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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大内,戒备自然异常森严。
大内的高手,个个身怀绝技,更是名重一时。
古往今来,在武林史上,敢于夜闯大内,而又能全身而退的,真还找不出几个,尤其是褚总管当权的现在,大内已成为他发号施令的大本营,四衣卫的根据地,视若禁脔,外人连登上城墙的机会都没有。
今夜,偏偏就有三个不怕死的武林朋友,来到紫禁城下。
来人在城下已有一会儿,知道城头上有两个十人组成的巡逻队,在不停的来回走动,趁着第一个巡逻队刚过,第二个巡逻队来至的当口,蓦地“一鹤冲天”冒上来,声息全无的落在紫禁城上
好身手,在整个武林中,绝对找不出十个人来。
来人一飞上城头,便蹲在城垛子后面,向内观望,未敢立即采取进一步行动。
饶是如此谨慎,还是被一名暗椿发现了,沉喝道:“什么人?”
徐不凡站起身来,暗暗功行右臂,道:“自己人。”
守城的人一面向前走,一面说道:“自己人为何不走大门,要爬墙?”
徐不凡道:“夜深了,城门已关,不爬墙就回不来啦。”
“可有腰牌?”
“有!有!”
当初在塞外时,神偷孟元从钟玉郎身上摸到的那一块腰牌,这下可派上用场了,徐不凡握在手中,冲着对方晃一晃。
守城的人却甚是小心仔细,接过去细加端详,霍地出手如电,以迅雷之势疾扣徐不凡的右手腕,口中随后说道:“你是谁?我们公子的腰牌早就损失了。”
此人身手绝佳,动手极快,徐不凡没料到一照面就会露出马脚,急忙滑退半步,闪开右臂,那人的确不凡,已将徐不凡的左臂抓在手中。
也活该他倒霉,左臂是铁做的,噗!射出一支袖箭,正中右肋,当场昏厥在地。
原来徐不凡为了能顺利深入大内核心,亲自了解一下大内高手的部署情形,事先在袖箭上涂了麻药,看来,这位朋友在天亮之前是醒不来了。
高天木见城垛子上有一个空洞,顺手将他丢下去,紧跟在徐不凡、石娘娘后面,滑到城内去。
数不完的楼阁,望不尽的亭榭,五龙桥丹阶千层,雕栏玉砌,太和殿巍峨雄壮,庞然无匹,皇宫大内的确气象万千,美不胜收。
三人眼睛观四路,脚不停步,利用各种物体往里摸。
“什么人?”
又是一声暴喝,一下子窜出三条人影来。
“是我,自己人。”
还是老套,方法却大不相同,对方三人尚在五尺以外,还不曾看清楚徐不凡主仆的面貌,已自抢先下手,点了他们的昏穴。
继续向前摸索,也陆续被人发现行踪,出面盘查,所幸应付得法,始终未惊动其他的人。
绕过一排殿宇,徐不凡指着前面一排偏殿说:“照燕亲王的解说,褚良那老贼,应该就是住在这一排偏殿里。”
三人紧走几步,来至殿前,一头便撞进去。
糟!偏殿内共有十余间大小不一的房间,真不知道该找那一间好。
王石娘噤声道:“主人,燕亲王没有说老贼住那一间?”
徐不凡目光来回转动,道:“狡兔三窟,燕亲王说姓褚的生性多疑,常常换睡觉的地方。”
耳边突然响起一阵脚步声。
深夜的脚步声,特别响亮。
而且,愈来愈近,正朝三人停身之处走来。
二人心头一震,想退走已来不及,见附近的一个门是虚掩着,急忙推门躲进去。
好大好华丽的房间,波斯地毯,楠木镂花,太师椅,墙上的壁饰,案头的花瓶,都是别致精巧的珍品,显示房子的主人绝非等闲。
床上被褥零乱,无人。
脚步声近了,好像就是朝这个房间走来。
徐不凡以手代口,一阵比划,各自找好藏身之处。
门外走进一个中年人来,短内裤,肩上披着一件夹袄,脚上拖着一双拖鞋,双眼半睁半闭,不停的打哈欠,睡意正浓,似乎是半夜尿急去如厕的样子。
不是褚良,是一个从未见过面的陌生人。
房间的主人上了床,很快就传出呼呼的鼾声,徐不凡主仆亟于离开,那知心念甫动,房门却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来人身轻如燕,事先毫无所觉,入门之后更好像早已熟悉室内一切,长身探臂,举手投足间便将床上人的睡穴点住。
“三位,你可以出来了,幸亏他昨夜酒醉,睡意正浓,不然今夜你们就休想活着离开紫禁城。”
徐不凡见是断肠人,心中既喜且惊,喜的是危疑重重中多了一位得力帮手,惊的是断肠人身份如谜,神鬼莫测,自己主仆事先丝毫不知人家的存在,而己方的行动似已早在别人掌握之中。
一阵错愕后,徐不凡现身说道:“啊,姑娘也来了,是什么时候到的?”
断肠人的声音很冷,毫无感情的成份,道:“刚到,比你早半步。”
徐不凡指着床上之人,道:“这是谁?”
“喜宁,老贼的心腹副手,通番的联络人。”
“老贼本人呢?”
“在养心殿。”
“跟皇上在一起?”
“是的,正在陪皇上聊天。”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因为我比你们早到半步。”
“在下也去养心殿瞧瞧,再见。”
“我是识途老马,带你们去好了,但有一个先决条件,只准暗中窥伺,不可轻举妄动,否则会危害到圣上的安全。”
“知道,在时机未成熟时,我不会随便动手。”
“知道就好,咱们走!”
“走!”
说走就走,四个人身形三闪,便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断肠人真不是盖的,果然是识途老马,不仅熟悉去养心殿的路径,连外面的明桩暗卡的位置了如指掌,很快也很顺利的便到达养心殿。
四人就藏在养心殿一侧的窗外,几株壮硕的龙柏正好将外面的视线隔开。
从窗孔望进去,可以清楚的看到,皇上正半躺半坐的斜倚在龙榻靠枕上,面色苍白,一脸病容。
褚良就坐在床前的一张矮凳上,正陪着皇上谈论朝政,乱进谗言。
两名燕亲王的亲信,则紧守在龙榻两侧,寸步不离。
有一名小太监端进一碗汤药来,褚良接过去先吹一吹,再尝一尝,忽然脸色一沉,道:
“混帐,这么烫的东西皇上怎么喝?”
小太监吓一跳,低着头不敢吭气,褚良又吹又扇,直至药汤冷热适中时,才亲自喂皇上喝下去。
“皇上,夜色已深,最后的一次药已服毕,该睡啦。”
皇上点点头,褚良亲手服侍着睡下去,将灯心拧暗,随即退出养心殿。
一到养心殿外,拍了一下手,立有四名大内高手迎上来,褚良压低声音说道:
“注意,从现在起,将燕亲王的那两名亲信,就软禁在养心殿内,不准他们随便离开,谁要是敢不听话,就给总管杀!”四人唯褚良之命是从,一齐躬身应是。
一名金衣使者适时从养心殿另一侧奔过来,道:“总管,今天晚上的会议至为紧要,你老人家该动身了。”
褚良望望天色,道:“轿子准备好了没有?”
金衣使者道:“早已备妥。”
招招手,立有一顶暖轿抬过来,后面还跟着一名金衣使者,四名银衣使者。
褚良未再多言,坐进轿子,立朝紫禁城的午门奔去。
徐不凡、断肠人自然不敢走午门,只好循原路退回,越城而出。
可是,越城的结果,势必要多走许多冤枉路,当四人绕至午门外时,尽管已经拚足了全力,还是没有追上褚总管。
徐不凡不禁大为焦急起来,道:“听那金衣使者的口气,今夜之会非同等闲,追不上姓褚的,就无法得知内情,这可如何是好!”断肠人似是早有成竹在胸,道:“不要紧,据我得到的消息,褚良今天晚上要去的地方不外两个?”
“那两个地方?”
“一个是杜太傅府。”
“另一个呢?”
“巴尔勒下榻的地方。”
“巴尔勒住那里?”
“只知道一个大概的地方,还不十分清楚。”
“奇怪,断肠人,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秘密的事?”
“怎么?徐不凡,你在嫉妒别人比你的本事大?”
“坦白说,我是在怀疑你的身份来历,实在猜不透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子的人。”
“徐不凡,现在不是猜谜的时候,你们主仆跑一趟太傅府,我去查巴尔勒的住处,咱们分头行事,相信一定可以查出褚良的下落来。”
也不管徐不凡是否同意,这小妮子好像下达命令一样,话-说完,便即朝南方飞奔而去。
徐不凡只有接受命令的份儿,奔向北城。
太傅府早已查清楚,而且血旗已插出去了,只差没有贴血帖,决定杜伯元死亡的日子。
主仆三人一路疾奔,何消顿饭工夫,便来到太傅府外。
太傅府大门洞开,门内停着一顶暖轿。
杜太傅恰巧从里面走出来,与徐不凡正面相逢,杜伯元的脸色瞬息间接连数变,转身就走,却被石娘娘、高天木堵住了。
徐不凡寒着脸说道:“老太傅可是要出门开会?”
丧子之痛,杜伯元至今仍记恨在心,闻言冷哼一声,道:“没有!”
徐不凡紧钉着问:“那是有人夜访太傅府?”
“也没有!”
“老太傅既无出门的打算,又无访客,为何将轿子停在大门口?”
“这是老夫的私事,你无权过问。”
“但是,你伪造诏书的事徐某却有权过问。”
这话宛若晴天霹雳,杜伯元不由自主的退了三大步,惊惶失色的道:“你你怎么知道诏书是出自老夫之手?”
徐不凡取出伪诏,在杜伯元的面前一晃,厉色说道:
“老太傅的书法天下第一,陛下的诏书向由你-人包办,铁证在此,你推也推不掉!”
“没错,诏书是出自老夫之手,但非伪造。”
“胡说,玉玺明明是假的,不是伪诏而何?”
“老夫仅负责缮写工作,并不掌管玉玺。”
“可是,按照朝庭的规矩,颁发诏书,乃皇家大事,没有皇上的御笔手谕,任何人皆不得徇私假托,老太傅乃元老重臣,这个规矩不应该不知道吧?”
这话说来词锋犀利,头头是道,杜伯元一时语塞,无言以对,半晌才强词夺理的道:
“老夫是受人之托才填写了那一张诏书,但是伪玺绝非老夫所为,同时与你们徐家更无恩怨可言,谈不上有任何实质责任。”
徐不凡勃然大怒,道:“杜伯元,你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明明是为虎作伥,助纣为虐,先父虽非你亲手所杀,却绝对无法推卸应负的责任。”
杜伯元无词可辨,恼羞成怒的道:“就算老夫应负责任,你又能把我怎么样?”
徐不凡双目之中陡现杀机,恶狠狠的道:“好说,徐某现在就以口头将血帖送达,片刻之后,我就要取你吃饭的家伙。”
杜伯元暴跳如雷的道:“徐不凡,我告诉你,老夫位极人臣,乃是朝中的一品大官,除了圣上以外,任何人也杀不了我。”
“杜伯元,我也坦白的告诉你,徐某此刻正是代表王法,替皇上缉凶惩恶。”
“你说什么?”
杜伯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突然瞪大了眼,重复着徐不凡的话:“你是代表王法,替皇上缉凶惩恶?你再说一遍。”
“你没有听错,徐某此刻的的确确是代表王法,替皇上缉凶惩恶。”
“皇命如天,岂可当作儿戏,徐不凡,空口无凭,老夫要你拿出证据来。”
“在下从来不打诳语,当然有凭有据。”
“你有什么凭据?”
“有皇上的诏书!”
“什么?有诏书?”
“当然,没有皇命,我徐不凡岂不成为乱臣贼子。”
“老夫不信,你乃钦命要犯,那来的皇命诏书?拿出来给老夫看!”
“你,看是死,不看也是死,何必多此一举。”
“住口,没有皇上的诏命,任何人也杀不了我,你要是胆政妄施私刑,老夫做鬼也不放过你。”
“你真的要看?”
“不见诏书,老夫死不瞑目!”
徐不凡心念三转,道:“好吧,你已是必死之人,我成全你!”
命杜伯元摒退左右,徐不凡又将曾给大同知府贺绍庭、娘子关守将看过的东西拿出来了。
果然是一份诏书。
而且是皇上御笔亲书的一份密证。
诏书上写的清清楚楚,对徐不凡封为全权密使,有内除奸臣国贼,外诛叛番逆寇,代天巡守,先斩后奏之特权。
徐家一门忠义,遭奸贼构陷至死,此一血海奇冤,徐不凡有权追根究底,严惩凶顽,一旦罪证齐全,并有权就地正法。
奸贼内则结党营私,势力庞大,外则勾结番属,引为奥援,变权辱国,志在江山,为免动摇国本,着令徐不凡秘密缉凶,翦其党羽,断其奥援。
徐不凡子承父爵,为中山王,并加封护同大将军衔,奸贼党羽密布,气候已成,中山王以复仇之名,行除奸之实,为防消息外泄,予奸贼可乘之机,凡见到此诏者,必须以死谢罪,以杜其口。
看完密诏,杜伯元目瞪口呆,早已全身瘫痪,跪倒在地上。
就连亲近如石娘娘、高天木者同样瞠目结舌,万分讶异,齐声说道“主人是什么时候接到皇上密诏的?我们怎么事先一点也不知道。”
徐不凡道:“是出道前夕,师父无招大师带我夜谒皇上,由陛下亲口证实并无杀我徐家一门的旨意,进而发现了奸贼通番窃国的秘密,这才颁下密旨,令我辑凶惩恶,这也正是我们为什么能够顺利的进入北京城,住进燕亲王府的原因所在。”
王石娘道:“主人,现在四衣卫的老魔已经查清楚了,应可表明身份,调动兵马,一举将他击溃。”
徐不凡以坚定的语气道:“不,老贼的党羽甚多,目前尚未全部掌握,尤其是老贼的身后另有更扎手的主子未明,万万不可轻率行事,危及陛下的安全。目前敌明我暗,反而方便多多。”
收起密诏,向前跨了几步,对杜伯元道:“老太傅,我现在能杀得了你还是杀不了你呢?”
杜伯元已如斗败了的公鸡,泄了气的皮球,一连喊了几声:“罢了!罢了!”
唉声叹气的道:“一失足成千古恨,老夫自知罪在不赦,但请中山王高抬贵手,赏我一个痛快。”
“别忙,你想死也别急在一时,有几句话,我还是想请教老太傅。”
“什么话?”
“四衣卫的那个老魔头,本王已查明在案,不必由你来指证,我想知道的是,以老太傅的身份地位,为何会与这种人勾搭在一起?在满朝文武中,还有那些同党?尤其,最最重要的一点是,幕后是否的确另有主谋人?是谁?”
杜伯元的情绪,这时稍为稳定一些,又是一声长叹,道:
“事到如今,老夫也没有再继续隐瞒下去的必要,此非谈话之所,我们是否可以换一个地方,再作深谈?”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徐不凡心头一阵振奋,认为褚良的全盘秘密马上就要揭开了,道:
“好,咱们就到你的书房去谈。”
杜伯元摇摇头,道:“老夫的意思是换一个安全所在,否则,可能该说的还没有说完,就已命归九幽。”
“老太傅认为太傅府不安全?”
“他们党羽密布,无所不在,如果老夫判断无误,他们很快就会派人来。”
“何以见得?”
“王爷来的时候,罪臣正准备出门,就是要去参加一个重要的会,他们发现老夫久久未到,一定会派人来查探的。”
“这是一个什么样的会议?”
“详细的情形罪臣也不清楚。”
“都有那些人参加?”
“听说有锦衣卫指挥廖九雄、刑部总捕头马致远、鞑靼法王巴尔勒,还有”
还有些什么人?杜伯元想说也没有机会了,头顶之上突然出现一条黑色人影,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抓破了杜伯元的脑壳,飞上另一堵墙,远远望去,就好像一只抓小鸡的老鹰,一闪而没。
“鹰指功!”
“鹰指功!”
徐不凡主仆惊呼声中,一齐飞上了墙,褚良动作太快,早就不见了,王石良想要返回去割杜伯元的人头,徐不凡道:“算了,赏他一个全尸,咱们快回燕王府去,准备追赶杜太傅。”
阴曹地府。
笔管山下,小洞天。
徐不凡又与师叔黄明德、黄宏德,师妹黄绵绵,以及尤猛将军聚会在-起,津津有味的谈论着阳世的经过。
最高兴的当然是黄绵绵,天真无邪的偎依在徐不凡的身边,娇声娇声的说道:“哥,这一次,你是来追杜伯元的,对不对?”
徐不凡笑道:“是呀,你怎么知道?”
“我在望乡台上看到的,最近我天天都去望乡台,知道你会来,已做好一盘你最喜欢吃的咕噜肉在等着你,我现在就去拿。”
真的从厨下端出一盘色香味俱佳的咕噜肉,催促徐不凡主仆快吃,徐不凡吃了一块,赞不绝口,黄绵绵高兴的跳起来,勾住徐不凡的脖子不放。
黄明德看在眼中,嘴都笑歪了,佯怒道:
“绵绵,你已经是十八九岁的大姑娘,不再是黄毛丫头,这样成何体统,你要知道,不凡是从小就订过亲的人,人家小琬姑娘可不答应。”
黄绵绵头一甩,嘴一撅,稚气未脱的道:“我不管,在阳世,哥是常小琬的,在冥府就是我的,谁要是抢他,我就跟谁拚命!”
引得尤猛等人一阵哄堂一笑,黄绵绵发觉失言,也羞红了脸,急忙松开了手,退立到一旁。
黄宏德说道:“不凡,追到杜太傅没有?”
徐不凡道:“老太傅还没有到,我已交代阴官及枉死城主,杜伯元一到,他们会马上会派人通知我的。”
脸色-整,继又说道:“杀害师父的三才会长柳清风已死,害死三师叔的上官堡主上官嵩也自杀了,只是杀二师叔的凶手王坤元尚消遥法外”
话犹未完,黄绵绵插嘴说道:“上宫姑娘好可怜啊。”
徐不凡心中一阵绞痛,道:“绵绵,当时的情形你全看到了?”
“看到了,当时的情形真吓死人,我真耽心上官巧云会杀死你,哥,你说句良心话,爱不爱巧云姑娘?”
“我心里边只有小琬-个人,不可能再容纳别的女孩。”
“如果没有常小琬,你会接纳她吗?”
“有可能,巧云是个很值得人爱的少女。”
“常小琬下落不明,我觉得你不应该拒上官巧云于千里之外,这样未免太残酷。”
“绵绵,你不懂,我的心早巳给了小琬,不可能再分给别人。何况小琬已经有了下落呀。”
“哥,照目前的情形看,常小琬不是断肠人,就是钟雪娥,二女之中,必有一人。”
“哦,对了,在望乡台上,你可曾见到钟雪娥的真面目?”
“别提了,每次见到她,都是背对着人家,真倒霉!不过,不管她是美是丑,我都不喜欢她。”
“为什么?”
“因为她的心机太深。”
“断肠人呢?”
“一样,神秘兮兮的,哼!”“也许他们有不得已的苦衷。”
“什么苦衷?”
“比如有特殊任务,或者说有某种顾忌,等等。”
“哥,不管这些,我问你一句话,如果你的常小琬真的是个丑八怪,怎么办?”
“不怎么办,”徐不凡认真的说:“我还是会娶她为妻。”
“哎呀,”黄绵绵像扭糖股儿似的扭了一下,道:“像你这么英俊的人,怎么可以娶个丑八怪。”
“你应该记住,我也是个残废,况且她是为我而毁容。”
“赫!你们都了不起!”
“好女不嫁二男,好马不配双鞍,同样的,好男也应该从一而终,不娶二女,这样才公平。”
“赫!好伟大的爱情!”
“绵绵,别瞎起哄,我认为这是做人的起码原则。”
黄绵绵又偎上来了,含情脉脉的望着他,声音甜的像蜜糖:
“哥,我还想问你-件事,你要老实的回答我,假如我没有死,也同时爱上你,你娶谁?”
这可是个难题,王石娘、高天木为主人捏了一把冷汗,生怕他一个不小心答错了话,伤了黄绵绵。
因为他们素知主人是一个不擅撒谎的人。
说了谎,徐不凡会心跳,会脸红,会露出马脚。
这一次,却以高度的技巧,巧妙的逃过一劫。
“我能不能不答复?”
“不行,你一定要答!”
“我两个都娶,享享齐人之福。”
“不可以,好男不娶二女,你只能娶-个。”
“那我就两个都不娶,去当和尚,你们去当尼姑,我们永永远远在一起。”
“哎呀,你偷懒,乱盖乱搪塞。”
小拳头像雨点子似的,打在徐不凡的胸膛上。
徐不凡握住她柔荑似的小手,道:“绵绵,别再胡七八扯,快说杀死你的人到底是东方霸?还是马白水?”
提起杀身的仇人,黄绵绵又堆下-脸的恨意,道:
“他们两个都有份,东方堡主东方霸给了我致命的一掌,被白水庄主马白水-刀砍死的。”
说了这半天话,徐不凡发规好像少了一位朋友,道:“尤叔,血魔王没有住进小洞天来?”
尤猛道:“来住过几天,又走了。”
“这是为何?”
“血魔王说他自己孤独惯了,过不惯热闹的生活,住没几天,便又搬回酆都城郊外的那个山洞去了。”
“近况可好?”
“绵绵常去看他,还是由绵绵说吧。”
黄绵绵张口欲言,徐不凡道:“反正我一定得去拜访一下血魔王,绵绵,咱们在路上边去边说吧。”
将特别准备的冥币,留一部分在小洞天,立即离开笔管山,向酆都城奔去。
奔不出十丈远,徐不凡就开口了:“绵绵,快说血魔王的近况如何?”
黄绵绵单刀直入的道:“不好!”“不好?怎么了?”
“血魔王出事了。”
“出了什么事?”
“血魔王的确喜欢孤独,常常单独一个人呆思冥想,回味品尝他与眇目神尼的那一段不平凡的爱情,有时候一坐就是一日一夜,不动不食我们因为关心他,结果却反而妨碍到他,不论是请他吃喝,或者找他聊天,都对他造成骚扰,这就是他离开小洞的主要原因。”
“人,各有所好,丝毫勉强不得,只要他过得快活就行了。”
“我们也是这样想,并未强留,同时我还建议血魔王,黄泉府是个好地方,何不搬到那里去住。”
石娘娘击掌叫好:“对,这是个好主意。”
黄绵绵苦笑道:“问题就出在我这个馊主意上”
高天木-楞,道:“发生什么事了?难不成黄泉府又有了新主人?”
黄绵绵沉重的点点头,道:“正是这样,黄泉府又有了新主人,而且还是一个厉害角色,连血魔王那样出神入化的身手,居然连金銮殿还没有进去,就被人打成重伤,知难而退。”
徐不凡吃了一惊,道:“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
黄绵绵道:“最令血魔王气愤的是,挨了一顿狠揍,还不知道对方是何许人。”
“这件事,师叔他们知道吗?”
“血魔王叫我不要告诉他们,血魔王认为,连他自己都挨了揍,何必再叫尤叔他们去触霉头。”
“对,血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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