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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光暴射过来,公孙白冰已无气可吹,左右又有猛棍轰来,吓得他方寸大乱,勉强倒掠筋斗欲抽退。
岂知红光宽面太大,磷火总沾发沾脸沾身,烧得他唉呀痛叫,落地打滚,双手猛往脸面拍抓。
两铁棍旋撞后倒弹,关小刀抓在手上,反点那空中利刃,打得它倒喷老远,再将另一把飞棍收回,哈哈谑笑不已。
“什么翩翩佳公子?要加点色彩才好看!”
此时公孙白冰滚若伤鼠,火烟直从头发衣衫冒起,烧焦不少,依稀可见脸面亦带红发肿,看来已被灼伤。
他猛地翻身而起,顾不得再攻击,急心检视伤势,但见衣衫焦洞,头发散烧如疯子,脸面更疼,已自哇哇大怒:“败类家伙,你敢用诈!”
他手中无兵刃,只能凝力发掌,轰来劲道,竟然打得关小刀东倒西歪,倒跌七八丈,坐地直喘。
他惊愕想着,这人内功怎会如此差劲?一时逮着什么,猛又欺身扑来,连连迫掌攻入。
关小刀眼看缺点被抓着,对方又是绝顶高手,在连连抢攻之下,他已穷于应付,干脆藉着掌劲,拔腿即逃,边逃边叫救命,还唱着“王八追王子啊!”越是把公孙白冰激得怒火高涨,更追杀过来。
远处金不换、谷君平见状,登时喝着惊散的天龙骑反攻救人。
天龙骑平常训练有素,虽被巨石轰散,但情危中仍能迅速恢复,猛地掠马冲来,一行三十余人气势不小,似欲踩扁对方,霸劲可观。
那灵刀堂弟子已被打得零零散散,然见主人强抗顽敌,有人喝着快去支援,他们纵使惊魂未定,但平日听惯一喝令一动作,竟也汇聚过来,准备再战,然而有的追兵刃都丢失,如何能战?极大多数只不过做个样子罢了。
此时忽见左山径快马冲出一骑,直往灵刀堂弟子冲来,那马上骑士尚隔数百丈,已喝着不准攻,给我退回去!原是女人,仔细一看,竟然是阿祖偷偷赶来。
他乃听听及撼天轰声,复见及红光乍现,知道目标,立刻追赶过来,乍见灵刀堂弟子欲攻,他又假冒小公主,大胆喝着,想阻挡对方。
“退回去,不认得我吗?”
阿祖故做骄横状,挡在人前头:“我是小公主,不认得我吗?”冷眼挑处,煞是威风。
忽有几名弟兄认出来人,惊急连连拱手拜礼:“小的不知小公主到来,还请恕罪!”大有下跪求饶之势。
其他众人见状,自也不敢疑惑,纷纷拜礼。
阿祖一时得意暗笑,表情仍冷,斥道:“这是一场误会,退回灵刀堂地盘,否则帮规处置。”
有人说道:“可是我们乃被副堂主指挥”
阿祖喝道:“我自会跟他说明,难道要全部战亡才甘心吗?”
众人这才想到方才惊心动魄一幕,此时不是兵刃已失,即已负伤在身,又身在敌人阵营,实是险上加险。
挣扎中开始起动心,阿祖再喝,信心终被瓦解。
有人猛地拜礼应是,他们一动,众人皆动,已自应声后,全都往西后方退去,无暇再管副堂主是生是死矣!
公孙白冰自不在乎手下是否被骗走,他只想手刃关小刀,以报伤脸毁发之仇,然在金不换、谷君平赶来支援之下,任他武功如何了得,已猛虎难对猴群,渐渐挫败下来。
关小刀反败为胜,耍弄过后,始又想及此次乃在逼退对方,并非真要杀得你死我活,已准备摇旗谈和之际。阿祖策马喝来:“副堂主中何奸人之计尚不得知?”
关小刀乍见之下,实以为水自柔现身,赶紧躲闪骑士之后。
阿祖无暇理他,瞪着公孙白冰,道:“血书根本是他人伪造,于若寒根本没事!”
公孙白冰冷道:“你怎得知?”
阿祖道:“已抓到伪造者。”
公孙白冰道:“人在哪?”
阿祖道:“自会押回本堂,到时任你处置。”
公孙白冰冷哼一声,不信。
阿祖喝道:“信与不信是你的事,但你这副乞丐德性去见于若寒,保证让她印象大坏!”
公孙白冰一愣,反瞧自己衣衫、乱发,以及脸面疼痛传来,他不敢想象自己模样,目光不由怒视关小刀,大有再战姿态。
关小刀干笑道:“我也很惨!”
除了衣衫破碎,两块铁牌若隐若现之外,方才被追打之下,多少伤及身脸,亦现红紫,和公孙白冰差不了事少,只不过他是战胜者,心情上自是差太多。
公孙白冰并未同情他,却因想及对方落魄,自己岂非更糟?怒火仍旺。
阿祖喝道:“你的伤不治,难道要变成大花脸吗?”
公孙白冰这才咬牙冷道:“这笔帐,自有算清时!”头一甩,掠出战圈,快奔而去。
阿祖已自嘘气,欣喜瞧向众人,笑道:“摆平啦!我就知道会用得上我!”想找小刀,却一时不见人。
金不换及天龙骑把她当成小公主,怔诧中,已准备拜礼。
谷君平听小刀说过,问道:“你是阿祖,还是”先搞清楚再说。
阿祖欣笑:“当然是阿祖,小公主怎有可能骑着马从北方奔来,不过,冒充的挺管用!”
金不换为之一愣。
谷君子遂道:“他是关兄弟跟班,长得跟灵刀堂公主很像,是男的。”
“男的?”金不换怎么看都不像,眉头直皱,直觉上,未来精彩可期。
阿祖极力装出男子气概,但总少了点什么,笑道:“我当然是男的,只是为了冒充小公主,画了眉,也上了胭脂,才变成女的,你们看久自会习惯啦!”
关小刀讪笑道:“我一点都不习惯,很多人还以为我养了小老婆呢!”
众人闻言,不禁畅笑起来,再怎么心灵要求。还是把人想成女的。
阿祖斥道:“侍我洗去胭脂,你们便没得笑了。”拿这堆男人没办法,兀自生闷气。
关小刀道:“我看你还得往南方绕一圈再回来,因为你是小公主,灵刀堂弟子关心得很,你跟大伙走,他们还以为你被抓,就是私通敌人呢!”
阿祖但觉有理,瞪了小刀一眼,大有暂且放他一马之态,随即调骑往南方掠去,却不敢靠近林区,免得被敌人粘上。
谷君平道:“他单身前去,会有危险。”
关小刀道:“他现在是小公主身份,谁敢动地?走吧,咱们大获全胜,该回到小镇洗洗澡庆祝一番,看看有什么胜利信号的鞭炮。也好通知所有人。”
说完,个个相贺,随即策骑再奔往田家屯。
众骑经过那巨石滚留痕道,一拖数里之劲,不禁想及方才情况,又自闷笑地瞧向关小刀,竟然搞出这名堂?
关小刀子着一笑:“人怎能跟天比,这是天意,谁也控制不了!”
金不换道:“若非我们见事不对,先逃为妙,准成了石下鬼,实是好险。”
关小刀干笑道:“会吗?那些没马的都逃得顺顺利利,你们会忘了逃?”
金不换道:“他们是没命逃,我们却是意外才逃,两者有所差别!”
关小刀干笑道:“也许再试一次,就更清楚了!”
众人直表示,要试可以,不过留在下边的是小刀,而且要绑着才行。关小刀干声直笑,不敢再提议,招着手直道:“还是喝酒去实际多多。”
众骑遂再奔扬,五十里眨眼掠过。
回到田家屯,已见着不少百姓门前摆着酒菜,不停拜天地,询问之下,始知断头崖红光乍现,地动天雷般轰震百里,这小镇亦受波及,吓得百姓以为天神发怒,妖魔欲现,赶忙拜拜,以求心安。
众骑着在眼里,笑在心里,也不点破,径自往客栈落脚。
关小刀立即要掌柜好酒好案尽管上。
掌柜难得大生意上门,登时卯足劲料理一切,人手不够,还向四处调兵遣将,方能应付一切。
眨眼酒菜上桌,三十骑立即开怀畅饮,大谈战绩,同时相互敬酒,热闹非常。
酒过双巡之后,跟班阿阻始折返,见及酒席开动,忽而想到什么,从马背上抓来两皮袋,里头装满鼓胀东西。落了马,他大步走进,朝着众人喝道:“看,这是什么?”把袋子提得好高。
众人瞩来,阿祖虽特地洗去脂粉,但女貌让人心动,他们还是愿意把他当女人看侍。
关小刀促狭笑道:“什么名堂?满袋胭脂是不是?”
众人传来笑声。
阿祖斥道:“狗嘴吐不出象牙,这是总管特地要我送来的。”
乍闻总管,个个动容。
谷君平道:“难道这是赏银?”
阿祖摇头:“不对。”
关小刀喜笑道:“这点赏银未免太少了吧!大概是翡翠、珍珠,一人一个,差不多啦!”
阿祖斥道:“老想发财!这是黄山花酿!总管早知道你们会得胜战,特地派我送来,让你们先尝点甜头,回去再大赏!”
虽只是酒,听起来未免比金银珠宝差,但想及总管心意,众人仍欢呼,频频告谢。
关小刀跳上椅子,高叫道:“拿来拿来,既是总管赏的,比什么都珍贵,一点也不能浪费,大家都有份,先喝一小杯,还多出,再分一小杯,拿来拿来!”
阿祖就是对他态度不爽,斥笑道:“叫我拿去就拿去?你是最小的,连天龙骑都还没资格当上,所以啊,只能最后一个喝!这些兄弟最是辛苦,让他们先喝才对!”
不肯拿酒向前,却开了泥封,酒香四溢之下,已先例往天龙骑及金不换手下。
关小刀却愣在当场,跳上桌子也不是,跳回原地也不是,阿祖说的没错,纵使他战功显赫,但始终未被封及天龙骑,甚至连入帮仪式都没进行,论辈分,可能比金不换手下还小呢!
此事让他想来直叫瘪。
金不换低声问道:“小少爷,你尚未当上天龙骑?”
关小刀干笑:“我以为当了,只是天龙骑要满二十,又被刷下来,现在是当太上天龙骑。”
金不换笑道:“不碍事,能得信任,重用才重要,这次回去,必定有所进展。”
关小刀干笑:“希望如此啦!”
谷君平道:“总管似乎说过,要调关兄弟保护门主!”
金不换道:“这是重任啊!小少爷有福了。”
关小刀皱眉笑:“什么福?看门主那模样,跟在他身边,可麻烦多多。”
忽然举起酒杯,道:“不谈这些,不能让这半男半女家伙扰乱我情绪,大家尽量喝!”
立即迎向众人,笑道:“那个三八婆老是说我最后一名,但大家都知道,我是天生混江湖的,岂能让他说了两三句就不敢站在椅子上?来,大家干了!庆祝我们武功盖世,天下无敌!先干为敬。”
他猛地仰头灌酒,猛又碎杯落地,英雄气息霎时引来热潮,众人晔然畅快,抓杯即饮。
有人饮花酿,有人饮烈酒,豪迈大笑,好不热闹。
猝就喧闹之际,蓦见数名弟兄啊然痛叫,手抓咽喉,两眼暴张,满脸发红,口吐白沫,身体抽搐,猛往桌上,地面栽落。
此景吓得众人呆愣当场,就连方要找小刀算“三八婆”烂帐的阿祖,亦张大嘴巴,吓呆不动。
金不换经验较足,猛地大喝:“酒喝不得!”旋飞过来,想截五六名中毒者穴道,供以通住毒性,岂知六名已七孔流血,毙命当场。
“好厉害的毒药!”
金不换急搜杯子。
谷君平道:“我们怎设事?”
关小刀道:“难道是花酿!”
数十道目光,直往阿祖瞧去。
阿祖吓得双手发抖:“快闪!”
发抖中,抓罐不稳,猛跌地面,叭然一响,罐裂酒渗,冒起滋滋白烟。
金不换斥喝:“不是我,不关我的事!”
猛地一掌好开七八人,连同阿祖避跌墙角。
一名壮汉左脚被溅及,立即腐蚀,金不换猛抽利剑切下肉片,痛得那人当场晕倒,两名弟兄赶忙拿药加以救治。
全场目光全落于白烟及阿祖之间,阿祖面色铁青,直叫不是我不是我,已急出泪水。
待白烟散失之后,金不换已逼近阿祖,冷道:“你真的不是灵刀堂之人?”
发生巨变,使他疑惑。
阿祖摇头:“我不是,真的不是!”急急求教关小刀,希望他能解释。
关小刀一时亦茫然,打从他跟了自己之后,其身分并未再查明,他不知该相信谁。
阿祖见他犹豫,更自紧张:“你不能出卖我,我本是好意帮你,否则怎会逼退公孙白冰?你以为那不必冒险吗?何况,我要下毒,怎会去毒不管用的?我会先毒死你们啊!求求你们,别怀绝我!”
他说的倒颇有道理,谷君平道:“不错,要下毒,大概不会笨到每个杯子都倒酒。”
关小刀瞧他可怜兮兮,一时不忍,道:“他跟了我,一直没出事,这是第一次,真相如何,查明再说。”
金不换脸面稍松,道:“那酒,真是胡总管送的?”接过剩下那罐毒酒,打开嗅及,仍是芳香怡人。
阿祖讷讷道:“他们说是总管要我送来给你们的。”
关小刀道:“他们是谁?”
阿祖道:“天龙骑。”
关小刀道:“这么说,你没见过总管?”
“没有!”阿祖道:“我是跟班,怎有资格!”
关小刀道:“当时状况如何?”
阿祖道:“你们走的第三天晚上,来了两位天龙骑,带了一匹马和酒,说什么是总管赏的,要我带来给你们喝,还赏我十两银子,我一时高兴就连夜赶来了,没想到会是一罐毒酒”
关小刀斥道:“你笨到连去查证都没有?”
阿祖默然不语,低头认罪。
谷君平说了公道话:“如果是我,也会高兴老半天,忘了查证。”
关小刀亦知此理,但事情太过后突,他总忍不住,道:“要是我,早就在半路偷喝了!”
阿祖嗔道:“你要我自杀是不是,拿来啊!”当真想抢毒酒喝。
金不换急忙拦下,道:“关兄弟只是气话,当真不得,他乃说,得了酒,一定会试验,不是要你自杀意思。”
阿祖道:“是总管赏的,我哪想这么多!”
说到伤心处,泪水更流。
金不换道:“既然事情已发生,也毋需再争什么,得把赠酒之人找出才是正途。”
关小刀道:“那人当然不是总管的人!”
谷君平道:“会是司徒昆仑耍的鬼计?”
金不换道:“如若天龙骑和师爷已是水火不容,自有可能。”
关小刀怒斥:“这种手段未免太毒辣了!”
阿祖道:“他是冲着你来的!”
“我?”关小刀怔愣。
阿祖道:“当时,那两人特地交代一定要赏你,我直觉是总管对你厚爱,但此时想来,该是他们目的在毒杀你。”
关小刀道:“我跟谁又有深仇大恨?”
阿祖忿忿道:“司徒昆仑自是恨你,他脱不了嫌疑。”
关小刀忽而眼睛一亮:“会是她?”
“谁?”谷君平、金不换齐问。
“李春风!”关小刀道:“她本和师爷有牵连。”
谷君平道:“是她?她受了师爷指示?”
关小刀道:“倒也未必,上次她被我摔得没头没脸,她恨我到了极点,昨夜还派了杀手前来,幸好我早有防范,始躲过一劫,没想到她阴险到极点,利用阿祖送酒,让人始料未及。”
谷君平道:“这么说来,真是她了?”
金不换问道:“李春风何许人物?”
关小刀道:“师爷手下一名密探,也算是杀手,当初我就是从她口中逼出灵刀堂偷袭之事。”
金不换焦心道:“若真如此,此女不除,神剑门将永无宁日矣!”
关小刀冷哼:“发生此事,我岂会放过她,待回去之后,必定找她算帐,如此狠毒,未免太恶了!”
瞧及六具尸体,众人感伤中,更自悲愤不已。
金不换见尸体似要腐蚀,不忍之极,遂要兄弟拆下门板,扛到镇外郊区掩埋,也好入土为安。
他道:“我看你们得早日赶回,想办法收拾她,方为上策,多留一天,多一分凶险。”
关小刀点头:“明天即走。”
此时兄弟已亡,众人无心再庆祝,各自收拾,回房休息,或洗澡或倒床大睡、或三两成鲜谈论此事,气氛始终沉闷。
关小刀则在房间发愣,望着桌前烛火,一股脑儿思绪已不知飞向何处。
忽而有人敲门,关小刀猛地醒神,问道:“是谁?”外头回答:“是阿祖。”小刀但觉方才说话太冲,送让他进来。
阿祖仍是一脸愧疚:“我坏了大事,对不起。”红眼眶仍未消去。
关小刀道:“都已过去,一切逮了人再说吧!”
阿祖道:“我正是为这人之事而来。”
“喔?”关小刀有兴趣了:“你说。”
阿祖道:“李春风既然针对你而来,你何不将计就计引她上勾?”
关小刀道:“怎么引?”
阿祖道:“假装中毒。”
关小刀想笑:“怎么假装?那毒酒一喝即死,你要我装死,既然死了,她又何必再来?”
阿祖道:“可以半死,我们可以说,你沾上一点点,立即发现,逼住毒性,然后藏在山中运毒,她听到消息一定会再派人下毒手,或者亲自赶来。”
关小刀想想,亦觉有理,道:“要是她只派别人,那岂非毫无用处。”
阿祖道:“这就是我找你商量之原因。”
“一定要装死吗?真的如此,她未必会来”
小刀思念闪动,忽有灵感,道:“我看装死的消息照样发布出去,然后再偷偷潜回洛阳城,她未必知道我来个回马枪,难让她吃不完兜着走。”
阿祖欣笑:“如此最好,我跟你回去。”
关小刀道:“不行,你是我跟班,我中了毒,你还有心情回洛阳?你应该找地方躲他几天才对。”
阿祖笑容顿失:“可是你也不能现身啊!”关小刀道:“问题是,我去杀敌,你去干什么?”
阿祖道:“我也想杀了他。”
关小刀瞄眼:“你一定要这么缠人吗?”
阿祖怔愣,虽是百般不愿,可是如此用去,显然不受欢迎,只有轻轻一叹,落寞许多。
关小刀瞧来不忍,道:“好吧,你要报仇,谁也阻止不了你!”心想,他可能会偷偷跟上,倒不如落落大方答应便是。
阿祖闻言,面露喜色,却言词不承认,冷道:“我自会斟酌!”说完,笑眼一眯,走了出去。
关小刀轻轻一叹:“他要是女人,的确迷死人矣!”不禁想起小公主水自柔那裸泳般动人感觉。
连日疲累,他也想充分休息,遂上床,盘坐后,开始运行神功,不知不觉中已进入一周天。
三更方过,忽又闻及冲道快马旋来,众人以为强敌突击,哪管衣衫不整,抓了兵刃即往外冲。
忽闻外头奔骑唱来:“自己人,我是天龙骑统领方子秋!关兄弟可在?”
关小刀正赶过庭院,乍闻声音,欣喜道:“是方二侠吗?我在此,来啦!”
来不及再穿过窗台,猛地掠翻屋顶,快速落于门口。
己见及天龙骑,及风尘朴朴之方子秋,以及快变成张飞的雷万钧,双方见面,英雄式地欣笑起来。
雷万钧斥笑道:“妈的,留在那里没事干,这里却杀得天翻地覆,实在划不来!”
关小刀笑道:“哪知敌人耍诈,我们特地发出信号要你前来,可惜还是慢了一步!”
雷万钧笑道:“可惜,的确可惜。”
此时谷君平、金不换同时赶出来,介绍之下,欣喜把臂,原来雷万钧早就和金不换有所交情,且称他一声大哥,江湖豪情尽露无疑。
金不换请人入座。
那原本是毒酒沾地之狼狈情景,此时已被收拾干净,掌柜效率果然惊人。
他特地前来询问要菜要酒,原本江湖英豪都好酒,但此刻酒帮敏感,他只好询个意见。
雷万钧和金不换几乎异口同声说“要酒”、“要茶”两人视目而眼,雷万钧不解:“为何要茶?”
金不换心念一闪,不愿让他失望,遂笑道:“方才喝了半醉,不过你要喝,送酒来便是!”掌柜应声离去。
雷万钧哈哈大笑:“这才像话!”拍着金不换肩头,大有拼酒之态。
方子秋平常较为沉稳,不喜哗言,出口即有作用,道:“没想到师爷兵马全到了襄阳,我闻及信号,觉得不对,便日夜不停赶来,师爷还想阻人,我可不甩,结果似乎仍慢来一步。”
谷君平道:“强敌是退了,全靠关兄弟,以及断头坪上那颗巨石。”
谷君平道:“正是,光冲此石,已打得对方落花流水。”
方子欣笑道:“关兄弟好智慧。”
关小刀说道:“不然,还当真硬拚不成!可惜最后还是栽在一个女人手中,死了六名弟兄,两名还是天龙骑,否则几乎全身而退。”
“女人?”方子秋惊道:“何方神圣?”
关小刀道:“李春风,师爷密探。”
谷君平道:“她两次暗算,一次派了几名杀手,一次就在这客栈,把下毒的酒送来,结果毒死几名弟兄。”
雷万钧正畅饮掌柜送来烧刀子,但闻毒酒,吓得猛往外吐,一脸中毒惊愕瞧着酒罐,表情甚是怪异。
金不换见状,笑道:“别吓着,该毒的都毒过了,你安心喝吧!”
雷万钧憨然窘笑:“我看算了,喝茶好啦,如此对不起死去弟兄,改喝茶好了。”心想要是毒酒仍留一两罐,自己岂非没命?
掌柜听命,送茶上来。
方子秋已嗔斥:“这女人好狠,不逮她,实在危险,她是师爷密探?却不知长得何模样?”
关小刀道:“以前是漂亮动人,她擅于易容,故而可能是清纯姑娘,也可能是骚女人,但此时却是两眼青紫,脸面贴满膏药的倒楣鬼。”指着自己那张脸:“比我还严重许多,她还可能毁客!”
方于秋稍愣:“你是说她被你伤了脸,可能把脸包起来?”
关小刀道:“纵使伤口不大,她也会包起来,因为已肿得见不了人!”
方子秋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看过她!”
关小刀一楞:“你看过她?何时?”
方子欣道:“昨夜,她跟在师爷附近,如果她不是包着整张脸,我不会注意,经你一提,很可能就是她。”
关小刀再愣:“她已跟师爷到了襄阳?”
方子秋道:“如果你形容没错的话,应错不了。”
关小刀不禁苦笑:“看来是了,她被我打伤,极欲报仇,必定会向师爷告状,以她狠毒心态,怎可留在洛阳一分一秒?一有机会,自是跟着出征,她既然在师爷身边,要收拾地恐怕不容易了。”
方子秋道:“只有用调虎离山之计。”
关小刀道:“何计?”
方子秋道:“你装成重伤,不能行动,师爷自不可能停留太久,侍他回去,李春风想不开,会再折返,到时自可捉人。”
雷万钧恨道:“何来这么麻烦!咱们直接找司徒昆仑要人,他敢不给,照样打得他叫不敢!”
谷君子道:“你可要犯门规?”
雷万钧道:“什么门规?再忍不去。就快变成老乌龟,司徒昆仑敢计算我们,我们为何不能出口气,何况只是要查明那臭女人身分,他有何理由护着她、他若敢护,我们就敢动手,天经地义!”
天龙骑个个有此想法,只不过碍于门规罢了。
金不换道:“照我所知,师爷武功深不可沿,动手未必能占便宜。”
雷万钧道:“凭咱几个,还怕他不成?”
关小刀道:“看来直接要人好了,装死装活,未必管用,出其不意,才能致胜。”
方干秋急道:“关兄弟真的要挑战师爷?”
关小刀道:“我已经憋太久了,是师爷先不仁,怪不得我们不义,何况只是逼他交出李春风,他若不肯,未免剑愎自用,这种人早滚滚出神剑门!”
天龙骑闻言,个个欣喝叫好,敢情小刀替他们出了怨气,说出他们心中话。
方子秋自嘲一笑:“若真如此,岂非变成造反了?”
关小刀道:“对司徒昆仑来说是造反,对神剑门来说,是清理门户。”
天龙骑又自喝声:“有道理。”
方子秋终于点头:“好吧!其实我也忍了很久,趁着此机会发泄一下也好,不过,若无必要;还是别起争执,毕竟还有个灵刀堂虎视眈眈,如果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并不妙。”
雷万钧道:“若非想到此点,三爷早就把老鬼收拾啦,何必等到现在?”
方子秋道:“所以,也该替三爷苦心想想。”
关小刀道:“自然要想,若无必要,也不会开战,若真的挂不住,顶多由我扛下,免得三爷难做人。”
谷君平道:“严重的话,可能会被逐出神剑门。”
关小刀道:“反正我精神永在,在外头在里头全是一样,何况现在被逐出神剑门,对我自是有利,因为我会变成厉鬼,缠得司徒昆仑日夜睡不着觉,待他垮台后再进门,也就是变成秘密巡察之意。”
雷万钧怦然心动:“照你这么说,倒是挺光荣”跃跃欲试。
关小刀道:“可惜对你来说,却不行,因为你太过庞大啦!秘密不起来!”
雷万钧挑眉一笑:“真是,待减肥再说!”惹来一阵笑声。
金不换拿出那罐毒酒,道:“带过去,它可能用得着,我是地方分舵主,不能加入抗争,否则地方一乱,整个神剑门将摇摇欲坠。”
方子秋道:“我们了解!”
接下毒酒,想闻其味,又怕中毒,只好作罢。
随后,众人商量该在何处和师爷交会,以免李春风借势溜走。商量结果,仍决定于断头坪前那广大草原,在那里,有人脱逃,将是十分吃力之事。
反正还有时间,众人送回房休息,待次日醒来,盥洗、用餐之后,天龙数十骑已三度往断头坪奔去。
一个时辰后,已抵目的地。
只见得草原连天,尽处赭红断层显眼,延往西方,则为偌大一片梧桐林,秋风吹来,黄叶成海,佳景天成。
众人难得轻松,遂放开心情,下了马背,让马儿悠闲食草,他们则边欣赏风景,边听关小刀如何大吹其牛。
“昨天黄昏,我这么一放炮,巨石这么滚下来,而后变成会移动的火炮往下冲,那简直比一万匹马奔腾还快、还霸道、还过瘾,又急又猛砸了下来。
“你们看,那深沟,又直又深,公孙白冰啊,吓得从此改名公孙白痴,灵刀堂徒众,像屁股塞了大炮,只差没把两条腿跑断,大约破了一辈子所有记录,他们回去一定会觉得奇怪,为什么有人放炮他们就会掉落水沟中!”
有人猜不透:“为何会掉入水沟中?”
关小刀神秘一笑:“因为经过这次突破性赛跑考验,他们一听到放炮,就知道比赛开始,不必经过大脑,两条腿立即自动往前冲,如果那炮响在湖边,岂非一大堆人都要跳湖了!”
众人闻言,呵呵笑起,此话来免太夸张了。
关小刀仍道:“要是有人上茅坑,听到炮声,那就更严重了!”
众人更笑,有人猜掉了裤子,有人猜掉落茅坑,关小刀则说,都不对,答案是:“那两条腿先行跑了,他留在那里解决问题,害他手酸得要死。”
这简直更形夸张,引来大串笑声,阿祖亦被逗笑,暗斥小刀没水准,躲向别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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