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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集说到“悬”字的时候青铜剑猛然出鞘。
目标不是殷水流,而是王刺。
“于”字刚落,田集手里的青铜剑已激起帐内冷冽的剑刃之风,待到“仆臣”两字,青铜剑已临近王刺面前,剑势之疾就如帐外的风吹雨打去,尤其剑尖破空发出嗤嗤异响,剑影在烛火的照耀里竟使人升起山河巍巍之感,形如高山仰止,却当头镇来。
王刺已有许久没有和田集交手,上一次和田集比试还是切磋,而现在则是生死对决。
这一剑不是田集的家传剑术,亦非君上昔年所授。
纵然早有防备,王刺仍然神情微变。
这剑术是
田集口里“之”字伴着“叮”地声响,王刺手中的青铜剑险些脱手,脚步往后连退几步方才止住,右颈浮出一条血线,鲜血正泊泊而流。
田集最后的“手”字说完,交手刚好结束,他和王刺之间,一剑已见高下。王刺在田集面前,比之往昔切磋时更为不如,若非王刺在紧要关头,勉力以剑身拨开他的剑尖入刺,他这一剑早已经带走王刺的性命。
口里发出喋喋怪笑。
田集并没有对王刺乘势追击,而是将手里染血的青铜剑直指殷水流。
“生死之地,君上平素最为宠信的白起大夫现在何处?至于王旅帅,对君上亦是爱莫能助,等下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仆臣做出大不逆的弑主之举。此情此景,仆臣这个昔日为君上所弃的臣下,却成了可主宰君上生死之人,君上可有什么想说的?”
“田集!”
君上为逆贼以剑锋所指,王刺羞愤之余,自恨修为不及田集,悍不畏死地染血冲前护主。
殷水流宽袖伸前,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燕泉君为一己之私,违背我商殷血脉传承之规,竟把这门我殷氏秘不外传的镇山河诀要私授予你,实在让本君惊叹他的胆大手段。你有这门列侯级诀要傍身,加以天脉已通,弑君之后,天下大可去得,田中士。”
殷水流往后几步,似是怯弱。
田集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但是这副模样的污妖君仍是让他发出几声得意的狞笑。
他违背委挚之誓,做出背主的行为,在商殷人人唾弃,必不可留,而正是这门唯有殷氏世代王子才能修炼的镇山河诀要使他做出最后的如此决定。
“污妖素来诡诈,你快些行事,将他手里的解药拿来给我”
不同于田集的得意忘形,尚喜侍奉殷水流多年,知晓殷水流的心性,加之刚被殷水流坑到如此地步,心里着实失了点分寸,为防迟则生变,忙在旁出声催促。
“尚家宰何必着急?”
田集阴测测地回了一声,他对殷水流如何识破尚喜,并将尚喜坑害到如此地步的过程全无兴趣,他只相信他手里的青铜剑。
阖营上下,除了尚喜,没有一人是他的敌手,外面那一行人数的狼牙卒,纵使他们结成战阵,也拦不住他,何况营地里还有蒙氏卒。
“我还有话要问污妖。”
这是田集弑君前的最大执念,而且叛君易,亲手弑君实难,他相信尚喜和他一样,处在他这个位置,也会盘算着制住污妖,然后让蒙氏为之代劳,实因亲手弑君者为天地所不容的观念在商殷太过深入人心。
尚喜难掩眼中阴鸷,殷水流则伸袖示意道:“田中士请问。”
又闻殷水流对他的爵称,田集眼角微微抽搐,竭力让他的声音徐徐道来:“当日狼牙卒中仆臣为第一,君上却厚彼辈而薄此,仆臣在殷邑时便一直想问,直到今日才有机会问出口,倘若君上以仆臣为司马大夫,今日怎会沦到如此地步,仆臣怎地都会护着君上逃到赢秦或是宗周。”
对田集的这番话,率先有反应的是尚喜,他脸上露出不屑的冷笑。
殷水流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尚喜的反应,对田集摇头叹息道:“不,你不会。”
田集冷声问道:“为何?”
殷水流指着尚喜道:“本君有田中士所不能理解的脉知衍外之力,这个能力本君无法在外人面前解释,不过田中士可以让尚家宰来告诉你一个本君不用你的原由。”
“务中污妖挑拨之计。”
见田集鹰视狼顾的眼神落到自己身上,尚喜纵然心里再恼怒,亦不得好言相劝道。
田集并不理会,沉声道:“说。”
尚喜面上露出怒其不听的恼怒,恨声道:“为商殷所不容的弑主都敢做下,你还问这些做什么?要我告诉你什么?你自己背着污妖做的事情你自己不清楚?自景王十八年起,你屡次私改账目贪墨玉币,有多次数目甚巨,我曾向污妖谏言将你革职查办,因你这种人见币眼开,狼牙卒中天资第一亦不可重用”
田集的狰狞僵在脸上。
殷水流对尚喜说了一声不要激动,浑然不像一个深陷死局者,转而对田集说道:“本君治家甚严,以尚家宰向本君提供的罪证,足能将田中士五马分尸,田中士可知本君为何多次放过你么?”
田家冷哼一声,旋即便恢复这又如何的神情,只是有明显的恼羞成怒可见。
殷水流不急着解释,示意王刺先把颈脖上的伤口稍做包扎,这才使出他临时起意的杀人之计,道:“以你新学的镇山河再和王刺比试,你胜过他,本君不止会告诉你原因,更稽首在你面前向你行礼,因为本君不用你的原因,除了尚家宰说的这一点外,还有一点便是你的武勇之心,待到了生死之间的对决,你不止不如白起,更不如王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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