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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明威脸色变得又绷又紧。
花田没当一回事,态度还很轻松,笑说:“那个田边啊──”
“徐明威!”话被一声又甜又兴奋的叫唤卡断。
两人一先一后的抬头。叫徐明威的那个女孩一脸惊喜地看着徐明威,还微微喘着气。是那个徐明威皱了一下眉,是那个陈丽媚。
“我从外头经过,远远看着里头有个人很像你。果然是你!”陈丽媚毫不掩饰她的喜悦。
自从有一次在这里不小心碰到徐明威,每天经过,她就会瞧一瞧。上了x女之后,她和徐明威的距离拉近了,条件变得有利。徐明威虽然一副不大理人的神气,但至少她和他说话,他都会回应。
花田经常和徐明威泡在一起,连带地,当然也知道了她。陈丽媚一点都不避讳,目光始终不离开徐明威,说:“我去买个可乐,马上过来。你还要不要点什么?”话是对徐明威问。
徐明威没吭声,连头都懒得抬,花田接嘴说:“我还要一份炸鸡和可乐。谢了。”
“炸鸡和可乐是吗?好的。”尽管陈丽媚把重心全放在徐明威身上,但也没惹慢花田。
等她走远了,远到柜台,花田才底声说:“这女的到底想干嘛?”
“谁知道。”徐明威意兴阑珊的。
“你小心,没意思就撇清一点,省得惹上一堆麻烦。”
花田好心警告,但徐明威心思根本不在这里,有听没有进。满脑子被花田刚刚说的事占据,心里满是疙瘩。
“谁是田边?”他咬着这疙瘩不放。
“田边?”花田愣了一下。他早忘了这码子事,好半天才回过神来,狐疑地盯着徐明威,说:“怎么?你好像很在意?”
徐明威狠狠瞪他一眼,到这地步,也无所谓了。“没错,我是很在意。”
花田怀疑归怀疑,一旦证实了,还是相当惊讶。但像他们这种聪明过度的小老头,大都有一种世故成熟,反应跟常人不一样,就算天塌下来了,他也摆出一副有条不紊的样子。
“你玩真的吗?明威?什么时候开始的?”花田一副镇定,田气平平的,不高也不低,不强也不弱。
“从我见到她就开始了。”徐明威不想说太多,急着想知道答案。催促说:“到底谁是田边?”
花田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仔仔细细盯着徐明威看了一会,才点点头,说:“看样子你是真来的,我以前就有些怀疑,但真的没想到──”
“花田!”徐明威按捺不住,嫌他废话。
花田扫他一眼,一副“别急”的态度。“放心,看在哥儿们的交情上,我当然是站在你这边的。只是,我真的没想到──”
“花田!”
花田摆个“ok”姿势,不再噜苏,一本正经说:“那个田边是x国中毕业的,听说十分优秀,头脑一把罩。他跟张凡侬是同社团。你也知道张凡侬那家伙不管对方长得是圆是扁,只要头脑好就好。我只知道她跟田边混得好像不错,至于其它,我就不清楚了──”
“你们在聊些什么?”陈丽媚端了一盘满满的炸鸡薯条走了过来。
“你们猜我看到谁了?”陈丽媚自顾坐下来。“张凡侬!你们应该还记得吧?真稀奇,她居然跟一个男生在一起──”
徐明威猛然抬头,目光瞧切地搜寻。果然,离柜台不远靠门的地方,张凡侬和一个男的靠窗坐着,那男的滔滔不绝地不晓得在讲些什么,张凡侬则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好像很无趣的样子──至少,他是这么觉得。
他紧盯着张凡侬,像水防溃堤,心中急速涨满一种澎湃的感觉。经过长久的分离,再次见到她,他几乎无法自持。花田说得没错,她的外形的确变了很多,像一颗晦暗不清的星爆炸逼出了光,亮得逼人目暋薄?br>
他等着。等着她注意到他。但──他猛然站起来,想都没想,大步地朝她走过去。
“所以说,xx基的炸鸡比较好吃,口味比较适合我们,要吃炸鸡的话去那里比较好。不过,如果是汉堡的话,xx劳的还是比较有名,xx王的也不错”
“喔。”
张凡侬支着下巴,听着许自远口沫横飞地比较各家速食店的优劣异同,有一搭没一搭地答应着。她看一下时间,都快五点半了,又浪费了一箩筐宝贵的时间。明天她一定得郑重告诉田边,别有事没事再多事地转交一些有的没的信给她。她真的受够了。
“你看过‘灌篮高手’吗?”许自远问。
“什么?”
“灌篮高手。一部日本卡通,也有漫画──”说到漫画和卡通,许自远兴奋起来,比手划脚扯了一堆她听都没听过的拉杂。
“是吗?”她附和地点点头,根本搞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你有没有听过xxx这首歌?”
“什么?”她觉得她开始耳背了。
“就是xxx啊!现在很流行的,你没听过吗?”许自远露出一些不可思议的表面,随即哼唱起来。
她的确是没听过。张凡侬换只手支撑下巴,突然觉得想睡觉。
就是这样?呵颉19餍恰15ㄍā17餍懈枨由系缬癌ぉぞ褪钦庋还茏谒媲暗亩韵蠡蛔魇撬富暗哪谌莶煌馐钦饧秆蛑苯趟タ瘛u庑┤撕么跻彩敲餍歉咧械难桑趺炊亲永镒暗娜钦庑捞浪?br>
她知道他们桌旁附近几个女生都在偷看许自远。许自远长得高,身材结实,长得酷酷的,看起来是很迷人。只是,长得好看有个屁用!男人是要看脑袋的!
她怀疑是不是世上每个男生都像许自远这样?──喔,她差点忘了,是有例外的。有回她和x中一个搞文学的家伙出去,一整个晚上跟她说卡胶、卡夫卡、存在主义。听得她呵欠直打。拜托,不是看过几本书,懂得卖弄一些名词就叫做有学问?消化过的东西,成为了自己身体的血肉那才算数,不是现学现卖搬出一些西方文学的杂烩就可以。
“所以我告诉你是这样的”
许自远还在滔滔说个不停,张凡侬托着下巴,眼皮越来越重,头脑越来越昏沉。
“好久不见了!”蓦然有个黑影欺压下来,双手重重拍在桌子上,吓了她一跳。
她反射地抬起头,愣了一下,脱口叫起来。
“徐明威!”
“答对了!”徐明威满意地笑起来。“很高兴你还记得我!”
怎么会不记得!这个恶梦般的男生──“你怎么会在这里?”看到他,她心情就不好。
“凑巧。”徐明威心情也不太好,尤其还有一个讨厌的家伙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侧着脸,大半个身体横越在桌上,挡在她和许自远中间。
“你想干嘛?”张凡侬对他一贯没好口气。
“张──嗯,这是你的朋友?”许自远移到另一边座位,插嘴问。徐明威毫不礼貌地挡在他们中间,他根本没办法看清楚情况。
“才不是!”“没错!”
张凡侬和徐明威同时开口,说相声似。
“谁跟你是朋友!”张凡侬毫不客气地瞪着徐明威。
徐明威不慌不忙,转向许自远说:“我们是朋友没错,而且很熟。”然后转头抓住张凡侬的手,说:“走!”
“你干嘛!”张凡侬大吃一惊。“放开我!”
徐明威抓得更紧,硬将她拉起来,说:“别忘了,你还欠我一个约会。”根本不管许自远的反应,也不理花田和陈丽媚的惊讶,硬将张凡侬拉了出去。
“徐明威!你放开我!”张凡侬一路嚷嚷。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讨厌看到这个徐明威。
徐明威毫不理会她的叫嚷,硬拉着她,一直走了两条街那么远,才总算放开她。
“你这个无赖!”张凡侬闷了一肚子气,想了各种恶毒的话,结果能说出口的还是最没创意的。但她是真的气,徐明威真的像个野蛮人,差点没将她的手腕折断。她瞪着他,一边揉着手腕,手腕上烙了一圈瘀紫的痕迹。
徐明威双手交叉在胸前,冷静地看着她,对她的漫骂充耳不闻。他早已经被迫习惯她对他的这种不友善,甚至充满恶意的态度。
“你到底想干什么?”张凡侬拉长着脸,一副厌烦。
这个表情,徐明威也已经被迫看惯的,他不为所动,维持原来的冷静,说:“我问你,谁是田边?”
“啊?”没料到会冒出这样的问题,张凡侬愣了一下。
“田边。听说你跟这个人很聊得来,是吗?”
他干嘛突然冒出这个问题?这又关他什么事!
“我干嘛要回答,这是我的事,又跟你没关系!”
“当然有关系。快说!谁是田边?”徐明威的冷静动摇了。张凡侬这个该死的家伙总是有本事教他失常。
张凡侬皱紧眉头。那已经不是询问而是命令了。她甚至有种感觉,如果她不老实回答的话,徐明威就打算生吞活剥她似。
“田边是我同社团的同学,自然科学社。他很优秀聪明,程度很好,跟你们这些人是不一样的。”她边说边睨着徐明威,就是对他有成见。
“听起来简直是个天才。既然那么聪明,怎么还会落魄到‘成华’去?”
这种刻薄的话,原不是徐明威的风格。但看她把那家伙捧上了天,他实在忍不住一股嫉妒,说话也就不经考虑。
“你别以为蒙上了x中就有多了不起──”张凡侬反击说:“还不是靠运气!可是人家田边不一样,他的第一志愿就是‘成华’。真正有实力的人就是那样。我还没有见过比他更厉害、更聪明的人,他──”
“够了!”徐明威越来越不是滋味。“你既然把他捧上了天,干嘛还跟这些有的没有的穷拜!你不是嫌浪费时间?”
他居然还好意思问!要不是他──“我怎么知道那些人一肚子全是草包!”她烦躁地低吼起来。这个讨厌的徐明威就是有那个本事搞得她心情一团糟。“天晓得那些人是怎么上了x中、成华这些明星高中的!知识那么贫乏,说来说去就是那些
低智商的东西!”
又来了!这个任性、偏见、自以为是的家伙!
“这不就是你要的?”徐明威嘲讽地刺她一句。“你不是一直认为分数、成绩就代表一切?那些家伙个个会念书,都是念明星学校,你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你──”张凡侬胀红脸,无话可反驳。
“再说,你不觉得是你自己太难伺候了?谈些轻松的东西你嫌肤浅,只是浪费时间,要不然,大概又嫌对方太卖弄。可是,生活本来就是这个样子,就是离不开这些琐碎无聊的事。你说田边优秀聪明,可是你们会时时刻刻谈那些量子,夸克,作用力等等‘高深莫测’的事吗?”徐明威一步逼近一步。他非得把话说清楚不可,不然她浑身是剌,老是带那种偏见的态度。
张凡侬被问得哑口无言。仔细想想,她跟田边其实也没谈什么多“高深莫测”的事,但她就是觉得收获很多,一点都不认为浪费时间。想想,那也许是因为她心态上认同了田边,所以不管他说什么她都认可。而其实她根本不喜欢那些约她的人,也根本不喜欢和他们出去,所以下意识里才会那么挑剔吧!
但她虽然明白,却绝不肯承认。怎么能够承认!
“别说得好像你什么都懂似的!”她硬不肯认错。
“我没有那么说,事实上我有很多不懂的事。”
太多了。像对她。他实在不懂,他应该怎么做,她才不会那么讨厌他,对他充满偏见?
“你也知道自己差劲!”张凡侬恶意地刺他一记。“像田边就不一样,真正听明优秀的人──”
“够了!”徐明威烦躁地打断她的话,满心不是滋味。“我哪一点比他差!”
“差多了──”张凡侬反射地开口,接触到徐明威妒怒又带点怨懑的目光,不知怎地竟然哑住,说不出话来。
“你就真的那么讨厌我吗?”徐明威盯着她,几乎是低声下气。
她板着脸,语气悻悻的。“没错。我真的很讨厌你。”
这句话刺得他心脏一个大窟窿。他后退一步,声音干哑,说:“为什么?我说过,那件事──”
“我不想再提那件事!你以后不要再烦我了,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提到那件事她就恨。她生气地丢下这些话,转身走开。
“等等──”徐明威再次抓住她。
“放开我!”她甩开他的手。
“你听我说──”他再一次抓住她。
“我不想听!”她再次甩开他。“你要我说多少遍!全天下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你!”
这句话比拒绝还伤人。徐明威踉跄退了步,脸色荫了一层惨白。就算他再不在乎,但她对他的憎恶这么强烈,态度这么不留情,他还能再自找屈辱到什么程度!他的自尊深深受了伤害;他的心更是被无情地刺穿践踏,满满是窟窿。
被了。他告诉他自己。这样的伤害和侮辱已经够了。
他不发一语,慢慢转身,拖着脚步一步一步地走开。
张凡侬也不久留,身子一转,头也不回地离开。她很高兴能摆脱徐明威。她知道她刚刚说那句话,多少有些伤人,但也只是这样。她不知道,它能伤人,但也只是这样。她不知道,它能伤得有多深;更不知道,它对徐明威的伤害有多重。
她只希望永远不要再看到徐明威。那时候那封信带给她的屈辱和忿怒她无论如何都忘不掉;他说的那些话,她也忘不了,每每一想及,她心中就充满闲气。
结果,最不愿再看到的,偏偏她最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