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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也不能坐视不理。因有孟约,王醴的心已经柔软了许多,若是从前,便是生母,便是关生死,他其实也可以做到坐视不理。
待吩咐出去的人回来时,王醴已然入睡,仆从便没叫醒王醴,显然不是攸关性命的事,不然仆从必定会叫醒他。早起后打一趟拳,方才洗漱罢腹里觉空空落落,孟约便领着提食盒的仆妇过来:“蒸了你喜欢吃的腊肉,盐腌得少,许你多吃两块。”
孟约极为担心王醴的三高问题,因为这位是真的很爱吃腊肉啊!
王醴并不重口,只是孟约送的,怎么吃都不腻,怎么吃都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而已:“好,听你的。”
孟约:这回答,好似老夫老妻一般啊!
“你今天要没事,我们就去看戏,德麟班又上新戏啦,虽然不是我的绘本,但也很有趣呢。”孟约现在已经渐渐能听清以吴越地方语言唱的戏文,越听唱腔越有意思,语调更清越柔软,像杨柳新枝蘸饱春水一般,便是小生唱来,也有几分温柔意态。
听清后,孟约感觉这时的越剧和现代的越剧还有很大区别,这时的越剧,还没有形成系统的流派,凡是用吴越地方语言唱,在吴越等地兴盛的戏,都被笼统地称为越剧。腔调更自由洒脱,基本没有什么规则,想怎么写就怎么写,想怎么唱就怎么唱。
有成曲,也可以自行编曲,不过自行编曲难度高,大多戏班都是用成曲,只有少数像德麟班一样的大班子,才会养得有一大班曲作家,能用大量自行编曲。
孟约如数家珍地说着自己最近的发现,王醴便含笑听着,两人吃过饭便决定去德麟班看上午的戏。管家却过来告知,说是“何夫人到访”,孟约也不是第一回听说何夫人了,自然晓得这位就是王醴的生母。
“你不想见啊?”孟约问道。
王醴看向孟约,他有些担心,孟约与孟老爷、梁家,乃至闺中密友,都处得极好。凡是同她有过来往的人,她大多能同人好好相处,也很愿意帮助别人,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在她这里总是充满种种温情。所以,王醴很担心,如果他暴露出心中对生母的冷漠与置之不理时,孟约会疏远他。
“不想见就不见,哪怕是母子,也有不投缘的,人与人之间,把其他都刨开,便只剩下了投缘不投缘。”孟约在这方面可一点不圣母,她真不觉得何夫人冤枉,王醴肯搭理,是王醴无法割离血脉亲缘,王醴不肯搭理,那是早年受过太多不公待遇,不搭理理所应当。
“先把王奇叫来。”王奇就是昨天晚上,王醴吩咐出去的仆从。
王奇很快过来,将昨夜宵禁前查到的消息一一报来:“据打探来的消息看,是林氏女的婚事出了岔子。”
何氏再嫁后,育有两子一女,唯有一个女儿叫林舒,比之孟约还小半岁,确是谈婚论嫁的时候。要是她的婚事出了问题,何氏解决不了,林家也处理不好,着急忙慌来找王醴是很可能的,哪怕王醴再不理会她,她也是王醴的生母,拿定了王醴不会见死不救。
王醴皱眉片刻后,舒展眉峰,对管家道:“请何夫人进来。”
他再不喜生母,再不喜生母这份“拿定”,也不能真坐视不理,便无血缘关系,寻常市井女子有难,王醴虽是纠查百官的,却也不吝于管上一管,这是职业操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