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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郭元生安然避过奚桐诡异的怪招,但他也吓得一身冷汗,暗叫道:“这奚桐能名列十大高手,果真不同凡响,自己若是不施‘太虚飘影身法’早就会着他这一抓,身上多了十个透明的窟洞!”
就这雷光石火地刹那——奚桐身形直若鬼魅随形般飘至郭元生身前,右手自极诡异的角度,疾愈闪电般直吐而出,一股深沉似海的绵绵劲飙,直若裂岸惊涛般,撞击过来。
郭元生心头微震,要再闪避已是不及,俊眉一扬,迅运全身功力贯于双臂,猛推而出,发出一道刚猛无比的劲气,迎着过去。
但!两股劲气就要在空中相触的一刹那间——郭元生陡然瞥见奚桐的左手竟迅快绝伦的问窥而入,疾如奔雷的按向自己小腹。
奚桐这右手一招的原是诱敌之击,可虚可实,但左手却才是真正的杀招!正是奚桐的成名绝学——“偷天换日”!郭元生登时惊得呼声:“不好!”疾想闪避,可是那容他时间向后退分毫,幸亏郭元生机智过人,急中生智,疾纳丹田真气,双足死命一蹬!硬将下身一斜荡出去。
只见郭元生的诺大一个身体,竟变成一根脱弦快箭般,疾若流星的平空射出去。
直射出二丈开外,郭元生低啸一声,空中身形妙曼的一翻便要折落在地上。
蓦然!只听奚桐一声厉喝道:“好个银汉煞星的‘太虚飘踪’!”
银汉煞星乃郭元生的恩师这回事,早在群雄争夺“九龙魔令”之时,已为众所知,而且银汉煞星昔年横行武林,奚桐乃是武林高人,自然一看就知。
喝声中——奚桐也不让郭元生身子落下,早已暴掠身形,疾如流星般扑向郭元生,双手再度击出。
这下郭元生身悬半空毫无借力之处,一咬钢牙,便准备在空中迎击奚桐的双掌。
可是——怪事又发生了!只听那奚桐一声啸,所扬向郭元生的双臂,疾速的一抖,他那枯瘦的手爪指甲竟猝然暴长出来,直若十把光刃,全然刺向郭元生身上。
要知奚桐号称鬼谷寒爪,就是他那特长手指中,平时卷曲在内,一遇强敌时,运气即弹伸而出,令人防不胜防,不知有多少高手已丧生在他指甲之下,他这指甲可说是一种极歹毒霸道的兵刃。
郭元生真可惊得魂飞天外,不但发招来不及了,身悬空中更闪避不掉!于是——眼见郭元生就要丧命在奚桐手指甲之下!郭元生心中大急,当下心一横,就在指甲快触及他身上之一刹那——蓦然!只听他一声如雷暴喝,右脚运起全身功力,猛然向奚桐面门踏去。
这一踏乃他情急所出,力道奇猛,迅快绝伦!这一来——就算奚桐的指甲戟刺中郭元生的话,那同时奚桐也必被郭元生这一脚,踏得脑浆迸裂而死。
奚桐眼见得手,却怎也不料郭元生竟会施出这种同归于尽的怪招来。
当时他迫于无奈,一咬牙,急忙抽身倒纵出去。
郭元生趁势一折身子,轻若棉絮般的飘落在地。
奚桐身形落稳之后,便候补手不攻了,因为——三招已过。他乃堂堂一派宗主怎能失言呢?可是他自己这歼敌无数,万无一失的制敌绝招,竟然被郭元生糊里糊涂的被解掉了,简直气得七窍生烟,一时竟讲不出话来,仅双眼凶光暴射,逼视着郭元生。
而他对郭元生的武功,机智简直顾忌已极,不由使他陡起杀机!郭元生一看奚桐脸上表情不对,不禁暗自警惕,急凝真气于身。
半晌!才听鬼谷寒爪——奚桐冷冷道:“我告诉你,剑是‘凤凰谷’凤姑娘趁老夫不在时,自我这儿偷去的你走吧!老夫绝对不为难你!”
郭元生不由动容暗忖道:“这奚桐虽是暴戾魔头,但倒还不失名家风度!”
可是他一听奚桐所说的不由心头微震。
一想“凤凰谷”凤姑娘。
登时一个娇艳绝伦的罗衣少女倩影,便掠处脑海中,那罗衣少女自出现便要抢自己的星芒剑,现在此剑竟真为她所得。
他又曾听穷神所说,自己在重伤之时,她曾救过自己,是以凤姑娘是敌是友,殊难断定,而他也不能不去一探凤凰谷。
他暗下决定后,便向“鬼谷寒爪”奚桐道:“多谢相告,在下辞别了!”
奚桐却冷冷一哼,道:“你也不必谢老夫,老夫与你有约在先,你赶快去吧!但凭你乱闯本谷之罪,下次碰到你,誓定杀你而后已!”郭元生一听可就光火了,不由面带卑夷的冷冷一笑,沉声道:“你少胡说八道,杀我郭元生岂有那般容易,假如你不信,不妨现在试一试看,看看到底是我死还是你活!”
奚桐那曾听过人对他这样说过话,不禁气得五内如焚,周身震颤不已,几乎要出手。可是他一想郭元生的话也无不道理。刚才虽只试了三招,也可窥见郭元生武功之高低,而且方才是自己抢占了先机,却没有伤到郭元生,再加上郭元生又是一代异人——银汉煞星荆信的弟子。
所以奚桐一估量下,竟真没有半分把握真能胜过郭元生呢!于是他强抑怒气,一摆手说道:“我不想失信,你还是走吧!”
郭元生也不再言,冷嗤了声,一拱双手道:“后会有期!”
言罢,随即转身,施着上乘轻功,直向谷口奔去眨眼之间——郭元生就出了这墟冢满布,恐怖阴森的鬼谷,慢慢消失在朦艨夜色之中。
江南四月里,太阳已是赤焰袭人,酷暑如焚,直比炎夏。
若非看到郊外一片片绿树上的无数绿芽新枝,人们或早已将带新生的春天忘怀了,同时也会感叹春去何疾!在荒郊野道上,正有一个神情漠落的英俊青年冒着炎炎阳光在疾步独行,虽然青年精神奕奕,脚步轻履,周身雪白的劲装上粒尘未染,不过单身看他竟在如此荒郊出现,就知道他必定经过一段不短的旅程。
即使青年俊面上未现一丝汗渍,但对头顶迳射的炎日,也感到莫名烦闷,禁不住将两道剑眉微微蹙起。
忽觉一阵清风徐拂而至,吹得白衣青年衣袂飘发,他急迎着春风深吸了口气,顿犹一阵清爽,心中烦燥立刻去掉几分。
正在此际,他突自口中出一声惊咦之声,同时停下了脚步,举目朝旷野远处一阵搜望
一阵迅速远眺后,青年陡地一错脚步,身形直飘而出,疾向左前方扑去。
在他疾驰下,眨眼间已至郊野尽头,来至一片树林之前,他却丝毫未减疾速身形,快愈迅风般直往树林驰入。
才进树林,已掠起空传至一阵清晰的打斗吆喝之声原来当青年刚才在郊野上,正迎风舒气之时,却由那阵清风将声声吆喝隐约播送而至,青年闻声立辨是有人在厮杀着。
像这样的郊旷,又是艳阳高照的大白天,居然有人在激斗,莫非有什么不寻常的武林纠纷发生?
他暗自一嘀咕,在好奇心的驱使下,便急急寻声驰去。
进入树林,几个纵落已至树林深处。眼前赫然呈现一个村庄,但这村庄满目殿屋废墟,破乱倒墙,芜草及膝,一看即知,乃是座早已无人居住的荒村,而那厮杀之声,却正由荒村中传起。
踏入荒村,青年立刻缓下身形,寻些掩蔽朝打杀声起处趋近。
正在此际,那边吆喝之声打更是大作,似乎打得更为激烈了。
蓦听一个沉雄的声音冷喝道:“恶魔!还不快点束手就擒,竟胆敢拒抗!”
喝声未毕,继又响起另一个狂笑道:“嘿!牛鼻子,人家怕你,我姬凌风何尝惧你半分,不要大呼小叫,有兴趣尽管下来帮你徒弟,省得我把你徒弟个个劈翻!”
接着又是一阵厉笑声,与一阵急骤吆喝?青年已然趋进打斗处,听得笑声如雷,旋慑心神,显然是有绝伦高手在过招,不由心中大动,寻了一间破屋闪入,急由破窗向激斗处望去——但见窗外满布碎孔,正有四个使剑的道士在围攻一个手无寸铁的白衫中年人。
而在激斗之旁尚立有四人观战,这四个人正好形成一个包围的形势,个个俱是聚神注定场中,含势待发。
这四人中有三人是俗家打扮!其中立在西面的竟也是个峨冠髻发的道人,不过这个道人年纪颇长,童颜鹤发,相貌清古异常。看来他不是先前发言之人。
他一瞬不转的注意场中变化,此刻双眉不禁缓缓蹙起,神态更趋凝重。
只看那四个使剑的道士俱已年届五旬,无一不是身手绝伦,正全力抢攻,直将四把剑舞得风寸不透,朵朵剑花,绵绵朝那白衫中年人滚去。
看那剑势之变幻凌厉,赫然已是冠绝天下的武当绝艺!而那被围攻之白衫中年人,生得面若冠如朗星。虽以一双肉掌,面敌这驰名武林之剑法,却未现一丝败象。
反看他神情轻松自如,在四把长剑间,闪展腾挪,有守有攻,身形灵动轻巧,诡谲已极。
四个道士见自己在全力抢攻之下,不但无功,那白衫人居然还处处掌制主动,不由心急显于眉稍。
其中一个疤面道士,蓦发一声长啸为号,四人身形登时加速,剑势大变,直同狂风暴雨而作。
白衫人见状,嘴角勾起一丝不屑的冷笑,寒声道:“青木!我姬凌风不是念你们曾是同门,我早就要你们伏尸多时,现在我就以你们武当派的功夫,让你们输得口服心服!”
四个道士一听此言,齐齐暴怒若狂,那疤面的应声厉喝道:“叛徒,我们武当那有你这种狼心狗肺的恶魔!”
喝声中四把长剑,更似雷电交加递出,一抡急攻
隐在破屋中的白衣少年,闻言不禁心中猛然悟道:“怪不得这四个道士剑法凌厉,原来是武当二代弟子的精英,名重武林之‘全真四尊’——青木、弘木、蓝木、黑木道人!那一旁观战的老道似乎辈份要比‘全真四尊’尚要高,莫非就是当今武当之掌门——丹阳道长!
继又惊于那自称姬凌风的白衫人,究竟是个何许人,居然独战全真四尊毫无惧色!”
不过他倒觉得姬凌风这个名字,好生耳熟,而且他自适才白衫人与青木道人之言中,隐约猜出这姬凌凤似乎是武当的叛徒。
但!那与老道同立于旁观战的三个人,即听得面色骤变,透出无限惊疑的眼光齐齐急朝老道望去。
至于老道此刻面色阴沉已极,煞气满布,似已气极!这三人立在东西的一个是黑色劲装的老者,正是太原师家的第一高手“摩云手”师亮。南面的乃是身背长剑的“灵霄飞剑”曾时,立在北首手提船桨,腰插渔竿作渔夫打扮的浓髯汉子,乃是赫赫威名的“血河渔夫”他们三人任谁不是武林胆寒的高手,也都是一等一的老江湖,他们看到老道面色不对,不由更是惊疑满腹,齐齐暗叫道:“白衫魔君曾是武当弟子!”
白衫魔君?对!这白衫中年人,正是“白衫魔君”姬凌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