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骚扰性质的小战斗,对大局不起影响,但是梁太后听闻折可适的名字便又惊又怒。
而荡羌寨正好处于平夏城外围地带,折可适的活跃让她觉得自己的背后非常不安全,生恐让宋军钻了空子重蹈当年洪德寨的覆辙,又连夜调整部署,严守大小道路,搞的全军上下一夜都闹哄哄的睡不着觉。
若非重臣们苦谏,嵬名阿埋以性命担保无事,梁太后几乎要亲自领军前往荡羌寨,但是传来的消息中,也并非全是坏消息。入夜之后,夏军派去打扫战场的老弱士卒发现宋军在城外守壕的部队,已经悄无声息清扫完了战场,待着所有从尸体上扒下来的东西撤进了城内,城外的控制权已经拱手相让。
嵬名阿埋的谋策已经变为现实,宋军在进退两难之下,必然会撤军入城,采用他们最拿手的老办法凭借高城坚守。现在城外是真正的夏军的天下,只要填平了堑壕,党项的超级战车部队将会在历史上第一次登上战争的舞台。
这正是干顺和梁太后所期望的。所有人都深信,向来不善器械的大白上国此次将会一鸣惊人,那高耸如山的巨大战车,将会把宋军引以为傲的城墙,彻底的夷为平地
宋元符二年十月辛卯,茎原路,古壕门。此地距离熙宁寨不远,处于群山之间,地势险要,山口狭道密布,处处营垒。宋军的营盘硬寨一个挨着一个驻扎着,将所有的平川挤满,起伏的帐篷密密麻麻绵延十余里。
山上树木俱被砍伐一空,所有的山头制高点上都建有烽燧望楼,山上山下黑压压好像蚂蚁群一样的宋兵秩序井然的四处活动,大队骑兵来去匆匆,步军则在校场上操练着阵法,辎重车辆通行无阻。
原本荒无人烟的荒山野地,此时已经成了成千上万的士兵占据的世界。秦凤熙河环庆河东四路援兵,近五万精锐藩汉步骑,就屯驻于此。不论从哪方面来说,这都是一支实力坚强足以对抗任何对手的大兵团。
但是此时的宋军大营内,却是颇有额愁云惨雾的样子。东倒西歪的伤兵们哭爹叫妈的惨嚎,还有无数有去无回的胞泽,都让这些百战之余的老兵们心中没底,虽然胜败兵家常事,但是宋军对西贼算算已经有年头没打过败仗了。
而且他们作为各路遴选出来的精锐,也是以实力自傲的武人,出击的弟兄们实力如何他们也是心里有数,能让他们大败而回。
甚至连战死胞泽的尸体都抢不回来,只能说明对手的实力也是超乎想象。听说西贼反扑的兵力达数倍之多,听说铁鹞子也出动了,早听说西贼出兵有数十万众,看来所言不虚。
但是若结阵而战,未必便怕了他们。以往与西贼交锋,多是以少敌多,只要结阵而战也多能取胜。此次如何就撑不住了?莫非西贼还有不为人所知的精兵不成?各种各样的想法念头,都在宋兵将校的脑中盘旋。
只是碍于严格的军法,无人敢说出来而已,对于早已习惯打胜仗的宋军,已经在十几年间不知不觉建立了对党项蛮夷的心理优势,各路攻战都是胜多败少,便是失败,也能让西贼付出高昂代价,影响不了整体优势。
然而此次东山大败,败得当真干脆,昨天刚去,今天败兵便回,甚至没有多少战果可言。这让宋军的自傲不能接受,迷惘、窝囊、悲观、不服气等情绪弥漫一时。
当然也有相当部分的人也认识到西贼虽然整体势弱,但是并非纸老虎,仍具备重挫宋军的实力。
但这更让人无法接受。中军帅帐内,更加的愁云惨雾。王恩坐在帅椅上,面色严峻,眉头紧锁。姚雄、苗履事不关己,站在一边。
种朴面色如常,正襟危坐。郭祖德却是垂头丧气,满身是血,先前的嚣张狂妄早就飞到了九霄云外。东山一战若非种朴率兵相救,他的人马恐怕便是全军覆没的结局。谁能料想夏军突然之间变得如此善战,人多势众不说,更是骁勇难挡。
结阵相持也撑得非常辛苦,后来铁鹞子出现在战场,宋军四面被团团包围,后寨被夺,方阵崩溃只在顷刻之间,那时他才明白自己轻敌了,西贼虽然在走下坡路,但是虎狼之性仍在!后来种朴率兵及时来援,拼死夺回了后寨,他才侥幸突围成功。
自己和郭成乃是结拜兄弟,郭成现在被围在平夏城中生死未卜,虽然自己确实抱着给他解围的心思,但是也未尝没有轻视其他诸将,想要人前显胜傲里夺尊的意愿。说白了,自己目空一切才是主要的败因。
想到出战前诸将皆以持重为策,王恩当时的决策很清晰:“贼倾国远寇,难以争锋,宜以全制其敝。彼野无所掠,必携,携而遇伏,必败。”
此策算不上神机妙算,但是至少也是中规中矩,姚雄当时也附和。自己却当着主帅王恩的面出言不逊:“平夏存亡所系非轻失,平夏失则新疆皆没,茎原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