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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往昔,眼中的浓浓神情,在场众人都能感受出来几分。若非受制于婚礼之制,他定会上前来把她“欢喜”的眼泪抹去。
围观群众的呼唤声大作,新郎向新娘作揖,更对此次的所有媵妾们报以和煦得体的微笑。
红布牵引着新郎与新娘。
女约险些一个趔趄跌倒在地,幸亏旁边有眼疾手快的媵妾搀扶。
“淑女小心。”
媵妾的声音不再沙哑。
新郎在右边停步,女约与媵妾对视一眼,便把目光偏了开去。她朝着新郎微微颔首,持着红布的纤手渐渐止住了那种颤抖。
蹬车而上,襜车徐徐启动,车帷当中的女约把指尖掐入掌心。
那抹奇异的温暖微笑,化作了尸骸血池。
一路以来的种种挣扎,在见到岱严之后,全部化作了一腔死念,她在车帷被大风被起时,给予外人可看的是滚滚而落的更多眼泪。
“父亲,女儿很快便能来见你了。”
她不会让那个恶贼伤害到岱严,为此她便是去死,甚至于将族内的所有姊妹一同搭上性命,她也不管不顾了。
只待寻到一个机会,她便要向岱严示警。
相比较于女约的岱严,为殷水流充当御者的只是一个岱氏赞者,所幸有岱填的事前安排,没有将所有媵妾们集中在一处。
告庙仪式上,殷水流这个媵仅能作为隶妾参与,不能和妻一样,堂堂正正显于人前。
各方宾客欢声雷动。
殷水流躲在暗处,窥着以乡宰岱丰为首的岱氏太阴们。
作为新郎之父,岱丰穿着商殷的乡宰之服,在一派雍容里尽显威仪,在外人面前没有显露出半分他的残暴。
“这两父子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岱填或许真是他的亲弟弟,岱严却十有八九为太阴禁地里的岱氏大宗囚徒之子,在肾水未成之前,他们这些岱氏太阴们便已经成功渡过太阴生死关了。”
细细看了几眼岱丰的胡须。
“不提北鄙和妃郑如此毗邻,便是隔得再远些,为了遮遮掩掩,岱氏也会花费血本前往妃郑,购买这些足能以假乱真的胡须。”
夜幕在告庙仪式临近结束时来临。
岱氏的礼仪有司安排新郎新娘前往新房安寝,而所有宾客将会移驾婚宴所在之处,由岱丰这个乡宰亲自主持招待,不仅有种种食之不尽的美食佳肴,更有盛大欢庆的表演节目。
喧哗渐远,太阴禁地渐近,赞者在前面喝道:“所有人步行入内。”
与岱氏庄园内处处可见的奢华不同,位于乡寺之侧的太阴宅院仅有一点灯火从里面传来,大开的门扉两侧站着持戟而立的岱氏卒。
犬吠从里面接连响起。
步行下车的媵妾们面面相觑,这与她们想象当中的场景相去甚远,不止见不着喜事的欢庆,反倒阴森得令人可怕。
殷水流在火把的照耀里,保持着他的伪装,听到前面的岱严在说道:“这是依照父亲的安排所布置的新房,你们随我一同进来吧。”
他仍然牵着红布,却在人前说话,更在回首的时候,让旁人看清了他面上的诡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