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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小子负她过甚,宁愿代之以死,倘有救她之策,刀山鼎镬,在所不辞!”
“你你先到丹房去一趟。”
黄衫客说罢以目示意,指向石室的右上角,岳霖见里隆然突起,像是多出一块石壁。
又闻黄衫客说道:“可以臂力推动突出石壁,即可现出丹房,记住!在正中神案上有一三寸高压瓶取来备用”
岳霖唯唯而去,他忖知玉瓶关系红妞的性命了。
照着黄衫客的指示,一推那突出石屏,果然“轧轧”声后,石屏一转,现出一条甬道。
他见正中桌上放着许多瓶瓶罐罐的器皿,注目检视,果然发现了黄衫客描述的玉瓶,他忙不迭的取到手内,却见桌后神幔,被自己随行风力,牵动一角!
虽是一转眼间,他看到神幔后供了张女画像,女像云鬓高髻,美艳照人,他赫的一惊,这女像怎的似曾相识!
他小心的捧着玉瓶折身欲去!但那女画像的低颦浅笑,绝世芳黛,依然在脑中泛起,她像红妞吗?不!像小玲?不!
“唔!”岳霖心巾怦然一动,他想起来了,是那女画像的红唇,与遗失的红唇图上的红唇一样,俨然无二。
潜意识使他再次转回了神幔,轻挑幔布,岳霖失声大叫,太像红唇图了还有!那女画像眼神里竟然流露出一种说不出的感情。
像慈母凝视着她的爱儿,像慈母关心着游子的归来!
那眼神是慈祥的,和蔼的,但也凄楚的。
岳霖突感脸上一凉,不知何时流下泪来,为什么流下泪来呢?!他黯然叹道:“岳霖啊?你想到那里去了?”默默地转回甬道,他更加对红妞感到歉仄。
匆匆地到了黄衫客跟前!
黄衫客冷冷说道:“小友!你看过画像了?”
岳霖诧异地点了点头,忖道:“此人的目力好尖锐啊!”黄衫客无比严肃地道:“太大胆了,要知画像是我的最大秘密?”
岳霖惶悚不安的把头低下,心说:“真的太荒唐了!”
黄衫客突然一叹,眼角含着热泪道:“唉!也好!假使愚兄死不了,倒不如把这件事向你说出,也算得一知已,一吐为快!哈哈哈”凄厉地笑声,使岳霖愕然怔住,他欲说无言,内心里起了好几个疑念。
“死?”——他怎会提到这个字?
“知己?”——萍水相逢的人,他会对自己视同密交?
“女画像?”——究竟关于何等秘密啊?
黄衫客似是看透他心意,道:“办事要紧,将来?看机缘吧!”
岳霖止不住问道:“前辈方才的口气,好像是”
“哈哈!”黄衫客惨笑一声道:“是不是认为我说话不大吉利?唉”幽然一叹,续道:“要知你取来的玉瓶,内装我多年心血炼焙的珍贵丹丸,这些丹丸可补助功力,使我半月内勉强熬得过去,或许这姑娘就有救了!”
岳霖不解地道:“敢情前辈要拚耗功力,使红妞姑娘十五日不死,但但半月后呢?为何必需半月?”
黄衫客道:“救她性命之处,来往亦需半月,倘半月你不如期赶回,不但红妞无望,就连愚兄也难保命在!”
“前辈!你”“谅来小友武学造诣不浅,难道不懂得以功力济人之困,到了极致之时,如无外援,会窒息而死的道理吗?”
岳霖恍然道:“那末前辈是冒着生命危险等我前来了?可是我到何处才能挽救红妞之危?”
“去找笑面阴魔!”
岳霖机伶伶打个冷颤道:“笑面例魔他!”
“他有毒龙丹可医死人活白骨!”
“毒龙丹?”
“毒龙丹乃笑面阴魔视如性命之宝!”
“笑面阴魔一向心黑手辣,他肯施舍于人?”
“一半要靠造化,一半凭着愚兄的面子!”
“前帮究竟是谁?”
“你可向笑面阴魔提出‘幽宫解围人’五字就可以了,其他的?不问也好!”“小辈何处去寻笑面阴魔?”
“武当山或有踪迹!”
“我去武当山?”
“说起来冥中自有安排,此次红妞姑娘受伤,愚兄奔走山川崇岭,寻得所需疗伤药材时,无意中碰到了笑面阴魔,是他告诉我去到武当山找太真子算帐!”
“敢情前辈与笑面阴魔渊源非浅?”
“这倒谈不到!但我有恩于他,却是事实!”
“唔!倘他不在武当呢?”
“小友!”黄衫客黯然叹道:“那就是天绝我红妞姑娘了!”
岳霖惴惴地道:“即使见以笑面阴魔,他若不赠毒龙丹又当如何?”
黄衫客沉吟片刻道:“大难已临,强求无用,宅地仁心,人定胜天,哈哈,只有尽其在我了!”
岳霖一听话音,忖知黄衫客舍身救险,毫无把握,他本想将结仇笑面阴魔之事说出,但一转念,大有不必,何苦再叫黄衫客担上一番心事?
他暗中下了决心,反正要找笑面阴魔了断亲仇,杀敌索丹,抑或为丹殉身,也算对得住红妞了。
转念至此,一揖到地,激动地道:“大恩不言报!小辈岳霖就此叩别!”
黄衫客喃喃地想说些什么,但他终于袍袖一挥,背过脸来,像是有何难言之隐。
岳霖虽揣度出他心意,唯半月行程,来往千里之途,不敢再事耽搁?
依依不舍地双手一拱,道:“前辈放心,人在丹回,人去丹没,区区岳霖岂是贪生怕死之徒?哈哈哈”激昂地笑声带走了岳霖!
黄衫客蓦自心中一动,暗道:“岳少侠语气悲壮千万别一语成真啊?”
他呆望着岳霖逐渐消失的背影,他想挽留住岳霖再说什么,但他终于把话咽住。
岳霖离开了别有洞天,恨不得胁生双翅,顷刻飞往武当,他忖知半月期限太短了“分”“厘”“毫”“丝”都关系着两条人命!
他要争取时间,以时间换取生命,他踏着茫茫月色。直如星殒般,狂奔!飞驰!
天光破晓时,他约摸走了五十余里山途,他依然不顾辛劳的急往直前,忽然下山道上,有儿位可疑人物阻住去途。
岳霖凝眸望去,只见四名奇形怪人,头冠铁盔,身披铁甲,面分金银铜铁四色,正向着自己指手划脚,窃窃耳语。
心中恍然一动:“宝弟弟所说穿铁衣服的人,莫非指的他们?”
此时人已逼近尺咫,岳霖陡见四怪人倏地一分。其中铁面怪人踞立道中“呵呵呵”三声冷笑。
岳霖赫的一怔,看样子是冲着自己而来,决无疑问了。
果然那铁面怪人发活道:“哎!奉令主之谕,还不来手被擒,等待何时?”
岳霖见他来势汹汹,先把下盘一稳,道:“令主是谁?少爷与你等无冤无仇啊!”铁面怪人狂傲地笑道:“红唇令主,令下如山,你就认命吧!”说着两手一搓“轰”的一声攻出一团薰掌飚。
岳霖脑子电转:“红唇令主?红唇令主?是不是与遗失的‘红唇’图有关?”
转念间!掌风势若奔雷,已然波及当面,岳霖也是恨他过于蛮横,登时双肩一晃“水火既清”神功暗藏两臀“左龙”“右虎”一式单鞭,泼刺刺那招“亡魂散魄”抡掌拍出!
“砰”的一声,宛似晴空雷震,只见沙石蔽天,林业簌簌飞舞,双方都不禁倒退了数步!
铁面怪人急念:“这娃儿果然名不虚传。”
岳霖忖道:“此人功力太也了得,再不见机逃走,四人齐上,岂不误了武当行期?”
一念至此,岳霖突发龙啸,以进为退,虚晃一掌,趁着铁面怪人分神顷尔,一式“魅影魑烟”早已飞出十丈开外。
后面四怪人咆哮声中追来!
但岳霖这手骇震武林的轻功交替展出,饶他四怪人来头再大,也只有望尘莫及了。
四怪人望着岳霖的身形消逝,怪脸一阵红,一阵白,似是说道:“凭我等四将军之后,居然叫位胎毛未退的娃儿跑掉,太丢人了,太丢人了。”
四怪人正在相顾无颜之时,林壑内一笑长空,缓缓地走出一人,那人黄眼珠,尖削下颏,奸白脸,他不是别人,正是储心积虑欲致岳霖于死地的铁掌邬良。
敢情铁掌邬良携子邬善,潜伏长安,凭藉着“红唇”图之威,竟在九幽帝君庙所举行的武林大会前二日,将站殿四将军带走。
他当时的打算,认为笑面阴魔所以不敢来九幽帝君庙,主要的是顾虑“金面”“银面”“铜面”“铁面”四位站殿将军,如果四将军离开,说不定笑面阴魔会闹它个人仰马翻。
果然,落得坐山看虎斗,不管那方得胜,总减少未来凭“红唇”图急霸武林一分阻力。
不料岳霖也到了九幽帝君庙,更感骇异地!岳霖的武功居然登峰造极,将予会之人,不分正邪,打了个落花流水。
他固不知岳霖遇骷髅叟那段异遇,但他恐慌了,一旦岳霖知道害他父亲的真象时,岂不后患重重。
因而他隐在暗中观察动静,他见到岳霖失手被鬼爪子郭灵所擒,于是率同四将军既小淫虫邬善尾随其后,到了葫芦堡附近。
此时铁掌邬良步似沉宙的由林壑内走出。
他心里想:“一错再错了!早知岳霖在葫芦堡不死,就该率同四将军要人,相信合同四将军之力,鬼爪子郭灵何惧之有?”
铁掌邬良愈想愈气,手指着四将军喝道:“本令主早已料到葫芦堡起火,必有蹊跷,是以才命令尔等搜山,同时本令主一再强调,那岳霖武学造诣极深,决非等闲,不可过于大意。谁知尔等竟把本令主法谕视同耳边风,今虽堵截住岳霖,却依然叫他逃去嘿嘿!罪该万死!罪该”
铁掌邬良第二句罪该万死的“万死”二字,陡然收住,他骇异?往日凭红唇图说东指西,四将军从不敢皱眉,可是今天——
只见四将军一脸肃容,冷冷地向他狞视。
铁掌邬良暗自一惊,语气一改道:“哈哈!这也难怪了,堂堂的九幽帝君座下的四将军,岂能以多为胜!以多为胜啊?哈哈!”
金面将军冷笑声说道:“姓邬的!如你不是邬善的老子,早就把你宰了。”
铁掌邬良冷汗直流,还未来及说话,银面将军阴恻恻地接道:“我看你还在鼓里呢!老实说阻截姓岳的娃娃,不是为你,而是奉了新令主之命!”
铜面,铁面,二将军同时狞笑道:“令到如人到!尊驾既然失去了红唇图,嘿嘿!你就少作威作福吧?”
铁掌邬良吓得胆裂魂飞,急忙向怀中一摸,果然红唇图不知去向?急忖道:“听四将军称善儿为令主,莫非红唇图被这兔崽子偷去了”
记得昨夜在林壑睡觉时,善儿曾撒娇耍痴,躺在自己怀里死磨,还用说?准是兔崽子作的手脚无疑了。
他转念至此,气得“畦呀呀”怪叫,但他看到四将军四付冷漠的脸,一腔怒忿,化为冷气,直凉透脚心。
此时传来小淫虫邬善话音:“四将军!还不随本令主走吗?”
铁掌邬良指着半掩树林后的儿子骂道:“好兔崽子!不把红唇图拿来,小心你的命!”
小淫虫邬善居然面孔一板道:“我说是爹!你可要放明白些,再要口头不干不净,儿子可宽恕老子四将军却不能不卫护他们令主啊!”果然四将军同声喝道:“姓邬的!污辱咱们令主就是等于看不起红唇图;红唇图代表着九幽帝君权威,哈哈!尊驾担当得起吗?”
铁掌邬良气得眼泪往肚子流,心说:“我的天!敢情这群人认图不认人,幸好红唇图落在儿子手里,不然!老命非断送不可!”
他愈想心里愈寒,说话的声音不敢再倔强了。
“善儿!究竟是什么意思呀!”
“少爷要跟小玲乐乐!”
“那也犯不着偷红唇图啊?”
“我打不过小玲,只有仗着红唇图叫四将军帮忙了!”
“你千万别忘了红发仙姬卫嫦娥?”
“别说红发仙姬卫嫦娥不一定是小玲的娘?即使是真的!哈哈!少爷有四将军护驾,怕得谁来?”
“好!好!好!”铁掌邬良赌气的道:“老子答应你跟小玲的事了!快把红唇图拿来。”
小淫虫邬善道:“没那么容易!等少爷把好事完了也许有个商量,再说有红唇图四将军甘为效命,人见人爱,真要还了你不心疼吗?”
铁掌邬良气得两眼直翻,道:“你年纪轻,怎懂得红唇图的运用,快还我!快还我!爷们还要对付岳霖呢?”
小淫虫邬善放纵地笑道:“放心好了!那姓岳的我早已看清,他正是满春园夺走找爱人红妞的小子,别说你要找他麻烦,少爷又能眼里放着砂子吗?嘿嘿!一待咱同小玲泡上几天,管保将岳霖的脑袋提了来!”说着趾高气扬地脑袋一晃,向着四将军三角眼一睨,叫道:“哎!快跟本令主来!”
四将军齐声呼了句:“遵命谕!”
于是拥着小淫虫邬善向一山道走去。
铁掌邬良不胜感慨,油然产生了个不良预兆。
“天哪!一生作恶多端,藉力杀人,这‘报应’二字,敢非要应在自己的儿子身上?!”
他转念至此,不禁栗然!一面跟在小淫虫邬善身后,一面又发生奇想:“往后请学究们多替他读几本孝经吧?唉——”
口口口
且说岳霖星夜奔驰,于第五日的傍晚,到达了武当山。
武当山山势峥嵘,枫林若醉,景色极为宜人。
在山顶上赫然有一座气象万千的祖师庙,这祖师庙金碧辉煌,相传武当派祖师达摩老祖就证道于此地岳霖已接近庙门,他有些忐忑不安,忖道:“太真子曾以笑面阴魔视我,怎可冒名求见?”
超趄间!忽然兽环红漆庙门呀然而开,顿时走出十数名面色凝重的道人来。
先是一干道人垂手恭身站立庙门口将身形停住。
岳霖暗自诧异!看样子像是太真子送客,却为何表情那样沉重呢?
只闻那虬髯道人笑如鸱哭的说道:“太真师兄!生死击于一念,尊驾要从长考虑了。”
太真子一声“无量寿佛”道:“亏你也是崆峒一派之长,居然说出这等话来?金蟾师兄!哈哈!道不同不相为谋,恕贫道不送了!”
说罢敛眉稽首,算是送客。
金蟾真人蟹色脸微微一红,旋而朗声笑道:“师兄执意如此,我们就在‘回头’峡相见了?哈哈”惕厉刺耳的笑声中,金蟾真人疾如鹰隼般往山下驰去。
岳霖正在揣摩二道人话意,不料太真子一声断喝:“何方鼠辈,赶快现身?”一掌向隐在一排垂杨后的岳霖劈了过去。
岳霖闪身让过,急念:“这杂毛太无礼了?无怪骷髅叟伯伯要我杀死这干人?”他不由冷笑一声,道:“太真子!你也太狂妄了!”人已由柳林处洒步走出。
双方一照面,岳霖功力暗藏双臂,本认为太真子必然还把自己当作笑面阴魔,免不掉一场凶杀?
不料太真子口宣道号道:“原来是岳少侠,恕贫道无礼了!”
岳霖反倒一愣,也双手一拱道:“前辈何以口吻大变?”
太真子肃容说道:“个中另有原因,如不嫌小庙湫溢,愿为一谈!”
岳霖正要由他身上探询笑面阴魔下落,闻言暗喜,连说:“打扰前辈了!”
两人并肩而人,岳霖一进厅门,更加感到武当派不同凡响,只见两廓之下,数十名道人稽首垂目,状极恭谨,武林帮派门规之严,令人不敢侧视。
沿途行来,韦陀殿的宏伟壮丽,灵官殿的煞气慑人使岳霖油然产生种慎惧而肃穆的交杂感情。
半晌!到了座隐秘却宽敞的云房,太真子肃容而入,分宾主落座,小道童献过香敬后,岳霖天真的说道:“前辈!不把我当成笑面阴魔?”
太真子老脸一红,讪讪地道:“恕贫道过去无礼,少侠非但不是笑面阴魔,而且与笑面阴魔有着切齿之恨!”
岳霖心怀大度接道:“前辈何以得知?”
太真子幽叹道:“在九幽帝君庙外少侠被鬼瓜子郭灵擒获的第二日,那华山派的铁拂禅师处有了大变”
岳霖不禁问道:“这与在下是否笑面阴魔何关?”
太真子不胜感慨地道:“真的笑面阴魔到了华山,竟然将华山派的成代祖师牌统统携走,由此推度,如笑面阴魔是少侠,除非有分身之术”
岳霖恍然道:“但那笑面阴魔取走神牌,用意何在?”
太真子叹道:“祖师神牌乃一帮派之精神主宰,丢掉此物,犹如将该帮派给扫了!”
“呃!”岳霖讶声惊道:“魔头是何目的呀?”
“令华山派归顺魔头!”
“谅来华山派不会屈辱于邪魔歪道?”
“诚然!”太真子话音一顿,续道:“华山掌门只有前往‘回头峡’了。”
“回头峡?”岳霖心头砰然一动道:“方才小子在庙门听到那虬髯道人提过这三个字!”
“哈哈哈!”
太真子突然耸声狂笑,但那笑声极为悲厉慑人。
岳霖骇然问道:“前辈何故发笑?”
太真子一脸肃容地接道:“岳少侠!唉!回头峡乃笑面阴魔盘据之所,魔头相约回头峡目的,是排除异己不成,则不惜大造杀孽!”
“但”岳霖似有所悟地道:“但前辈何以也要去回头峡?”
“岳少侠!”太真子紧紧接道:“说来也是惭愧,笑面阴魔于昨夜深入敝观,也将贫道历代祖师神位掳夺而去!非仅此?就是远在天山,峨嵋等派的祖师神牌,他也是依样葫芦,取到手中。”
“唔!魔头用心也太阴险。”
“是以上次在九幽帝君庙之武林大会,中途生变,也正是因此而使其他帮派未能参加!”
“那位虬髯道人呢?”
“独他例外!他他是崆峒派掌门金蟾真人。”
“金蟾真人奠非敢与笑面阴魔有了勾结?”
“少侠料得不错,金蟾真人为虎作伥,居然四处游说,想叫贫道等人归顺笑面阴魔!”
“谅来前辈也是和铁拂禅师一样,与魔头周旋到底了?”
“贫道即口以飞鸽传书,联络各帮派及武林正义之上,赴回头峡作一了断。”
“”岳霖沉吟片刻道:“笑面阴魔既然到贵观偷得祖师灵牌,他的真面目?他的行止?敢请前辈一示?”
太真子眉头紧蹙道:“请少侠勿要见笑,本观叫他闹到天翻地覆,贫道及各代弟子,依然未看清魔头怎的个长相,至于他的行止唉!来去如风,诡谲莫测,只可以神龙见首不见尾比喻了。”
岳霖闻言一楞!心说:“糟了!半月之期,已逾五日,连太真子都不知笑面阴魔藏身之地,到那里索取毒龙丹呢?”
他转念及此,不禁星眸喷泪道:“如此说,小辈无法找到笑面阴魔了?”
太真子叹道:“想来岳少侠与笑面阴魔仇恨必深,但请少侠务要记住,那么魔头非但功力了得,尤其心机之险,更加不可等闲。”
岳霖感动地道:“谢谢前辈了!但小子除了要报杀父之仇,还得在魔头身上挽救两人性命。”
太真子见他剑眉紧蹙,一脸忧思,身为一派之长,也不便打探对方隐私,沉吟片刻说道:“小侠如果必需访寻笑面阴魔,倒不妨往草店找一找金蟾真人!”
岳霖惊喜地道:“金蟾真人知道魔头的住址?”
太真子颔首道:“相信他会晓得,不过”
“前辈有话请当面讲!”
“金蟾真人心地之险,决不输于笑面阴魔,你真的见到此人时,少侠切要防他的诡计,尤其那只‘金蟾’”
“金蟾是何物?”
“是只双条腿的蛤蟆形暗器”太真子语气稍缓,想了想道:“那金蟾三寸大小,乃一种五金混合物制成,可攻敌,亦可诱敌,金蟾全身有三十道针孔,每个孔中藏有三根‘丧门’钉,一旦身子碰到金蟾,暗簧引动,丧门针便会像前雨飞蝗也似,射中敌人,如无金蟾真人独门解药,三个时辰内必死”
“多谢前辈指教,但前辈所云草店访到金蟾真人一事。我想草店乃一大镇,究往何处寻找呢?”
太真子忖思有顷说道:“这却是个难题,但那金蟾真人在敝观时却说过在草店逗留一夜,第二日转往他处。”
岳霖道:“他可能住在草店的客栈?”
“这倒是个好的线索。”
“后学告辞了。”
“慢着!”太真子拦住岳霖已起之身,神态极为凝重地道:“岳少侠记得九幽帝君庙手刃笑面阴魔一事吗?”
岳霖愕然地点点头道:“岳学至今犹感不安,那干人实乃笑面阴魔以毒药麻醉的武林同道。”
太真子叹道:“说来真也造化弄人,这群屈死的武林人氏,均皆白道上渊源极厚之人,笑面阴魔借刀杀人,已然将这笔帐落在少侠的身上了。”
“前辈是说”
“现黑白两道秘地结合,大撒武林帖,非要得少侠而甘心,所以少侠今后行动,万要小心。”
岳霖骤然一叹道:“这真是始料非所及的事。”
说罢双手一拱,黯然地离开了云房。
太真子送他走出祖师庙,免不了又叮嘱一番,岳霖一揖而别,同时心里面却泛起个无法解决的难题。
以太真子的为人说,当不失为侠义二字,况他也是笑面阴魔生死仇?但又怕骷髅叟所嘱杀尽八大掌门人,看来难予以慰死者了?
由而又联想到找红颜仙姬卫嫦娥一事,骷髅叟所约取发不成,代之以头,好歹不能再使义伯九泉下失望。
他一路行来,他一路打断这翻来覆去的心头事,他不禁幽然一叹,但见草店已逼临面前。
草店也算湖北有名的小镇,离武当山二十里之遥,此时天色已过亥时,心想:“先认明各家客栈位置,入夜再相机访寻金蟾真人吧?”
于是勘察好路途,乃在一家名叫“高台”的客栈安身,那店小二替岳霖安排下房间却道:“客官,草店的美酒,名传遐迩,何不弄上两杯解解旅途劳累?”
岳霖一看时间并不太晚,心说:“喝点酒解解烦也好”随叫店小二烫了壶烧酒,一人闭门独酌,不觉目转星移,街上传来“卜卜卜”三更的梆子声。
岳霖见夜静更深,不敢怠慢,悄悄地打开了后窗,一掩身电射而出。
他轻功何等了得?瞬间踏遍了草店的所有客栈但他失望了,并未发现金蟾真人的行迹。
岳霖闷闷地转回了客室,忽见桌子上金光一闪,一只三寸大小的蛤蟆形玩具赫然入目。
他本能地伸手去取,油然一念袭来,这金蛤蟆不是太真子一再叮嘱的金蟾真人暗器吗?
敢情金蟾真人来过这里?
金蟾真人将此暗器放于桌上是何用心?
岳霖因警觉在先,不敢过于接近蛤蟆暗器,同时忖道:“金蟾真人要害我了?他必然隐在附近”
一念未已,后窗无风自开,一虬髯道人以“无形潜影”轻功,飘落屋中。
岳霖一打量正是在武当山见过的金蟾真人,心头砰然一震,不自觉的后退两步,蓄势待敌。
金蟾真人冷眼一觑,大模大样坐在对面一张椅子上,说道:“姓岳的!要不要见笑面阴魔?”
岳霖脱口一声惊呼道:“正要见笑面阴魔,但你怎会知道?”
金蟾真人冷冷地道:“别的少问!如果想见笑面阴魔,可持此信物去!”说着一指桌上的“金蛤蟆”
岳霖脸一沉道:“在下与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为何想藉此暗器伤我?”
金蟾真人倏地振案而起,脸色数变,但旋而诡笑一声又然坐下道:“八成太真子那老不死的告诉了你?”
岳霖严肃地道:“姑不论何人所告,但我知你这蛤蟆暗器里藏有不可数计的丧门钉!”
金蟾真人和蔼地道:“岳少侠!呵呵!先请落座,有什么事慢慢谈何访?”
岳霖忖道:“可别上了他的圈套啊?”
又一转念,自己太胆小了,坐一坐怕人了吃人不成?
于是岳霖坐于相对的一条椅子上,但他“水火既济”神功内调,却未敢一时大意。
金蟾真人颔首笑道:“你是不是认为贫道来得太突然?”
岳霖正颜说道:“尊驾有话直说吧!”
金蟾真人眸子一转,续道:“小侠于九幽帝君庙格毙数十名武林高手,可说一举成名!哈哈!一举成名了。”
“道长!”岳霖问道:“你说这话是何用意?”
“哼哼!”金蟾真人阴恻恻地接道:“可知崆峒派的弟子也变相的死在娃娃之手?”
“是他等被笑面阴魔迷去本性,人鬼不分,岂能怪得在下?”
“说来轻松,可知血债血还?”
“敢情你要寻我报仇?”
“不但崆峒派找你报仇!就是天下武林,也势必杀尔后甘心。可是可是现在却用不着了。”
“道长说话太也莫测高深。”
“嘿嘿!”金蟾真人倏地目透杀机道:“有笑面阴魔找你算帐,还用得着本掌门以及其他黑白两道吗?”
岳霖闻言反而冷笑道:“别说笑面阴魔找我算帐!就是他不找我,小爷也要千里寻仇,誓砍他头!”
“小娃娃!”金蟾真人讥讽地道:“未免口气大一点吧?”
岳霖胸脯一挺道:“大不了是个‘死’字,小爷岂会被他的虚名头吓住?”
“嘿嘿!有志气!有胆量!但你要知道,笑面阴魔已然铺下天罗地网,恐怕尊驾与笑面阴魔缘见一面,已然死在他手!”
岳霖不由一楞,忖道:“好厉害的笑面阴魔?原来他已经注意到我”
金蟾真人似已看透岳霖心意,又逼上一句道:“笑面阴魔是何等人物?怎能容你在九幽帝君庙杀伤他手下?且以布招招谣过市?”
岳霖谔然问道:“这些事他都知道?”
“别说笑面阴魔党羽遍天下,就是本掌门人的弟子,也不会放过你这被画影图形的狂娃!”
“画影图形”
“嘿嘿!凡与笑面阴魔谛结盟交的武林道,都有一图在手,相机擒人!”
“那么牛鼻子也是因此而来?”
“本掌门方才已然说过,既有笑面阴魔出头,用不着老人家麻烦了。”
“但你来此目的何在?”
“带娃娃见笑面阴魔啊!”“走——正合少爷心意。”
“慢着!”金蟾真人诡笑一声,道:“你也该给本掌门个面子!”
岳霖似懂非懂地道:“你要什么面子?”
“自缚手足,由本掌门挟持而去!”
“哈哈!”岳霖冷笑道:“休想!除非”
“嘿嘿!”金蟾真人两声冷哼,打断了岳霖话音,道:“本掌门早知你手下不含糊,所以才亲自出马了”
岳霖剑眉一挑道:“难道少爷会怕你不成?”
“莫非你要动手?”
“少爷本不欲杀人,但你逼人太甚?”
“嘿嘿!晚了!”
“晚些什么?”
“请看——”金蟾真人说着一指桌心“金蛤蟆”岳霖赫然一震,敢情这“金蛤蟆”忽一摇晃的朝他身边移来,他方感不对,那“金蛤蟆”轧的一声,疾如电掣般腾空飞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