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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项间已冒出血来,再也不敢乱动。
朱玉梅急急说道:“不凡,你为什么要杀我舅舅?”
徐不凡道:“我不想多作解释,反正没有冤枉他。”
“有这么严重?”
“比你想像的还要严重。”
“看在我的面子上,能不能放一马?”
“这是公事。”
“如果本宫下令不准你杀呢?”
“郡主不适合下这样的命令。”
朱玉梅颐指气使惯了,从来就没有人敢跟她顶过半句话,闻言黛眉双挑,玉面泛寒的道:
“徐不凡,你这人怎么这样无情无义。”
徐不凡一怔,道:“不是不凡无情无意,是德威侯平常太无法无天。”
“你不答应?”
“歉难从命!”
“德威侯乃朝庭重臣,又是皇亲国戚,你不可以恣意胡为。”
“王子犯法,与贼同罪,他死有余辜,天王老子也救不了他。”
“徐不凡,本宫不想跟你撕破脸,但请考虑一下后果的严重性。”
“郡主对我恩重如山,不凡铭记在心,没齿难忘,愿为郡主做任何事,但杨百威势在必杀,请郡主原谅。”
朱玉梅见他软硬不吃,不由的动了心火,娇叱一声:“徐不凡,你也未免太目中无人了,本宫但有一口气在,你就休想动我舅舅的一根汗毛。”
左手疾探,已将徐不凡握剑的右手扣住。
徐不凡愕然一惊,甫叫得一声:“郡主!”朱玉梅的左掌又攻上来了,企图强迫他撤剑后退,徐不凡左臂一架,篷!接着又是一声:哎呀,朱玉梅一掌打在铁臂上,立觉掌心发麻,痛得她喊出声来。
这一来,朱玉梅更加恼羞成怒,左掌猛一推,推不动徐不凡握剑的右手,左手变掌为拳;像雨点子似的打在徐不凡的胸膛上。
突闻燕亲王的声音大声喝道:“玉梅,不得无理取闹。”
发话之初,人还在屋外,话-落地,人已冲到屋内来,伸手将朱玉梅的小拳头握住。
朱玉梅撅着小嘴,气急败坏的道:“八哥,你也帮着他欺负我,说我无理取闹!”
燕亲王肃容满面,找不到一丝笑意,郑重其事的道:“徐王爷处置的并没有错误,你当然没有理。”
“他凭什么要杀德威侯?”
“德威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
“什么?八哥也说我舅舅有罪?”
“铁证如山,任何人也救不了他。”
“证据在那里?”
“除了徐王爷所说的一切外,现在还有新的罪证,杨百威也是谋反集团的一份子,这是从褚良房间搜到的名册,你自己拿去看吧。”
取出一份名册,交给她,朱玉梅果然发现,舅舅的名字,就列在首页上,不禁脸色大变,从心之深处冒上-股寒气来,
卡察!徐不凡毫不迟疑,腕上加力,德威侯杨百威的人头已滚落在地。
“舅舅舅舅”
朱玉梅一阵急痛攻心,伏在德威侯杨百威的身上,放声大哭起来。
哭了一阵,忽然想起一件更重要的事来,打开名册,再细加端详,赫然发现父亲鲁王朱高烈的名字竟在第一位,不由惊惶失色的道:“这这这是真的?”
燕亲王扶她站起来,取回名册,沉痛的道:“白纸黑字,又是褚良的亲笔,错不了,事先,你难道一点感觉都没有?”
朱玉梅猛摇着头,道:“不知道,不知道,我一点感觉也没有,而且,我也不相信父王会做这种大逆不道的糊涂事。”
徐不凡处理好骷髅,命人放到血轿上去,道:“郡主,鲁王谋反已久,事实上早有脉络可寻,只是你没有注意罢了,前次褚忠逃至王府后,便如石沉大海,想必就是鲁王爷掩护的结果。”
朱玉梅的两只黑眼珠翻来翻去,回想一下过去的事情,道:“这个可能性是存在的,多少年来,褚家的人和父王一直走动的很勤。”
“还有,据不凡得到的最新消息,鲁王爷在山东的一个秘密基地上,还拥有一支为数可观,训练精良的军队。”
“这本宫也知道,据父王说,是为朝廷训练的。”
燕亲王接口说道:“事实上是鲁皇叔私人的军队,只效忠他-个人,别人谁也无法调动,据说这文军队正在来京的途中,你知道吗?”
朱玉梅道:“我不清楚,小妹来京已经七八天了,与徐王爷只是前后脚之差。”
“玉梅,你是跟谁进京来的?”
“只有我自己和两名丫头。”
“未与鲁皇叔同行?”
“没有,父王还远在济南呢”
“不!鲁皇叔已经到了北京。”
“是什么时候到的?”
“可能有五六天了。”
“现在何处?”
“大概在城外。”
“如此,八哥,徐王爷,我必须立刻见父王-面,想先走一步,假如你们不准备逮捕我的话。”
徐不凡略作沉吟,道:“郡主言重了,从种种迹象显示,我相信郡主是清白的,不过,阴谋造反,可是连诛九族的重罪,见到鲁王爷的时候,最好能力陈利害,剖明义理,勿陷自身与亲族于万劫不复之地。”
朱玉梅深情的望了徐不凡一眼,道:“我不敢说本宫一定会做一个大义灭亲的烈女,但为了朝廷,为了我们全家,我会尽一切可能劝父王悬崖勒马,勿作傻事。”
燕亲王拉着她的手,郑重叮咛道:“玉梅,有一件事最最紧要,务必要请鲁皇叔交出解药来。”
“什么解药?”
“鲁皇叔假褚良之手,给皇上服了一种慢性毒药,据说解药在皇叔的手里。”
“好的,如果褚良的话属实,我就是偷也要偷来。”
交代杨百威的家丁要厚葬威侯,当即跨步出门,领着等候在外面的两名丫头,匆匆离去。
直至目送朱玉梅消失不见后,徐不凡才开口说道:“王爷,褚良在京城里的党羽爪牙,是否业已清除干净了?”
燕亲王道:“大体而言,凡是可以发生作用的,诛的诛,擒的擒,差不多俱已清除干净。”
“请求近畿守将发兵勤王的汛息可曾传出?”
“已奏明皇上,请得密旨,以飞鸽传书送出。”
“皇上的情形如何?”
“还好,于得知褚良被逐,京城稳固后,病情甚是稳定,短时间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这样我就放心了,请王爷严令提督府的兵马,坚守城池,我们主仆三人,决定立刻出城去,如果能将鞑靼雷霆军、褚良、巴尔勒这一群狐群狗党,毁灭在京城外,应属上上之策,最低限度,也要将其击溃,方可解京都之围。”
燕亲王拍着徐不凡的肩胛,道:“雷霆军数以千计,鲁军可能为数更多,而九门提督府的兵马,为了固守城池,又无法派兵支援,徐王爷此去无异身入虎穴,务请为国珍重。”
徐不凡道:“请王爷放心,北京城外,尚有断剑门的百名高手,相信一定可以派上用场,如果司徒掌门一切进行顺利,雷霆军目前应已在断剑门的掌握之中。”
下午。
西直门外。
一顶血红色的轿子,像脱缰野马似的,奔驰在林荫大道上,当晚霞烧天,农家炊烟袅袅时,已接近城西的山区。
四名轿夫累得气喘如牛,汗流夹背,停在一个山脚下,正打算再换四个人来抬,前面的大路,突然被火焰教的人阻住了,古月蝉双手叉腰,冷言冷语的道:“不必换了,好好的歇会儿吧。”
八骏中的老五上前说道:“好狗不挡道,请让路!”
刚刚做出一个请让路的手势,古月蝉娇叱一声:“滚!”纤掌一翻,呼,一股强风排山而来,当下呼吸为之一窒,踉踉跄跄退出一丈远。
二老互望一眼,双双闪电扑出,正欲与古月蝉-拚,徐不凡已抢在前头,笑意盎然的说道:“古姑娘什么时候改行当起山大王来了?”
古月蝉-怔,道:“什么意思?”
徐不凡笑道:“你自己瞧瞧,像不像拦路打劫的山大王?”
“徐不凡,别贫嘴,你晓得姑奶奶拦路的目的!”
“先别谈这些,我想知道,你从那里来?”
“你管不着。”
“要往那里去?”
“答案相同。”
“古姑娘,假如贵教未与四衣卫勾结,我是管不着,也不想管,否则,可能非管不可了。”
“到目前为止,本教与四衣卫尚无具体的同盟关系。”
“你似乎在暗示,已有某种程度的默契?”
“可以这样说!”
“你与钟玉郎的默契似乎更密切?”
“徐不凡,你把话说清楚。”
“上官巧云与钟玉郎已有夫妻之实,希望你不要瞎搅和。”
“哼,对钟玉郎,我没有胃口。”
“既然兴趣缺乏,为何要与姓钟的联手,杀掉上官堡的人不算,还将上官姑娘打入天牢。”
“谁叫她醋劲那么大,活该!”
“古月蝉,我警告你,从今以后,离钟玉郎远远的,再也不要做出任何伤害上官巧云的事来。”
“徐不凡,我警告你,姑娘我一向独立特行,我行我素,高兴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少管闲事!”
徐不凡双肩-耸,道:“胡缠,你最好多检点,别让我撞见,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再见。”
返转身来,欲待上轿离去,古月蝉猛一个箭步,又将他堵住了,道:“慢着,咱们的事还没有办呢。”
“我们还有什么事要办?”
“别装蒜,今天是第-回合比试的最佳时机。”
“我说过,绝不作无谓之争。”
“你不是想为上官讨回公道吗?”
“往者已矣,只要你知过能改,我不想深究。”
“抱歉,你不答应比试,事情还会继续,说不定那一天我会杀掉上官巧云。”
“古月蝉,徐某是不愿意多事,可不是怕事,惹恼了我管保你吃不了兜着走。”
“徐不凡,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不答应姑奶奶的要求,不论天涯海角,我会提着上官巧云的人头去找你。”
“你在威胁我?”
“威协你又怎么样?”
古月蝉好暴躁的脾气,铿锵!一声,拔出一支明晃晃的红缨宝剑来,挽剑决,踏碎步,在徐不凡的面前虚晃二招,然后指着徐不凡的眉心,道:“拔剑!”
徐不凡哂然一笑,道:“血剑一出,无血不归,我从不对无怨无仇的人拔剑!”
“哼,这可由不得你,不拔剑就只有死路一条。”
玉腕一翻,剑化“天女散花”徐不凡滑步退开,古玉蝉又变为“灵蛇吐信”徐不凡再退再让,古月蝉再进再攻招招近身抢攻,剑剑不离他的全身各处要害。
八骏中的老七胡子都气歪了,道:“公子,你是大人大量,奴才可忍受不住,公子要是再不出手,我可要杀人了。”
古月蝉好快的动作,老七话甫落地,徐不凡还没有来得及表示意见,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回剑架在老七的脖子上,寒脸说道:“徐不凡,你要是再不还手,我就杀了他!”
“你找死!”
徐不凡忍无可忍,蓦地一声狮子吼,招随声发,劈面攻出一掌,同一时间,左铁臂噗!噗!二声,射出二枚袖箭,-取剑身,一取古月蝉握剑的右手腕。
彼此近在咫尺,箭发即到,古月蝉懔然一惊,撤剑退下。
但,不旋踵间,古月蝉又旋风似的攻上来,而且攻势更为凌厉,招式辛辣无匹,看来不分出一个胜负来,绝难善罢甘休。
徐不凡实在不愿意作无谓之争,武林第一,江湖虚名,在他的眼中一向视作清风浮云,从来未往心上放。
同时,他也委实不想开罪火焰教,激怒火眼真人,为师父无根大师惹麻烦。
更何况,眼前军情紧急,京城岌岌可危,驱逐鞑靼,阻截鲁军,才是当务之急,也没有多余的时间,精神和她瞎磨蹭。
但,形势逼人,古月蝉却偏偏纠缠不休,不分出一个结果来,看样子她必然会无休止的纠缠下去。
当下心念三转而决,心一横,牙一咬,不退反进,骈指如戟,投入古月蝉的如麻剑影中。
战既不可免,速战速决当为最佳途径,是以,徐不凡想以空手入白刃的方法,夺下古月蝉的剑,俾在不伤人的情形下,及早分出高下,结束纠缠。
然而,这也是最危险的途径,刀剑无眼,失之毫厘,就有丧命的可能。
紧张!紧张!空气马上进入最紧张的最高潮,生死须臾,胜战俄顷,场中-片死寂,大家皆凝神以待。
猛可间,徐不凡先以左铁臂一格,挡!金铁交鸣,火星四射,古月蝉虎口发麻,攻势为之-顿,徐不凡快如闪电,就在这电光石水的一瞬间,将古月蝉的剑尖夹在三指之间。
右手顺势-拉,左臂再一托,正好砸在古月蝉的腕骨上,徐不凡兵不血刃,已将她的红缨宝剑夺过来。
快!快到毫巅!
准!准到极致!
场中一片哗然,却是两样的心情,徐不凡用力一掷,将古月蝉的剑往二丈外的树身上一插,道:“古月蝉承让,希望我们之间的争执能到此为止,失陪了。”
也懒得再坐进轿子,就跟在血轿后面,放步而去。
古月蝉并没有追赶,声音却冷的像极地吹来的寒潮:“徐不凡,我承认输掉了第一回合,但我们之间的事并没有完,失剑之恨,姑奶奶会永远记在心里!”
徐不凡充耳不闻,继续前行,绕过一个山脚,与王石娘、高天木正面相逢,徐不凡立即问道:“怎么样,找到司徒掌门没有?”
高天木指着群峰深处的一座大山说道:“找到了,断剑门的人,就在前面半山腰上的一座山神庙里。”
这座山神庙,十分隐秘,四周遍植参天古树,在山下根本看不到,但站在庙前广场上,居高临下,整个山区的风光却可一览无遗。
徐不凡一踏进山神庙,马上对迎上来的司徒俊德道:“好地方,司徒大侠选的这个地方实在太好了。”
司徒俊德道:“地方是不错,老夫却-直担心怕你们找不到,因为前次是与王女侠半路相遇,荒山野地的,又不易交代清楚,幸亏两位神通广大,万一摸错地方,撞进老贼的巢穴就麻烦了。”
徐不凡道:“老贼的巢穴在那里?”
司徒俊德指着数里外的一条山谷,极目望去,可以看到,在山谷的尽头,一道插天绝壁的下方卜开着有一个门,门外有数名警卫在来回走动,道:“老夫已查清楚,那里面就是四衣卫的大本营。”
徐不凡默察良久,见无人出入,道:“雷霆军在何处?”
“也在那里面。”
“全部?”
“是的,他们是分批到的,但全部集中在一起。”
“鲁军呢?”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到。”
“鲁军是从东南面来,如果绕到城西,势必会暴露行藏,在下觉得老贼在城东可能另有巢穴。”
“这一点老夫也想到了,已派出三十名精壮子弟,守在城东南各要冲,只要鲁军一有动静,本门有独特的传递汛息的方法,很快就会传到这里来。”
“四衣卫及靼鞑雷霆军的动态,是否能确实掌握?”
“没有问题,最近的一个监视哨,距离大门不足十丈。”
“雷霆军进去以后,有没有再出来过?”
“没有。”
“最重要的是,姓褚的老贼是否已逃来此地?”
“没有错,所有的四衣卫俱已逃避来此。”“四衣卫巢穴的内部,”徐不凡道:
“司徒大侠可曾派人进去侦察过?”
“这是不可能的,”司徒俊德道:“四衣卫的巢穴乃天险之地,戒备又极森严,除非明目张胆的硬闯,混进去的机会实在微乎其微。”
“司徒大侠,目前京城里的情势虽已稳住,城外却危急万状,鲁军一到,可能会立即攻城,如能在鲁军未到之前,先将雷霆军、四衣卫解决掉,应为上上之策,不知掌门人高见如何?”
司徒俊德道:“王爷所言极是,难在四衣卫据险而守,彼此又众寡悬殊,没有周密的计划,与巧妙的安排,成功的可能几乎是零。”
脸色-整,继续说道:“此事必须慎密计议,一点也草率不得,此非谈话之所,咱们进去再谈。”
山神庙内,那来的客室厅堂,大家就在石阶石凳上坐下来,徐不凡探手入怀,取出一张一万两的银票来,交给司徒俊德,道:“区区之数,不成敬意,请分给贵门的子弟买杯水酒喝吧。”
徐不凡鉴于断剑门的人为国事奔波,花费必钜,故而有此一举,聊表寸心,司徒俊德却坚决不肯接受,道:“王爷对我们断剑门恩深义重,即使肝脑涂地,亦万死不辞,何敢再接受王爷的厚赐。”
站起身来,徐不凡指着附近的一锅稀粥,半碟咸菜,道:
“司徒大侠,贵门子弟数代死守在玉女峰下,不事生产,拮据可知,这样的饮食,如何有力气对敌交手,何况皇恩浩荡,王俸优厚,我们宅仆十三人根本花用不完,朋友尚且有通财之义,我们乃生死之交,再客气就未免太见外了。”
江湖中人本来就不时兴客套,听徐不凡这么一说,司徒俊德果然未再坚持,欣然接过银票,立刻命人下山买办吃食之物去了。
大家也围拢在一起,开始讨论如何歼灭四衣卫、雷霆军的奇策妙计。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名断剑门的弟子,行色匆忙的进来说道:“徐公子,外面有人要见你。”
徐不凡到达山神庙,前前后后不过才一顿饭的工夫,这么快就会行人找上门来,不禁听得一呆,道:“是什么人?”
“一位村妇。”
“一位村妇?多大年纪?”
“她蒙着脸,看不出来。”
“有没有说她是谁?”
“我问过,她不肯说。”
“是什么事?”
“她说要跟公子当面谈。”
“在那儿?”
“正在庙后面的山径边候着。”
徐不凡双眉一扬,道:“好吧,你们继续讨论,我去会会这位神秘客。”
当即跨步小门,直奔后山而去。
庙后山路上,果然站着一个村妇打扮的妇人,手里边还提着-个蓝色布包袱,徐不凡走上前去,口称:“大嫂!”以下的活还没有说出来,村妇取下头巾,徐不凡眼睛一亮,道:
“是你,钟雪娥!”
钟雪娥的笑声似银铃,乌黑发亮的眸子,不停的在徐不凡脸上打转,道:“这儿离四衣卫的老巢太近,不得不格外小心。”
徐不凡逼视着她,口气像审问犯人,道:“徐某刚到不久,姑娘怎么晓得我在山神庙呢?”
“想做生意,赚大钱,就必须比别人多长一只耳朵,多生一只眼。”
“听你的口气,好像又有消息卖给我?”
“这一次不是消息,只是几套破衣服。”
“破衣服?什么破衣服?”
“守卫门穿着的制服。”
打开包袱,里面有四套半新不旧的,四衣卫的一般守卫制服,一张平面图,有关岗哨的位置,四衣卫,雷霆军驻扎的营舍等等,图上皆清楚的标示出来。
“钟雪娥,这张图就是山谷里的实际情况?”
“当然,是我照实际情形划出来的,需要吗?”
“岂止是需要,简直太需要了。”
“小徐,那几套破衣服,值不值几两银子?”
“值!值!价值连城,难以数计。”
“你准备出多少银子?”
“请姑娘开价。”
“还是老规矩,薄利多销,算你一千两银子好了,贵不贵?”
“不贵,姑娘的价码一向很公道。”
取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当面交给钟雪娥。
钟雪娥也不客气,收起银票,纳入怀中,摆摆手,掉头就走。
徐不凡追上去,急急说道:“钟姑娘,请留步,在下还有几句话想请教。”
钟雪娥止步转身,道:“有话请快说,我的时间不多。”
“你到底是不是常小琬?”
“不是!”“是不是神尼的高足?”
“也不是!”“请恕我冒昧,摘下你的面纱来,让我瞧瞧。”
“对不起,丑女多忌讳,我不想在王爷的面前现丑。”
“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
“据我所知,神尼只有一位徒弟,你的穿心指、绵阴掌从那里学来。”
“是朋友教给我的。”
“记得你以前好像说是偷学的。”
“那只是一句玩笑话。”
“令友是谁?”
“断肠人!”
此话-出,徐不凡差点喜的跳起来,道:“这么说来,断肠人就是小琬罗?”
钟雪娥又是一阵银铃似的笑声,道:“傻瓜,神尼只有一位高足,我的功夫是断肠人传授的,这还要问。”
“钟姑娘,你害的我好苦,这些事为何不早说。”
“是小琬不准我说。”
“毫无疑问,你-再大力相助,也是小琬的主意?”
“抱歉一再收你的钱,那是为了广结善缘,打通关节。”
“有一件事在下想不通,姑娘为何要卖身投靠,认贼作父?”
“这个问题我现在不想作答。”
“那么,小琬以前不准你说出实情,现在为什么又改变主意,该不会是姑娘故作主张吧?”
“事实上这也是小琬的意思,因为她觉得一切已事过境迁,没有再隐瞒的必要了。”
“事过境迁?”徐不凡疑云满腹的道:“我不懂。”
“这要怪你自己,谁叫你旧情难忘,又和上官巧云在一起鬼混,这件事伤透了小琬的心,决定真的削发为尼,从此遁入空门,常伴古佛青灯。”
“冤枉,冤枉呀,上官姑娘被钟玉郎打入天牢,我碰巧救她出来,被小琬撞见了,其实,我与上官姑娘之间,根本没有什么,她一度还想杀我呢。”
“如果真的是这样,我可以替你解释一下,过去我再三要求你嫁给我,就是替小琬考验你,成绩不错,相信小琬会谅解你,再给你一次机会的。”
“钟姑娘,小琬是我的未婚妻,我们从小就很合得来,我实在不明白,她为何要一而再的避着我,不肯与在下相认?”
“主要的原因是她早已毁容,怕你嫌弃她,所以不得不格外谨慎有。”
“其实这是她多虑了,我绝对不会计较这些的,下-次见面,一定要和她彻底谈一谈,就怕她仍然不承认自己是小琬,事情就麻烦了。”
钟雪娥的眸中闪过一道异样的光采,道:“想要揭穿小琬的身份,倒不是一件难事,我可以教你一个方法。”
“什么方法?”
“在未告诉你方法之前,希望你能发下重誓。”
“怎么发?”
“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不管常小琬有多丑多难看,我徐不凡决定娶她为妻,百年好合,始终如一,倘有违背誓言,定遭天谴!”
徐不凡立将右手高高举起,朗声说道:“皇天在上,后土在下,不管常小琬有多丑多难看,我徐不凡决定娶她为妻,百年好合,始终如-,倘有违背誓言,定遭天谴!”
钟雪娥笑道:“看王爷如此诚挚,相信小琬-定会幸福的,我告诉你,下-次见面,找一个机会,冷不防将她的蒙面巾揭下来,她就再也无法否认了。”
“这是个好办法,以前我也想过,就怕认错了人,彼此尴尬,所以迟迟未敢动手。”
“断肠人就是常小琬,你放心,如假包换。”
“只要确实是小琬就好办,即使惹她生气,甚至挨她-顿揍都无所谓。”
“好了,我真的该走了,这四套破衣服,我相信你一定会善加利用,行动要快,要隐秘,最好能在鲁军未到之前,先将雷霆制住,则京都之危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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