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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那之后,屈重的性子有些改变了,慢慢变得持重了不少,很多人都知道屈重喜欢一块飞鸟的玉佩,一直贴身佩戴着。
屈重说完,顿了顿,将那只玉佩从自己里衣中拽了出来,他一直戴在脖子上,贴身戴着,在手中反复摩挲了两下,放在案子上,推给偃鸠。
屈重声音沙哑,因为回忆,眼睛还有些红,脸色十分疲惫,说:“这是你的,现在物归原主。”
偃鸠伸出手来,但是并没有去抓那只玉佩,而是一把抓住了屈重的手腕,屈重吓了一跳,以为偃鸠会打自己,不过偃鸠却突然没头没脑的说:“你真好看?”
屈重有些吃惊,抬头去看偃鸠,觉得他是喝醉了,偃鸠死死盯着他,一双眼珠子红彤彤的,声音也地城沙哑了起来,完全不见青年人的清朗,又是没头没脑的说:“你哭过么?”
屈重没听懂,说:“什什么?”
偃鸠叹气说:“真可惜。”
屈重更加听不懂了,说:“你说什么?”
偃鸠轻笑了一声,说:“你长这么好看,我想看你哭出来的样子,一定更好看。”
屈重震惊的睁大眼睛,赶紧站起身要走,说:“偃先生醉了,快些歇息罢,重先”
他的话还没说完,偃鸠也站了起来,他身材高大,一把从后面搂住屈重,将他猛地抱起来,屈重轻呼了一声,就听到“噗通”一声,偃鸠竟然抱着他放进了沐浴的热汤之中。
屈重抽了一口气,水是温水,不会烫人,但是屈重的官袍一下全湿透了,挣扎着要起来。
偃鸠这个时候也跨进热汤来,打开带扣,“唰唰”两声将屈重的腕子捆在一起。
屈重睁大了眼睛,眼中有些惊恐,说:“你这是做什么?”
偃鸠一笑,说:“没什么,我小时候你都抱过我,我现在也想抱你。”
屈重愣了一下,随即满脸通红,他根本不年轻了,是个不折不扣的大叔,阅历也不少,身为贵族,屈重见过许多事情,但是这种事情从没发生在自己身上过。
屈重连忙说:“这完全不是一回事。”
偃鸠说:“我说是一回事,就是一回事。”
偃鸠说着,霸道的低下头,吻在屈重唇上,屈重吓了一跳,猛烈的挣扎着,却听偃鸠突然低声说:“你对我愧疚罢?”
他这么说一说,屈重挣扎的幅度突然变弱了很多,偃鸠一笑,继续说:“你对我愧疚,是么?”
偃鸠说了两遍,屈重似乎没办法反驳他,终于顺从了下来。
宴席散了之后,已经是半夜多了,齐侯可还记得自己的羊肉泡馍,赶紧催促着让吴纠给自己拿来,齐侯吃羊肉泡馍,却不会自己掰馍,吴纠只好勤勤恳恳的给他掰好,然后泡了羊汤给他吃。
齐侯吃的异常满足,足足吃了一大碗,这才意犹未尽的擦了擦嘴,因为时间很晚了,两个人便睡下了。
一觉刚到天色灰蒙蒙的发凉,外面突然传来阵阵的嘈杂声,随即有人在吴纠的营帐门口大喊,吴纠顿时给吵醒了,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外面是谁?”
酆舒连忙大喊,说:“左史酆舒,求见我王!”
吴纠一听是酆舒,恐怕是有关濮族人的事情,连忙披上衣裳起来,让齐侯也赶紧穿戴整齐,把酆舒叫了进来。
酆舒一进来,急吼吼的就说:“王上,大事不好,行辕外面有个自称是偃鸠水寨的男子,他说有急事儿要见偃鸠,水寨好像被濮族人偷袭了!”
众人一听,都有些惊讶,要知道偃鸠之前还信誓旦旦的水,就算水寨被发现了,但是没有熟人带着,肯定是进不去的,不管是坐船还是徒步,都会被搁在外面。
如今一大早上,仅仅经过了一晚上,水寨突然被濮族人偷袭了?
吴纠说:“具体怎么回事儿?”
酆舒说:“那男子不肯说,要见了他们的主公才会详说。”
吴纠赶紧梳洗整齐,让人去请偃鸠。
偃鸠昨日难得醉一次,晕晕乎乎的,感觉自己做了一个怪梦,他还没睡醒,就听到有人大喊的声音,似乎在喊自己。
偃鸠迷迷糊糊的起身,揉着自己额角,宿醉让他难受的要死,他从未喝这么多过,因此一直没有宿醉,这还是头一次,头疼欲裂。
偃鸠坐起身来,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身边竟然还有人,那人匆忙披上衣裳,从榻上翻身而起,十分狼狈,似乎想要逃跑。
偃鸠来不及阻止,只是看着那人背影,怎么那么像屈重
齐侯和吴纠带着酆舒赵嘉都等在偃鸠的帐子门口,酆舒喊话了半天,里面可有动静了,“哗啦!”一声帐帘子掀开了,从里面跑出一个人来,险些和吴纠撞在一起。
齐侯赶忙揽着吴纠,向后一退,那人才没有与吴纠撞在一起。
众人定眼一看,都是大惊失色,从偃鸠营帐中跑出来的人竟然是工正屈重!
而且屈重一身衣衫不整的样子,头发也没有束起,嘴角也破了,狼狈的不成样子。
屈重也没想到大家都在外面,一出来瞬间傻眼了,大家也傻了眼了,两边对着傻眼,这个时候帐帘子又是“哗啦”一声掀开,偃鸠从里面抻着懒腰走出来,就看到了一堆傻眼的人。
屈重赶紧埋头就了,简直是落荒而逃。
偃鸠的手下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主公,大事不好了!咱们的水寨被濮人袭击了!”
偃鸠一听,刚才还一脸懈怠的样子,猛地就换上了一脸冷酷,皱着眉说:“什么?!这不可能。”
那手下说:“主公,是真的!就在昨天晚上,主公带着兄弟们来赴宴,濮人趁着主公不在水寨,就偷袭了水寨,他们不知怎么进入了水寨,竟然犹入无人之境,残杀了好些兄弟们!而且还扣留了水寨中的女眷,让我来给主公送信”
原来濮族人昨天夜里头,趁着偃鸠不在,带着兵马偷袭了水寨,将水寨席卷一空,杀了很多寨子中的兄弟,并且扣留了水寨中的女眷,放了一个兄弟出来通信,若是偃鸠不是一个人回去送死,那么他们就要侮辱水寨中的女眷。
偃鸠是个暴脾气的人,一听到这个,什么宿醉头疼都不顾了,嘶哑着声音说:“这些龟孙子!”
偃鸠说着,就吩咐人准备要走,吴纠一听,赶紧拦住他,说:“偃先生,你这样回去无异于是送死,恐怕中了他们的下怀啊。”
偃鸠冷冷一笑,说:“想要我的命,也要看他们能个儿,再者说了,我偃鸠早就是死过的人,如今多活了二十年,也不怕跟他们拼命!”
偃鸠说着,吴纠赶忙拦他,但是偃鸠正在气头上,这些濮族人竟然偷袭他们,偷袭也就不说了,竟然还拿女眷来威胁偃鸠,简直是下三滥。
吴纠拦不住他,偃鸠推开吴纠就要走,他臂力很大,一时也没注意,吴纠被他推了一个踉跄,齐侯当即一把搂住吴纠,随即就听到“嗤”一声,齐侯的长剑陡然出鞘,一手搂着吴纠,一手猛地甩出长剑,剑尖儿直直的点在偃鸠的脖颈上。
偃鸠躲了一下,然而齐侯的长剑仿佛有磁性,牢牢的粘住偃鸠的脖颈,几乎围着他的脖颈绕了一圈,齐侯冷冷的一笑,沉声说:“偃先生,孤的宝剑可不长眼睛。”
旁边的手下一看,立刻大喊着说:“主公!”
偃鸠迫不得已,不能再往前走,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齐侯笑着说:“没什么意思,偃先生如此冲动,孤也是好心,怕你去白白送了死,也救不得水寨中的女眷,还被人当猴儿耍,当真可笑。”
齐侯这么说,偃鸠简直要给他气炸了,吴纠赶忙说:“偃先生勿要动怒,齐公虽然说的不中听,但是却字字属实,偃先生不妨仔细想想看,濮人狡诈,偃先生就算一个人赴死,也决计救不出那些女眷,反而中了濮人的圈套。”
偃鸠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他刚刚被怒气冲昏了头,毕竟死了这么多兄弟,女眷还在那些濮人手中,随时还会被凌辱,偃鸠自然冲昏了头。
吴纠说:“请先生入账,咱们详谈。”
偃鸠想了想,终于点了点头,齐侯这才“唰!”一声将长剑收回来,偃鸠看了一眼齐侯,说:“好剑法。”
齐侯将长剑“嗤”的收入剑鞘,挑眉说:“承让。”
众人赶紧进入幕府,准备商量一下对策,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救下水寨中的女眷。
水寨被群水环绕,在云梦和洞庭之间,北面有云梦的沼泽护卫,南面有百里洞庭守护,可谓是天险中的天险,而且水寨周围有很多水草,白天的时候,水草收日光照射,会散发雾气,这样一来,水寨就被掩藏在雾气之中,自然而然的发现不了。
天黑之后,地势崎岖多变,濮族人更不可能大黑天的避开那么多沼泽礁石偷袭他们的水寨,这听起来是天方夜谭。
吴纠眯了眯眼睛,说:“内鬼。”
众人都是一阵沉默,必然是有个内鬼的,若没有内鬼,濮族人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水寨,怎么如今就趁着偃鸠不在,直接偷袭了水寨?
他们必然是买通了水寨的内部人员,有人带领才能直驱而入。
吴纠说:“其实我们可以假意与濮人谈判。”
众人都有些惊讶,偃鸠说:“我们怎么谈判?”
吴纠笑了笑,摇头说:“不,不是偃先生,而是我们楚国。”
他这么说,众人都很奇怪,看向吴纠,等着吴纠解答,齐侯则是一点儿也不着急,因为二哥总是有锦囊妙计,根本不需要着急。
吴纠笑眯眯的说:“寡人可以派出人去,找到濮人,告诉他们,寡人想用黑火药交换水寨中的女眷,因为这些可恶的水匪偷了寡人作战用的钩拒,又偷了寡人的军粮,因此寡人怀恨在心,现在想要报复这帮子水匪。”
众人一听,都觉得有些门道,毕竟黑火药这三个字分量太重了,濮族人也想得到黑火药,现在谁不知道,除了齐国,就是楚国有黑火药,而且黑火药的秘方保存的非常秘密,只有齐侯与楚王两个人知道,其余没人知晓。
这诱惑力实在太大了,濮族人肯定会心动。
吴纠笑着说:“寡人假意用黑火药与濮人谈判,引开他们的注意力,偃先生就可以带兵冲入水寨,将水寨和人质抢回来。”
众人一听,都觉得是好计谋,于是便这样敲定了,偃鸠连忙说:“我让人通知兄弟们,准备行事。”
那来报信的手下赶紧退出幕府,去通知其他兄弟们,偃鸠刚要起身,吴纠却笑眯眯的说:“偃先生慢走,方才隔墙有耳。”
他这话一出,偃鸠惊讶的睁大了眼睛,说:“你的意思是”
吴纠笑着点了点头,说:“寡人方才说的计划,没什么诚意,如今这个细作应当风风火火的去通知濮人了。”
偃鸠没想到,这个来报信的手下就是内应,说:“那楚王刚才黑火药的事情?”
吴纠一笑,说:“黑火药的事情,自然是个引子了,你们试想一下,寡人抛出了黑火药做引子,自以为拥有内应的濮人听说了这个事情,会不会将计就计,想要骗取寡人的黑火药?”
众人一听,纷纷点头,吴纠说:“难道只有濮人会将计就计么?”
大家都有些狐疑,齐侯却哈哈一笑,说:“二哥定然又想到整人的法子,那孤就拭目以待了?”
吴纠挑唇一笑,说:“看热闹就行了。”
楚王要和濮族人做生意的事情很快就传开了,还是用黑火药,据说是因为特别痛恨那伙水匪,因为水匪三番两次偷他们东西,实在不把楚王放在眼中。
濮族人很快答应了,没有半分犹豫,交易地点就定在水寨的附近,一个很小的小岛上。
吴纠亲自前往,齐侯自然也会前往,吴纠让赵嘉与偃鸠配合,吴纠吸引注意力的时候,让他们两边人迂回前进,绕到水寨后方,偷偷潜入水寨,秘密救人,切不可被人发现。
吴纠等人划着舟来到小岛的时候,濮族人已经在了,因为是黑火药的交易,因此濮族将领亲自而来,看起来胸有成竹的样子。
濮族将领走过来,对着他们哈哈大笑,因为濮族人的语言和他们不同,濮族将领还带着一个翻译,他招手让翻译出来,那翻译从人群中走出来,竟然就是那通风报信的水寨手下。
吴纠其实早就知道那人是内应,此时却装作一脸惊讶的说:“你竟然勾结了濮人,枉费匽先生对你如此信任!”
那手下笑着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一辈子做水匪,根本没有出头之日,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么。”
那手下笑着,濮族将领走过来,说:“好了,你们楚国人阴险狡诈,把戏已经被我们看穿了,今日黑火药是一定要留下的,否则就让你们有来无回!”
他说着,一招手,就听到“哗啦”一声,四面八方突然涌出很多濮族士兵,将他们团团包围。
吴纠他们一行人立刻被包围住了,齐侯很配合的大喊着:“保护楚王!”
跟随的士兵人数不多,立刻全都紧张的戒备起来,齐侯的演技简直是精湛,堪称影帝级别,这样一来,濮族人看到他们惊慌的模样,全部哈哈大笑。
濮族将领说:“你们乖乖的把黑火药交出来,我们或许还能放你们一马,若是不交哼!”
濮族将领说着,冷笑一声,又说:“黑火药在哪里?!”
吴纠没说话,却紧张的侧目看了一下身边带来的箱子,那濮族将领早就看到那箱子了,此时一看,顿时觉得黑火药定然就在那里,挥手说:“去给我抢过来!”
濮族士兵冲过来,强硬的将黑火药的箱子抢过去,楚国的士兵装作不敌,齐侯连连护着吴纠,箱子还是被强硬的抢走了。
濮族将士将箱子打开,顿时抽了一口气,里面满满一大箱子的黑火药,一大箱子,顿时笑道:“哈哈,我们这次收获太大了!”
士兵们也开始轰然大笑,濮族将领说:“来人!将他们全都抓起来!”
好多士兵冲过来,将吴纠齐侯他们围起来,濮族将领十分高兴,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黑火药来看了看,他虽然高兴,但还是有些戒心的,万一这些东西不是黑火药,只是骗他们的,岂不是上当了?
于是濮族将领准备拿出一个黑火药,点燃一个看看,是不是会爆炸,是不是传说中那么大的威力。
濮族将领让士兵抓住吴纠他们,全都扣押起来,自己拿着一个黑火药,看了看引线,引线不算太长,但是也不短,大约成人一掌多长。
濮族将领将黑火药放在地上,然后让人拿了火种来,准备点燃引线。
吴纠看着他的动作,忍不住抬起头来,看了一眼齐侯,齐侯也看了他一眼,众人全都戒备起来。
濮族将领手执火种,走过去,然后将引线一点,就就听到“刺啦”一声,引线竟然不是慢慢燃烧,那濮族将领还没有来得及躲闪,引线一瞬间就烧光了,而且还蹦出火花,“嘭!!!!”一声巨响,濮族将领根本来不及逃跑,瞬间就被炸起的土石和黑烟吞没,连哀嚎的没有一声。
齐侯在濮族将领点燃引线的一霎那,猛地暴起,一下甩开身边的濮族士兵,快速一扑,整个人将吴纠扑倒在地上,用后背掩护着吴纠。
原来吴纠让屈重在引线上做了手脚,引线并不会缓慢燃烧,而是一瞬间就烧干净,还会冒出火星,黑火药瞬间爆炸,濮族将领一下就被炸了,顿时倒在黑烟中,虽然不至于炸死,但是也绝对晕死过去。
这颗黑火药是经过屈重改造的,威力比旁的都要大,他们就在旁边,齐侯怕吴纠受伤,立刻扑出去。
那些濮族士兵都没有准备,剧烈的爆炸将他们冲出去,摔在地上,楚国士兵早有准备,一瞬间全都匐倒在地上。
吴纠感觉自己被齐侯压住,震耳欲聋的声音之后,连忙说:“你怎么样,受伤了么?”
他们两个人离那将领最近,齐侯连忙爬起来,后背稍微有些炸伤,但是并不是太严重,摇头说:“没事。”
他说着,立刻指挥着士兵将那炸晕过去,满脸花的濮族将领抓起来,其他濮族士兵也全都扣留。
冲天的爆炸,腾起一股黑烟,潜入水寨的赵嘉与偃鸠以爆炸为信号,立刻全都行动,冲入救人。
濮族人没了将领,立刻犹如一片散沙,但是眼看就要失败,那些濮族人干脆破罐子破摔,放了一把大火,水寨虽然在水中间,但是禁不住这般大火燃烧,瞬间陷入一片火海之中。
眼看火势冲天而起,吴纠一面命令士兵救火,一面让人弄来很多条船只,先将女眷老弱和伤员送上船,然后再让水寨中的手下也上船,往安全的地方送去。
齐侯后背有些炸伤,出了些血,并不严重,吴纠让齐侯也先登船离开,回去医治伤口,齐侯却不离开,说:“这里火势这么大,孤不能放二哥在这里。”
吴纠见他坚持,也没有办法,只好和齐侯一起指挥着众人撤离,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这里都是茅草房子,还有木头的房屋,根本不禁烧,一下全都烧了起来,就看到赵嘉和偃鸠的队伍一起,从前面跑过来,他们还护送着很多女眷,那些女眷都受了惊,吓得魂不附体。
偃鸠赶紧将她们送上船只,转头看了一眼熊熊的大火,和被大火慢慢吞噬的水寨。
屈重此时已经抱拳说:“王上,火势要控制不住了,请王上以国体为重,速速离开此地。”
吴纠蹙着眉,还没有说话,偃鸠突然回过神来,已经把目光从水寨上离开,似乎做了什么决定,说:“撤离罢,火势太大了。”
吴纠惊讶的说:“那水寨呢?”
偃鸠说:“若是有人因此受伤,更是得不偿失,今日承蒙楚王援手,偃鸠已经感激不尽。”
吴纠也抬头看了一眼水寨,点了点头,招手说:“撤退!”
楚国的士兵得到命令,立刻快速划动船只,远离着火的水寨。
濮族人想要报复偃鸠,只是没想到他们的将领却被炸了满脸花,之前濮族已经被齐侯抓住了一个将军,如今又折掉一个将领,楚国可谓是大获全胜。
众人坐着船,回到行辕附近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登上岸之后,大家也疲惫的不行,吴纠赶紧叫来棠巫,棠巫从行辕里跑出来。
吴纠赶紧说:“棠儿,齐公受伤了,快来看看!”
齐侯本已经不觉得疼了,不过听吴纠这么一说,突然给想起来了,连忙“哎呦哎呦”的喊疼,吴纠伸手撑住他,他就赖在吴纠身上,仿佛一个树懒似的,搂着吴纠的脖颈,说:“嘶二哥,孤是不是失血过多了,你看看孤的脸色还好么?”
齐侯装的特别疼痛,吴纠不知他到底伤的如何,也是一阵紧张,不过齐侯脸色倒没有惨白,也没发青发紫的,虽然不能说红润,但是挺精神的,哎呦的也挺有精神头儿。
吴纠赶忙扶着齐侯进入行帐,棠巫过去检查,还以为伤势严重,结果检查了一番之后,发现其实就是皮外伤,只是稍稍有些流血,并没什么大事儿,血都已经凝住了,清理一下伤口,尽量不要触碰就可以了。
棠巫给齐侯包扎伤口,齐侯袒露着肌肉分明的上身,坐在席上,秀着自己的身材,只不过吴纠没心情关心齐侯苏气爆棚的身材,只关心齐侯的伤口。
吴纠见齐侯没事儿了,这才松了口气,说:“你快休息一下,别碰了伤口,侧卧着,或者趴着,寡人出去处理一下水寨的事情。”
齐侯拉住吴纠,说:“别走,二哥,孤跟你一起去。”
吴纠说:“你不是伤口疼么?老实躺着,哪里都不要去。”
齐侯一听,笑着说:“棠儿医术高超,突然就不疼了。”
棠巫站在一边,默默低着头,听着齐侯对自己的夸奖,总觉得齐侯特别违心
齐侯像跟屁虫,一定要跟着吴纠,齐侯起身,因为怕碰了伤口,都没有穿里衣,直接套上黑色的外跑,然后一系带子,别看衣冠楚楚,其实里面是光膛儿的!
吴纠眼皮直跳,总觉得齐侯这么出去像是耍流氓,不过现是秋天,外袍相对厚实,根本不会发现有什么不同的地方。
吴纠和齐侯出来,众人正忙碌着安排伤员,女眷都集中在几个帐子里,别看水寨的规模不大似的,但是其实人头众多,而且手下们都是拉家带口的,有妻有儿,因此家眷不少。
屈重带着医官正在抢救伤员,重伤的不多,都是受了一些轻伤,或者被火燎过。
酆舒则是带着人在发放粮食,赵嘉清点水寨的人员数量,总之大家都在忙碌。
吴纠走过去,偃鸠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他的衣裳有些烧到,半个袖子和脖领子都没有了,看起来像是个野人似的,胸口缠着纱布,还有好几处涂着药水等等。
吴纠这么一看,却突然看到了奇怪的重点,偃鸠的脖颈上有个红色的抓痕,那抓痕看起来着实火辣,旁边还有个牙印儿,这可不是方才与濮族人交战时候弄伤的。
吴纠顿时眼皮子一跳,不知为何就想看屈重。
屈重正带着医官忙碌,突然觉得有人看自己,回头一看,就看到了楚王,楚王的目光别有深意,屈重总觉得头皮发麻。
吴纠没想到偷偷看一眼,竟然和屈重的眼神撞在了一起,赶紧收回来,以免尴尬。
吴纠对偃鸠拱手说:“偃先生的水寨被烧掉了,若是不嫌弃,在你们重新建好水寨之前,寡人的行辕都会收留你们。”
偃鸠有些吃惊的看着他,说:“难道你不想趁机收编我们么?”
吴纠笑了笑,很直白的说:“想是想,不过偃先生是性情中人,你若不想被收编,寡人就算强行收编,你也不会跟着寡人,不是么?”
偃鸠突然笑了一声,说:“我就说了你有意思了。”
吴纠挑了挑眉,偃鸠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抱拳,对吴纠说:“楚王仗义援手,救我水寨兄弟与家眷,等同再造之恩,从今往后,楚王便是我偃鸠的恩人,偃鸠愿意归降楚国,为我王效力。”
他这么一说,旁边那些正在吃东西,或者被医治的伤员全都站了起来,也纷纷跪下来,说:“愿追随主公,归顺楚国,为我王效力!”
吴纠笑了笑,挑眉说:“既然偃先生这么有诚意,那么寡人就却之不恭了?”
偃鸠仍旧抱拳跪在地上,说:“但凭我王调遣!”
吴纠哈哈笑着说:“好!那寡人就册封偃鸠为我楚国的右司马,从今日起,右司马你就跟着寡人来打濮人罢!”
偃鸠一直居住在云梦附近,其实根本不知右司马是个什么官位,不过听说吴纠让自己做右司马,一个磕巴都没打,立刻拱手说:“是,偃鸠领命。”
旁人则是有些吃惊,右司马位列司马和左司马之后,大司马乃是如今楚王身前的红人潘崇,左司马乃是周天子姬阆的儿子王子郑,右司马如今就成了偃鸠。
而斗祁这个莫敖,严格来说,都在右司马的官位之后,因此这个位置其实很大。
吴纠亲手将偃鸠扶起来,说:“右司马不必多礼了,濮人欺人太甚,右司马定然要给他们一些教训才行。”
“是!”
吴纠笑眯眯的说:“不过今日大家也都劳累了,还有这么多伤员,都先回营帐休息罢,之后的事情,休息了再说。”
众人的确挺劳累的,虽然他们收获颇丰,不过连同埋伏到现在,大家都没有合过眼,已经十分困乏。
大家很快就各自去忙碌了,濮族人连续损失两员大将,而且又听说偃鸠这一伙水贼,竟然归顺了楚国,顿时都有些惊慌失色的感觉,连忙往南退去,退回了洞庭湖。
然而吴纠收服了偃鸠之后,已经不打算只守不攻,想要这些不安分的濮族人一些颜色看看。
偃鸠的队伍整顿收编之后,立刻出发攻打濮族,他们这些人十分有水战经验,与濮族人交战了两次,两次全都大获全胜,再加上偃鸠也十分中意钩拒这种舟师的作战工具,更是无往不胜,将濮族打得丢盔卸甲,每日归来都有捷报。
吴纠的行辕立刻从狩猎区域的云梦往前推进,一直推进到了洞庭湖附近扎下营帐。
这日他们已经连续挫败濮族人第四次,偃鸠从外面归来,想要改良一下舟师的船只,毕竟楚国船只虽然规模大,但是速度慢,不听话,这也给舟师作战带来了弊端。
偃鸠与吴纠禀明这个事情,吴纠就说:“这倒简单,你去与工正商议一番,绘个草图来。”
自那时醉酒之后,屈重和偃鸠几乎没什么交集,其实是屈重故意避开偃鸠,毕竟他当年年轻气盛,心中有愧,然而现在这种愧疚变了味儿,别看屈重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也不知用什么表情面对偃鸠了。
虽然平时避开,但是一有公务,还是避不开的,屈重正在与手下的工匠改良钩拒,就听到踏踏的脚步声,偃鸠从外面大步走进来,屈重一看到他,顿时眼神不知道放在哪里才好。
偃鸠穿着一身楚国将领的黑甲,身材高大,将头盔夹在手臂下,伸手按着长剑,整个人看起来威风凛凛,蹙着眉,额角还隐约有汗珠滚下来,快速走了进来。
屈重见他过来,只好硬着头皮拱手说:“右司马,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偃鸠看到屈重,轻轻咳嗽了一声,将头盔放在一边儿,佩剑也解下来,“咔嚓”一声放在头盔旁边,坐在席上,说:“王上命我来与你商量一下战船的改造问题。”
屈重一听,连忙从旁边的案子上拿出一张小羊皮来,呈上来恭敬的说:“战船一事,其实重也有考量,刚好今日画了一张草图,不知将军觉得如何,若是可行,便呈与王上批示。”
偃鸠将小羊皮拿过来一看,屈重改造的战船是按照水寨的船只设计的,改造了大船行进慢,比较笨拙的问题。
偃鸠一看,他是水战的行家,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战船可行,图样画的也十分令人满意,结果偃鸠过来还没一口茶的时间,竟然就忙完了。
屈重将羊皮卷好,交给偃鸠,偃鸠拿着小羊皮,按理来说就该回去复命了,不过他走到营帐门口,有些迟疑,顿住了脚步,回过头去,就看到屈重正恭敬的送自己。
偃鸠咳嗽了一声,说:“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报!!”的声音,十分急促,一个士兵快速冲过来,说:“右司马,守卫在行辕门口拦下一行队伍!”
偃鸠立刻皱起眉来,说:“什么人?”
那士兵说:“那人自称乃是鄂国国君!”
吴纠和齐侯刚要用午膳,结果就听到偃鸠求见的声音,吴纠赶紧让偃鸠进来,偃鸠大步而来,说:“王上,鄂国国君求见。”
鄂国?吴纠一听有些惊讶,鄂国国君都是楚国时代的贵族,王亲国戚,如今的鄂国国君乃是吴纠的叔叔辈,也就是楚文王的兄弟。
鄂国就在云梦和洞庭附近,之前偃鸠在附近流浪,也去过鄂国。
鄂国国君很快被迎进行辕,只见那国君大约五十几岁的模样,头发斑白,但是整个人还挺硬朗,一走进来,竟然“咕咚!”一声跪在了地上,要给吴纠磕头。
吴纠虽然是楚王,不过是晚辈,连忙拦住鄂国国君,说:“王叔为何行此大礼?”
鄂国国君简直是老泪纵横,跪下来哀声说:“王上!王上!救命啊!那百濮刁民,阴险狡诈,竟然攻打进了我鄂国的都城,冲进了宫殿,抢掠杀人,无恶不作!求王上,给我鄂国做主啊!”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远方有云月舞朝夕、冰仪圆舞的火箭炮
谢谢36的手榴弹
谢谢紫钰兰珊、一叶、深海鱼、白素能猫、暖心的地雷
亲亲3
昨天的100个红包已经掉落啦,提前祝各位小天使端午节快乐这几天都会有红包掉落哒,今天也是100个,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