厮几十年来伤天害理的老毛病不改,真是死有余辜,小侠快去把那些可怜的娃儿救出来罢!”
于志敏见红花婆婆伤心落泪,知道事必有因,却不便刺探别人私隐,只说一声:“我去去就来!”一跃下崖,还要寻觅茅士亨走进冰崖雪窟的地方,却见另一个崖角,人影一闪,忙一步跃去,却见二三十位唇红齿白的少年,瑟缩一团,见于志敏仗剑过来,心知魔头必然败走,个个都流露出乞怜的目光。
于志敏不禁奇道:“你们怎么出来的?尽躲在这里怎的?还不快走?”
王紫霜在崖上听到于志敏在说话,也跟着跑过来。
前面一位少年认出于志敏正是和魔头厮杀的人,及听间起,不禁流泪道:“小侠不知,我们个个都不能走动!”
于志敏奇道:“你们是好好的人,不过瘦弱一点,为什么不能走动?”
那少年只眼望着王紫霜,一味摇头不说。
王紫霜会意,急忙走开。于志敏又再三追问。
那少年扛满面惭羞,痛哭流泪道:“那魔头酷爱男风,我们的后庭都已开花红肿,如何走得?还请小侠大发慈悲,救我们一救!”其余的少年也都痛哭起来。
于志敏听了不禁皱眉,沉吟片刻道:“你们先给我看看,到底弄成什么样子才好设法医治!”
那些少年虽是觉得此事羞人,但为了活命,不得不褪下亵衣,露出尊臀,于志敏一看,这些少年个个被割去玉茎,后庭却红肿得像烂熟了的红柿,而变成暗红,不由得又怒又惊,连骂百几十句:“该死!”回头一想,已把红花婆婆的事,明白了大半,当下叹息一声道:
“后庭还有药物医治,但前面纵使仙佛降世,也无能为力了,只不知这魔头为何这样残忍?
真是旷古未有的元凶了!”
先前和于志敏答话那少年听说可以医治,已是喜形于色,答道:“小的也曾问那茅贼为何如此,据他自己说,他认为世上没有贞姬节妇,所以只和处女交合,到了扫开花茎之后,那文人就保不住贞节,所以又改采后庭,至于男子,只要把淫根去掉,就可贞节终生!”
于志敏恨得把脚一顿,喝一声:“气死我也!要早知这魔头竟是这般可恶,方才真不该一下子把他杀死!”话声甫落,却闻爱侣在崖上娇呼道:“你在气什么呀?”深恐她又要过来,急忙吩咐诸少年穿上亵衣,然后每人给一粒丹药敷用,并道:“我们还要扫荡魔宫,不能带你们走,好在这些群魔已诛,没有人再来伤害,你们仍在里面待着,多则五天,少则三天,必然有人来救你们便了!”
这群少年只好含泪点头。
于志敏又安慰他们一番,再问问魔窟情形,然后回到崖上。
王紫霜忍不住问道:“那些
人和你说什么?”于志敏摇头不答。
诸女见他面含愁容,不禁诧异,惟有红花婆婆心里明白,低声说一句:“下山去罢!玉山老儿那批人不知赶到魔宫没有?”
于志敏一惊道:“这可糟糕!你们统统来了,谁去敌任可夫那几名侍婢?但愿他们还未打起来才好!”王紫霜猛忆个郎只叫自己一人赶来,并没有说要诸女齐来,这事可是自己搞拐了弯了,却又不肯认错,嗔道:“还不快点赶去,大惊小怪甚么?”
于志敏这回可没好说的,连应了两个“好”字,说一声:“我先走一步!”一缕轻烟似的飞跑下山。
诸女见状,不禁一阵大笑,连带王紫霜自己也觉得好笑起来。
红花婆婆暗自点头咨嗟,却道:“我们快点走罢!于小侠一个人也照顾不了那么多,去迟了害得各派多人丧命,反而不好!”王紫霜说声:“是啊!我们就走!”
红姑却喊出一声:“糟糕!”接着又道:“我们得找点吃的来填饱肚子才好!”她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了出来,个个感到饥肠辘辘,因为这时日影西斜,未牌已到,各人奔走大半夜和整个上午,那得不饿?
说到找吃的,王紫霜可没这本领,朝那些白雪皑皑的群山一瞥,却苦着脸道:“待我去找几只雪山飞狐回来烧吃,要是找不到,只好吃点干雪罢!”
红花婆婆忙喊一声:“且慢!”接着微笑道:“姑娘要去找飞狐倒是可以,但你知道它躲在那里?纵使找得到,也是费时费事,耽搁了不少时间,倒不如就在这里找点现成的才好!”王紫霜蓦地记起崖下那群少年,自己也好笑道:“我怎的把这些人忘了?要找吃的,跟我来!”领头走先,到冰崖下面果见一位少年徘徊在冰崖外面,王紫霜“喂”一声道:“你们这里可有吃的?”
那少年倒还认得这位姑娘是和那小仙侠一齐来的,因为敷用于志敏的丹药之后,大肠已缩回谷道里面,后庭也没有先前红肿,把那小仙侠感激成为再生父母,这时一见姑娘问起,连忙笑说连声:“有,有!”接着道:“小仙姑请随小人进来!”立即用双手扒开积雪。
王紫霜见人家把她叫成“小仙姑”也觉得好玩,轻展匏犀,笑了一笑,见那少年用手扒雪,忙道:“那用这么费事?”斜斜一掌拍去,扫得那积雪飞出老远,露出一扇冰晶的小门。
那少年见这比自己还要年轻的少女,也有恁般厉害,更是把她当作仙姑仙女看待,慌忙开门肃容。
这冰窟里面,已经拥挤一大群少年,见门外那少年带有一群女人进来,不禁同时一怔,忽又认出先进来的那少女,以为是特地来救自己出困,又不禁齐声欢呼,同时下拜。
红花婆婆心知这伙少年误会了,忙道:“你们不必多礼,救你们的人送未到来,现在我们要找点吃的东西,吃了就赶往总坛,不过,话得说回头,茅士亨那魔头所吃的,我们可不要!”
这群少年虽觉得有点失望,仍是喏喏连声,当下有一名少年站起来道:“这个不需仙姑吩咐,小人自己理会得!”立时吩咐端来几个玉鼓,请各人坐定,然后再叫两人往后面张罗吃的。
王紫霜认得这少年正是和于志敏答话的那位,也就找些话来答讪说着,才知道所谓寒崖一共有三层,最上层是魔头由罗刹国带来的火器毒箭手所住,中层是魔头和罗利四凶起居的地方,最下一层就是这群供贱役的少年所居。于志敏进来的时候,是由上而下,当时这群少年都集中在中层供罗利四凶取乐,及至茅士亨回来说起破人追赶,四凶还是将信将疑,认为来人寻不着入口,只需火器手和毒箭手抵挡就行,魔头也因为自己疲乏已极,想暂时歇息一下,所以听了四凶的意见照办。
不料来人在冰崖上一举歼了四名火器手,更用掌力震毙藏身雪下的毒箭手,因为这座冰崖由下往上看,可以见到来人一切举动,所以更是大惊。魔头立即吩咐四凶准备,自己却用宝剑由底下挖那厚冰,让来人陷身进来立施煞手,那知于志敏艺业高出魔头想像之外,不但煞手无功,反而使四凶俱死。
说起这罗刹四凶,每人也练有一套绝技,无奈从未遇上高手,骄傲过甚,以致被于志敏杀他措手不及。说时,张罗饭菜的少年已端出八九盘青稞-,诸女已是饿透,登时狼咽虎吞,也不管味道如何,顷刻吃尽。
红花婆婆要保持她盛誉,吃起来虽没有诸女那般馋相,到底已是饿了,也随缘吃了不少。
那些少年见诸女把端出来的吃得精光,急吩附再做几盘,红花婆婆恐诸女不知厉害,饿极伤食,跑起路来又要闹肚子,只好婉辞作别,带了诸女出门。
王紫霜心急赶往魔宫,一出门外,只说一声:“我先走了!”身形连晃,如烟飘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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