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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日匆匆,三日已过。
轩辕书绝从襄阳城请来神医陶平。
他并不懂得武功,随身提着一口箱子,清瘦的脸容,看来有一般行医的慈祥风貌,五旬左右,头发有些斑白。
小竹和神偷很快把小勾找来,秋水虽依依不舍,也不便留人,只好跟他们到了太和厅,那里病床舒服得很,四周也放置了不少药材,正是冶病专用的厅堂。
鱼肠宫上下的人又都围在他旁边,凝神瞧着陶平医治小勾。
神医先瞧瞧小勾化了妆的脸容,秋水替他画得轻淡甜美,瞧来别有风味,小勾又喜欢-媚眼,那股魁力倒让秋剑梧,轩辕书绝等人心头波动着,要是女人有此媚眼,不知要迷死多少人呢!
神医含笑道:“少侠可想过女人?”
小勾瞄向秋水,有点儿委屈:“我被她非礼了。”
秋水稍窘,仍斥笑:“胡说!”
“是真的。”
众人淡淡笑意,秋水斥笑着,不再理他。
小勾又强调,还是得不到响应,有些无奈和感伤。
神医含笑道:“你被女人非礼,你怕不怕?”
“怕。”
“她如何非礼你?”
“抱我,还有,亲我”
秋水瞪眼道:“胡说,我只是扶他上床,还有替他擦口红而已,要不是爹要我照顾他,我才不会管呢!”
“她真的亲我”
小竹斥道:“正经点儿好不好,讲那什么话,没人会相信的。”
小勾只好闭嘴,满脸委屈。
神医哺哺说道:“若是正常人,该不会如此排斥,看来真的有病了。
““我没病,我不是男人,是太监。”
“我知道没人说你是男人来,让我把把脉”
神医伸手按向小勾左手腕脉,把了一阵,甚是不解:“奇怪”立即拿出银针,刺向小勾指尖,挤出滴血,小勾哎呀叫痛,小竹立即安慰,神医拿出几味药,往血滴弄去,不久,己化成淡青色沉淀物。
“奇怪,怎会有这种东西?”
神偷问:“那是什么?”
“男性荷尔蒙。”(李凉开玩笑,这时那有荷尔蒙这名词。)
“这这又是什么?”
不只是神偷,所有人也不懂,一脸希望地想征求解答。
神医淡笑:“是一种男性的东西,大概只有行医的知道。”
众人一知半解,小竹道:“这么说,他还是男人?”
神偷道:“他可能不是身体上,而是心理上较糟。”
神医频频点头:“有此可能。”他问:“少侠何时被去势?”
“去势?”
“就是被宫了?”
“什么宫,鱼肠宫?”
“老夫是说被阉了?”
小勾恍然而带羞:“原是这回事?快一个月了吧?”
“能不能让老夫”神医想瞧瞧。
“在这里?”小勾感到困窘。
神医正想请众人回避,小勾突又心血来潮:“反正他们没看过,请他们一起看看也没关系。”
小勾竟然当场就要褪下裤子。
厅中一声惊叫,几个女子纷纷掩目走避。
小勾讪道:“怕什么?什么也没有!有何好怕?”
女孩总是脸薄,窘困地避开,心头窘热热地。
小勾正要脱去一半,外头己传来嘈杂声。
秋封侯为之惊诧:“是谁在骚扰?”
守卫立即回答:“有人入侵。”
“会是谁?”
众人为之紧张,抓好随身武器,准备迎战。
远处传来喝声:“叫秋封侯出来,还有丁小勾这贼小子出来受死!”
秋封侯诧声道:“好熟的声音?”
轩辕烈道:“是南宫太极父子。”
秋封侯暗自一叹,已迎向外头,秋剑梧、轩辕烈和轩辕书绝也跟过去,神偷想想,还是决定先解决此事,也离开此厅。
有了状况再诊断,小勾则早已把裤子穿妥,免得青光外泄,神医按脉把穴,先了解状况再说。
外边,南宫太极领着南宫云和五名手下,怒冲冲地撞过来。
秋封侯在庭园将七人阻下。
南宫太极见着秋封侯,冷笑不已:“原来你是诈死,何必呢?为了宝剑,如此费事?”
南宫云冷斥:“你还联合丁小勾这恶贼,进攻太阿殿,把本门烧得片瓦不留,把债还来,把那小子交出来!”
秋封侯加以解释,神偷在旁也帮忙说明。
南宫太极冷斥道:“四大剑派的事,你外人少管!”
神偷一时口僵,不知该如何是好。
轩辕烈立即说道:“二哥,一切都是误会,自家人何必伤和气。”
南宫太极怒道:“什么误会,你干将堡了得,就是误会?我太阿殿全毁可是千真万确之事,除非他还能还我整个太阿殿。”
秋封侯道:“我一定帮你重建。”
“重建就了事?还有太阿剑,还有丁小勾这小子,把他交出来,让我把他抓来祭太阿殿上下英灵。”
南宫云怒道:“把他活活烧死,方消我心头之恨!”
瞧他和南宫太极脸手都有新添的烧痕,想是那次被烧惨了。
秋封侯甚是为难:“二弟,丁少侠如此,也是为了四剑派,为了太阿殿啊!”南宫太极斥道:“不必替他求情,太阿殿的命也无需仇人来救,他是借题泄恨,快把人交出来,否则你我兄弟之情,到此为止!”
“冲,先杀了那小子再说。”
南宫云右手一招,已然领队行前,南宫太极掠阵地直逼过来。
秋封侯甚是棘手,拦下不是,不拦也不是,边劝边被逼往后面,眼看就要退至太和厅,众人心头为之紧张。
“二弟,你就饶他一次吧,他已非常人,为了四剑派,他己被阉割了,去了势。”
南宫太极和南宫云一愣。
轩辕烈说道:“如此牺牲,就算有天大的恩怨,也该化去了。”
南宫太极忽而冷笑:“谁知他是真是假?”
秋封侯道:“千真万确。”
南宫云道:“他现在生不如死,何不交出来,让我痛痛快快宰了他,也好让他死得爽快。”
神偷不禁大怒:“你们这算什么正派人士,人家为你们绝子绝孙的牺牲,你们却恩将优报,世上还有天理吗?”
“对仇人,不必讲什么天理!”
“那冲着老夫来好了!”
神偷抽出常用的烟棒子,横身一挡,准备接招。
南宫云正找不到有人动手以泄恨,当下厉笑,大骂一声活该,长重利剑砍了过去,神偷也不客气,两人大打出手。
秋封侯在劝架无效,急如热锅上的蚂蚁。
南宫太极更想抓得丁小勾,立即领着手下行往太和厅,秋剑捂和轩辕书绝不得不拦人了。
厅中又行出秋家三姐妹及小竹,眼看情势混乱,立即参战,双方缠斗不休。
“别伤人,都是自己人,别打啦!”
秋封候不断喝阻,欲解开双方的纠缠,可是东边开,西边又合,根本没办法。
忽而一声轻笑,神偷肩头已挨了一剑。
他一向以轻功见长,如此乱糟糟的撕杀,又在不便伤对方之下,让南宫云占了上风,一不小心,左手臂就挂了彩。
他一叫,小竹为之惊惶“老头儿,你受伤了?”
顾不得情势,短剑登时截向南宫云,以二敌一,封住他们的疯狂攻势。
南宫云哈哈厉笑:“来得好,先宰了你这小子,不怕他不出来。”
忽而一冷尖带柔的声音传来:“你找我吗?”
小勾不知何时己立在门口,神医惊惶地躲在背后,不敢靠近。
南宫云被喝住,抬头望去,小勾一脸脂粉淡抹,他还以为是女的,再瞧仔细,竟会是小勾,却已厉谑狂笑:“没想到,你真的变成太监、人妖了?”
他的笑声引来全场注意,这才发现小勾已出来,顿时停手,各自分开掠阵,随时可能一触再发。
秋水怕小勾受到伤害,焦急地说道:“小勾你进去吧,这里的事,我们会处理。”
小勾一脸纯真,娇柔道:“他指名找我,我只好出来了。”
南宫云讪笑:“小太监,你也有今天,绝子绝孙不说,还得让女人供养?我看你还是一头撞死算了。”
秋水斥道:“说话放尊重些,这里是鱼肠宫,可不是太阿殿。”
“鱼肠宫又如何?少爷我今天是闹定了!”
秋水仍想斥骂,已被父亲制住。
秋封候道:“丁少侠现在的情况,二弟、贤侄也看到了,得饶处且饶人。”
南宫云斥道:“他饶过我太阿殿吗?还不是一把火烧得片瓦不留,当时他为何不留一条退路?”
神偷冷道:“他要想杀你,你还走得了?”
“那是他自认太阿殿拿他没办法,自大地把我们当狗耍,这是报应,没人救得了他的命!”
南宫太极冷森道:“除了他自绝当场,否则我无法向手下交代。”
南宫云道:“除非他交出太阿剑,然后自废武功,到太阿殿挑一辈子的屎桶,少爷才会考虑是否放过他的命!”
众人脸色微变,这是何等侮辱。
小竹怒叫:“太过分了,早知道就叫皇帝门的人毁了你的狗窝。”
南宫云哈哈厉笑道:“去叫啊,恐怕你叫不到,什么皇帝门,根本就是你们编出来的借口,丁小勾,是好汉的就站出来,别藏在女人背后,算什么男人,哦!对了,你是没卵蛋的,难怪会跟女人混在一起,哈哈哈!
”他笑得更狂。
小勾眉头一皱,已然有点儿慎怒。
“怎么样,不服气过来啊,早晚都要死,何必死在女人堆里?”南宫云百般戏谴地说。
众人实在听不下去,怒喝着想教训这狂徒。
秋封候仍自拦住他们,转向南宫父子,轻叹道:“此事全由我而起,事情全都该我负责,二弟、贤侄,冲着大哥面子,你们开出条件,除了交出少侠,大哥全都接受。”
南宫太极冷道:“你能赔出太阿剑吗?”
南宫云冷道:“说不定你自行藏起来了呢,哼哼,要承担可以,除非当众下跪,向太阿殿上下赔不是。”
这是何等狂妄而伤人的话?秋封候是四大剑派之首,这有若叫父亲向儿子下跪般的禽兽行为。
“太过分了。”
秋剑梧第一个无法忍受,利剑一抖,欲刺过来,秋家三姐妹及神偷、小竹也都动手,一时又打了起来,这次可拼得凶,只一接触,就见血光。
秋封候突然大喝:“住手”
大声厉吼,又吼住了自家人,他感伤地走向南宫父子,叹道:“兄弟自相残杀,何等悲哀,你要大哥下跪,大哥就给你们下跪。”
说着双膝欲落地。
秋家上下一声尖叫,个个含泪。
因为那是他们的爹,现在却要当龟孙般地向那猪狗不如的狂小子下跪,何等伤自尊啊,天理何在啊?
小勾粹然暴喝,天蚕勾猛打秋封候背领,拖他不能下跪,整个人已掠向他前头,扶起他,急道:“宫主身分何等之,岂能随便跪人?”
“老夫只想化解这场恩怨”秋封候两眼含泪,看来是多么苍老和哀切。
“不必解了,这事由我而起,就由我一人来解决!”
小勾胸膛一挺,哪还有娘娘腔的气息,就连脸上脂粉也掩不了他耸拔的气概。
众人一愣,他的转变何等之快?
南宫云亦是惊诧,随即谴笑:“好一个人妖变英雄,可你永远也是无卵的太监英雄。”
“你错了,无卵的应该是你,不是我。”小勾谑笑:“上次象狗一样地逃,你说谁是无卵?”
南宫云怒笑:“事实证明一切,你是要跟我回去挑粪呢,还是提头来还债?”
“我是想揍你一顿,然后再还这笔债。”
“凭你?”
“又如何?”
小勾猝然发难,只见天蚕勾暴射南宫云手中的剑,一缠扭,他整个人已旋过去,猛再扯,南宫云不及反应,长剑已经脱手飞出,他正想急叫,小勾已冲至,啪啪两声,打得他两颊现出血痕。
南宫太极见状大喝,疾挡过来,利剑猛刺小勾要害,他是一派之主,又在救人之下发招,其势自是又疾又狠,眼看小勾不想躲闪,旁边之人霎时惊叫,有的出剑想拦,有的急呼快躲。
小勾仍是不理不睬,屁股抖了两下,喝喝叫来:“看我神功的厉害!
“他用上了九龙神功,虽然威力不如武则天的厉害,但凝气冲出穴道,却也有三分火候。
只见他一运劲,不但将利剑扫偏,还将南宫太圾右手袖口给冲穿数处,吓得他弃剑收手,退至一旁。
“你敢用暗器?”
南宫太极自不知九龙神功厉害,以为小勾身上藏了暗器,再次攻来,已小心多了。
小勾趁此又揍了南宫云几拳,一把抓起他,丢砸他爹,又喝喝两掌,打得南宫太极连退数步,差点儿跌坐地面,还好,他接住儿子,否则南宫云又得脑袋长瘤了。
五位剑手俱于小勾武功怪异,不敢攻招,只得退向南宫太极身旁,手中长剑划来比去,却是一点儿用处也没有。
小勾一招击退南宫父子,引来秋家姐妹和小竹的一阵掌声。
小勾转向他们,弄笑道:“别拍手啦,否则你爹又难做人了。”
秋家三姐妹这才知道父亲难处,咋舌望向父亲,那不是一脸愁容吗?
他们却再也不敢击掌乱拍了。
小勾转向南宫父子,两人已立在那里,怒容满脸。
他谑笑道:“房子是我烧的,秋宫主答应盖还你们,这帐也有得收了,至于太阿剑,我再去找回来便是,而我的仇,你们冲着我来,现在我就走人,你不必闹着要找秋宫主算帐、分家,这划不来,至于我是不是男人,哼哼!”小勾突然拉下裤档,哪来的阉割,卵蛋好好的还在那里。
“啊!”地一声尖叫,秋家女子尽是掩脸别过头,其实小勾背向着她们,岂能让她们见得着?她们只不过被小勾举止吓着了。
南宫父子见状,当场愣住,尤其南宫云,脸色更是一阵青白。
神偷跳了过来一瞧,惊喜大叫:“还在啊!”小勾刷的一声,己将裤档拉上,耸耸肩,有些得意:“雄风万丈,不比你差吧!”转向神偷谑笑着:“老头你死心了吧?”
神偷欣笑道:“死心了,我就知道,站着的人,怎会是女的?就算插管子,也不该那么顺啊!”“算你聪明!”小勾转向陶平,笑道:“神医你果然有一套,找得出我还有男性荷尔蒙,多劳你啦,下次有病,一定找你,再见啦!”
神医干笑道:“少侠好运气,老朽恭喜了。”
“哪里哪里,小竹,咱们走吧!”
小勾临行,往秋家三姐妹一瞥,秋寒为之脸红含情而笑,秋雨一副陶醉的模样,而秋水呢?早急得尖叫被非礼了,然而她连小勾是否真太监都搞不清,又有谁信她的话?
小勾不敢停留太久,先走人为妙,霎时和神偷及小竹掠墙而去。
场中为之一片沉寂。
秋封候整理一下思绪,已说道:“二弟,事情都己过去了,有任何不是,大哥会补偿你”南宫太极冷哼一声,甩头就走,南宫云亦是双目火红,瞪了又瞪,方自领着五位手下离去。
秋封候想唤住他们,却不知要如何规劝,只好让人走了。
“唉,等他心情平静再说吧!”
轩辕烈道:“希望二哥别走极端才好。”
要怪,只怪老天如此捉弄,秋封候感叹不已,若是南宫家不谅解,不但会加深误会,剑梧和南宫燕的婚礼,恐怕就要吹了。
还好,轩辕烈家还有秋雨可嫁,总算找回一门兄弟,否则秋封候就全盘皆输了。
风吹树摇,静默中,小勾那幕假太监之戏又一一浮现在众人眼前。
秋家三女,各有表情地回味着。
小勾和神偷及小竹离开鱼肠宫,一路寻回皇帝门,想找回那四把宝剑,翻遍了每一个角落,都不可得。
小勾不禁泄气,将如何还人太阿剑?
他为此事伤脑筋。
神偷说道:“宝剑可能随武则天埋了葬了,找不着,看是否弄一把还他。”
“你是说造假的?不行不行,必定骗不过南宫太极这老狐狸。”
神偷道:“那就造真的宝剑。”
“你有没有发烧,宝剑之所以叫宝剑,就是独一无二,哪来另有真货?”
“宝剑也是人造出来的。”
小勾讪笑道:“你想造,好啊,弄一把来瞧瞧,看看能不能切豆腐?
““老夫可没那份功力。”
“谁有?”
“十年前,老夫在天台山北麓,曾遇上一位铸剑高手,名叫太康,他曾造过一把削铁如泥的宝剑,取名还情剑,后来被他埋在妻子墓中,并未流入武林。”
小勾道:“他虽有造剑本领,可惜也没有造剑材料,还是没搞头。”
神偷含笑道:“老夫倒是知道一个地方,存有一块好料,但事隔多年,不知还是否存在?”
“在哪里?”
想到偷,小勾贼眼就发光。
“在咸阳总兵府,那块料好象是-邦进贡的银冰铁,若铸成宝剑,相信不比太阿剑差的。”
小竹兴趣十足:“好啊,去拿来瞧瞧,也好有个工作,呵呵,好久没玩了,手指头有点儿痒。”
神偷-眼而笑:“咸阳总兵可是全国有名的神兵大将军秦向严,你可别栽到他手中。”
“笑话,我妙贼是当假的?”
“那就看你表现啦!”
“你不去?”
“老夫老啦,胆子也小了,还是你一人去吧,有小竹帮忙,该没问题才对。”
小勾捉笑:“好吧,放老牛吃草了,我就自行弃门,对了,替我查查四魔的行踪,我老是觉得皇帝门另有幕后主使者。”
“有机会一定帮你查。”神偷转向小竹,语重心长说道:“好自为之,要是不行,别进入总兵府,秦向严可厉害得很。”
小竹感恩一望:“我会照顾自己的。”
神偷这才带情离去。
小勾瞄向小竹,邪邪一笑:“你跟神偷有何关系?否则他怎会对你特别好?”
小竹有些紧张:“没有啊,我乖嘛,他自然要对我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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