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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碧青话声刚落,忽闻得一个苍劲的声音说道:“你这书呆子,其是不想活了”
这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中气充足,内行人一听,就知道这人内家功力已臻绝顶!
过山虎闻声不禁一惊!目射精光的在这店堂中四处一扫视,竟是毫无发现,不知道这话是何人所说?
戈碧青闻声也不禁一怔!
不过,戈碧青的内功较过山虎高出得太多了,声乍入耳,星目一扫,已发现这发话之人。
原来在最里面墙角处一个阴暗的座位上,伏着一个满头乱草似的花白短发的老头子,身上穿着一件白补外衣,桌旁边倚着一枝油光滑亮的青竹杖!
戈碧青一看,就知道这人必是丐帮长老人物,于是便嘴唇皮微动,用传音入密的工夫,传声说道:“前辈请放宽心,掠来这么四个恶贼,还不是晚辈这灵猴小白的敌手,更岂能奈何得了晚辈!”
原来戈碧青猜想得一点也不错,这老丐正是名震当今武林,丐帮醉笑二长老之一的醉丐!
传音入密的工夫,非内家功力练到登峰超极的化境,玄关之穷巳通的人,绝不能练成运用,当今武林,除了那已不涉尘寰的燕山老尼和南极钓叟外,已再无第三人练过这种绝学!
醉丐做梦也料不到,当前这个年纪不满二十的少年书生,竟是个身负绝学的奇人!
声传入耳,心中不禁大为惊异,便再也沉不住气,抬起头来,满脸尽是骇异之色的望着戈碧青发怔!
戈碧青便朝他微笑的一点头,正要举步出店,那被打落门牙的店伙却过来拦着说道:
“相公!小的给您牵马去!”
戈碧青笑道:“不用了,等一会我还要回来住店呢!”
正说之际,忽闻街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鸾铃声,一匹白马,恍若一朵白云似的从镇西街上疾涌而来!
这马来得好快!刹眼之间,便已来到临近!
马到店前,马上人忽地一收马缰,只见那马发出一声唏呖呖的长嘶,前蹄猛地腾空立起,落地时已停立地上纹风不动!
戈碧青眼光何等锐利,马未临近,便已看出马上人,正是赠她南极令的庄姑娘!
过山虎等四人一见白马来到,马上人仍是那个覆着面幕的白衣姑娘,当时心中就不禁一怔!暗道:“怎么搞的?难道大哥和四弟六弟他们,没有拦截上这丫头,还是”
马上的白衣姑娘,一眼瞥见戈碧青时,娇口中立即发出了一声:“咦!”
“咦”声出口,巳从马背飘身落在戈碧青面前,俏生生的站立。
娇口中同时响起银似的声音,向戈碧青说道:“真巧!想不到在这里遇上了你!我正找你呢!”
那声音宛若出谷黄莺初啼般地,简直悦耳好听之极!语气中更充满了兴奋与喜悦!
戈碧青一见姑娘来到,再见四人那种惊愕的样子,心中顿时明白,自己先前所料果然不错!戈碧青闻言,连忙躬身一揖道:“真对不起!庄姑娘!小生因有要事赴浙东耽搁了数月,所以未能在江南胜地等候姑娘,累姑娘空跑了一趟,小生实感抱歉之至!”
白衣姑娘闻言不禁一怔,答道:“喂!你是在和谁说话呀!”
戈碧青也不禁一怔,答道:“小生是在和你说话呀!”
白衣姑娘不禁奇道:“我什么时候约你在江南见面的呵?”
戈碧青不禁又是一怔!星目中露着诧异的神情,望着白衣姑娘说道:“怎么?庄姑娘!
难道你忘记”
白衣姑娘把一双澄清似水的秀目,透过覆面黑纱,望着戈碧青的俊脸怔怔的转了转,忽然若有所悟地,樱口中发出了一阵银铃般地格格笑声!
那笑声有如珠走玉盘,又有若银铃划空!
笑着,笑着,姑娘竟然笑弯了那纤腰儿!
这姑娘怎地这样好笑的啦!在这街上店门口,这么个笑法,成何体统?
这是谁家的姑娘?怎地这么不害羞,一点儿没有规矩的呢!
唯其这样,也才显得这姑娘天真无邪,胸无城府,武林女儿的本色!
姑娘止住了笑声,说道:“我知道啦!那必是我姐姐,你弄错了啦!”
“哦!”戈碧青也这才恍然大悟地记起,第一次碰着她们时,曾见她双骑并辔,衣着打扮,以及坐骑,没有一处不是一样,后来在登封附近荒郊相遇时,又没有问清楚,才有这错误!
其实呢!就是问了,在今天这种情形下,还不是一样的要错,除非她二人都露出庐山真面目来!
戈碧青不由得俊面发红,呐呐地道:“原来是庄姑娘的庄姑娘,真对不起,小生一时竟没有分别得出来!”
姑娘正是庄韵睛的妹妹庄韵秋,自从六个月前,犯了小性儿赌气驱马先走后,她本以为姐姐一定会随后就追上来的,那知过了很久,并没有见姐姐追来,当然,读者们已经知道,那天庄韵晴没有及时追韵秋是为了什么原因了。
韵秋向来是使惯了小性子的,而且到后来,总是姐姐向她说好话赔不是,方才作罢!
小妮子见姐姐没有随后追来,也就更加的犯了小性子,她明知姐姐奉有师命,要前往武夷山有事,只要去武夷山等着,也就可以和姐姐碰面了。
可是她却偏不去武夷山,竟转道去了南极岛,因而直至今天,还没有和她姐姐见过面。
韵秋一见戈碧青那种口呐呐的样子,不禁“卟哧”一笑,娇嗔道:“你这人怎么这样酸的!我叫韵秋,我姊姊叫韵晴,什么庄姑娘不庄姑娘的,听起来怪别耳的,干脆叫我们的名字不就得了!”
戈碧青尚未答话,忽听过山虎在旁喝道:“小子!怎么?说了的话不算吗?”
原来过山虎林强乍见姑娘,心中一怔,所以愣在旁边没有开口,虽然心中颇为耽心大哥四弟六弟三人,不知怎么样了,但他却认为绝对无碍,定然是三人走岔了,没碰上这丫头!
否则,凭大哥三人的身手,这小姑娘岂能安然无恙!
过山虎又怎想得到,这小姑娘身怀绝学,他大哥三人已被小姑娘耍了个狼狈不堪,吃足了苦头,抱头鼠窜回返七虎堡去了。
过山虎心中还在做着春秋大梦呢,想先夺下书生的宝剑,然后再夺姑娘的宝马!在他眼中认为:这是两支到口的羔羊,一支也跑不了。
心念一动,这才向戈碧青喝声发话。
过山虎林强话声刚落,韵秋姑娘首先就看不惯他那副凶狠的样子,立即一声娇叱道:
“你那么凶干嘛!”
过山虎林强一声嘿嘿冷笑道:“我凶又怎么样,难道你这丫头还不服气!”
若在平时,依照韵秋姑娘的那火爆脾性儿,就凭“你这丫头”四字,过山虎恐怕立即就得挨上一鞭!但,今天不知怎的,姑娘竟然好像改变了性格似的,没有立即出手。
但在闻言之后,还是轻“哼!”了一声,望着戈碧青问道:“怎么,是不是这家伙要欺负你?”
戈碧青是想叫小白耍弄这几个家伙一番,所以便不愿实告姑娘,便笑说道:“没有!我是和他们约好了,让小白和他立打一架玩儿,正要前去,正巧你来了,几乎忘了这件事了!”
说着,便转向过山虎道:“我和这位姑娘有点话要谈,这样吧,你们四位就和我这猴儿先去,我和这位姑娘就在这店里等你们,只要你们胜了,我一切遵命照办!”
韵秋姑娘闻听,秀目不禁朝立在戈碧青旁边的小白看了一眼,不禁“卟哧”一笑,暗忖道;“倒底是个不会武功的书呆子,”
就在姑娘芳心暗忖的这当儿,过山虎林强已经点头喝道:“好!我们就这样一言为定好了。”
过山虎说着,便向五弟七弟道:“你二人在这里看着这小子和这丫头,别让他们跑了。”
说罢,还望着二人狞笑了笑,正要和老三落地虎余友良举步出店,韵秋忽地横身一拦这:
“且慢!”
二人不禁一怔!只得站住脚步。
只见姑娘望着戈碧青娇嗔道:“你这人!怎么搞的啥!一个猴子怎么能和人打架嘛!而且”
姑娘说到这里,秀目望了过山虎等四人一眼道:“他们四人都会武功呢!”
戈碧青却毫不介意地笑说道:“姑娘!别拦着他们嘛,让他们去吧,我们别尽站在这店门口了,且到里面去坐下来谈话吧!”
说着,便对小白说道:“小白!你和他去吧!速去速回!”
小白一声欢啸,便向店外街上跳去。
小白已受了主人暗示,恐怕展开纵跃身法会使恶徒们提高警惕,所以只一跳一跳的往前走。
过山虎林强,落地虎余友良,见小白已经先行,便立即出店向南紧随小白身后走去。
姑娘见猴儿和二人已走,不禁耽心地说道:“这猴儿我看着真喜欢它,真怕那两个会打死它!”
戈碧青笑道:“姑娘放心吧!他二人不会打死它的!”
姑娘忽然说道:“我们跟着去看看吧。”
戈碧青摇摇头道:“别去了,它马上就会回来了。”
说着,还含意深刻的望了智多虎和玉面虎二人一眼,微微一笑。
韵秋姑娘似乎不好意思违拗戈碧青的意思,只好顺从地跟着戈碧青走进店内坐下。
姑娘的玉雪驹,这时已经店伙牵去马房喂料休息。
入店坐下,戈碧青望着姑娘问道:“姑娘!你说你正找我,有什么事吗?”
姑娘格格一笑道:“你愿意学武吗?专找已经替你找了一个武功最高的好师父,你高兴吗?”
戈碧青乍闻不禁恍然一怔,旋即也笑问道:“姑娘替我找一个什么样的师父哩?”
姑娘说道:“南极钓叟!”
姑娘这一句话说出来可不要紧,那监视二人的智多虎玉面虎二人,脸上均不禁立时变色,口中吸了一口凉气,心胆生寒!
暗道:“这丫头既能将这小子介绍给南极钓叟为徒,可见这丫头来头必定不小,南极钓叟在武林中的名头,谁个敢惹,就连总瓢把子,也惹不起他哩!”
二人心中这样一想,立即感觉事情不妙,觉到还是赶快去招呼二哥三哥一声,这一男一女惹不得,不要偷鸡不成蚀把米!
于是二人便就不声不响的悄悄的溜出店外,展开身法,直向镇西扑去。
二人刚一出镇,蓦见数十丈外,月光下一条白影,宛以疾电般地疾射而来,二人心中一惊!
就在二人心中一惊的当儿,那白影已经来到近前,停身下来,二人一看,原来是那支白猴子,正咧着一张猴嘴望着二人嘻嘻直笑哩!
多智虎一见小白的神情,心中便在暗喊:“不妙!”知道二哥三哥必然已经吃了这猴儿的亏!
玉面虎怎知厉害,他还以为二哥三哥已经打败了这猴子,这猴子是在往回逃的呢!
他也不想想,小白如果是输了往回逃,怎还敢停下来望着二人笑哩?
玉面虎倏地右臂一圈,吐掌推出,喝道:“你还想逃回去吗!”
喝声中,一股强劲掌风,直向小白推去!
多智虎见状大惊!急忙喝道:“七弟!使不得!”
怎奈,时向已迟,玉面虎掌劲已经推出!
玉面虎一掌推出,本以为白猴一定会闪身跳开避让,那知,白猴竟是怡然不惧,手掌一挥,迎着玉面虎的掌劲,也发出一股掌劲,两股掌劲相接,只听得“砰”的一声震响过处,玉面虎的一个身躯竟被震得离地飞起七八尺高,向丈外跌落。
反看小白,依旧站在那里,动也没动一下。
多智虎心中大惊,忙不迭的一晃身形就往玉面虎跌落处纵去,两手一抄,正巧接着玉面虎跌落的身躯。
玉面虎的身躯虽被接住,却忍不住口一张喷出了两口鲜血。
这一来,多智虎不禁亡魂胆丧,越发的断定所料不差,二哥三哥必已吃瘪在这白猴子手下!
再向那白猴立处望去,那还有白猴的踪影,想必是已经回去了。
这里暂且不说,且说戈碧青闻听韵秋姑娘说替他找的好师父竟是南极钓叟,心中也不禁一怔!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姑娘是好。
韵秋姑娘一见戈碧青没有答话,她还以为他不愿意学武,芳心不由大急,娇嗔道:“喂!
你怎么啦!怎么不说话呀!你知道不知道,他老人家是从来不肯收徒弟的,这次为了你,我不知道向他说了多少好话,用了多少心机,还撒了”
她本想说出撒了多少娇的,撒字出口,忽然觉得说出来实在不好意思,故便突然顿住,没有再说下去。
韵秋姑娘话声刚完,忽听得一个苍劲的声音哈哈一笑道:“小妮子!你倒是一厢情愿,南极钓叟他老人家的名头虽然大,威震武林,人皆敬仰,你可知道人家的师父是怎样的人物?”
姑娘闻声回首一望,见是醉丐,便娇躯一扭到了醉丐的身旁,玉手一伸,拉着醉丐的衣袖撒娇道:“好呵!原来你这醉老化子也在这里,你既认识他,你要不告诉我他的师父是谁,看我不揪下你的那几根胡子才怪哩!
醉丐把一双怪眼一翻,精光灼灼地望着姑娘问道:“你这小妮子!越来越不像话了,口中他呀他的,他是谁呵!”
姑娘一听,粉面不禁差得通红,虽是羞得通红,幸而有面纱遮挡着,不然,当着酒店中这么多人的面前,不羞得抬不起头来才怪哩!
只见姑娘小蛮靴在地上一跺,娇嗔道:“醉鬼!你敢取笑我!”
玉手一伸,便直揪醉丐颔下的胡须。
别看醉丐是名震江湖的丐帮二长老之一,功力深厚不凡,但姑娘这样近在咫尺,要抓他的胡须,他还真的不易闪让得开。
姑娘揪着他的胡子,格格的娇笑道:“醉鬼!你还敢不敢取笑我了!
醉丐还真的拿她没有一点办法,论年龄,醉丐年已七十多岁,足可当姑娘的爷爷,但在武林的辈份上来说,醉丐和姑娘只能算是平辈,况醉丐每年总要去燕山一次,请侯老尼的佛安,和姑娘闹惯了的,而姑娘又动辄就揪他的胡子。
醉丐胡子被揪住,无可奈何,一面不住的“唉唷”连声,一面点头说道:“小师妹快放手吧,我这老师兄下次再不敢了。”
姑娘仍旧揪着他的胡子说道:“他的师父是谁,快点告诉我!”
这一来,可就苦了醉丐了,他连戈碧青姓什么叫什么,他都不知道,又怎能知道他的师承哩?但不说又怎么行哩!没奈何,只得向戈碧青求救道:“少侠!你就告诉她吧!不然,我这老化子的几根胡子要被她揪掉了!”
戈碧青听韵秋姑娘喊这老化子醉鬼,心中已经知道必是丐帮醉笑二长老之一的醉丐。
醉笑二丐名震江湖,望重武林,辈份极高,韵秋姑娘竟与他师兄妹相称,戈碧青心中不禁暗感诧异,不知姑娘是何出身?
一见醉丐向他求援,便走过去向姑娘说道:“姑娘请先放手,小生告诉姑娘就是。”
韵秋姑娘秀目望了戈碧青一眼,这才放手。
戈碧青望着醉丐说道:“徒弟忌言师讳,本不应随便告人,只是既承前辈下询,又不好不说”
戈碧青说着,微微一顿,又道:“晚辈师承有二,一为阴山异叟,一为已仙逝多年的灵虚尊者!”
醉丐与韵秋姑娘听戈碧青说出师承名号后,皆觉得两个名号均很生疏,好像没有听说过。
醉丐沉思有顷,忽然忘形的,猛地跳起来,一把抓着戈碧青的臂膊睁着那双怪眼,精芒电射般地望着戈碧青问道:“少侠!你说巳经仙逝多年的令师灵虚尊者,是不是那流传千年”
未等醉丐接着说下去,戈碧青就拦阻着点点头道:“前辈所猜一点不错,晚辈正是他老人家的第一代传人!”
醉丐闻言,知道戈碧青是不要他说出那有关藏珍的事,于是也就住口不说,但却脸容一肃,望着戈碧青正色说道:“少侠!你这前辈的称呼,我老化子再也不敢当了,若真的论起武林辈份来,我老子可得要喊你一声老老前辈了,你若是看得起我老化子,就请从此改去称呼,喊我一声老哥哥也可以,喊我老化子也可以,不然,喊我醉鬼也行!”
戈碧青连忙谦虚的道:“尊卑有序,这怎么可以呢?”
醉丐哈哈一笑肃容道:“少侠!你既知道尊卑有序,就不应该再和我客气了。”
戈碧青不禁语塞,只好点头道:“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喊你一声老哥哥了。”
醉丐这才点头道:“就这样,我老化子还嫌托大了呢!”
说罢,便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这一来,可把韵秋姑娘弄糊涂了,想不到这个常年游戏风尘从来不讲俗礼的醉丐师兄,今天居然也会满脸严肃的和他争起俗礼称呼起来。
据她所知,当今武林之中,已没有一人能高出她恩师和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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