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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伍龙胜泛红潮,先摇摇头,方吃吃的道:“说来惭愧,大侠昏倒之后,小弟推拿了好一阵,走遍三十六处大穴,不见你苏醒,小弟正当束手无策之时,恰好听到家师笑声,方说家师可解柳大侠被闭的穴脉,不想柳大侠功力能通真,竟自己将穴脉冲开。”
柳剑雄双手一拱,躬身一个长辑道:“伍大侠不见小弟鲁莽之罪,反义伸缓手,仁风高雅,感激得很。”
柳大侠请勿过谦,动手过招难免伤亡,柳大侠神技盖世,使我们五子得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此后要勤勉自修,精研苦练,他日还望柳大侠多赐指正。另一方面小弟抱愧的很,早先一再无理取闻,为此十分难过,尚望柳大侠不记前嫌。”
柳剑雄哈哈一笑,紧趋两步,双手一伸,握紧伍龙的手一阵摇晃道:“小弟也有不是之处,伍兄大度大量,小弟感戴之极。”
两一阵谦逊,十丈外又是一声哈哈长笑,伍龙说声“失陪。”踊身迎着笑声奔去。
柳剑雄朗目如电,顺着笑声望去,只见一位身材魁伟,狮鼻海口,红光满面之老者,在五子一梅簇拥之下,朝他站立之处走来。
老人一袭宽大及膝褂,背一个朱漆大葫芦,笑容可掬的一手挽着向小梅,一手摸着颔下如针短须。
柳剑雄慌忙一整衣冠,拂去身上的尘沙,肃容迎上去,一面心中自问道:“此老就是昆仑硕果仅存的长老,醉乾坤向文荣?”
柳大侠!今天老朽缘份不浅,得瞻风采。”老人豪笑迎人,老远就开口招呼。向文荣虽不常在江湖走动,但武林之中辈份极尊,几与柳剑雄在少林中的辈份相若,柳剑雄是名门侠士,从不以少林长老的晃子招摇,对各派的各门长老,仍以晚辈叙礼,这也是他赢得武林之中推崇的一大主因。
一听醉乾坤向文荣出声相唤,立时紧趋两步,迎着老人撩袍拜了下去。
这一下,把个向文荣吓慌了手脚,大袖一拂,伸掌一抬,口中连叫道:“柳大侠莫要折煞老朽了,我与贵派掌门交称莫逆,谊如兄弟,快请起,快请起!”
不想他拂袖一抬,未扶起柳剑雄,登时急得老脸红透,慌的一摔手中的向小梅,双手一揖,回拜下去。
柳剑雄何等聪慧,一面拜,一面出声道:“末学后进柳剑雄叨候老前辈金安。”
恰时他拜完,醉乾坤也撩袍还礼,他趁立身之便,双手轻托,凭空将醉乾坤下弯形抬了起来,口中连呼道:“你老人家,不要折煞晚辈了。”
一见之下,拂袖抬掌,醉乾坤输了一招,他本是自负之人,平生甚少在江湖上走动,偶而与人动上手,不是举手投足就可占赢面,原本他武功确实够得上称尊西陲,怎料今天会输给这年轻后生。
往日,他本不信一般传言,武林中柳剑雄比似天人,此刻一试之下,惊得瞠目结舌,莫知所措。
“晚辈无状,早先无意毁折五位世兄的兵刃,还请老前辈谅过晚辈无知之罪。”
醉乾坤向文荣摇手笑道:“孩子们无知冒犯柳大侠虎驾,老朽这厢代为谢罪。”说着深施一礼。
柳剑雄慌得口手一拱。
向文荣口目一瞪,朝五子一梅叱喝道:“还不快谢过柳大侠手下留情之恩。”
五子俯首躬身,齐如柳剑雄深施一礼,向小梅瞪大一双水葡萄般的眼睛秀立一旁,俏面飞霞,忸怩不安的望着父亲。
柳剑雄方答和称谢之时,向文荣已哈哈一笑道:“柳大侠前辈前辈短的,老朽心中实在抱愧得很,就这样吧!老朽叨个光,就叫你一声老弟。”
柳剑雄躬身答道:“老前辈不怕折煞晚辈?”
向文荣不悦的嗳了一声,肃容道:“又是前辈,梅儿,快过来见过柳大叔!”
向小梅的玉面变色,满脸失望神色,愣得的瞪着父亲,寸步不移。
这一下柳剑雄也为之作了难,蹙眉搓手,作声不得。
向小梅仍不移步,柳剑雄又未出声劝止,向文荣心中有了气,狮鼻一耸,轻哼了一声。
姑娘猛的全身一颤,连忙缓移莲步,极是不愿垂眉朝柳剑雄一福,沙哑着声音道:“梅儿给柳大叔请安!”
柳剑雄如梦初醒,回手一拱道:“向姑娘请勿多礼,柳剑雄不敢当!”
向文荣一摸颔下短须,哈哈一笑,道:“你别再客气了!倒是老朽早无所戚兄提及老弟,你与凤女侠见面了没有,段女侠与你又是怎么回事?”
五子一梅虽是年轻一代中的好手,他们只知黄鹤三雄近三年内,声名喧腾寰宇,玉凤与柳剑雄之间的情海纠缠,虽也有个耳闻,但近年中间硬插个段玉芝,别他们不知道,便是天山神君戚兄玄龄,要不是玉凤哭诉,凭他这么广的耳目,也是一息不闻。
天山神君一生孤傲,武林之中,他与谁都无缘,独与醉乾坤向文荣倒是蛮对劲,他们之间无话不谈,段、柳、戚三人之间的纠纷也就了然于心。
他坦然的一口直问,柳剑雄心中着实赞佩爽朗的气度。殊不知向文荣问话别有用心,无异是揭柳剑雄的底给爱女听。这也难怪,知女莫若父,他生怕爱女坠入情网。
柳剑雄感于他坦率气度,轻声低叹!将自己与段玉芝结合的前后始未,简略的说了一遍。并告以此番上天山寻二哥的大要。
向文荣听完之后,轻叹一声,道:“想不到老弟还有这么多伤心的事,如果老弟有用老朽之处,老朽与戚见交非泛泛,他日上天山,必向成见美言一二,化解这场纠纷。”
柳剑雄感激十分的一拜,促声道:“若蒙老前辈玉成,老人家关护之恩,柳剑雄没世不忘。
向文荣手捻短须,哈哈豪笑道:“老弟见外了!别说我与威的交情深厚,便介彼此不识,同属武林一脉,你们两家这一点小误会,不化解来,武林苍生又将多事!”
柳剑雄慌的双掌一叠,肃然恭声道:“您老人家这种任侠胸襟,风仪千秋,足堪武林同道奉为典范。”
向文荣摇手制止道:“得啦!老弟你太谬赞了!”他将头转向五子一梅,猛然看见爱女黯然神伤的情态,不由心中一声低叹,摇摇头,默念道:“柳剑雄虽是人中龙凤,谁家女儿奶得此乘龙佳婿,都可说是幸福无边,可是他偏是一身情孽,纠缠不了,可怜天下父母亲谁愿意自己的女儿介入呢!”
想到此处,他果然的沉声道:“梅儿,你与五位师兄先走吧!”他转头又朝伍龙道:“天时不早,你们快回客店打点起程,为师与柳大侠尚有要事商谈,随后就到。”
六人诺诺连声,朝二人施礼告退。
向小梅临走之时,还是俏目一转,满含两眶怨愁,朝柳剑雄飘来幽怨的一瞥。
柳剑雄心中猛动,不敢再对向小梅作平视,疾忙侧脸,将头别转开去。
六人悄无声息,迎着劲厉刮面的冽风,纵人夜幕之中,瞬间影子渐淡,只留下几道暗影。
向文荣轻轻的嗟叹了一声,柳剑雄明知他为什么慨叹,彼此内心明白,不便直言相询,只好岔开话题道:“向前辈不知有何事见示?”
醉乾坤向文荣大口一张,先勉强的打了两声哈哈,摇摇头道:“老朽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有一点不解,柳大侠何以会西出昆仑,此行不知有何贵干?”
柳剑雄惨然一笑,躬身答道:“晚辈来在甘凉一带,途闻昆仑绝顶有高人显迹,正想造府,叩询老前辈有所见。”
向文荣蹙眉沉思俄顷,一捋短须,缓缓的道:“武林之中,高人无数,常隐迹遁世,西昆仑高于云霄,说来惭愧,老朽虽住在昆仑山,但公格尔山平生未曾攀登。上面是否隐有高人,传说不一,究竟隐修高人为谁?老朽更是茫无所知。”
柳剑雄哦了一声,仰头目注天河,而玉皇大帝则开金河西昆仑。金河亦即天河,老弟所看到之河,即来自西昆仑绝顶,你可想到公格尔山之高,当然神话不足信,但常年隐迹其上之人,纵不是神仙,也必是身负绝世武学,轻功天下第一之人。方能上下自如。”
柳剑雄仍是双目看天,缓缓道:“晚辈想自不量力,登山一探。”
向文荣皱眉俄顷,失声道:“气壮山河,上西昆仑确是一大壮举,老朽也早有此打意,若不是想在论剑时献献丑,督几个不成材有劣徒习练功夫,老朽真想随柳大侠一趟,了却平生夙愿。”
柳剑雄转头拱手逊谢道:“这个,晚辈着实不敢当,只望你老人家赐告上西仑,与老弟尚可同路三五天,我们在路上详谈吧。”
柳剑雄连声称谢,两人动身入城,跃进客店,五子一梅早已上道。
两人为了要办置干粮及应用物件,在甘森多待了一天,第三天一早,双骑上道,往西缓行。
沿途之中,向文荣将向西昆仑所经之路及注意的事,详尽的告诉了柳剑雄。
第五日上,两人来到喀戛里克,就分手了。向文荣上昆仑派所在之处的英隆岭,柳剑雄则策马于万山荒谷中,续往西行上公格尔山。
行了将近半月,过普洛,走墨岗,吃足了苦头,这天来到公格尔山之下。
公格尔山方圆几百里,雪峰重叠,老远就可以看到万峰耸立,云霞焕彩,山头雪积,堆粉积絮,流光闪耀,刺人眼目,最高一座雪峰白云雾中攒天雄拔,一枝独秀的戳破千层云海,冲刺九霄。
柳剑雄望着那座高耸危峰,轻叹一声,到此地步,他方信向文荣言非虚,真是武林中人,要登上这等云壤接霄的绝峰,真与登天并无二致。
雪峰虽险,一般人固视若畏途,以柳剑雄这种超尘拔俗的身手来说,只要雪峰有一物可藉,还难不倒他。
为了要探访师伯祖灵真道长的侠踪,便是上天入地,也在所不惧,柳剑雄嗟叹了少顷,鼓足勇气,扬鞭策驹,直趋峰麓。
骏马扬开四蹄,风驰电疾,有若御风,但闻耳边逆风生啸,坐骑腾越狂奔。
约莫奔两个时辰,来到一座冰壁如削的陡峰之前,相度了一下,此处正好是环簇着大雪峰峰脚,抬眼一望,四壁光秃,无路可登。
到此地步,柳剑雄也只有跃下骏马!从鞍上取下干粮及应用物,一扶背上的银阙剑,拍了下马北,轻声道:“马呀!马呀!一路之上,多亏你代步。如今前有削壁,非你之力所能跃登。如你我有缘,他日我柳剑雄尚有用你之时,望你在左右十里之内等我,如你我无缘,则自相别。”
说完之后,卸下鞍辔及剩下的干粮,找了处僻静的岩洞藏好,然后朝骏马背上拍了一掌,骏马唏呖一声,扬蹄飞奔。
他也不管坐骑了不了解他的意思,望着腾蹄扬啸而去的坐骑,出了一阵子神,依依不舍的转头,往冰壁上猱升。
一方面是冰壁不高,再则他武功已趋巅峰,在几个时辰之后,已攀上小峰,也非常之山峰可比了,论实际高度,也比泰山高出不少!放眼四顾,群山环立,崎立耸挺,均脱出云海,与大雪峰竞高。
仰望雪峰,云封雾绕,高不见顶,看不出究竟还有多高。
他望着隐在云雾中的奇峰,一阵慨叹!不由为之出神。突然之间,峰侧传来一声怒叱,震动峰谷。
柳剑雄凝神静听,依稀这声喝叱怪耳熟,自己似听到过,几可呼之欲出,一时之间,只是想不起来此人为谁?
此人喝叱声的音韵,无比雄劲,显是出自一位内家极顶高手之口,他皱眉凝思,竭力将他往日所遇到的高手一一数起,紫电无影牟昆、铁背苍龙古桧、火灵官岑化龙
他猛的将思绪停住,大叫了一声:“是了!是这魔头!他不是在天宝寨中曾说要返回东海风火岛吗?他与我订下二十年之约,怎的会上西昆仑?这魔头即逗留在此,我师伯祖他老人家定未落足在此处。不知这魔头与何人生气。”
一念未落,另一声微弱的叱声也起,声音虽小,但一入耳,柳剑雄即知是谁,不由一步纵起,大叫:“不好!”人如飞燕,扬翼腾空,扑向声音来处。
怒叱之声更急,柳剑雄一面向峰侧纵去,一面倾耳凝神察听,两人似已动上了手,隐闻掌风呼呼。柳剑雄急得有心底连声叫道:“糟!”脚下生风,拼命疾奔,一机自言自语道:“他怎是这魔头的对手?”
刚转过峰侧,仍未看清两人身影之时,猛然传来“嘭”的一声大震,跟着起了一声惨哼。
放眼一望,赵斌口吐鲜血,两个踉跄,一步站立不稳,栽倒地上。
柳剑雄急怒膺胸,抖开嗓子吼叫道:“岑化龙,你这狗贼”宛如一阵旋风,声到人到,向岑化龙扑去。
岑化龙正嘿嘿一笑,笑声未竭,猛的愕然停住,回目朝柳剑雄望来。”
“嘿嘿!”又是两声阴冷厉笑,他转身面对飞朴而来的柳剑雄,两眼暴睁得赛似一对铜铃,淡红短发根根指天。
夕阳照得群峰流光晃耀,朔风仍自啸耳生寒,地上躺着的赵斌竟然一动不动,像断了气一般。
柳剑雄一步跃落赵斌身边侧,望着冷阳残照中,面如金纸的赵斌,俯身探手,在他鼻端一摸,竟然只剩一微弱之气。
柳剑雄油然打心底泛起一股怆楚凉意,滴落两滴英雄泪,慢慢的站起来,抬头看着两丈外傲立的岑化龙。
岑化龙本可趁他不备之时,遥空一个双推掌,偷袭柳剑雄。但他不敢那么做,他知道柳剑雄有通天彻地之能,几次对掌过招,都吃了大亏,此刻一见平生的唯一劲敌,虽是怒的须发怒张,仍不敢率尔出手。
柳剑雄怒得银牙一咬,强收痛泪,朗目射出两道缕慑人的神芒,只看得岑化龙心中凉意上冒。
就在此刻,蓦的山风呼啸,刮的冰坠雪飞,四散卷舞柳剑雄冷颤了一下,神意顿清,剑眉陡扬厉声叱道:“岑化龙!人生何处不相逢,你我二十年之约未至,不想有此天意,你我又相逢边荒!我赵大哥与你有何一天二地之恨,你竟狠得下心,施展辣手,将他伤在掌下!”
岑化龙脸色微微一变,但瞬即平复,慢蚕蚕的扫了柳剑雄一眼,阴恻恻的狞笑道:“谁叫他阴魂不散,苦缠不休,连日在峰脚鬼喊鬼叫,搅扰老夫清修,若非老夫看在当年”他说至此顿了一顿,才又接着说道:“哼!否则!前些日子就将他毙在掌下了!”
柳剑雄一闻岑化龙之言,不由疑念顿生。第一,为何连日对他苦缠?在峰下喊叫不休?第二,早些日岑化龙为什么不杀他。第三,岑化龙口中的:“若非老夫看在当年”这句语意未全的话,不知作何解释?
这些问题不搞清,就找不出赵斌何以上西昆仑来的原因。
柳剑雄乃极为聪慧之人,他知道这个问题,直接问岑化龙,必是找不到正确解答,唯一的途径,只有从赵斌口中找答案。
他知道赵斌与岑化龙的功力悬殊,适才岑化龙的一掌,赵斌可能再无活之望,一要在他断气之前,弄清这些疑难不解的问题,现下只有暂时饶过岑化龙,拼自己的内力元职,将赵斌救苏片刻,俾得探问清楚。想好之后,剑眉一扬,叠指一点岑化龙道:“姓岑的,柳某要先救我赵大哥,明天再上峰讨教,你怎么说?”
岑化龙狰狞的笑道:“西昆仑的大雪峰能阻得了赵斌,却拦不了你,你何时来,听便,你家爷不信这次还会输给你?”
救人要紧,柳剑雄不耐与他计较,豪壮而凄凉的一笑了一声,不悄的扫了他一瞥,弯腰抄起赵斌,踊身下跃,飞奔峰下。
跃下峰头,奔进早先存放鞍辔及干粮的岩洞,摊开携来的毛毯,将赵斌平放在上面,扯开他的上衣,一察之下,霍然胸前有一只红紫掌印。
柳剑雄看得泫然泪下,心中升起来几缕嫌意,愧对知已,凄霞姥姥把平生深仇大恨,旗付自己,不想仇未报,赵斌已要撒手尘寰了!
他探手一扪他的胸前,急得剑眉一蹙,低念道:“他心脉几停,纵有仙丹纱药,恐也无能为力了!”
他明知绝望,却也不敢再宕延下去,将赵斌四肢摆平,然后双掌行动,徐徐的朝他前胸几大要穴推落。
不徐不疾,柳剑雄推得一头热汗,盏茶功夫之后,方见赵斌四肢微动了一下。
又隔了少顷,赵斌才微睁失神的双睛,灰色的眼球转动了一下,唇角颤动,语音不清。
那种眼色,活像人将死光景,柳剑雄心中大惊,生怕他陡然撒手死去,急得满头冒汗,一咬牙,猛然一指点向赵斌灵台要穴。
赵斌陡然眼神一亮,张口结舌,有气无力的在牙缝里吐出几个字:“琴琴妹我对你不住”
柳剑雄心中猛动,俊目一转,暗念道:“莫非此事与韩玉琴老前辈有关?”
他不遑再往下穷推,柔声问道:“大哥!谁是伤害韩前辈的大仇人?兄弟与你报此大仇。”
赵斌似是听出柳剑雄的声音,双眼瞪得像对核桃,语音浓浊的念道:“兄弟!你来啦!为兄报仇有望了!他他是岑岑”
“岑”字以下无法延续,他项颈软垂,眼眶中挤出半滴老泪,溘然长逝。
柳剑雄情不自禁,愧对知已,挥泪怒哼了一声道:“岑化龙啊!岑化龙!小爷让你活着离开了西昆仑,就枉为飞天玉龙了!”
他本是极端聪之人,赵斌虽只说出一个岑字,但他已明白赵斌所说的是岑化龙。
谁知他哼声一落,洞外阴恻恻的起了声冷笑,接着是一声狂笑,震的洞壁四动,宛如地震。
笑声一落,仍是那个阴恻恻的声音发话道:“姓柳的!今天看是你活着下昆仑,还是岑化龙活着下昆仑?”
柳剑雄这一下可气得怒冲牛斗,咬牙切齿道:“狗贼!你又来捣乱!小爷几次放过你,不想你阴魂不散,等小爷先料理岑化龙之后,再来收拾你。”
外面一声嘿嘿冷笑道:“别冒大气了!你知还能活多久,祖爷今天要烤死你!”话落浓烟裹着一团烈焰,自三尺方圆的岩洞口郑将进来。
洞深不及五丈,但洞生的怪极,七弯八拐,到处石乳垂挂,阻碍身形,否则五丈的距离,只须一飘身,就能到洞口,凭他现下的功力,运起神功,一掌之力,定可将郑来的火团震出洞外,何愁浓烟烈火,但问题地下还躺着赵斌的尸身,他不能弃尸不顾!
在他筹思应付之策的瞬间,一捆两捆已扔进来为少火团。在这种冰天雪地之中,也不知此人从那里搜来这么多枯枝败藤,霎时之间,将洞口堆塞得了无余隙。
那人在外面不停的交挥双袖,扇出两股强风,烈火浓烟,不停的向洞中飞腾。
他一边扇火,一边洋洋得意的阴声豪笑道:“烧烤嫩羊、肥猪的味道想必不错!”
约莫过了盏茶功夫,他揣想中,洞中的柳剑雄必定已被烧成焦灰,洞口三数捆干柴已烧尽,渐渐的只余下些残焰余烬。
这人停袖不挥,弯着腰,引头对着洞口阴声冷笑道:“飞天玉龙,柳大侠!姓柳的龟孙子,你往日的威风呢?哈哈!不料你也有今天,你真飞了天啦!太爷送你上西天”
他竟笑得两眼盈睫,仰天顿足,苍苍白发,也倒垂着。
那知“天”字未落,猛然“轰”的一声,洞口爆起一个“霹雳”声响,薪火四扬,尘烬飞溅,一股罡风,挟着那堆余焰劈头压到。
变得仓卒,尚亏他身手绝世,晃身错步,倒退三丈。
他虽然脱出罡风威力,但洞口扫出来的烈焰火星,溅射到满头满脸,炙肉生痛。
啊呀呀的,惨然号叫,双手乱舞,尽朝脸上揩抹,心中凉意上涌,他已知洞中之人未死。乐极生悲,揩抹脸上的炭火之后,双目一睁,朝洞口一望,霍然身前丈外,岸立之人,正是自己欲将他置之死地而后心甘的柳剑雄,不由脸色惨变,本来老脸被炭火一溅,变成三花脸,此刻再一惊骇,周身冷颤了一下,登时紫胀成了黑灰头。
你道柳剑雄何以未被熏死,此刻竟毫发未损的冲出洞外?原来洞深五丈,密不通风,外面之人虽狠力猛扇风穴,但洞壁七弯八拐,烟雾一时之间,无法直达洞底,每挥一袖,烟火只能卷进几尺。
柳剑雄一看势道不对,立时盘膝跌坐,封闭周身穴道,并将大罗金刚禅功逼运体外,顺着洞壁向外伸展,护卫两丈左右。
这一来任你外间之人再烧再扇,靠洞里的两丈,宛如被堵钢墙所隔,空气毫不相混,外浊而内清,毫无所损。
迨至外间之人停止不挥,火力灭弱,柳剑雄随之撤功,起立张外望,洞口已渐渐清晰,心头一喜,蹑路前移两丈,两臂运足真力,挟着轰轰音响,飞扫出洞。
其时,外间之人自喜昏了头,猝不及防,怎不吃大亏!
且说柳剑雄一现身之后,他本可趁对方挥拍揩脸之时,扬掌一击,就可伤了对方,但他一代侠士,一生行事,从不乘人之危,是以静待对方抹尽脸上火星,睁眼后,方板起面孔,冷声道:“牟昆,枉你是几十年前成了名的江湖道,行事这等不顾廉耻,你想想,襄阳城小爷一片好心,不想着了你的道儿;塞外及天山两地,小爷一网开一面,让你逃生,这一次,你竟狠毒到此地步?真是凶残成性,不知悔改,罪在不赦,但柳某一本家君之训,今天仍饶你不死,你只必将武当奇书还我师伯,自削一指示海,往此之后,洗心革面,好好从头做人,将来一准能落个好下场。”
紫电无影牟昆钢牙怒咬得山响,狂吼了一声:“住嘴。”一指脸上被火炙伤之处,凶焰万丈的道:“你也厉害的嘴,看看大爷脸上这些伤痕,小杂种,今天不剥你的皮,怎消大爷的心头之恨!”
柳剑雄气得双目圆睁,凌威陡射,凝视牟昆俄顷,扬声道:“善恶生死,咎由自招,非是姓柳的今天不生之德,像你这种冥顽不化,恶事做尽,是非倒置之人,看来真要如你所说,柳某任你剐杀,都难平你的积恨,好吧!柳某成全你,动手吧!”
牟昆凶眼一瞪,厉声狂喝道:“少废话,亮家伙!”
柳剑雄豪气冲霄的笑道:“前在漠南,小爷四式剑招未完,逼得你剑下逃生,今天再亮剑,胜之不武,就以这双向掌陪你走几招。”
牟昆哈哈大笑道:“你的百步神拳,我已见识过了,不过尔尔;乾坤掌虽算一绝,但灵真那老杂毛已不准你用。牟昆非是自豪,恁你那几式拳招,今天以无法赢老夫!你要是听话,乖乘的亮家伙,太爷或能让你走过十招八招。”
这一下,可把柳剑雄说的无名人高三千丈,怒吼一声:“匹夫,你敢口舌不洁,辱我师祖?看小爷收拾你!”
声落式发,一式双推,两拳并出,带起一股强风,直撞牟昆的前胸。
他这一式,怒极而发,若狂涛激拍岸,澎湃有声。牟昆再狂,也不敢接他这一式硬打,脚下一飘一晃,倒踏九九,横移寻丈。
“九龙连环步法”虽然称奇武林,两人同列当世高手,又一般的熟诸此技,牟昆一飘一晃,柳剑雄已知他落脚地的方位,那容他脱出手去,探步进拳,一式“毒龙吐雾”直冲牟昆气海要穴。
拳风之厉,部位之准,与来势之劲,在在都使牟昆不寒而栗。
牟昆没想到柳剑雄变招这样快速,逼得仓卒举掌,一招武当秘学的龙虎玄阳掌,双掌一封一挂,上打门面,下切敌腕。
龙虎玄阳掌乃灵真道长毕生心血所聚,是玄门之中的一种至博至精之学,奇幻无伦。一招交接,柳剑雄猛遇煞着,右改势进招,怒哼了一声,扬声道:“牟昆,你这手秘学,想是偷学我师伯那本奇书所载的武当绝艺?”
牟昆毫不为耻,阴冷一笑道:“你真够聪明,被你猜猜对了。”
柳剑雄不屑的冷哼了一声道:“盗他人之技,挟以自豪,是为无耻。”
牟昆嘿嘿冷笑道:“你懂什么?这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你那牛鼻子师祖呕心沥血一生,不想创下这套鬼拳,竟然用以对付自己的龟子兔孙!”
柳剑雄大声怒叱道:“你少得意,有一天我师祖伯见了你,他老人家少不得要将武功追回。”
略顿,他接着说道:“再说,嘿嘿!小爷今天也不会放过你?”
牟昆“呸”的吐了一口痰,冷峭的道:“别不吝臊了!告诉你老实话吧!别说是你,哈哈!你那牛鼻子师祖又算老几?普天之下,现今为有我太爷独尊了!两年之中,太爷也将拳悟通,练得意与神会,月前天助老夫,摘了威老怪两泣天池莲实,又巧获一枝千年冰芝,哈哈!此生此世,你想从太爷手中取回那本册子?真是妄想了!”
柳剑雄听得心中冷了一下,心中想问道:“果真那狗贼练透了那套玄门掌法,再又巧获冰芝那真是件惹厌之事,我只怕胜他不了!何况,我的经脉受震移位。”
他沉吟不语,牟昆已冷声叱道:“不过!武当派想要回这本秘笈,总还有法子可想的”
柳剑雄接问道:“什么法子?”
牟昆皮笑肉不笑的打了个哈哈道:“极简单不过,只须令祖灵修掌门,将剑盟七门的武林令符,交区区保管,七大剑派奉在下为剑盟宗主,再有”
柳剑雄那还忍得下去。任他信口开河的胡说八道,剑眉怒横挑,大声吼道:“闭上你的鸟嘴!你不要骄狂自恃,别以为普天之下,真个找不出胜你之人,今晚就试试,你先接小爷的少林百步神拳,再接注爷的四式金刚神剑。”
牟昆颇为自负的道:“再加上你的一百零八式大罗剑?哼!哼!你能奈何太爷否!”
柳剑雄剑眉猛扬,大声说道:“少废话,我们试试看!”
牟昆自傲的一声大笑道:“我们两都会九龙连环步法,你说等会过招之时不准施出!”
柳剑雄适才一招交接之下,真个探出来牟昆招式比以前熟练,连真力劲,都与以前大不相同了,此刻一听他问及;心中猛动,暗念道:“这套步法,我得师伯祖亲传,运用起来,自然要比他自己揣摸的强上一筹,这狗贼若果真将拳式练精,他日难免要危及武林苍生,除一恶即为善,今天说不得,为了替武林苍生请命,消灾弭劫,只有综合算的路走!”
他想好之后点头道:“柳某自一出道,即用此步法,此刻已成了自然,一时之间,无由更改,好在你也会此绝艺,小爷不算占你的便宜。”
牟昆点头大叫了一声好,扬脸道:“我们怎么个比法!
柳剑雄沉心一思,剑眉一挑,朗声道:“柳某先用神拳接人五十招击不倒你,然后小爷再用大罗金刚剑向你讨教。”
牟昆冷声阴笑道:“你自信你师祖创的绝世武学不如你?”
柳剑雄闻言一怔,沉吟有顷,方道:“我师伯祖一代完人,胸罗万极,所创武学,盖压武林。柳某这点皮肤之学,怎敢与他老人家之秘学争辉!”
牟昆大惑不解的道:“那么,这就怪了!我使出你师伯祖手创之学,你怎么又说准能赢我,你的话前后浊有矛盾?”
柳剑雄哈哈一笑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牟昆皱了下眉,显得十分迷惑的道。“难道还有什么玄虚不成?”
柳剑雄点点头道:“玄虚是没有,只是天下武术,正邪殊途,招式诀虽不变,问题是在习技之人,须知,一门至精至微,至博至大的武学,择理取意,皆非一般人所参悟,须有大智大慧。且又意诚心正之人,方能悟彻,尽得精髓。否则纵令他强心硬记,只能略解皮毛,发挥不出这种功夫最精奥的妙用来。”
牟昆气得双手发抖,嘿嘿一声冷笑道:“姓柳的,你的意思是说太爷是旁门邪道?”
柳剑雄淡然一笑道:“这个想必你比我更清楚,我师伯祖这套绝艺,确是盖世无双的绝学,你参悟是否?只有你能胜得了柳某方可看出来。”
“好狂的小子,拿命来!”牟昆怒的须眉俱张,双手一拔,一招“开天辟地”两掌如刀,硬削猛劈。
柳剑雄早已有备,双脚一错,旋身一式冲拳,泼懈横打,迎着牟昆左肩捣出一拳。
牟昆双掌一错,掌化“龙腾虎跃”右掌斜拍柳剑雄天灵,左掌截向他肾门重穴。
柳剑雄一看敌掌不但招式奇诡,兼且掌风如削,逼得他收掌退步,那敢怠慢,登时拳化“上下交征”双掌并出,上打牟昆的右肘,下冲他左腕脉穴。牟昆厉吼一声,双掌一错,掌风四荡,绝招连连,分打柳剑雄周身要穴。
柳剑雄也丝毫不敢大意,展开双掌,风声呼呼,与牟昆打了个难分难解。
也不知拼了多少招,斗得兴起,两人全运足真力,硬拆硬拼,从申未酉初,直打到夕阳龙虎衡山,仍是恶斗不休。
两大绝世高手,一个半斤,一个八两;百卞神拳乃禅门绝学,龙虎玄阳掌又为玄门之的无上玄奇之学。这两套盖古凌今的奇技,由这两大当世高手使来,真是精微毕现,威力无边。
果如柳剑雄所说,牟昆心术不正,练这等玄门正宗功夫岂能神化到家,否则,凭他的智力经验,能尽参这套掌法的妙谛,武林之中,真是找不出敌手来了!
牟昆打得性起,眼看两百招已过,何止五十招来,但仍未将这年轻高手收拾下,心中一动,暗起凶心,坏主意直冒,陡的掌势一变,使出龙虎玄阳掌中的八招绝学,刹那间,将柳剑雄团在一片掌影之中。
四周劲风压力骤增,掌影如雪片般,炫得他眼花缭乱,宛如落花时节,花雨缤纷。
左支右绌,柳剑雄被罩在掌影之中,突的眼前一花,黑魆魆的一片掌影下压。他耐性再好,到此地步,也无法再忍下去,如果不将绝招抖露出来,一但输了招,即将威名扫地。
百步神拳四式绝招可说威力无穷无尽,在此千钧一发之时,柳剑雄招变“困井革鼎”接着一式“雷震五岳”牟昆吼了一声,点足倒纵五步,让过他这两式辣招,倏又双掌一错,招化“盘龙刺虎”穿透柳剑雄的拳幕,两手掌影如戟,分刺头胸部位各穴。
这一下,把柳剑雄吓了个心胆皆裂,百步神拳这两式绝学,乃少林派百年失传之秘,出自一代高僧广惠老禅师之手。非一般武林绝学可比,不想此刻轻轻易易的被牟昆破掉,反而受制,岂有不惶恐之理。
然而柳剑雄不愧脐身武林的顶尖高手,临危不乱,双脚连踩九九,就在牟昆指锋将要及肤之际,猛的暴滑半尺,趁此电光石火瞬间,一声清啸,双拳连划,以“倒转乾坤”之式挡住牟昆的攻势。
啸声同昂,飞越群峰,只见牟昆被逼暴退,豪性顿炽,双拳猛抖,左右一划,一股无形柔劲一逼,又将牟昆逼退三步。
恰在此时,柳剑雄也感受到牟昆发来一股反弹,后退半丈。
两人齐退之余,同感微喘,互为对方超卓的武林震骇,彼此双手下垂,静立原地,暗中调息,全以满眼疑诧神色,瞪定对方。
柳剑雄心中暗忖:“这狗贼真的将我师伯奇书上的武功参透了!我如果不将此书要回,将来剑盟七门之中,真要无人制得了他!”
想到此地,慨叹了一声,心念道:“看来普天之下,只有练就大罗剑的人能制得住这魔头!但是!大罗剑非人人能练,想是天意,否则,得广惠禅师从旁指拨,我不难练成大罗一百零八式,只是现下我已不能再习此绝技了!唉!舍此而外,唯一真能制服他的,只有我师伯祖他老人家啦!可是他老人家神龙见首不见尾,不知鹤驾何处”
且说这边的牟昆示讨得了好,心中也在暗中筹谋,猛的省觉柳剑雄先前所说的话,蹙眉凝思了一阵,自我反问道:“真如这小鬼头说的我还没有参悟透掌招的玄妙处,因此胜不了他?”
想到此处,另外一念又起,环眼贼猾的一溜道:“姓柳的,你的拳招确不愧是排门之中的绝学,老夫一生行道,遇人万千,你可算是老夫生平的第一个对手。可惜你火候未到,否则,我们真还可再打上千把招。”
柳剑雄剑眉一皱,心中一凛,暗念道:“这个家伙真看出我火候未到”
牟昆这是瞎猜乱语,他根本不知柳剑雄是否火候未到。
禅自心生,柳剑雄面部神情一变,牟昆心中有了数,嘿嘿阴冷一笑道:“太爷不想再接你四式金刚剑了!再比,也是一样,莫如我们订下个日期,来年中秋武当论剑之时,你我再决高下!”
柳剑雄稍为一怔,摇摇头,斩钉截铁的道:“不行,我们有言在先,你我拳掌上的功夫虽算是平手,但柳某认为兵刃之上一定能制得住你。”
牟昆哈哈一笑道:“好个有言在先,我问你,原本只说你五十招拳掌,再接你四式金刚剑,可是我们打了两百招过头,依然落个平手,这样也叫有言在先?再说,你自信那四式金刚剑招苦无机会?”
这话问得柳剑雄怔然无语。心中相问了一阵,能否仗剑招赢他,还没有这份把握。但他是聪明人,已知牟昆不敢再接自己四式剑招,可见心气已馁,只是自己先破坏了约定,未能强过他,朗目一转,有了主意,淡笑道:“来年就来年,但柳某有个小要求。”
牟昆环眼一转,说道:“什么事,快说!”
柳剑雄昂然的道:“你先把师伯祖的奇书交出来,你我之间接的过节,留待明年再了结。”
牟昆昂头一阵哈哈狂笑。这一笑,笑得柳剑雄满头玄雾,茫然不解。不由气往上撞,大声叫道:“你笑什么?”
牟昆陡停笑声,撇了下嘴,徐徐的道:“老夫本不把这本什子书放在眼内,早作送还武当的打算,只是老夫琐事又多,你把把握赢得老夫?”
柳剑雄愕然不解的道:“你交给柳某,让在下代为送上武当,岂不了事!”
牟昆贼眼大睁,伸直颈子,上身倾了一下,故作诧然的道:“交给你!哈哈哈哈这又奇了!人家武当门的东西,怎能交给少林派的长老,他日武当山的那牛鼻子,一旦找上老夫的门,群半群殴,硬要老夫将书交出,人心隔肚皮,如果你们异口同声的否认没有接到,那时候,老夫岂不有冤无处伸,晓得你们是串通撒赖?还是你存心吞没掉了呢?”
说了半天,柳剑雄见他一味侮骂自己,不由心中气极,怒哼了一声,昂然叱道:“休得胡言伤人,大爷今天书是要定了,不将书留下,就接我四招神剑。”
弄巧成拙,不想巧弄唇舌反而激恼了柳剑雄,牟昆这时真有点失悔,正在不知如何措词置答之时,柳剑雄已探臂一挽,银光闪耀,手中横握银阙神剑。
柳剑雄剑眉斜挑,显得温怒十分。
牟昆一身惊世绝艺,他此时正雄心万丈,欲图霸武林,心中虽也有点惧柳剑雄的金刚神剑,但他此刻深信功力已达超凡人圣之境,四式剑招,未必能赢得了自己,想好之后,不由环眼一转道:“好吧!我们一言为定,我接你四剑,你赢了,我将武当奇书给你,你输了”
柳剑雄不耐的道:“柳某任凭处置。”
牟昆大喊一声“好”叫道:“就这么办,亮招吧!”
柳剑雄方一掐剑诀,蓦的崖上一声裂帛狂喊道:“慢来!”
声震幽谷,只见一朵红云飞滚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