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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怕一张口提钱,反倒让杨廷礼不肯帮忙。
见孟约看王醴,杨廷礼也笑呵呵看王醴,王醴深吸一口气上前道:“五千两。”
孟约:
可以这样吗?真的直接谈价钱吗?五千两是不是有点贵,有这五千两,说不定能请责任首辅代笔了。
杨廷礼却点头表示满意,看王醴的视线充满“年轻人,就要这么懂事”的老怀宽慰,细细询问孟老爷的想法后,杨廷礼提出见孟老爷一面。孟老爷中午吃饭时,匆匆跑过来,将他早年在外行商看到的种种加上感想都说一遍,最后杨廷礼道:“三日后,老夫会将奏章呈往御前,回去等消息罢。”
孟约趁这工夫提了提她打算山寨自己的事,杨廷礼这回倒没说什么润笔之资,甚至不问孟约为什么要自己抄自己,只一点头便答应下来。
从仰园出来,孟约犹自不相信,疑惑道:“为何是五千两?”
王醴:“杨阁老早年对登门欲求教的士子说过一句话,欲求教,君有八斗才可教,君有五千两亦可教。”
孟老爷:“真乃性情中人。”
“能拿出五千两的人不少吧。”
“当时杨阁老还不曾入内阁,待入阁时,便是五万两了。”
噢,了解了,还不是阁老的杨廷特意礼漫天要价,把求教的士子给吓走:“那你开五千两。”
“已经致仕,自然不需五万两了。”
这话好有道理!
“实则,他不欲你承情,亦不欲舍人情,不然,不会给我们提五千两的机会。”
孟老爷觉着这位杨阁老干事太地道了,如他这样的小鱼小虾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欠人情,钱债好清,人情债难清。孟老爷手一挥,不仅奉上五千两,还送去一车土产,自家的布匹,孟约蒸的花酿,冰窖里还囤着不少的腊肉,自家厨娘做的耐放的点心。
三日后,久未入朝的杨廷礼自请入御前奏对,宣庆帝自然应许。自杨廷礼在内阁首辅任上致仕,从未上请入御前奏对,是以朝上诸公,皆抱几分好奇心。
待到杨廷礼献上奏章,并自陈奏章内容,且不说维稳派如何,只说改革派。
宣庆帝想:这回老师不但没拆我台,还替我站台?感动死人了!
晁光甫想:这老狐狸八成早已胸有成竹,特特待朝堂上快打出脑浆子,才将奏章递上,真是个老混帐。
不管改革派怎么满心感动的同时,又满心不敢置信,杨廷礼的奏章都将他们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并指给他们一条康庄大道。
叶阜安眼见一面倒,自然不会坐视,也不必旁人,他自己站出来,逐条逐条提出置疑。
杨廷礼岂是叶阜安能问得住的,他这三天可不是在家闭门造车,而是特地为这奏章乘车去了南京周边各个以种桑养蚕织丝纺绸为生的农家。哪怕叶阜安是有切身体会,却终不如杨廷礼的眼光,孟老爷的经历。
此刻,杨廷礼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还有走南闯北行商二十余年,不但什么都见,还什么都吃过的孟老爷在幕后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