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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
吴纠睁开眼睛,眨了眨,齐侯连忙说:“睡醒了?喝水么?还是吃点东西?伤口还疼不疼了?”
吴纠听他一连串的发问,摇了摇头,说:“没事儿,只是只是腿还是没什么感觉。”
齐侯听他这么说,连忙安慰:“棠巫说等你伤口愈合就好了,现在受损自然走不了路,二哥,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孤来做。”
吴纠点了点头,说:“嗯谢谢你。”
齐侯伸手搂过吴纠,避开他的伤口,在他额头上亲了两下,说:“你不知你受伤,孤有多心疼,孤恨不得受伤的是自己。”
吴纠笑了笑,面容还有些虚弱,低声说:“那样寡人也会心疼的。”
齐侯气的都笑了,咬了一下吴纠的鼻尖儿,说:“二哥你等着,等你伤好了,孤一定给你狠狠办了你,到时候你求饶都没用。”
吴纠醒了一会儿,喝了口水,吃了些东西,棠巫端了药过来,吴纠累得很,又沉沉睡了过去,齐侯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中一阵阵绞痛。
很快门口就进来一个人,悄无声息的,竟然是偃鸠。
偃鸠走进来,齐侯抬起手来,放在嘴唇上压了压,示意他不用作礼,不用出声,以免吵醒了吴纠。
齐侯轻轻抚摸着吴纠的头,吴纠因为伤口疼,睡得时候还有些皱眉,齐侯一遍遍轻轻抚摸着他,似乎让吴纠慢慢放松下来。
齐侯低声说:“你去给孤查两件事情。”
偃鸠低声说:“是,请齐公吩咐。”
齐侯说:“第一件,你去查查安置难民的棚子坍塌的事情。”
偃鸠听了有些惊讶,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齐侯,齐侯眼神十分阴霾,偃鸠点了点头,说:“是。”
齐侯又说:“第二件事情,你去查一查曹孝这个人。”
偃鸠又看了一眼齐侯,齐侯继续说:“曹孝家中竟然有如此多的名贵药材,这不合情理,他购置药材的钱财从什么地方出,仔细查一查。”
偃鸠拱手说:“是,偃鸠这就去。”
齐侯点了点头,偃鸠很快就退出了房舍,走出去的时候还轻轻带上了门。
吴纠沉沉睡了一上午,中午才醒过来,曹孝亲做过来送午膳,因为吴纠身子虚弱又受伤的缘故,曹孝特意让膳房准备了比平日里要营养很多的午膳。
吴纠醒过来终于有了些胃口,齐侯将午膳接过来,亲自喂给吴纠吃,一边喂给吴纠,一边淡淡的说:“曹大夫,您的那些药材,如此名贵,全都给了王上用,真是有心了。”
曹孝连忙说:“不不不,齐公言重了,这是应该的。”
吴纠看了一眼齐侯,总觉得齐侯话中有话,果然就听齐侯说:“这些药材如此名贵,不知曹大夫从哪里购置来的?孤也想再购置点。”
曹孝这么一听,立刻有些结巴,说:“只只是偶然购置来的,如今如今这里糟了洪灾,恐怕、恐怕是购置不到了。”
齐侯点了点头,又说:“不知曹大夫怎么购置了这么多名贵药材?”
曹孝额头有些滚冷汗,不知为何,露出一脸心虚的表情,说:“这因为因为犬子身子一向不好,所以”
齐侯看了一眼曹孝,脸上露出明显不信的表情,不过还是说:“曹大夫昨日抢险也辛苦了,去休息罢。”
“是是!”
曹孝连忙擦了一下冷汗,赶紧调头退了出去。
吴纠狐疑的说:“曹孝怎么了?”
齐侯眯了眯眼睛,给吴纠继续喂着午膳,说:“孤觉得这个曹孝有问题,他家里这般清贫,却有银钱买药材,昨日二哥不知道,曹孝让管家抬出一大堆的名贵药材。”
吴纠有点吃惊,因为昨日他昏迷着,这当然不知道,但是一听起来,也觉得十分不合理。
齐侯见他皱眉,立刻又说:“二哥,这事儿交给孤就行了,你好好休息,千万不要劳心,听到了么?”
吴纠点头说:“知道了。”
齐侯这才满意,给吴纠继续投喂。
这几日吴纠都没办法起身,两日之后,伤口总算是愈合了一些,不会再那么疼了,只不过他的腿仍然不能走路,齐侯让人打造了轮椅,给吴纠坐着,推着他出去走走,透透气儿。
吴纠坐在轮椅上,腿有些没劲儿,但是总觉隐约能感觉到麻嗖嗖的,不再是之前那般没有感觉。
吴纠有些感叹的说:“寡人没想到,有朝一日也要坐在轮椅上。”
齐侯听他这么说,正色说:“二哥,别说这个,你好好休养,一定听棠巫的话,他说你若是恢复好,一个月就能走路了。”
吴纠点了点头,笑着说:“寡人只是在想,若是寡人这么瘸着回去,朝中那些不服气的臣子,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嘴脸。”
齐侯说:“如有人不服气,孤就替二哥狠狠教训他们。”
吴纠回过头来,笑眯眯的看着齐侯,他脸上还有些苍白,笑起来显得几分虚弱,说:“小白越来越有男主的风范了?”
齐侯一听,笑着说:“那是自然,孤可是势在必得的。”
吴纠在外面转了转,坐在轮椅上也有些累,齐侯就带着他回了房舍,将他抱到床上,让他趴着,因为后背有伤,吴纠连躺着都不行,只好抱着被子趴在榻上。
齐侯帮他揉了揉双腿,这个时候就有人敲门,偃鸠从外面走了进来,低声说:“齐公,偃鸠有事禀报。”
齐侯见偃鸠看着自己,便对吴纠说:“二哥,孤出去一会儿。”
吴纠仰起头来,向后看着齐侯和偃鸠,狐疑的说:“你们两个,搞什么?竟然还背着寡人偷偷摸摸?”
齐侯差点给他气笑了,说:“什么偷偷摸摸?”
吴纠说:“那难不成还是背着寡人光明正大了?”
偃鸠顿时冷汗都出来了,齐侯说:“只是不想让二哥多操心。”
吴纠说:“就在这儿说罢。”
偃鸠无奈,只好拱手说:“王上,齐公,那日洪水坍塌的棚子,果然有问题。”
齐侯眯眼说:“怎么了?”
原来那些棚子,根本不是因为禁不住大雨和洪水坍塌的,而是被人动了手脚!
棚子的承重全都被人刻了,再加上下雨,还有发洪水,自然很快倒塌,吴纠一行人赶到之后,忙着转移难民,根本没有注意高地上的棚子,其实也被人动了手脚,虽然高地上的棚子没有被洪水袭击,但是被大雨连绵,也终于经受不住,相继坍塌,偃鸠亲自去看了现场,倒塌的承重竟然是刻断的痕迹,断口一半平滑,一半有毛刺,说明起码刻断了一半以上。
齐侯听着,阴沉了下来,吴纠有些惊讶,说:“有人想要算计寡人?为何?”
齐侯说:“这很简单了,无外乎银钱和权利,二哥肯定妨碍了谁的财路,要么就是权路。”
吴纠想了想,脑子里隐约有些答案,他突然想到之前公子白说他们遇到了刺客,吴刀受了些轻伤,这么一联想,或许是学堂的事情,有人不想节外生枝,也或许是他们查对了方向,因此有人想要狗急跳墙了。
齐侯说:“继续去查棚子坍塌的事情,务必将这个人给孤揪出来。”
“是!”
偃鸠很快就离开了,继续去纠察。
吴纠趴在榻上,齐侯说:“二哥,你别瞎操心,这事儿孤来就可以了,你现在只负责养伤,养的白白胖胖,好让孤吃,知道么?”
吴纠挑了挑眉看着齐侯,说:“就知道吃。”
齐侯给他盖上被子,说:“快睡一觉,睡会儿午觉。”
吴纠因为受了重伤,体力差,说话都会耗神,趴在榻上就想睡了,闭上眼睛,没有说话,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吴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睁开眼睛看到的是棠巫,却不见齐侯,迷茫的揉了揉眼睛,棠巫见他醒了,连忙问他要不要用膳。
吴纠狐疑的说:“齐公呢?”
棠巫说:“齐公出去了,前几日闹了洪水,有大批灾民没地方投宿,齐公和曹大夫出去了好一会儿,让小臣照顾王上。”
吴纠点了点头,这本该是自己的事情,不过因为自己受伤,所以齐侯就代为效劳了。
吴纠吃了晚膳,眼看天色越来越黑,马上就要入夜了,齐侯还没有回来,吴纠一个人也无聊,趴在榻上趴的麻木,想让棠巫推自己出去转转。
棠巫扶着吴纠起来,坐上轮椅,就推着吴纠去外面转一转,曹府就这么大,也转不到哪里去。
吴纠看到旁边有间房舍亮着灯,门开着缝隙,里面传出说话声,是曹孙宿的声音。
吴纠让棠巫推着自己过去,曹孙宿在房舍中,正拿着一卷简牍在读,吴纠的轮椅推到门口,曹孙宿立刻就听到了声音,连忙站起来,惊讶的说:“王上。”
曹孙宿赶紧请吴纠进来,吴纠看了看案子上放着的竹简,原来曹孙宿自己在读书,正在学习功课。
吴纠拿起来,笑了笑,说:“大晚上的还在用功呢?”
曹孙宿笑了笑,有些腼腆,说:“多亏了王上,孙宿才能从柴房出来,这么多年来不曾看过一卷书,孙宿还想让皇子师傅教孙宿读书,只恐怕落下这么多功课,已经赶不上旁人。”
吴纠见他这么好学,笑着说:“等这里安定了,你想不想跟着寡人到郢都去,那里可有读不完的书。”
曹孙宿眼睛亮了一下,满眼的希冀,不过迟疑了一下,又说:“那那皇子师傅也会去么?孙宿想要皇子师傅教导。”
吴纠笑着说:“哦?皇子告敖教书这么好?”
曹孙宿立刻点点头,说:“皇子师傅是孙宿见过最好的师傅了。”
吴纠见曹孙宿一脸小奶猫的样子,面容精致漂亮,眼睛亮晶晶的时候有一种呆萌,不由想要逗逗他,便说:“也没有旁的师傅教过你,你怎知道皇子告敖是最好的师傅?”
曹孙宿想了想,一时有些着急,说:“孙宿孙宿知道,皇子师傅定然是好的。”
吴纠被他逗得哈哈一笑,曹孙宿一脸认真,还非常着急,逗弄曹孙宿简直满足了吴纠的恶兴趣。
棠巫见吴纠这么无聊的逗曹孙宿,都有些看不下去了,咳嗽了一声,说:“王上,您身子虚弱,还是早点回去歇息罢。”
吴纠说:“等一等,齐公还没回来,寡人再与孙宿聊会儿。”
曹孙宿也不觉得吴纠在逗弄自己,还诚恳的请吴纠多坐一会儿,棠巫见吴纠顽的高兴,只好说:“那棠儿帮王上拿件披风来,夜风太冷了。”
吴纠点了点头,说:“你去罢,寡人就在这儿,也走不了。”
棠巫很快就离开了,曹孙宿陪着吴纠,两个人聊聊天,曹孙宿不到十岁就被关了起来,一直没见过其他人,因此想法很简单,被吴纠逗弄了好久。
曹孙宿虽然想法很单纯,但是十分聪明,吴教导了一会儿曹孙宿读书,吴纠第一次见到比自己认字还少的人,自然十分高兴,十分有成就感的教导曹孙宿读书。
曹孙宿竟然是过目不忘,只要看一遍,吴纠教他读一遍,立刻全都记住了,棠巫去拿披风这个空当,曹孙宿竟然背下了一篇文章。
吴纠瞠目结舌的,曹孙宿则是十分腼腆的笑着,两个人说了会儿话,吴纠有些狐疑的说:“棠儿怎么还不回来?”
曹孙宿说:“王上,您稍微等一等,孙宿去看看。”
吴纠点了点头,曹孙宿便站了起来,准备出去看看,他走出去没多远,还没出门,只是绕出了里间儿,突然发出“啊!”的一声轻呼,随即就是“嘭”的一声。
吴纠坐在轮椅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连忙说:“孙宿?”
曹孙宿根本没有回应,外面却传来脚步声,随即就见几个高壮的男人提着昏迷的曹孙宿走了进来,曹孙宿头部被重击,流下血来,淌在苍白的脸颊上,看起来十分可怖。
吴纠见到几个陌生男子,还攻击了曹孙宿,心里咯噔一下,那几个男人看到屋子里还有人,说:“怎么还有一个?”
“哪个是曹家的小少爷?”
“谁知道?都带走!”
“快!动作快点!”
吴纠腿脚不利索,根本动不了,那几个男人已经大步走过来,一把抓住吴纠的腕子,吴纠后背有伤口,猛地被一扯,只觉得痛彻心扉,撕裂的疼痛席卷着全身,一阵阵打颤。
“嘭!!!”一声,轮椅被直接带到在地上,男人抓住吴纠,听到外面似乎有声音,连忙说:“走!快走!有人来了,从窗子走!”
皇子告敖从旁边经过,他刚去看过安置在府邸中的孩子们,想要来看看曹孙宿,结果在半路遇到了昏迷的棠巫,棠巫倒在地上,后脑肿了,所幸没有出血。
皇子告敖觉得事情不对,立刻冲过去,曹孙宿的房舍里一片狼藉,地上还有血珠儿。
皇子告敖扫了一眼房舍,地上不只有血,还有一辆倒着的轮椅,当即心中咯噔一声,连忙大步冲出房舍。
齐侯与曹孝偃鸠屈重,今日下午和晚上在外面忙了很久,众人探讨了一下重建的问题,堵洪水如今已经不是办法了,必须疏通洪水,挖水渠引流。
之前丹城遭遇罗人袭击,洪水淹没丹城,齐侯让匽尚过来帮忙看过水利,匽尚留下了一套比较完备的水利图,屈重拿着那水力图,想要依照这种样子,也疏通一条水道,将洪水引走,先解了燃眉之急再说。
众人忙碌着,眼看就要深夜,齐侯心中又担心吴纠,便紧赶慢赶的回来,他们一到了门口,就见到皇子告敖大步冲出来。
齐侯见到皇子告敖那严肃的模样,心中隐约有些不对,说:“怎么了?”
皇子告敖立刻说:“齐公,王上和曹孙宿不见了!棠巫也受了伤。”
齐侯一听,顿时心中升起一股怒火,说:“怎么回事,为何突然不见了!?”
曹孝也是吓了一跳,毕竟曹孙宿可是他的独子,如今突然不见了,而且王上的从者还受了伤,显然是有刺客的。
“老爷!!!老爷”
这个时候,曹府的管家突然冲过来,一脸惨白,手中拿着一卷小羊皮,急忙对曹孝说:“老爷!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您看!”
管家此时也顾不得旁人了,将小羊皮交给曹孝,曹孝颤巍巍展开一看,上面是鬼画符一样的东西,不过鲜红一片,应该是血!
曹孝脸色苍白,险些直接栽倒在地上。
管家连忙扶着曹孝,说:“老爷!怎么办啊,少爷他”
齐侯看着曹孝的反应,又看了看那张画着血迹的小羊皮,皱眉,突然冷喝一声,说:“曹孝,你可知罪!?”
曹孝吓得“咕咚”就跪在了地上,旁边的管家也是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齐侯本只是诈一诈他,毕竟曹孝的反应很奇怪,之前因为那些名贵的药材,齐侯就开始怀疑曹孝了,哪知道今日吴纠和曹孙宿被人劫走了,而且曹孝还得到了一封类似于恐吓的血书。
上面明摆着什么内容也没有,曹孝却像是见了鬼一样。
齐侯这么一冷喝,曹孝差点吓死,磕在地上,瑟瑟发抖。
曹孝连忙说:“齐公,这”
他说着,齐侯已经冷冷的打断了他的话,说:“曹孝,事到如今,你敢说倒塌的学堂与你无关?你敢说难民的临时棚子被动了手脚与你无关?你敢说那些名贵的药材是你正经收来的?!”
齐侯一连问了三句,曹孝一脸死灰的跪在地上,连瑟瑟发抖都不会了,颤抖的看着齐侯。
旁边的管家也跪在地上,连忙说:“老爷老爷这可怎么办啊,少爷他”
齐侯厉声断喝:“事到如今,你还不招认?!”
曹孝瘫在地上,一脸死灰,管家连忙叩首说:“齐公明鉴!齐公明鉴,我家老爷真是清白的,完全没有贪污,那些那些药材是买来的,只是”
齐侯说:“只是什么?曹孝,你若再不说实话,如今有危险的根本不只是你儿子一个人,还有楚王,若是楚王有个好歹,你以为你们曹家担当的起么?!”
曹孝瑟瑟发抖的说:“齐公曹孝没有贪赃啊,只是被逼无奈。”
齐侯冷冷的说:“说。”
曹孝连忙将那血书擎起来,说:“齐公请看,这血书上,左下角一个花纹。”
齐侯拿过血书,因为上面全是血迹,蹭的乱七八糟,因此齐侯刚开始都没有注意到,如今被曹孝这么一点拨,立刻注意到了,齐侯一看,顿时皱起眉来。
那血书的左下角,是一个看起来像是草木的花纹是族徽。
齐侯盯着那族徽,冷冷的说:“到底怎么回事!”
曹孝连忙磕头说:“曹孝也是被逼无奈,五年之前,犬子的恶疾发作,谁也医治不好,巫医又说是恶鬼附身,孝无奈之下,想要找人求医,只是这地方太小,根本没办法求医”
于是在这个时候,就有人投来了橄榄枝,说是可以卖给曹孝贵重的药材,这些药材能给曹孙宿治病,曹孙宿一方面因为得了哮喘,另外一方面又因为天生患有不足之症,因此抵抗力非常差。
这些名贵的药材是救命用的,这个地方根本买不到,有人愿意卖给曹孝,曹孙宿又是他的独子,曹孝倾家荡产自然也要买来。
不过那个人有一个条件,就是曹孝帮他做假账。
虽然曹孝管理的这个地方是个穷乡僻壤,但是其实有很多油水可以捞,简单来说,就是可以发国难财。
这个地方雨水充沛,容易爆发洪水,只要雨水大一些,河水就会溢出河床,因此每年朝廷几乎都要拨钱过来,给这里修河床。
曹孝是地方官员,朝廷拨钱,最后都会落到曹孝这边,那个人在楚国朝廷为官,官位该挺高,想要把手伸过来,将油捞走,但是若是曹孝向上反应,恐怕会被发现,因此想要曹孝配合作假。
曹孝并没有拿到一分钱财,只是帮忙作假,最近又拨来了一批修建学堂的钱财,也被上面给扣掉了,让曹孝继续作假,曹孝没有钱修建学堂,因此学堂变成了豆腐渣工程,一下雨竟然坍塌了。
曹孝本不想这样,他看到学堂坍塌,整日都睡不好觉,虽然他没有拿钱,但是因为帮忙作假,因此学堂才变成了这样,曹孝心中十分自责。
就在上次那个人联络到曹孝的时候,曹孝告诉他,自己不想再做假账了,再者说了,楚王已经来了,早晚会查到,就算账面再漂亮,学堂终归出了事儿,楚王是较真儿的人,绝对会查下去的。
那个人威胁曹孝,若不合作,不只是不卖给他药材的问题,他们会做掉曹孝的儿子。
曹孝本以为楚王和齐公在这里,那些人再猖狂也不敢动手,谁知道今日就出了这事儿,不只是曹孙宿不见了,棠巫还受伤了,最重要的是,吴纠竟然也被带走了。
齐侯盯着那族徽,阴沉的说:“威胁你的人”
曹孝说:“齐公见多识广,一定认识这个族徽,是郢都城的蒍家”
齐侯冷声说:“贪赃钱款的人,具体是谁,你可知道?”
曹孝说:“知道!知道!联络孝的人,说是他们新任的家主,还威胁孝,说是蒍家都是他们宗主当家,势力很大,根本别想摆脱他们,他们的宗主叫做叫做蒍吕臣!”
“蒍吕臣”
齐侯眯了眯眼睛,脸色阴沉到了极点,屈重和偃鸠则是一脸吃惊,说:“司败大人!?”
司败是什么职务?身处纠察的最高官位,若有贪赃枉法,还有作奸犯科,都是司败主管纠察。
而蒍吕臣身为司败,又是蒍家的宗主,虽然年纪轻轻,但是口碑不小,是个出了名不怕得罪人的清官,众人难以想象那贪了五年朝廷钱款的人,竟然是蒍吕臣。
齐侯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沉吟了一下,突然说:“偃鸠。”
偃鸠立刻说:“偃鸠在!”
齐侯说:“你现在火速去查,看看这邑中,或者周边小邑,有没有蒍家的田产,若是有,立刻来报。”
“是!”
偃鸠拱手之后,立刻大步离开了。
曹孝跪在地上,说:“孝真不知会变成如今这个地步,曹孝罪该万死,但是请齐公一定要救出王上和犬子,否则孝死不瞑目啊!齐公”
齐侯只是满脸阴霾的说:“你不用说,孤也会如此,谁敢对孤的二哥动手,孤一定让他生不如死。”
“嘭!!”一声,吴纠被一下摔在地上,磕的他后背的伤口生疼,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那几个男子看着吴纠,哈哈大笑说:“这是个瘸子?”
“这人是谁?”
“谁知道是谁,管他呢,反正曹家的小少爷是抓到了。”
他们说着,又是“嘭”一声,将额头上都是血迹的曹孙宿扔在地上,曹孙宿之前被人打晕了,此时一摔,似乎醒了过来,睁开眼睛,立刻向后蜷缩,一眼看到了吴纠,见吴纠脸色苍白,白色的衣裳上都是血迹,连忙按住吴纠的背心,以免伤口大出血。
曹孙宿捂住吴纠的伤口,说:“你们你们是什么人?这是哪里?”
那几个人听见曹孙宿说话,哈哈大笑起来,说:“你爹得罪了人,有人花了银钱,让我们请你走一趟。至于这里是哪里嘛,你不需要知道。”
一个打手说:“他是什么人?上面只说要曹孙宿,没说要旁人。”
曹孙宿捂住吴纠的伤口,他虽然体弱多病,但是十分激灵,立刻说:“这是我的从者。”
“从者?怎么还是个瘸子?”
那几个男子根本不知自己“顺手”抓住了当今楚王,他们的雇主本只是想要威胁曹孝,哪知道瞬间把天给捅了一个大窟窿,如今天要塌下来了,而这些人竟然不自知。
曹孙宿似乎有些害怕,但是强自镇定心神,低声说:“你没事儿罢?”
吴纠轻轻摇了摇头,他腿上只有麻嗖嗖的感觉,还动不了,根本爬不起来,曹孙宿有些着急,四周是个陌生的环境,仿佛是个粮仓一样的地方,不过没有多少粮食,还有种发霉的味道,似乎十分潮湿。
吴纠环视了一下四周,虽不知道是哪里,但是应该没有出小邑,外面有响起“哗哗”的大雨声,磅礴的大雨从天而降,敲打着房顶。
那几个男子看了看,目光绕着曹孙宿转了好几圈,有些不怀好意的说:“你们看,这小子生的倒是唇红齿白的,比姑娘还好看,你们说他到底是姑娘,还是带把儿的?”
大家哈哈哄笑起来,一个人说:“扒掉衣裳,看看不就知道了?”
“就是,上面只说让咱们别把人杀了,留着还能威胁曹孝,没说不能乐呵乐呵。”
“哈哈哈!说的是!免得咱们爷们儿枯等着!”
那几个人说着就要过来,曹孙宿吓得往后缩了缩,吴纠撑着身子勉强坐起来,将人拦在身后,那几个人冲过来对着吴纠要踢。
一个打手说:“等等,等等,别往脸上踹,你们看这小子,生的也是不错,你看这眼神儿,哎呦呵,透露着一股清高劲儿,看的爷们儿这心里头痒得厉害,反正闲着,不如两个一起顽顽?”
那打手说着,伸手过来要摸吴纠的脸,“啪!!”一声,却被吴纠直接甩手打开,打手根本没防备,手背一下竟然肿了。
别看吴纠平日里一副亲和又温柔的样子,其实骨子里可都是刺儿,齐侯当年也是被扎了好几下。
吴纠一把打开那打手的手,打手立刻恼羞成怒,大吼说:“他娘的!这小子还敢打人!草他娘!事到如今还这么嚣张!?”
吴纠听着打手暴躁的话,却只是一笑,看起来十分镇定,说:“我劝你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了,你们的雇主只要你们抓人,却不敢真的让你们动曹家的少爷,说明你们的雇主有把柄在曹大夫手中,既然被人抓住了短板,就好好儿的认怂,你们不过几个拿钱混口饭吃的蝼蚁,若是坏了雇主的大事儿,到时候鱼死网破,看看是谁吃不了兜着走。”
吴纠这么说着,那几个打手瞬间面面相觑,似乎不知如何是好了,听着吴纠的话,好像真的有些道理
夜色深得厉害,再有一个时辰,恐怕就要天亮了,齐侯站在庭院中,雨水从天而降,竟然又下起雨来,齐侯眯着眼睛,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不停的落下来,心情仿佛和天色一样阴霾。
“齐公!”
就在这个时候,偃鸠已经更快速从外面跑进来,他满头都是大汗,急匆匆的冲进来,说:“查到了!”
齐侯眯着眼睛,说:“果然有蒍家的田产?”
偃鸠喘着粗气,说:“是!果然有,就在邑中,在郊区,田产的署名的确是蒍吕臣。”
齐侯眯了眯眼睛,脸色十分阴沉,说:“走,去抓人!”
那些打手听了吴纠的话,已经不敢轻举妄动,只是骂咧咧的说一些十分难听的言语。
雨越下越大,还刮着狂风,夜色淡去,天色慢慢亮了起来,已经快要天亮了,天边挣扎着一缕阳光,从窗户透进来。
“呼!!”一声,狂风卷着雨水,一下将旁边的窗子吹开,那窗子有些老旧,发出“哐当!”一声,被吹得几乎要掉下来。
一个打手骂咧咧的走过去,说:“真他娘的晦气,这么大雨,窗子都要掉了。”
他说着,走到窗子边,准备关上窗子,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似乎有什么亮光从窗子外面直接照了进来,一瞬间有些闪眼睛,那打手抬头一看,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东西,耳边就是“嗖!”一声轻响。
随即是“嗬!”一声极为短促的喘气声,那伸手要关窗子的打手,突然睁大了眼睛,一支长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窜了进来,直接插在他的咽喉上,顿时毙命。
“嘭”一声巨响,打手突然向后仰去,一下摔在地上,其他几个打手听到声音,这才转头去看,立刻惊恐的大喊起来,说:“怎么回事儿?!”
“死了!?”
“有人发冷箭!”
“窗子!关窗子!”
一个打手冲过去,准备扣上窗子,结果刚跑过去,“嗖!”又是一声,那打手也应声直接倒在了地上,第二支长箭窜进窗口,一霎那正中打手的眉心。
后面的打手吓得想要大喊,紧跟着就听到“嗖!”又是一声,随即是“啊啊啊啊啊”的惨叫声,他还没来及惊恐的大喊,已经疼的嘶吼出来,第三支冷箭已经从窗口直接窜了进来,直接射在那打手的眼珠子上。
曹孙宿吓得不敢睁眼去看,一连死了这么多打手,还有打手的眼珠子被射了下来,剩下的打手被吓怕了,全都扑向吴纠和曹孙宿,想要劫持人质。
吴纠连忙说:“快走!”
曹孙宿压着吴纠的伤口,使劲摇了摇头,那些打手冲过来,因为吓得怕了,已经慌了手脚,大喊着说:“谁在装神弄鬼,老子一剑剁了他!!”
那打手说着,举起剑来,冲着吴纠就砍下来,吴纠双腿还是撑不起来,根本没办法去躲闪,曹孙宿虽然受了惊吓,却突然迎上来,眼睛一闭,分明是害怕的不行的样子,却严严实实的挡在吴纠身前。
吴纠吓了一跳,想要去推他,眼看就要来不及。
就在这个时候,突听“嘭!!!”一声巨响,房舍的门板一下被砸开,门板老旧,再加上潮湿,已经被腐蚀了,竟然直接飞了下来,“嘭!”一下砸在地上。
随即“呼!!”一声,一把长刀直接从外面飞进来,黑色的刀刃迎着灰暗的光线,散发出一股凛冽的寒气。
黑色的刀刃一下飞进来,“嘭!”一声,随即是“啊啊啊啊”的惨叫,打手握着剑的手竟然猛地被削了下来,鲜血“滋”一声喷溅而出。
曹孙宿吓得直瘫了下来,吴纠赶忙一把接住他,侧头一看,那飞进来直接砍掉打手手臂的黑刀,竟然是吴刀。
吴纠抬起头来,还以为是吴刀从外面进来了,结果却看到一个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快步从外面冲进来,在剩下打手的大喊声中,一把提起嵌在墙壁中的吴刀。
手臂一抖,“卡!”一声,吴刀一下伸长,血迹顺着上面的花纹血槽“嗖”一下抖了下来,在空中挽了一个血花,“嗤”一声,干脆利索的捅进了一个打手的心窝子里,那黑衣男子面容阴霾,只是稍一停顿,黑色的吴刀“嗤”一声快速抽出,带出鲜血,直接飞溅在他俊美无俦,却异常冷酷的脸颊上。
“救、救命!恶鬼!是恶鬼!!”
剩下的打手不敢恋战,吓得连忙向后逃窜,冲出大门,却从大门外面传来阵阵大喊声。
“官兵!有官兵!”
“这边也有官兵”
那高大的黑衣男子将吴刀上的血迹一甩,“嗤”的将吴刀快速收入刀鞘,立刻回身走过来,脸上阴霾狰狞的表情已经收敛了,换上焦急的担忧,说:“二哥!”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白素能猫、落葉未央、回风舞雪、远方有云月舞朝夕、安安安安的地雷亲亲3
昨天的20个500点红包已经掉落啦,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