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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闻身后传来一声厉喝道:“好小辈,往那里逃,还不束手就缚。”
霍文翔充耳不闻,几个起落,翻出城,身落在漫空黄沙中。
他怎么也想不出形藏为何败露得如此快,狐疑满腹,身形疾逾奔电转往城南,隐于长草丛中。
只见如风闪电般疾随而来十数江湖凶邪,面如锅底,豹目阴冷的三合会主亦在内。
三合会主目光电巡了一眼,冷笑道:“此人必藏身草丛中,梁某意欲火攻如何?”
一言方落,草中突冉冉立起牛浩身形,肩插长剑,冷冷一笑道:“阁下不怕造下天孽么?”
群邪不禁心神一震,三合会主跨前一步,沉声道:“尊驾非但杀害老夫手下,更混身本会总坛。意图不轨,究竟与本会有何宿怨?”
霍文翔哈哈大笑道:“贵会心存狠毒,劫夺在下暗镖,欲置在下于死地,你既不仁,焉能斥责在下不议。”
三合会主厉喝道:“尊驾也太狂妄了。”身形斜欺,右手疾拂了出去。
其他群邪身形一动,搏击出手。
联手合击霍文翔的群邪,均是武功极高的黑道顶尖人物,出招精奥奇诡,攻向部位无一不是要害重穴。
霍文翔剑眉一剔,霍地撤出肩头射阳剑,龙吟过处一道青虹暴射,寒光袭人。
他知道这是生死存亡一战,射阳剑一震,幻起漫空精芒,寒星爆射,招式辛辣绝伦。
群邪只觉霍文翔剑势宛若星河下泻,狂澜如潮,砭肤如割,被逼得纷纷避了开去。
但霍文翔剑势如附骨之蛆般,追击群邪而去,只听两声惨唪腾起,一双凶邪藕切横尸在地。
三合会主大喝一声,扬手打出一片灰白色芒珠,经剑罡一撞,立即爆裂弥漫毒雾。
那知霍文翔剑学出自星河谱,表面上看来似有隙可寻,其实无懈可击,寒飙更是排空呼啸,毒雾立即逼得弥漫飞散。
三合会主心机毒辣,心想只要有一丝缝隙,毒雾立时侵入,霍文翔仅吸入一丝,便神智昏迷,毒发身死,怎料霍文翔剑学如此精奇,不禁心神大震。
霍文翔恨三合会入骨,剑式“天外流星”碗大寒星曳着一股寒虹望三合会主猛袭而来。
三合会主大骇,只觉闪避何方均已不及,鼻中怒哼一声,又掌推出一股玄罡,力逾万钧。
但依然阻止不了射阳剑势,只闻一声裂帛声响,剑虹划破罡幕电闪穿入。
三合会主不由胆寒,仰身倒窜,剑势雷奔电掣,将他发髻削落了一半。
霍文翔神勇绝伦,射阳剑展了开来,剑势扩及十数丈方圆,只见寒虹惊天,金星漫空,风雷之声不绝于耳。
群邪纷纷倒窜,三合会主暗骇道:“此人不除,终成大害。”但他也是亡魂之犬,怎敢轻拓剑锋,身形贴地倒射出六七丈外。
霍文翔存心将眼前群邪一一歼毙,不然将替他带来无穷之害,射阳剑回环出手之际,蓦闻一声刺耳长啸随风传来,不禁一怔。
剑势稍缓,霍文翔循声望去,只见一条人影疾逾奔电落在丈外处,现出一个满头乱发怪人。
怪人生成一副死板面孔,除了眼中精芒电射外,冷漠如冰,了无表情,道;“你何处得来这柄长剑?”语音刺耳悸人。
霍文翔道:“尊驾管得着么?”
怪人喉中发出一声桀桀怪笑。斜身一闪,五指箕张,抓向射阳剑而去。
霍文翔忖料此怪人武功必高不可测,右腕疾振,剑芒飞动,托着碗大三朵寒星刺向怪人掌心要穴。
怪人目中神光露出惊诧之色,右掌疾晃幻出无数掌影仍抓向射阳剑。
霍文翔只觉怪人掌劲滞黏,卸去剑罡大半,不禁猛凛,剑光微沉,振腕疾出三式,力贯剑稍,划空锐啸。
怪人右臂仍未稍撤,只觉掌式变幻奇诡,五指如电仍然抓向射阳剑,他已取得先机,霍文翔剑势悉被克制。
霍文翔顿感这怪人功力旷绝无伦,自己施展之招俱是星河谱内奇学变化运用,若欲狐注一掷,强施星河谱内绝学,胜负虽未可逆料,但自己必真气逆震内腑毙命无疑,衡量得失,方才迅快,若非怪人顾忌射阳犀利无匹,早被他夺出手外。
霍文翔深知再逞强拼搏,势必束手成擒,目光一掠,发现群邪散立周外,布成一座奇门阵式,心中大惊,猛听怪人一声大喝,左掌飞拍而出。
出手如电“嘭”的一声,霍文翔前胸如中斧锤,闷哼出声,身形震飞了出去,飞向三合会主立身之处。
怪人此招用足了全力,料定霍文翔肝脏分裂,只能活上两三个时辰,虽仙丹妙药亦不能治,并未再予追击。
岂料霍文翔身形未落地,射阳剑疾卷如虹,三合会主虽有戒备,但剑势迅如雷奔,猝不及防,可怜三合会主一代枭雄,被射阳剑绞成一团肉泥。
霍文翔身形毫不停顿,疾如流星遁窜而去。
怪人在出意料之外,又惊又怒,厉啸一声,率令群邪紧紧迫扑。
追出三四里外一片密林内,忽闻一阵木鱼喙敲声传来,怪人不禁一震,示意群邪不准妄入,自己蹑足飘入林中。
林内幽暗,隐约只见一个白衣老尼端坐一株老树之下,闭目合睛,手击木鱼默诵经文。
怪不人禁心头一震,忖道:“她怎么还在人世?”
他认出老尼是武林中最辣手难惹的普陀摩诃神尼,相传二十年前已涅盘证果,如今目睹岂能不心惊暗骇。
突见摩诃神尼缓缓站起,道:“林中有那位施主在?”
怪人不吭一声,只沉吟须臾,悄无声息,退出林外,示意群邪觅地隐匿,窥察摩诃神尼举动。
摩诃神尼见久久未闻回答,只微微一笑,阴暗处突闪出白衣少女及翠衣女婢塞外人魔蓝景辉。
白衣少女道:“那怪人走了么?”
神尼摇首道:“为师料定他必在林外窥伺。”
白衣少女眸中泛出忧郁之色道:“这怪人是何来历,恩师何不即及时歼戮,以免养虎为患。”
神尼微笑望了白衣少女一眼,道:“如非罪大恶极,为师绝不出手,再说此人来历为师难以揣测,而且胜负难料”
寒外人魔蓝景辉道:“神尼佛门高人,功力已臻化境,为何对此人见惧?”
神尼微笑道:“岂不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贫尼这点微末武功,当今武林中不胜车载斗量”
蓝景辉道:“那是神尼过谦了。”
神尼正色道:“蓝施主也是一代天纵奇才,竟对这位霍小施主钦佩之极,眼见事实霍小施主亦不敌此人,可想而知这怪人武学怪异精奥,贫尼纵然出手,未必稳操胜算。”
蓝景辉道:“怪人似认出神尼,胆怯而退,如今计将何出。”
神尼叹息一声道:“群邪窥伺林外,意在霍小施主,那怪人伤霍小施主掌法似为佛门大乘伏魔掌力。一中人身,脏腑寸裂,但愿霍小施主吉人天祥”
言尚未了,两条人影疾闪而至,现出两个老化子,躬身向蓝景辉禀道:“林中并无霍少侠踪迹。”
白衣少女等人不禁神色一变。
蓝景辉双眼一红,忍不住淌下两珠泪,道:“老朽素擅星鉴之学,我这霍老弟并非夭折之相,难道星相无凭么?”
摩诃神尼道:“蓝施主不要难过,据贫尼所知,那怪人施展的系佛门大乘伏魔掌力,就是贫尼在不防之下亦必重伤不起,霍小施主居然仗剑逃走,谅性命无忧”
其实霍文翔就在附近,藏在一株巨干树根空穴之内,他虽仗宝衣避过死亡之劫,但也震得气逆血翻,更强展星河谱内绝学,阴阳二气倒转,若不觅地调息抑制,恐功力全废。
他在树穴内调息行功,正是紧要关头,虽耳闻蓝景辉等人语声,但苦于无法出声,只听神尼说下去:“蓝施主,不论霍小施主生死,我等应续分头行事,蓝施主先往西南觅寻烟波钓徒龚一萍踪迹,贫尼率徒儿追踪方龙灿,丐帮弟子侦访霍小施主下落如何?”
蓝景辉道:“事到如今,也只好如此了。”
神尼叹息一声道:“蓝施主古道热肠,令人敬佩,武林乱象已萌,即是获有星河三宝,也无法阻遏这场弥天血腥杀劫,贫尼恐不久即将证果,未能眼见武林澄平,日后小徒行道江湖,请多加照顾。”
蓝景辉道:“令徒青出于蓝,功力已臻化境,如有用得着蓝某之处,当不惜赴汤蹈火。”
神尼微微一笑,道:“蓝施主言重了,请觅地藏起,贫尼要出林以释群邪之疑。”说着飘然走出林外。
群邪布伏林外,见林中久久不见摩诃神尼出来,大感不耐,怪人道:“莫非这小辈被摩诃神尼所救,此刻在救治中。”
只见林内隐隐走出摩诃神尼,往东走去,身形似行云流水,人远渐杳,不禁大感惊疑,立起目露诧容道:“看来老尼并不知道此事,我等庸人自扰而已。”略一沉吟道:“老朽掌下从无逃生之人,那小辈必死无疑,但小辈身怀射阳剑及有关北斗令生死之秘,务须找到尸体不可。”手臂一动,示意散布林外群邪进入林中搜觅。
在林中搜觅了近一个时辰,并未发现霍文翔尸体,怪人不禁暗骇。
蓦地——
远处忽腾起一声惨嗥,怪人闻声一呆,身形疾晃而去,只见三合会中天鼎堂香主奄奄一息躺在草中,躯体并无伤痕,忙问道;“廖香主你怎么了?”
天鼎堂香主面色苍白如纸,目露骇悸之色,手指着三尺外长草中,断续出声道:“北斗令”
只说了三字,头一歪气绝死去。
怪人闻声心神猛凛,疾掠向草中手掌一分,并无什么“北斗令”符在,凝目望去,目光一怔,探手拾起一物,托在掌心内。
原来怪人掌心内显露出一支三角形状,大小如枣核暗器,色作湛灰,并无剧毒,但怪人心神更是震撼惊惧,他认出是阎鹏展独门暗器“夺魂钉”
在林内搜觅的群邪均闻声纷纷赶来,见此情景,均不禁骇然色变。
紧接着,林内出现冷艳风华的白衣少女等人,暗蹑群邪身后而去。
原来三合会天鼎廖香主搜觅霍文翔,发现树穴为浓草掩蔽可疑,撤出肩后一柄蛇头点穴撅一招“拔草寻蛇”发出,刺向树穴,仅差半寸即刺着霍文翔右胁要害。
他倘不轻举妄动,怎会招来杀身之祸,霍文翔心中一惊,须半个时辰后方可体能复元,但眼前情势危殆,不能自误,那廖香主正欲取出绝毒暗器打入树穴之际,猛见一物从穴内飞出投向草中,不禁一怔。
他将点穴撅拨开丛草,赫然显露一面北斗令七星令符,不禁骇色变。
就在骇震心神涣散之际,忽感数缕冷风袭中背部要穴,另有一物击实命门要穴,只觉真气迸散,痛彻心脾,不禁张嘴发出一声凄厉惨嗥,仰面倒地。
霍文翔不料廖姓香主内功如此精湛,临死之前竟然发出嗥叫,知必引来群邪,忙飞身出得穴外拾出回七星令符,揉身树干浓柯密叶中藏身,他这一妄用真力,又激发旧伤,忙调息运功,导气归元。
一个时辰过去,霍文翔缓缓立起,忖道:“恩师一再严嘱,星河谱内载绝学不能妄展,轻则功力全废,瘫痪终身,重则有性命之忧,除非服下天龙丹,否则自贻丧身之祸”
他深深体会出自己恩师所说绝非虚假,出道江湖以来才不过短短数十日,所遇者均是武林中卓着凶名,绝顶高手,若非强展星河绝学,恐已遭不测,不禁深深为自己未来忧虚
“难道世上只有天龙丹才可习成星河谱武功么?”他不禁自问着,他眼中充满了迷惘困惑。
“天龙丹”亦是前辈武林奇人采集灵药炼成,世上既有此物,自己为何不能觅寻采集?
虽然霍文翔内心异常烦虑焦躁,放步如飞走出林外,不辨方向行去。
黄昏日落,蔼云苍茫。
霍文翔不觉行至一偏僻小镇集外,只见炊烟缕缕,已是上灯时分。
突然,道旁忽传来一声惊噫。
霍文翔闻声一凛,只道是凶邪发现自己,忙凝神蓄势戒备,只见道旁掠起一个中年化于,一式“黄鹄穿云”身法美妙无比落在霍文翔身前,道:“阁下敢是霍少侠么?”
霍文翔仔细打量中年化子两眼,道:“在下正是霍文翔,尊驾何以认得在下?”
中年化子微微一笑,遭:“少侠已是名动武林人物,谁人不知,化子姓粟名雷,在长眉师祖处曾见过少侠,但少侠不知罢了。”话音略顿,又道:“化子奉命寻访少侠”
霍文翔道:“奉何人所命?”他在短短时日中已察出江湖中云谲波诡,人心险恶如刃,若不慎小心,恐堕入凶邪计算。
粟雷答道:“化子奉佟长老及长眉师祖之命而来,并带来令师端木大侠及天荡湖秦姑娘各一封书信。”
霍文翔闻盲不禁喜上眉梢,道:“兄台想巳见过家师及秦姑娘?”
粟雷摇首笑道:“端木大侠与佟长老不期而遇,天荡湖瀛海山庄业已迁离,秦女侠曾亲往长眉师祖处恳捎一信送交少侠,化子无缘拜见,只奉命而来,少侠请瞧书信便知一切。”
说话语音微顿,又道:“少侠请随化子来。”转身一跃,往路旁不远一座茅屋掠去。
霍文翔紧随其后,踏入茅屋,只见其内摆设虽是简陋,却窗明几净,洁净异常。
粟雷贴身取出两封书信,递与霍文翔,燃亮几上烛光,笑遭:“化子去去就来。”身形一晃,疾穿出屋而杳。
霍文翔见粟雷举动诡秘,暗道:“风尘寄迹,奇人异士,习性大都奇特僻怪,自己当淡然视之,不然杯弓蛇影,庸人自扰,岂不有碍大事。”遂一一拆开展阅书信。
他看完后,不禁百感交集,心情沉重无比,原来端木长春这数年来,频频出外觅采灵药,为清除恩师体内毒伤,阎鹏展虽当机立断切下左臂,但铁少川“蚂蝗钉”绝毒无比,一中人在,立即蔓延全身,是以尚有余毒渗入体内,端木长春遍历名山大川,除数味主药外,大都备齐
其中一味主药,责成霍文翔求取,这味灵药就是千年朱果,因峨媚后山腾云崖冷面弥勒,冯晓岚不但僻性古怪,而且与两位恩师昔年口角结怨,恐不易求取。
秦丽琪书信中只提及思念之情,并鼓励有加,请不以她为念,得手千年朱果后,可请粟雷指点她迁居确处。
霍文翔不禁长叹一声,他为求取千年朱果虽不惜粉骨碎身,但不明千年朱果究意生有几颗,天生灵物,倘只此一颗独实为之奈何
天下事大都如此,若小心谨慎,则寸步难行,霍文翔喃喃自语道:“船到桥头自然直,此时忧虑徒乱人意。”心情方始泰然。
片刻时分,只见粟雷一闪而入,道:“方才化子相遇同门弟兄,探出蓝大侠已奔向西南滇黔,寻觅烟波钓徒龚一萍,已留下话来,若霍少侠仍健在人世,可即刻赶来,并请相遇燕姑娘代为致意?”
霍文翔诧道:“谁是燕姑娘?”
粟雷微笑道:“小侠曾见过一面,摩诃神尼高足,身着白色罗衣,风华绝世之少女。”
霍文翔不禁一怔。
粟雷望了霍文翔一眼道:“蓝大侠说燕姑娘与少侠正是一对天生佳偶”
霍文翔玉面一红,急摇手忙道:“兄台请勿取笑,蓝大侠不知在下已与秦姑娘巳订下亲事。”
粟雷笑笑不愿多言,道:“少侠此去峨嵋凶险异常,丐帮弟子奉命暗中相助,但仍却不得现身,望少侠留神凶邪暗算。”说时忽面色一变,扬腕拂息烛火,低声道:“有人来了。”
霍文翔已耳闻户外落足微声,振身而起疾飘出外。
寒月映照下,户外立定一个黑衣背刀中年汉子,目睹霍文翔,如遇蛇蝎面色大变,惊诧道:“你果然未死。”
霍文翔面寒如冰道:“在下与尊驾素不相识,为何说出此话。”
那汉子在霍文翔说话时,陡地转身电射而去,只见眼前人影一闪,但闻霍文翔低喝道:“尊驾既来之则安之。”那人闻言不禁魂飞胆寒,右手一横推了出去。
霍文翔冷笑一声,五指诡幻一晃,一把扣住那汉子腕脉要穴。
汉子面色惨变,接着转为青紫,嘴角溢出丝丝黑血,身形倒了下去。
霍文翔不禁一怔,显然此人嘴内预置剧毒,现已咬破毒发身死。
粟雷已闪身外出,见状不禁叹息道:“无疑他们均奉命不得吐露隐秘,何以他们都怀有必死之心?身后之人定为盖世凶邪,可见少侠已成眼中之钉。”
霍文翔大笑道:“在下并未把生死置之于心,小丑跳梁,何足为惧。”说着抱拳微笑道:“师命急迫,刻不容缓,在下不愿耽误行程,兄台珍重。”说罢身形如风,没入夜色茫茫中。
霍文翔取道襄城南阳入鄂,循巴东入川,一路平安未受丝毫狙击,心中不禁暗暗诧讶。
十月初冬,万里飞霜,寒凉萧索,万县陈家坝处一凋秀柳林显得格外凄清,往日翠拂行人,垂飚迎风,绿映眉宇,已成陈迹。
霍文翔身入柳林中,突闻喝叱传来,不禁心中一动,身形一起疾掠了前去。
只见一双面目神肖蓝衫少年,面对着三个神态悍鸷扛湖人物怒形于色。
其中一阴脸老者,目光阴沉望了一双蓝衫少年,尚且升起-丝诡秘笑容道:“既然二位问老朽来意,说出料也无妨,老朽翁公达,二位年少英伟,当是老朽旧友冷鸿哲嗣,老朽千里迢迢赶来有要事相告令尊,烦求引见。”
两少年面色微和,一个颊生红痣少年抱拳道:“原来是翁大叔”说着面现凄然神色,接道:“先父已在四年前逝去,家母严嘱我兄弟不得与武林人物交往,大叔远来愧不能接待,二位请回吧。”
翁公达叹息道:“贤侄不知老朽与令尊是什么样的交情,故而谎言令尊已然物故,其实令尊四年前如非老朽冒死护送,恐不易留得性命在,老朽此来为探出昔年令尊仇家,已知令尊居此处,恐三两日必来府上,届时覆巢下,焉有完卵。”
两少年不禁面色微变,颊有红痣少年冷笑道:“大叔不言,愚兄弟也没有办法之事,本欲领大叔一往先父芦墓,奈母命难违。”
语音方落,突随风传来一个刺耳阴沉冷笑道:“冷鸿真的死了么?”
翁公达面色大变,忙道:“令尊仇家手下已赶至,恕老朽不能相助”
只见一条庞大身影疾掠而至,翻腕拂掌如电,翁公达三人应掌倒地。
冷姓少年不禁骇然色变,但见来者是一发须斑自高大老人,手长过膝,炯炯神光逼视神自己两人,只觉一缕澈骨奇寒,由脊升起,霎时泛布全身,如置身酷冽严寒中,僵栗震颤。
只听老人沉声道:“你两人叫何名字?”
有痣少年答道:“在下名冷祟灏,二弟冷崇信。”
老人冷笑道:“你俩如爱惜性命,速领老夫去见令尊。”
冷氏兄弟霍地拔出肩头钢刀,只听一个苍老妇人话声传来道:“不得妄自出手,待为娘会他。”
柳林暗处猝然扑出一个五旬开外青衣老妪,手持一柄青钢长剑。
冷氏兄弟身形疾退。
高大老人冷冷一笑道:“来者可是冷夫人么?老朽都庞岭程明玄,程某并非有意生非,只是奉令主之命邀请冷老师一往,冷夫人请放明白点,这柳林之外已有甚多高手在,奉劝不可自误。”
老妇面色凄厉,目露怨毒神光大喝道:“佛面人屠欺人太甚,老婆子与他誓不两立。”
程明玄面色一变,厉声道:“冷夫人你不要命了么?”左手疾出如风,五指一翻紧扎在青钢剑上,右手两指迅如奔电点在老妇“期门”大穴
冷氏兄弟大惊失色,身形电欺而上,钢刀卷起一片寒飘挟袭程明玄。
程明玄身形昂立不动,冷森森笑道:“令堂性命悬在老夫手中,只消微使暗劲,令堂立即气绝横尸,却怨不得老朽心辣手黑。”
冷氏兄弟闻言震慑疾退,满面悲愤之色。
程明玄微微一笑,正待出言,忽地掠来一双劲装捷服黑衣人,躬身禀道:“搜觅冷府,并无冷鸿踪影。”
老妇冷笑道:“寒门与佛门屠铁少川何怨何仇,定要斩尽杀绝。”
程明玄道:“夫人责斥老朽,老朽只奉命而为,恕未能置答,请见告冷老师何在”
说时一双劲装捷服匪徒示一眼色。
一双匪徒猝然发难,向冷氏兄弟疾扑了出去,四臂猛伸挟着锐啸指风点去。
冷氏兄弟不料匪徒哑声偷袭,未及防备下警觉过迟,胸前各中了两指。
程明玄接道:“令主志在寻觅冷老师,老朽看在昔年同道份上,当网开一面。”
老妇知将难免,厉声道:“外子有事陇中,七日后必回,到时程老师再来找他就是。”
程明玄略一沉吟,微笑道:“老朽就借尊寓楼栖身七日恭候冷老师返回。”口中打一呼哨,材外疾逾流星掠至数黑人,挟持老妇及冷氏兄弟急奔离去。
柳林内只剩下程明玄一人,仰面沉思须臾,转身拍开翁公达三人穴道。
翁公达等三人一跃而起。
程明玄道:“冷鸿有事陇中,七日后必回,看来此话可信,你速去禀明令主。”
翁公达道:“属下不明令主去路。”
程明玄道:“令主已去峨嵋后山。”
翁明达三人立即转身扑出林外,程明玄身如行云流水走去。
片刻,暗中闪出霍文翔,神色迷惘困惑,突耳闻语声传来遭:“少侠走了么?”
只见粟雷身形疾掠而来,足一沾实,即道:“化子本不愿现身,及见少侠有出的相救之意,不得已出声阻止。”
原来霍文翔目睹程明玄制伍冷鸿之妻时,不禁泛起同仇敌忾之心,右手倏向肩头伸去之际,突闻粟雷低微出声传来道:“少侠不可轻率出手,冷鸿本铁少川心腹死党,死不为辜,少侠宜权衡轻重,不能本末倒置。”
霍文翔不由一怔,暗道:“他怎么也来了。”只觉粟雷之话确有道理,无奈按忍住一腔怒气,眼睁睁任由匪徒挟冷鸿之事及二子离去。
及见粟雷现身奔来,禁不住问道:“兄台为何拦阻在下,冷鸿昔年虽是铁少川老贼死党,但已悟前非,毅然叛离弃邪归正”
粟雷微笑道:“少侠何以确知冷鸿已弃邪归正?”
霍文翔不禁语塞。
粟雷似不愿霍文翔过于难堪,又道:“江湖之事,云诡波谲,少侠岂不见翁公达本系程明玄同党,施展苦肉计,可见其中定藏有歹毒阴谋,不过少侠身负重任,岂可为此耽误行程,而且铁少川亦去峨嵋后山,万一少侠有误使命,岂非抱撼终生,百死莫赎。”
霍文翔闻言不由如梦方醒,躬身长揖道:“如非兄台之言,在下乃误大事。”
粟雷笑道:“化子愿在此探听,如关系重大,化子当冒死抢救冷鸿满门出险。”
霍文翔道:“那么重托兄台了。”说罢微一抱拳转身疾行如飞而去。
粟雷目送霍文翔远去后,沉思有顷,用手一招,林中忽闪出两个鸠衣百结老丐,附耳密语了数句,星散而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