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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纠的腿下了几天九针恢复的确是快了不少已经能站起来了但是其实非常勉强。

    正因为齐侯知道勉强,所以才会一路跟着他,生怕他从祭坛上摔下来若是有变故也可以临时扶住吴纠。

    吴纠一步步走上祭坛众人看着他修长威严的身形都睁大了眼睛,然而只有吴纠自己知道自己站起来这几步路到底有多艰难别看他面上表情淡淡的一脸胜券在握的模样,其实已经出汗了汗珠从他黑色的袍子滚下来,顺着后脊梁一直往下滚吴纠感受的一清二楚。

    饶是这样,吴纠的脸上还是带着镇定的笑容,根本看不出一点破绽。

    他的模样吓到了蒍宏蒍宏惊讶的睁大眼睛说:“你你”

    吴纠笑眯眯的展了展黑色的袖袍,说:“蒍大夫,您眼神不好么?寡人可不是残废,你仔细看看?”

    蒍宏吓得不轻吴纠笑着说:“寡人知道,你狗急跳墙了。”

    他这么说,蒍宏又是吓了一跳,惊恐的看着吴纠,吴纠笑眯眯的说:“寡人还知道,你狗急跳墙的原因。”

    蒍宏反应了半天,这才突然大喝说:“你这暴君!就算你身体健全,也是个暴君!”

    蒍宏赶紧改口了,随即煽动的看向祭坛之下,说:“这暴君人人得而诛之,如今大殿已经被我蒍家军包围,大家不需要怕这个暴君!我们拿出一些老楚人的胆色来!!”

    蒍家的人本已经害怕了,方才叫嚣的声音随着吴纠站起来,一步步等上祭坛,瞬间就平息了下来,如今蒍宏这么一说,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好像觉得又有些道理。

    如今大殿已经被包围,而大司马的士兵在殿外候命,殿门都已经关了,士大夫们全都关在这里,还有谁能出去通风报信?这里已经是他们的天下了,又为何要惧怕楚王呢?

    大家一想,终于有人开始牵头说:“暴君!暴君!”

    吴纠笑眯眯的,也不生气,仿佛没听到他们的对话,只是继续着自己方才的话,笑着说:“蒍大夫,您心虚了啊,而且寡人知道你为何心虚。”

    蒍宏梗着脖子,吴纠笑着说:“因为你才是那个贪赃枉法,欺上瞒下,还意图栽赃陷害,祸乱朝纲的奸臣!”

    吴纠这么一说,蒍宏吓得一哆嗦,吴纠继续说:“学堂的钱财,是蒍大夫您贪污的罢?威胁曹孝的人,也是蒍大夫您罢?伪造蒍家族徽,假冒蒍家族长,做着族长春秋大梦,贪赃枉法的人,也是你罢!”

    蒍宏吓得睁大眼睛,那眼神似乎再问吴纠是怎么知道的。

    吴纠幽幽一笑,一双分外灵动的眸子转了转,看向蒍宏,笑眯眯的说:“说起蒍家,蒍大夫,您说,如果调动了蒍家的军队,谁会第一个知道?”

    蒍宏一瞬间没有听明白吴纠的话,吴纠则是抿唇一笑,说:“朽木不可雕也,就这样的人,也想犯上作乱,不觉得自己段位太低了么?还是因为人傻,所以就无所畏惧呢?”

    蒍宏听吴纠骂自己,气的瞪着眼睛说:“暴君!你死到临头了!还敢这么猖狂!?”

    吴纠笑了笑,说:“蒍大夫看来还是没有听懂寡人的意思啊寡人再问你一遍,如果调动蒍家军,谁会第一个知晓?”

    蒍宏的眼睛快速的转了好几圈,似乎在苦思冥想吴纠的话,只不过他还没有想通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从旁边的士大夫人群中走了出来。

    “是我。”

    那人一边走出来,一边朗声说话,大步踏前,在众人“嗬!!!”一片抽气声中,直接脱颖而出。

    站在祭坛上的蒍宏也看到了那个人,顿时露出了骇然的目光,惊恐的瞪着眼睛说:“蒍蒍蒍”

    吴纠听他一直“蒍”,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整个人仿佛筛糠一样哆嗦着。

    一边的斗祁看到那高大的男子从人群中走出来,也吓了一跳,震惊的看着那男子。

    那男子身材高大,却透露着一股文人气质,面上十分冷静,似乎还有一些面瘫,眯着眼睛,大步走出来,站在大殿中央,接受着众人惊诧的目光。

    正在遭遇牢狱之灾的蒍吕臣!

    众人以为蒍吕臣正在坐牢,毕竟吴纠在郢都城大门口,找人与蒍吕臣对峙,并且将蒍吕臣摘下冠冕,投入牢狱的事情,已经不胫而走,传遍了整个楚国,还有很多消息灵通的诸侯国也听说了这件事情。

    因此大家都以为蒍吕臣现在还在乖乖坐牢,哪知道蒍吕臣竟然突然出现在了众人面前,而且好端端的,一点儿也没有坐牢的狼狈。

    蒍吕臣站出来,这下蒍宏突然才明白了吴纠的意思,吴纠方才说,调动蒍家军,谁会第一个知道,那自然是蒍家的宗主了!

    蒍吕臣站出来,官袍加身,头戴冠冕,一点儿也不狼狈,突然举起自己的手,手中握着一块黑色的族徽令节,高声说:“蒍家军听令,扔下武器,立刻撤出祭坛大殿,有违令者,按照族规处置,绝不宽懈!”

    蒍吕臣的声音十分冷酷,传遍了整个祭坛大殿,蒍家军其实并不知道事情是怎么样的,只是突然接到今天的任务,就跟着来围剿了,如今突然看到宗主举着族徽令节命令他们,士兵们顿时面面相觑。

    士兵们稍微愣了一下,但是族徽令节就跟后世的虎符一样,是权威的代表,如今宗主手中拿着令节,这样名正言顺,这让士兵们根本没有办法反抗,立刻就听到“啪!啪!嘭”的声音,士兵们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

    蒍宏站在高台上,这么一见,立刻想要去阻止,惊慌的大喊:“不要听他的!他算什么宗主!?蒍吕臣算什么宗主?他凭什么做宗主!我才是蒍家的宗主!!!”

    蒍家军纷纷丢下手中的武器,根本不看台上,丢下武器之后,纷纷就要撤出大殿。

    蒍宏吓得大喊着:“不!!别出去!!不能开门!!”

    就在蒍宏的嘶喊声中,“轰!!”一声,祭坛大门已经被打开了,然而这一打开,众人就看的清清楚楚,本该在祭坛外面候命的环列队伍,竟然已经开了过来,团团将祭坛围住,卢扬窗身为环列之尹,一身黑色的甲胄,手搭宝剑,快步上前,拱手说:“王上,兵马已经调配,还请王上吩咐!”

    众臣一见,有人松了口气,有人却提了一口气,松了口气的自然是那些没有叛乱的人,这样一看,原来楚王早有打算,他们也就放心了,不必要提心吊胆。

    而那些叛乱的人,尤其是蒍宏和那些蒍家的乱臣,顿时吓得脸色苍白,因为原来他们的计划根本不堪一击,蒍吕臣突然出现,环列之尹带兵围剿,一切似乎都在吴纠的掌控之中,他们小看了当今楚王。

    吴纠笑眯眯的说:“真是谢谢您了蒍大夫,若不是您的鼎力相助,寡人如今还不能肃清朝廷呢。”

    他说着,眯着眼睛,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说:“将叛上作乱的贼子佞臣,给寡人一并拿下!”

    “是!”

    环列之尹卢扬窗立刻应声,挥手示意士兵上前拿人,方才叫嚣的那些蒍家人,还有一些跟风的大臣们立刻被拿下,祭坛大殿一瞬间有些混乱,好多士大夫们想要逃跑,但是门口站着整齐的队伍,他们根本冲不出去。

    一个蒍家的士大夫们想要跑路,但是知道冲不开前面的环列队列,因此眼睛一转,抓准了蒍吕臣不会武艺,连忙冲过拉就想要劫持他们的宗主。

    蒍吕臣站在当地没有动,旁人看着他岿然不动,好像胜券在握似的,其实蒍吕臣是不会武艺,知道自己跑也白跑。

    斗祁就站在旁边,看到那人冲过来,猛地一眯眼睛,下意识抓了一把自己腰间,但是因为今日祭天,因此斗祁根本没有佩戴武器,以示恭敬。

    那蒍家的人就要扑过来,发狂一般,斗祁的目光在四周一转,快速的锁定了一把祭祀用的礼器,祭祀现场要割新鲜的牛肉,用新鲜的牛血来敬上天,因此肯定有刀子,不过那刀子是礼器。

    斗祁“嗤!”一声,一把抽出礼器的刀子,手腕一转,那蒍家的人才扑过来,已经被斗祁一下扎中了手心,刀子从他手心中穿过去,一下就扎了对穿,刀柄直楞楞的陷在那人的掌心中。

    “啊啊啊啊啊”

    一声惨叫,那蒍家的人直接倒在地上,抱着自己的手哀嚎不止,翻滚着打滚儿,斗祁则是掸了掸自己袍子上的血迹,冷哼了一声。

    蒍吕臣看了一眼旁边的斗祁,又看了一眼地上正在打滚儿的蒍家人,众人的表情更是夸张,他们险些忘了,莫敖最早的官位其实相当于司马,是武官的位置,斗祁如今虽然不算年轻了,但是也不算衰老,当年斗祁年轻的时候,可也是叱咤疆场,无往不胜的将军,只是这些年来,斗家和斗祁都低调了很多,变得文质彬彬,因此众人才慢慢习惯了斗家是一介文人的假象

    混乱被这尖叫的声音很快平息了,众人一看到倒在地上的蒍家人,顿时都不敢逃跑了,赶紧跪在地上,磕头投降,大喊着:“王上!王上我们是被蛊惑的!蒍宏!蒍宏他会巫术!!”

    “是啊王上!我们是会蛊惑的!”

    “求王上原谅我们!”

    蒍宏看着地上跪了一大片人,顿时心灰意冷,瞪着眼睛,一脸不甘心,然而如今局势已定,根本没有一点点回天之力。

    其实吴纠早就知道蒍宏的计量了,从那天上朝,蒍宏极力劝导吴纠去南郊祭天开始。

    吴纠本就不相信蒍吕臣是贪官污吏,他将蒍吕臣抓起来,投入牢狱,这兴师动众的,就是为了引蛇出洞。

    吴纠本以为那个借着蒍吕臣名头贪赃的人,会销毁证据,或者转移证据,跑路等等,但是他没想到,这个人胆子更大,他想要举大事儿,但偏偏没有这个脑子。

    吴纠答应祭天之后,就让子清秘密的去了圄犴,将蒍吕臣放出来,并且让蒍吕臣去暗地里查蒍宏的罪状。

    蒍宏忙着举大事儿,罪状简直是明明白白清清楚楚,蒍吕臣不费吹灰之力就查到了不少证据,并且接到了蒍家的动静,蒍家军竟然在没有令节的情况下,被调动了。

    蒍吕臣身为蒍家宗主,蒍家军调动这么大的事情,他立刻就知道了,只可惜蒍宏不知蒍吕臣已经被放了出来,还煽动着蒍家的人在这里造反。

    他们本以为天衣无缝,哪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一场儿戏

    蒍宏惊恐的看着祭坛之下,蒍吕臣很快将蒍宏的罪状拿出来,吴纠笑眯眯的说:“正好了,寡人与蒍大夫想到一起去了,司败,你就给蒍大夫念念,当着众卿的面子念念,蒍大夫罪状是什么?”

    蒍吕臣立刻应声,大声朗读着手中的文书,蒍吕臣本就是司败,纠察那是一把好握手,再加上蒍宏一心想着犯上作乱,因此根本没有掩藏自己的证据,所以还分外好查。

    蒍吕臣当着众人的面朗读,士大夫们面面相觑,蒍宏惊恐的“咕咚!!”一声就跪了下去,似乎眼看着根本没有逃生的办法,因此跪下来哭诉说:“王上!王上,小人知错了!小人知错了!小人小人也是被蛊惑的王上饶命啊!!!”

    吴纠一笑,说:“哎呀,好巧啊,你们所有人都是被蛊惑的?”

    蒍宏连忙“咚咚咚”的磕头,说:“王上饶命!王上饶命!小人真的是被蛊惑的!小人根本没有这个的胆子,是日前日前来个巫者,他是他蛊惑我,是他蛊惑我!要我造反的,王上您信我啊那个人,他他会巫术,能魅惑人。”

    吴纠轻笑了一声,似乎十分蔑视,根本不相信这个,他站起来不容易,如今已经汗流浃背,脸色也有些微微力不从心,犯上作乱的人已经被一网打尽,吴纠就不想多跟他扯这些没用的,挥了挥手,说:“不必狡辩了,带走。”

    “真的!真的!!!”

    蒍宏跪在地上,立刻膝行上前,一把抱住了吴纠的腿。

    吴纠本就站的不稳当,被他这么一冲,差点跌倒,幸而齐侯站在他身后,一把搂住吴纠的腰,看到蒍宏冲过来,气怒的不得了,眯起眼睛,“嘭!!”一声,踹过去。

    “啊!!啊啊啊啊”

    就听到蒍宏先是短促的一声大喊,随即就是不停的大喊,蒍宏被齐侯一踹,那力度可不是闹着顽的,一瞬间向后仰去,蒍宏又正好跪在祭坛边上,一下跌下祭坛,顺着台阶“叽里咕噜”就滚了下去。

    众人在下面看着,都觉得磕的生疼,蒍宏瞬间满脸满头都是血,“嘭!!”一声,就从上面滚了下来,不过蒍宏也是幸运的,竟然没有磕死他,只是满脸血,甚是吓人,旁边的士大夫们立刻散开,以免被牵连。

    潘崇厉声说:“将罪臣拿下!”

    士兵立刻冲过去,将蒍宏五花大绑,压在地上。

    吴纠腿脚不稳,本就很勉强,一下靠在齐侯身上,双腿直哆嗦,齐侯搂着他的腰,稍微用力提起一些,让吴纠不需要双腿受力,就这样靠着自己,低声说:“二哥,没事儿,放松点儿,孤抱着你呢。”

    吴纠累得不行,靠着齐侯这才松了口气,干脆将自己所有的力量都靠在齐侯身上,感觉分外的安心。

    蒍宏被五花大绑,仍然喊着:“王上!!我是被蛊惑的!您相信我啊!我是被蛊惑的!王上王上!是个叫做貂的巫师!那巫师蛊惑我!!”

    吴纠已经挥手让人将蒍宏带走了,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突然顿了一下,顿了一下的人何止是吴纠,齐侯也顿了一下,下意识的收拢了手臂,吴纠感觉到自己一瞬间差点被齐侯搂的窒息了。

    齐侯眯着眼睛,说:“是谁?”

    蒍宏立刻说:“巫师!巫师!叫做貂的巫师!是他蛊惑我,他说我有君王之相,让我贪赃学堂钱款,嫁祸给蒍吕臣,还鼓动我造反!王上您听我说啊,我是忠臣!我是忠臣!我这是被蛊惑了!”

    齐侯脸上立刻露出一股狠辣的神色,说:“人在哪里?”

    蒍宏生怕他们把自己拉走,说:“在我府上!在我府上,我可以带你们去!”

    齐侯眯着眼睛,脸上全是阴霾。

    貂

    不知蒍宏口中所说的,是不是之前鄂国国君的义子公子貂,也就是上辈子害的齐侯不得善终的竖貂。

    上次在云梦的时候,他们就派人去搜索公子貂,只不过那个人跑得很快,而且竟然还会武艺,袭击了酆舒,险些让酆舒丧命,跑的无影无踪,怎么也找不到。

    齐侯突然暴怒起来,险些将吴纠给勒死,吴纠疼的轻呼了一声,齐侯这才回过神来,连忙低声说:“二哥,孤弄疼你了,对不住对不住,好点没有。”

    齐侯说着,还揉了揉吴纠的腰,方才疼,现在痒,这冰火两重天的,弄得吴纠全身都麻嗖嗖的,连忙说:“没事。”

    蒍宏说是一个巫师蛊惑他,那巫师叫做貂,长相十分美艳,诱惑蒍宏和他做那种事情,并且唆使蒍宏贪赃钱款,蒍吕臣下狱,蒍宏本是十分焦虑的,想要掩盖证据,但是那巫师蛊惑他,让他干脆推翻楚王,扶持一个傀儡上台,自己做权臣。

    蒍宏信了他的话,也是太贪婪,因此就架不住诱惑,真的犯上作乱了。

    吴纠冷声说:“现在就带路!”

    蒍宏连忙说:“是是是!”

    众人立刻从祭坛大殿中出来,让蒍宏领着去找那个叫做貂的巫师。

    蒍宏住在自己府上,因为贪了不少钱,府邸十分豪华,距离郊区也很远。

    齐侯抱着吴纠上了缁车,吴纠这才松了口气,腿酸的不行,一直在打颤。

    齐侯帮他揉着退,说:“二哥,你快休息一会儿,方才你累着了,孤给你捏捏。”

    齐侯手劲儿正好,捏着特别舒服,尤其是吴纠刚刚腿酸的特别疲惫,如今正好解乏,舒服的仰倒在缁车里,还哼哼了两声。

    齐侯听得头皮发麻,捏了一下吴纠的鼻尖儿,低声说:“小坏蛋,再撩孤,后果可自负。”

    吴纠伸了个懒腰,侧躺过来,垫着自己的手臂,侧卧着看着齐侯,把齐侯看的直发毛,说:“怎么了?孤脸上有脏东西?”

    吴纠摇了摇头,说:“脏东西倒是没有,只是觉得”

    吴纠凑过去一点儿,对齐侯勾了勾手指头,因为吴纠腿脚还不利索,因此齐侯就自己凑过来,吴纠用食指指肚儿轻轻磨蹭着齐侯的下巴,像是逗狗一样,说:“寡人问你,你和那公子貂,是不是以前认识?”

    齐侯吃了一惊,眼睛稍微转了一下,似乎在回想自己的态度,或许自己的态度有点太明显了,因此二哥都发现了。

    齐侯笑着说:“没有,以前不认识。”

    吴纠挑眉看向齐侯,说:“那为何每次提起貂,你都这般失态?”

    齐侯又笑了笑,心中想着,何止是认识,而且不共戴天,自然失态,若是让他抓住貂,定然将那竖子五马分尸。

    齐侯只是笑笑,吴纠则眯眼,突然说:“那公子貂长得可美艳?”

    齐侯乍一听没听懂,再一看吴纠的面容,虽然还是笑眯眯的样子,不过一脸的“阴险算计”,看的齐侯莫名后背发毛,一瞬间就明白了,难道他家二哥在吃醋?

    齐侯当即笑了起来,一把搂着吴纠,吴纠见他突然发疯,推了他两下,说:“做什么?你还没回答寡人的话。”

    齐侯搂着吴纠,亲了亲他的额头,来了个额头杀,用沙哑的声音笑着说:“二哥最美艳。”

    吴纠一听,这才明白自己吃醋了,一股酸溜溜的嘴脸,还被齐侯发现了,顿时觉得好生丢脸,连忙说:“胡、胡说,寡人是英俊俊美!”

    齐侯一笑,说:“对对,孤的二哥最英俊,最俊美尤其是在榻上。”

    吴纠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气的翻了个白眼,转过身不理他,准备休息一下,一会儿好去抓公子貂,不过休息了一会儿之后发现,自己好像被齐侯给绕过去了,他还没回答自己的问题。

    车子在蒍宏的府邸门口停了下来,吴纠和齐侯下了车,潘崇先带兵进去搜查,卢扬窗带人守在吴纠身边护卫,吴纠等人进入蒍家府邸的时候,潘崇已经带兵出来,行色匆匆的样子。

    吴纠说:“人呢?可找到了?”

    潘崇摇了摇头,说:“回禀王上,没有人。”

    “没人?!”

    蒍宏第一个大喊出来,说:“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没说谎啊!他就在我府上!”

    吴纠眯了眯眼睛,说:“再去搜!”

    潘崇立刻又带人进去,吴纠和齐侯进了大厅,先坐下来等消息,士兵冲进府邸,搜了个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最后一无所获。

    不过蒍宏似乎没有说谎,因为蒍宏家里穷的叮当响,值钱的东西都被偷走了,简直是席卷一空,而且还丢了一些蒍宏带回家来处理的文书。

    潘崇过来禀报,吴纠脸色不好看,齐侯脸色更是不好看了,气的直拍案子,又给那公子貂跑了,本以为有意外的收获,没想到最后还是叫他跑了,而且这个公子貂简直是老奸巨猾,还带走了很多楚国的文书,他根本不是一个巫师,而是一个间谍,不知公子貂又要去把这些文书卖给什么人。

    吴纠冷声说:“封锁郢都城们,务必抓到人。”

    “是!”

    潘崇得令,立刻要走,吴纠又说:“等一等。”

    潘崇赶紧回身站好,说:“王上,不知还有什么吩咐?”

    吴纠想了想,说:“这个貂,武艺不错,你带人去搜查的时候一定小心。”

    “是!”

    潘崇答应之后,不敢怠慢,立刻冲出去,带着士兵去封锁郢都城们。

    蒍宏跪在上,哭诉说:“王上!王上,您看在小人是被蛊惑的份儿上,原谅小人罢!”

    吴纠只是幽幽一笑,说:“原谅?这个嘛”

    吴纠故意拉长了声音,挑了挑眉,随即笑着说:“这仿佛不行,毕竟你也说过,寡人是个暴君。”

    蒍宏一听,惊恐的瘫在地上,说:“王上!王上饶命啊!饶命啊!!!”

    吴纠则是冷笑一声,说:“饶命?你贪赃枉法,致使学堂无钱修建,害死了多少孩子,你自己知道么?你让寡人用什么饶了你的命?!”

    吴纠说着,冷冷的一挥袖子,说:“带走,斩首示众,将他的头颅挂在郢都城门口,祭奠那些枉死的孩子。”

    蒍宏吓得惊叫起来,脸色苍白,被士兵们拖起来,还不停的挣扎着,大喊:“你这个暴君!!你不得好死!我咒你不得好死!!我们黄泉下再见面!总有一天的!你这个暴君!!”

    吴纠并不在意蒍宏的话,齐侯却十分生气,让人将他嘴巴堵上,士兵们赶紧拖着蒍宏下去了。

    蒍吕臣连忙跪下来请罪,说:“王上,吕臣管教无方,请王上降罪。”

    吴纠看了看蒍吕臣,说:“虽然蒍家犯上作乱,但是司败积极奔走,而且为官清廉,寡人若是连这清浊都分不清楚,又怎么能做楚王呢?你起来罢。”

    蒍吕臣连忙说:“谢王上恩典。”

    吴纠让蒍吕臣自己去处理蒍家的事情,虽然蒍吕臣是蒍家的宗主,但是秉性非常耿直,吴纠将这件事情交给蒍吕臣,一方面是因为蒍吕臣身为司败,理应纠察此时,另外一方面也会因为蒍吕臣耿直,绝不会让吴纠失望。

    祭天从早上开始,不过并没有真正祭天,反而将一帮反贼一网打进了,吴纠忙完回宫的时候,已经快要天黑了,一整天没吃到正经的东西,不只是肚子饿,感觉消耗也大。

    回去的路上,吴纠在缁车上就沉沉的睡去了,到了王宫,齐侯也没忍心叫醒他,抱着吴纠,轻手轻脚的下了缁车,往小寝宫去。

    齐侯将吴纠轻轻放在榻上,知道吴纠爱干净,又不忍心吵醒他,便让子清和棠巫弄了些温水来,给吴纠擦了擦身子,好让他睡得舒服一些。

    齐侯忙碌完了,夜色已经非常浓重了,齐侯上了榻,准备睡觉,刚躺好,吴纠似乎已经感受到了齐侯的体温,一咕噜就滚了过来,十分亲昵的搂住了齐侯的腰,发顶还在齐侯的下巴上蹭了好几下,活脱脱像只小猫。

    齐侯连忙伸手搂住吴纠,就听吴纠梦呓了一句,起初没听清楚,连忙低头去听,就听到吴纠喃喃的说:“嗯小白是我的。”

    齐侯这么一听,“轰隆!”一声,脑子里差点爆炸了,真恨不得现在就把吴纠给推醒,然后做点什么激动人心的事情,不过吴纠睡得很香甜,齐侯也不忍心吵醒他,最后只好忍了,深吸了几口气,吴纠却不依不饶的搂着他,在他下巴上蹭来蹭去,弄得齐侯几乎一晚上都没怎么睡。

    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吴纠简直是神清气爽,因为处理了心头大患,而且睡得香甜,因此十分清爽,感觉睡得饱饱的,他睁开眼睛,难得看到齐侯竟然没睡醒,而且一脸憔悴,有些惊讶,就好像昨天晚上齐侯被蹂躏了一样。

    吴纠起了身,正好公子白求见,吴纠就没有打扰齐侯休息,去见了公子白。

    公子白说的自然是学堂的问题,吴纠想要在郢都办一个学堂,已经开始动工了,如今蒍宏被拽下台,他的府邸很宏伟,再加上就在城中,地理位置很好,因此作为学堂非常合适,吴纠就将这块地皮拨给了公子白,让他不要再费事儿去建房舍了,就用蒍宏的府邸,稍微改造一番便可。

    因为学堂已经是现成的,只要找齐了师傅就能开课,因此十分方便,吴纠之前已经把皇子告敖带回来了,少师公子季也会过来教课,再加上彭仲爽也时不时来教授课程,因此学堂刚开,名声就已经响彻南北了。

    郢都一瞬间就变成了学府都城,学堂正式运营之后,吴纠还把小子文、小兹甫也送到了学堂去读书,这样一来,学堂的名声就更是大,很多贵族士大夫们,争相将自己的儿子送过来读书,读书都是其次,重要的是在联络人脉。

    郢都学堂非常成功,名声一下就响亮了,响亮到了什么程度?周围诸侯国的贵族们也争相将孩子送过来读书,一来是积极和楚国交好,毕竟如今楚国已经强盛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高度,二来也是真的为了学习知识,楚国突然这般强盛,定然有自己的妙处,因此这些诸侯国的学子们想来“偷师”。

    学堂办起来之后,齐侯就让人回齐国去,给齐国带口信,让曹刿送小荻儿和甯戚过来,也来郢都城读书。

    正巧了,如今安定,朝中又解决了蒍家的大患,斗伯比和郧国长公主的婚事也准备在这个时候办起来,因此很多国家的贵族子弟都趁着参加斗伯比的婚事,将孩子送来读书。

    这其中就包括宋公御说的儿子目夷。

    吴纠很久都没见到小荻儿了,还有古灵精怪,总喜欢欺负荻儿,但若有人欺负荻儿定会第一个站出来声讨的甯戚,还有小大人一般的目夷,这么多小家伙突然都要过来,吴纠特别的兴奋。

    吴纠这些天腿好了一些,只要不长时间走路,奔跑,已经完全没事情了,吴纠腿好了,小家伙们又准备着扎堆儿郢都,吴纠想要做些好吃的,他记得小荻儿最喜欢自己做的菜了。

    吴纠之前也答应齐侯准备做果木烤鸭,因此这天就早早起了身,齐侯醒过来的时候听到簌簌的声音,一睁眼,就看到吴纠已经起身了,不由惊讶的说:“二哥,孤昨天晚上不够卖力?你这么早就醒了?”

    一想到昨天晚上,吴纠顿时脸颊通红,差点冒烟儿,因为吴纠的腿好了,齐侯美名其曰让他锻炼,结果就让吴纠自己来,吴纠心里腹诽着齐侯,什么他卖力,明明是寡人自己卖力!

    吴纠白了他一眼,齐侯笑眯眯搂着吴纠,说:“二哥昨天媚到骨子里,既然起得这么早,不如再来一次?”

    吴纠却翻着白眼推开齐侯,说:“一边儿去,寡人要去膳房。”

    齐侯一听,虽然不能吃二哥,但是有的吃,也是好的,立刻笑着说:“二哥,今儿吃什么?”

    吴纠笑眯眯的说:“今天荻儿甯戚,还有宋公送子鱼过来,寡人准备做那道果木烤鸭,孩子们定然喜欢这个味道。”

    齐侯心中顿时警铃大震,将吴纠一扑,压在榻上,说:“二哥,之前你答应给孤做烤鸭,还没做呢。”

    吴纠说:“这不是要去做么?你压着寡人做什么。”

    齐侯不依不饶的说:“不行,二哥这是给小孩子做,不是专门做给孤吃,二哥你偏心,孤不干。”

    吴纠顿时头疼不已,哄着他说:“是做给你吃,只是前些日子,寡人的腿还不好,如今正好做给你吃,只是顺道做给那些小家伙们吃。”

    齐侯狐疑的看着吴纠,说:“真的?”

    吴纠尽量让自己看起来特别正义真诚,点头说:“真的,千真万确,君无戏言。”

    齐侯这才笑起来,说:“那好罢,那孤要吃五只!一个人的份儿。”

    吴纠一听,揉着额角,说:“是烤鸭,不是鹌鹑和鸽子,鸭子,鸭子啊,那么大。”

    齐侯一脸诚恳的说:“孤知道鸭子有多大啊,孤就要五只。”

    吴纠最后没辙,他不答应,齐侯就不让他起来,吴纠只好勉强答应给他吃五只。

    吴纠起了身,说:“寡人去膳房了,一会儿小家伙们就到了,你去替寡人把他们接进宫来。”

    齐侯本想看着吴纠做烤鸭的,不过吴纠让他去接人,齐侯只好答应了,准备把小家伙们接回来,然后回来吃烤鸭。

    因为斗伯比的婚事,各大诸侯国都陆续派来了使臣,准备参加婚宴,齐国也派来了使臣,小家伙们正好随着使臣的队伍过来,准备之后留在郢都学习。

    今日早上,齐国的使臣队伍,还有宋国的使臣队伍就要来了,吴纠做烤鸭十分费事儿,因此就让齐侯去迎接,反正都是熟人。

    齐国的使臣队伍有大将军曹刿和展雄带领,很快就到了郢都城门口,因为是齐国的队伍,都是熟人,因此队伍不打算去驿馆,直接准备进宫,吴纠已经在宫中安排了房舍,这样也方便叙旧。

    齐侯一个人在楚国呆着,很久没见到曹刿和展雄了,队伍一过来,展雄立刻从马上跳下来,大步跑过去,就给了齐侯一个熊抱,激动的说:“三哥!展雄终于见到你了!咦,三哥,弟弟还以为你在楚国会水土不服,怎么好像越发的”

    齐侯赶紧拦住展雄的话头,毕竟在楚国,好吃好喝,齐侯可不像让展雄说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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