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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纠琢磨着开一个私人饭馆但是这个年代还没有私人饭馆子这个说法。

    吴纠把这个说法给子清晏娥说了一遍,两个人根本不理解什么叫做“私人饭馆”,吴纠只好详详细细的把饭馆的全过程说了一遍,因为这个年代虽然有货币齐国用的货币叫做齐刀但是因为齐刀本身都不统一,所以货币很可能被人不认账也没有统一兑换货币的钱庄银行等等所以还是以物换物比较方便实在。

    吴纠决定先从最简单的开始,那当然是煎饼铺子现代随便来个小推车就能做煎饼铺子扩大一下业务可以再卖卖煎饼豆浆的套餐。

    一个煎饼卖半石粮食,一碗豆浆卖五斗粮食两个煎饼两碗豆浆特价,卖一石粮食多买多送。

    子清和晏娥一听顿时是脸色铁青,还都想抠嗓子吴纠奇怪的看着他们晏娥则是苦着脸说:“公子,您这煎饼这么贵?那婢子以前吃了那么多,这这”

    吴纠无奈的说:“不会跟你们要粮食的。”

    晏娥还是苦着脸说:“那也觉得十分糟蹋,若是没吃真的卖了,现在得堆多少粮食山啊!”

    吴纠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因为煎饼豆浆在这个年代除了一口气吃四个的齐侯,其他人都没见过,所以肯定好卖,再加上用齐侯做广告,贵族肯定争相效仿,等到时候煎饼普及了,再加点其他菜就好了,吴纠脑袋里的菜品可多得是。

    吴纠这么想着,如今又正好闲着,就打算这么做了,不过现在有个问题,他们想要把煎饼卖成“良心价”,绝对不能推个小车就卖,那样显得煎饼不值钱,一定要有个饭馆,布置得很小资,一看就知道是豪绅贵族才能吃得起的样子。

    吴纠这么说,子清倒是有主意,说:“公子您在临淄城里不是有处宅邸么?以前先公赏赐的,从来没住过。”

    吴纠一听,眼睛就亮了,说:“快子清,带我去。”

    于是三个人便出宫去了,虽然公子纠在先公面前不招人喜欢,但是好歹是个公子,所以宅邸是有一处的,并不是很大,胜在是繁华区,非常显眼。

    这么一处宅子,做饭馆简直是绰绰有余了,吴纠看着宅子非常满意,说:“前面做堂面,后面儿就做库房和膳房,一边儿堆放换来的粮食,另外一面儿还能提供那些家远的膳夫住宿用。”

    子清和晏娥一听,听得头晕目眩的,什么?膳夫还可以住在这里?

    这可是公子的住宅,竟然可以让膳夫住下来,不只是住宿问题,还有工作人员的伙食问题,三餐也免费。

    吴纠以前可是搞餐饮的,知道什么样的条件福利是最吸引人的,当然这个年代平头百姓本身就艰苦,对于他们来说,住宿和吃饭问题是两个最重要的问题,这两点提出来,肯定很多人来应征。

    吴纠让子清去应征些人来,要看起来老实可靠的,然后还要做培训,不过培训就是一天时间搞定的,无非是怎么招待客人等等,毕竟他们这个私人饭馆可是要对贵族开放的,贵族可是很挑剔的。

    为了提高煎饼的档次,吴纠还想了其他的办法,例如客人一进饭馆儿,首先要有迎宾接待,然后领到席上,不由分说先上一壶果茶或者花茶,然后一字排开八个小碟子,里面装着各种各样的小菜,气势先要做足了,看起来绝对够奢侈。

    但是其实那些小菜也只是很一般的酱料,成本价根本不贵的那种,可以白嘴直接吃,也可以一会儿煎饼来了夹在里面吃。

    开餐之前再给一盘裹好蜂蜜的糖葫芦,吃点酸的开开胃,然后最后上煎饼加豆浆,简直就是奢华套餐!

    吴纠觉得挺满意自己的想法,想要开几天试试,毕竟没什么成本价,先找几个工作人员就可以直接开工。

    吴纠是公子,肯定不能亲自卖煎饼,所以只是把做煎饼的方式交给了员工,没几天之后,因为房子也是现成的,只是摆几张桌案席子就够了,很快就开工了。

    私人饭馆一听起来就很新奇,再加上一进去之后里面的布置简约却极为有格调,每个桌案旁边都有屏风,做成半包间的样式,私密性很强,客人落座之后直接被果茶花茶和八种小菜给吓着了,还有据说只有宫廷能吃得上的糖葫芦,齐侯最喜欢的大煎饼,配上一碗甜滋滋的豆浆,那些贵族根本没见识过这新鲜玩意儿,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竟然就给传开了。

    齐侯这几天很忙,他还没有想好,是不是要带上吴纠去周朝奔丧,结果就听寺人说了饭馆的事情,而且吴纠还拿自己当广告,据说生意非常好。

    齐侯这几天累的厉害,就想出门走走放松一下,听说了吴纠搞得这个私人饭馆,很想去见识一下,便带了一个寺人,就轻装简行的直接出门了。

    吴纠的饭馆开了小半个月,还是试营业阶段,但是已经非常火爆了,火爆到什么程度?全天营业,不想排队就要避开饭点儿去吃饭。

    而且临淄城里的豪绅贵族,不管是谁,都要排队,插队的一概不给吃,全都轰出去,听起来谱儿非常大。

    齐侯不知这个煎饼饭馆竟然还要排队,一走到门口顿时傻眼了,他今日穿的是一身紫色的便服,并没有那么高调,看着门口的座位有些傻眼。

    门口有一个很长很长的长条凳子,这是吴纠专门让人做的,有点类似于老北京的长板凳,但是要比那个长得多,毕竟让排队的人席地而坐,看起来有些奇怪,所以就弄了这么一个长条凳,排队的人可以坐在这里休息,工作人员会提供小食和茶饮。

    齐侯还发现,那些人手里头都拿着一块木牌子,木牌子上刻着天干地支,不知是做什么,寺人去问了门口的工作人员才知道,原来那叫做“号牌”,长得就跟之后的牙牌腰牌差不多,号牌可是吴纠亲自设计,找工匠雕刻出来的,看起来极为美观,很有档次的样子,其实不过是一块破木头,主要是当做排队的凭证。

    齐侯看了一眼,忽然发现坐在长凳上的很多人,都是自己认识的,有不少姜姓贵族,自己不方便留在这里,于是就让寺人去取了一个号牌,先离开这里到别的地方转转,等到了号儿再回来。

    寺人焦急的说:“君上,不能啊,里面儿的人说了,过号重排!”

    齐侯诧异的说:“过号重排?什么意思?”

    寺人解释说:“就是里面的人叫号牌上的号儿,若是叫过了您没在,那就需要重新排队,从队尾继续排起。”

    齐侯一瞬间就哽住了,竟然这么大谱儿?毕竟这里来的大多数可都是贵族,还有就是家里粮食多的吃不完的豪绅地主,这么多惹不起的人,竟然这么老老实实的过号重排?简直不可思议。

    齐侯实在没辙,但是这里人多,恐怕暴露了身份,于是还是先走开了,心想着等一会儿回来再看看,总不能老是这么多人。

    很巧了,齐侯一个时辰回来之后,这时候正好是下午,不是饭点儿,但是人也很多,他们的号早就过了,幸好的是,那些相熟的贵族已经都不在了,看起来是酒足饭饱走了。

    齐侯让寺人重新领了号,这才等着准备叫号,煎饼铺子虽然看起来奢侈,但是吃饭的速度是很快的,所以翻桌特别快,齐侯看着乌央乌央的人群,以为要等到晚上吃夜宵,没想到半个时辰就到了自己。

    一个长相很体面,穿着也很体面的迎宾小哥把他们引进去,全程笑脸相迎,还提醒他们小心磕碰等等,总之迎宾的过程让人非常舒爽。

    经过一条两边种满鲜花的走廊,然后一个小桥流水的拱桥,他们终于进入了厅堂,偌大的厅堂摆满了桌案,每个桌案都用屏风给遮挡住,变成了半包间的形式。

    齐侯随着迎宾走进去,就落座在一个很不起眼的桌案边,迎宾小哥递来一个小木牌,这便是菜牌子,不过菜牌子是不能点的,都是写好的小菜名称,只有煎饼是什么面儿的可以自己选择,还有豆浆的口味。

    什么红豆豆浆,果香豆浆,花香豆浆等等,总是豆浆都琳琅满目的。

    齐侯再仔细一看,好嘛,一碗豆浆,很小很小的一碗,看起来很精致,大约豪饮就两口,需要五斗粮食!

    一个煎饼,比齐侯平时吃的煎饼还要缩小了三分之一,看起来也精致迷你,竟然要半石粮食!

    迎宾小哥还特别热情的介绍着,如果您买套餐,两个煎饼送两碗豆浆,一共只需要一石的粮食,不过这个豆浆就是普通的甜豆浆,还不能选择豆浆的口味了。

    齐侯顿时觉得这个店,恐怕是黑店来着,但是旁边的贵族豪绅吃的是津津有味,一个人桌上恨不得堆满了煎饼和豆浆。

    齐侯可不知道,因为这家店着实小资,又用齐侯来做广告,所以来这里的豪绅和贵族都是来比富的,谁点得多,谁就能炫富,虽然都是半包间,但是厅堂中一有个风吹草动谁不知道?

    而且点得多,还有附赠小惊喜,例如赠你点山楂片之类,自然很多人就开始比拼起来。

    齐侯转了一下午,的确也肚子饿了,就点了一些,很快就有人下单去了,然后给齐侯端上来一碟子糖葫芦,和宫里头吃的串起来不太一样,是散在盘子里的,毕竟钳子很危险,不好给客人,以免扎伤。

    齐侯低头看着案上的糖葫芦,突然心想煎饼是不是点少了?

    等齐侯吃了糖葫芦,煎饼也就出锅了,撑在精致的器皿了,而且竟然还有摆盘儿,毕竟吴纠觉的,这个煎饼做的太小了,盘子有点大,于是就让员工在每个盘子的边缘放一朵鲜花,然后用酱汁写个福字,如此一来,有了摆盘,看起来更是高大上。

    煎饼喷香,配合着小菜吃,还有一碗甜滋滋的豆浆,齐侯就爱吃这个,感觉比平时吃的煎饼还要好吃似的。

    就在齐侯吃的津津有味的时候,就听有人大呼小叫的走进来,说:“让爷爷好等,你知道爷爷是谁吗?蔡国特使!你让我等,你们担待得起吗?!”

    齐侯一听,皱了皱眉,怎么又是这个蔡国来的特使,蔡国也当真是没人了,竟然派这么一个不长眼的。

    那人就在齐侯旁边落座了,但是他根本没看见齐侯,毕竟有屏风挡着,落座之后,就大呼小叫的说:“快上菜,快上菜,爷爷都要饿瘪了。”

    迎宾还是非常礼貌,全称笑脸,愣是没让蔡国特使找出岔子来,很快就迎宾下去,有人摆上小菜。

    那蔡国特使仿佛终于找到了找茬的机会,于是立刻“哎呦!!!”大喊一声,然后直接“咚!”一脚将屏风给踹了,屏风差点倒在齐侯的屏风上。

    这边这么大动静,所有人都探头看过来,那蔡国特使站起来,“哗啦!!!”一声竟然踢翻了桌案,踩着案子说:“他娘的!什么鬼东西,你们这菜里有石子儿,把我的门牙硌掉了!哎呦好疼!”

    好几个人看过去,离得近的看的很清楚,那人的门牙果然没有,两颗门牙都豁了,但是仔细一看,也没有流血啊,地上也没有牙,根本就像早就掉了。

    的确早就掉了,小半个月之前,蔡国特使在湖边调戏国女妫,不,如今已经差不多该叫虎贲郎将夫人了,结果被虎子一拳直接打掉了两颗门牙。

    那蔡国特使怀恨在心,虎子他不敢招惹,毕竟是个五大三粗的硬汉,齐侯他更不敢招惹,陈国特使又深居简出,不走出驿馆,他没地方招惹。

    顿时就想到了吴纠。

    吴纠不过是个过气的公子,如今也没有官位,也没有任何身份在身,说白了只是个闲散的贵族罢了,于是蔡国特使不长眼的想要来踢馆。

    随便咬了一口小菜,就说把他的大门牙硌掉了,一上来就踢翻了屏风和桌案。

    外面一片混乱,大家都在看热闹,蔡国特使就是想给吴纠难看,出出这口恶气。

    吴纠听到到了外面的骚乱,他本在后面的库房计算粮食,饭馆还在试营业阶段,库房里已经堆满了粮食,简直就是一本万利。

    晏娥匆匆跑进来,吓得脸色惨白,说:“公子,上次那个蔡国特使,来找茬儿了!”

    吴纠一听,说:“出去看看。”

    吴纠带着子清和晏娥走出来的时候,外面的蔡国特使还在嚷嚷着,他显然是有备而来,身边还带着好几个打手,看到吴纠,把一个碟子劈手扔过去,扔在吴纠脚下,恶狠狠的说:“齐国公子,我先跟你说好了,你这个菜,把我的门牙硌掉了,若是你不给我些说法,今儿我就拆了你的店!你看着办罢!”

    吴纠慢悠悠走过来,也不见着急,说:“特使的门牙,怎么是我的菜硌掉的?”

    蔡国特使脸色一耷拉,说:“就是你的菜,别那多废话!今儿必须给我一个说法要不然?”

    他说着,看向吴纠身后的晏娥,立时一脸猥琐的笑容,说:“要不然你就把身后那个小妞儿给我顽顽,爷爷我就喜欢小的,这个不错。”

    晏娥吓了一跳,吴纠将她拦在身后,那蔡国特使看不到晏娥,又看着吴纠说:“嘿嘿,你还逞英雄了?这样好罢,你陪爷爷睡一晚上,也行,你瞧瞧你这细皮嫩肉儿的,生的也是可人儿,看的爷爷心里犯痒痒,啊哈哈哈你说是罢?”

    吴纠脸色一沉,当即冷冷的说:“蔡国特使既然皮痒痒了,可别怪纠让人给您松松皮。”

    他说着,蔡国特使不相信,还哈哈笑着,说:“旁人不要,就要你那小嫩手给爷爷松松皮。”

    他说着荤话,就听旁边有人“嗬!!!”的突然抽了一口气,然后很多人“唰!”的一下,目光就转向了另外一边,只见一个人从屏风后面缓缓站起来,不急不缓的走过来。

    那人今日穿着一身深紫色的衣裳,腰间束着白色的四指宽玉带,头戴紫色玉冠,整个人看起来高大挺拔,紫色的衣裳并不会衬托的他纤瘦,反而把他硬朗和密布着肌肉的身子衬托的淋漓尽致。

    吴纠随着人群的抽气声一看,顿时眼皮一跳,竟然是齐侯!

    不过今天齐侯穿的也真是骚气无比,一身紫色,虽然是暗紫色,看起来应该挺低调,但是他天生有种贵气,看起来就与众不同。

    齐侯站起来,慢慢走过来,笑着说:“让谁给你松皮?这样罢,孤亲自来,蔡国特使你觉得意下如何?”

    蔡国特使一下就给吓蒙了,而认识齐侯的贵族连忙跪下,山呼拜见君上,一些只有钱,没见过世面的豪绅也颇为激动,连忙也跪下来山呼君上。

    吴纠可不知齐侯也来吃煎饼了,有些傻眼,另外也是被齐侯这身打扮给闪的眼睛疼,好看是好看,但是总觉得不是什么正经人儿,平时穿黑色顶多是闷骚,如今倒像是明骚了

    蔡国特使怎么知道踢馆竟然踢到了石头上,还是一块硬石头,当即都看傻了眼,连忙赔笑说:“小人拜见齐国国君。”

    齐侯笑眯眯的,声音却非常冷漠,说:“不敢当。”

    蔡国特使脸上全是冷汗,就听齐侯又说:“孤方才听了一耳朵,蔡国特使是不是在说自己的门牙?”

    蔡国特使一听,连忙说:“不是,不是!小人小人是在说这这煎饼当真好吃。”

    齐侯笑眯眯的说:“煎饼好吃,蔡国特使就把桌案都踢翻了,这蔡国的礼数,可真叫人大开眼界的?”

    蔡国特使连忙说:“不不不,不是这样,是是小人一时激动,不小心不小心将桌案撞翻的。”

    他说着,赶紧将桌案扶起来,但是上面的东西已经洒了一地,汤汤水水的从桌案上滑下来。

    齐侯冷冷一笑,说:“今儿这么多人,蔡国特使把桌案撞翻了,恐怕对蔡国的影响不好,不过念在特使是因心情激动而不仔细撞翻的桌案,孤也就不说什么了,收拾赶紧便罢了。”

    蔡国特使连忙应声,说:“是是!”

    他说着转头对身边的打手说:“还不快收拾!?”

    那些打手刚要应声,吴纠却笑眯眯的说:“诶,谁撞翻的谁收拾,来人,给蔡国特使一块崭新的抹布。”

    很快有人送来一块新抹布,吴纠把抹布拿过来,直接扔在了蔡国特使脚前。

    蔡国特使那脸色当真难看,齐侯一看,险些笑出来,这吴纠当真也是有仇必报型的,别看外表斯斯文文,似乎是个不记仇的主儿,其实心里面记得清清楚楚。

    刚才蔡国特使把一个盘子扔在了吴纠脚前,如今吴纠就把抹布扔在了蔡国特使脚前,而且蔡国特使还一定要弯下腰去捡才行。

    就见那蔡国特使脸色从白转青,又变成黑色,最后黑的跟锅底似的,但是没有办法,弯腰把抹布捡起来,然后开始擦地上的污迹。

    旁边都是豪绅和贵族,尤其现在,很多国家的特使还没有离开,也慕名来到这里吃齐国的特色煎饼,结果就免费看了一出好戏,看了蔡国的笑话。

    齐侯教训完了蔡国特使,并没有走,而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他的煎饼刚上,还没吃完,吴纠也只好过去,毕竟还要感谢一下齐侯的出手相助。

    吴纠拱手说:“多谢君上。”

    齐侯笑眯眯的说:“嗯?只是口头谢一番?二哥恐怕太没诚意。”

    吴纠硬着头皮说:“那纠给君上免单?再送君上两个煎饼?”

    齐侯一瞬间差点被吴纠气吐血,虽然煎饼卖的的确很贵,但是免单和送煎饼,未免也着实看不起齐侯了。

    齐侯摇头说:“至于谢礼么,孤如今一时还没想好,等想好了再说罢。”

    吴纠觉得还是送煎饼好,毕竟齐侯不说,吴纠怕他日后来阴的

    齐侯吃完了煎饼,用帕子擦了擦嘴,又喝了一碗果茶,这才说:“对了,孤险些忘了,有事儿要与二哥说,走罢,随孤回宫去。”

    吴纠只好跟着齐侯回去,到了宫中正好是吃晚膳的时候,不过齐侯正好吃饱了,就把吴纠带回了政事堂,让吴纠坐下来。

    齐侯不紧不慢的说:“此次找二哥来,是有件重要的事情需要问一问二哥的意见。”

    吴纠不知是什么事情,拱手说:“君上请讲。”

    齐侯说:“周天子驾崩的事情,想必二哥也知道了罢?”

    吴纠一听,心想难道齐侯让自己去奔丧?

    齐侯慢慢的说:“如今周朝的讣告马上就到了,即刻就需要启程,一个是路线问题,毕竟大齐国和周朝的洛师隔着千山万水,需要向其国家借道儿,另外一个就是人选问题,二哥觉得派谁去最为合适?”

    吴纠一听,说:“自然是大司行。”

    齐侯一听哈哈笑了起来,说:“好啊。”

    吴纠还以为齐侯采纳了,就听齐侯说:“你倒是跟隰朋想到一处去了。”

    吴纠没听懂,齐侯继续说:“隰朋推荐的二哥,二哥推荐的隰朋。”

    吴纠听了当即微微垂下头来,暗自收敛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心说公孙隰朋这是坑自己啊,虽然出使周朝奔丧,可谓是大荣耀,还能和各国使臣拉拢关系。

    但是吴纠志不在此,他新开的煎饼店,只是小半个月就堆满了一个粮仓,要是开下去简直富可敌国,能做吕不韦,吴纠可不想这个时候离开临淄城,跑那千山万水去周朝。

    而且周朝在洛师,齐国在临淄,这一路上最少穿越四个国家,才能到达周朝洛师,借道四个国家,还不得各方迂回?仿佛就是唐三藏取经的九九八十一难,稍有不甚就要背黑锅。

    路途遥远,危险系数又高,吴纠并不想去,只想好好留在临淄城里卖煎饼

    齐侯笑着说:“隰朋在孤面前,大为赞赏二哥,说二哥沉稳持重,是成大事儿的人。”

    吴纠一听,心里又想,怎么听齐侯是话里有话?

    齐侯夸赞了一番吴纠,说:“孤想着,既然隰朋都如此夸赞一个人了,那这个人定然不错,于是便决定让二哥出使周朝奔丧了。”

    吴纠顿时心里凉了七八分,齐侯又继续说:“孤深知这次的出使异常困难,必然也会和鲁国使臣碰面,所以二哥不必担心,孤也会坐镇。”

    吴纠这些心里仅剩下的三两分也凉了,原来齐侯自己也要去?那不是把自己绑在他眼皮子底下了么?

    吴纠也不能拒绝,只是淡淡的说:“谢君上抬爱,纠自当尽心努力。”

    齐侯笑了笑,说:“有二哥这句话,孤便放心了,二哥准备准备,不日便即启程了。”

    吴纠抱拳说:“是。”

    吴纠没想到,刚清闲了这么些日子,又要奔波劳累了,而且这回不是去莒国和鲁国这么近的地方,竟然要去周朝。

    这一路上要路过卢国、郭国、卫国和郑国,最后才能到达周朝。

    其中卢国和郭国还好说,都是一些周边小国家,不足为惧,不像谭国那样,自认资历老,就不卖齐侯面子,肯定会老老实实借道给齐侯的。

    但是卫国和郑国就有些难办了,按理来说,卫国是齐国的姻亲友邦,齐侯的亲生母亲便是卫国的国女,齐侯还有一半卫国贵族的血统。

    齐侯的姐姐宣姜,也嫁到了卫国,如今齐侯的妾夫人卫姬,也是卫国嫁过来的国女,这姻亲关系可谓是重重叠叠,按理来说应当非常亲密才是。

    但是齐侯刚刚把少卫姬遣回卫国,这可是奇耻大辱,虽然卫国没有发表什么议论,但是不知卫国到底怎么想的。

    再有就是,卫国和相邻的郑国是两个大国,自然就水火不容,为了地皮的事情经常打仗。

    若是从卫国路过,恐怕郑国会刁难,但是如果不从郑国经过,那么卫国的旁边都是一些芝麻绿豆一样的小国,如此借道的国家更多了,更加麻烦。

    吴纠只是这么一想,就觉得头疼,幸好这次的主力不是自己,而是齐侯本人,吴纠也只是一个出谋划策的罢了。

    没几天,果然周朝的讣告特使就到了,几月之后,新君胡齐要在洛师之中,为驾崩的周天子举办隆重的奔丧仪式,各国都要排使臣前去。

    齐侯是重生一次的人,他自然知道这次奔丧仪式对自己有多重要,上一次他并没有亲自前去,而是让管夷吾代替自己去奔丧,而如今不同了,齐侯想趁着这次奔丧,施压给新的周天子,让他们名正言顺的把鲁国的地盘割给自己赔罪。

    齐侯上辈子的宏图霸业,都是在五年之后的北杏会盟开启的,如今再活了一次,齐侯打算将“尊王攘夷”的北杏会盟提前召开,巩固自己的地位,提前成就齐国的霸主身份。

    因此这次奔丧,齐侯必须亲力亲为。

    虽然周天子代表了权威,但是奔丧似乎没有诸侯是亲力亲为的,毕竟要借道儿,借道可是很危险的事情,息夫人借道蔡国,就被蔡公给调戏了,晋国借道虞国打虢国,就把虞国给顺手牵羊了,一个国君借道在别人的国家里,肯定不能带太多兵马,否则不会被通行,那便是相当危险的,谁知道会不会被扣下就当了人质?

    古往今来的许多诸侯,不都是自得意满,从自己的老巢跑出去,就被人一剑给砍了?齐襄公诸儿就是这样,他只是跑出临淄城打打猎,就被公孙无知给砍了。

    公孙无知也是这样,出去游玩几天,还没出过门,就被雍廪给斩了,更别说齐侯要出国门了,那是异常危险。

    奔丧的事情不简单,齐侯召见了公孙隰朋仔细商量,带上最精良的虎贲军,一定不能有任何差池。

    吴纠这几天也为了安全问题做足了准备,查了查需要借道儿的四个国家,当然很多字太生僻了,吴纠干脆让子清和晏娥念给自己听,美名其曰是看字伤神,自己需要养神。

    很伤吴纠自尊心的是,别看晏娥才十二岁,还是个小女孩儿,但是晏娥所有的字儿都认识,看起来还有点小学问。

    晏娥说是当年进宫之后,在浣衣的部门,和一个老宫女学的,那老宫女很有学问,平时就教她一些,旁的宫女都不想学,毕竟她们是女子,觉着学了根本没用,晏娥觉得有意思,就学了一些。

    晏娥说得越谦虚,吴纠就觉得自己越是文盲,越心塞

    卢国和郭国很好对付,是小国家,而且对齐国非常友好,毕竟他们要夹缝生存。

    按理来说,他们此行穿过谭国再穿郭国比较方便,不需要走卢国,但是因为谭国对齐国相当不客气。

    在齐侯做公子的时候,曾经逃难到谭国,但是被谭公很不客气的拒之门外,最后才逃难到莒国。

    后来齐侯继位,各个国家的诸侯都贺喜,就连鲁公都送来贺喜的贺礼,虽然是表面功夫,但是起码做足了脸面,但是谭公竟然没有送来贺礼,也没有贺喜的使臣,可谓是又一次无礼。

    谭国这个国家,恨不得跟齐国的国都临淄城一般大小,版图不大,却如此“硬气”,其实一直以来让吴纠很奇怪。

    吴纠最近在做补习功课,这才明白了一些。

    首先谭国是一个经济中心,之所以齐侯在出逃的时候,第一个选择谭国,是因为谭国比莒国离齐国近,路途的问题是一个重要原因,还有另外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谭国是经济大国,虽然版图很小,但是物资丰富,是周边国家的经济枢纽。

    谭国夹缝生存,完全是因为经济发达的缘故,旁边的各国过都需要进口谭国的物资,依赖谭国的物资,所以谭国才如此“强硬”。

    但是谭国除了经济,其余的并不发达,尤其是军事方面,但是他们的态度依然强硬,这就要从谭公这个人说起了。

    谭公这个人,今年九十有余,吴纠乍一听吓了一跳,古代竟然有如此长寿的人?齐侯已经算是个长寿的国君了,但是也没有活到九十多岁这么年长。

    谭公的资历非常老,老到什么程度?和齐侯的爷爷是一辈人,东周第一任周天子周平王迁都洛师之时,谭公已经与周天子共事了,而且向周天子提出“尊王抑霸”的理念,就是尊重周天子,反对大国强国。

    一方面是谭公资历真的够老,他的儿子太子都七十多岁了还没继位,也当真是个老太子了,另外一方面是,齐国本身就是一个大国强国,齐国的版图如此之大,并不是当年周天子册封给姜太公的版图就如此之大,而是后世子孙并吞来的。

    所以谭公觉得齐国本身就和自己的理念相左,所以拒绝和齐国友好往来。

    这一些列的原因,促使了谭国很“傲慢”。

    大约半个月之后,奔丧的队伍就要启程了,之所以启程的如此早,是因为怕路上有什么变故,耽误了奔丧的时间,若是奔丧的时候诸侯国特使没有赶到,那是非常不吉利的。

    这次的队伍是前所未有的壮观,齐侯亲自坐镇,吴纠是特使,大司行公孙隰朋掌管虎贲军兵马示意,管夷吾被提升为上卿大夫,与鲍叔牙一同随行,召忽东郭牙一并提升为中大夫,曹刿则封为将军。

    国度中有高傒和国懿仲两位忠心耿耿的监国上卿坐镇,留了虎贲军中郎将守城。

    队伍很快就出发了,随行虎贲军一眼看不到头,数十辆缁车粼粼而行,上面堆放着进贡周天子的贡品,还有就是借道儿的“好处费”。

    队伍出发之后,首先路过的是卢国,卢国果然谦恭异常,不仅没有要齐国的好处费,还献上了很多珍馐宝物,献给齐侯。

    队伍为了赶路,把剩下的时间节省下来,只是在卢国短短停顿了两日,卢国国君接风之后,就匆匆上路了。

    之后经过郭国,郭国也没有难为齐国队伍,虽然没有卢国那般谦恭,但是也算是顺利通行。

    吴纠在缁车上摇的七荤八素,简直要吐得不行了,出了郭国国界,进入卫国之后,车队的脚程明显降低了,毕竟卫国是大国,他们预计在这里停留半个月时间,要做足脸面准备。

    车队进入卫国之后,慢慢放缓车速,吴纠感觉这才好一些,不过脸色还是十分难看,走了几日,才赶到了卫国的都城,有驿馆列队相迎。

    卫国城门外,驿馆列在左右两侧,一个年轻男子站在中间相迎,穿着一袭上大夫衣裳。

    吴纠打起车帘子看了一眼,不认识是谁,但是年纪挺轻的,整个人看起来文质彬彬。

    齐侯和吴纠仍然是同车,见吴纠往外看,也探头看了一眼,随即似乎觉得没有意思一般,就又坐了回去,淡淡的笑着说:“公子顽。”

    吴纠听齐侯报出这个人的大名,一瞬间就知道这个年轻男子是谁了,那可是卫国历史上非常有名的人,并不是因为他建树多高,而是因为这个人,娶了自己的“后娘”。

    说起卫国,风月事那真是一天都讲不完,文姜的姐姐宣姜,明艳动人,妙龄年纪被齐僖公嫁到了卫国,夫婿是个正当年又有才华的年轻男子,正是当时卫国太子,太子伋。

    哪知道卫宣公却看上了这个年轻貌美的儿媳妇,当时因为卫国在别的国家打仗,就找了个“十万火急”的理由,把太子伋给遣走了。

    太子伋回来一看,自己的媳妇变成了小妈,宣姜已经被老爹卫宣公“霸占”了去。

    被“霸占”的宣姜美貌动人,将卫宣公哄得团团转,一时间没人能比宣姜更得宠了,后来宣姜生一连为卫宣公生了两个儿子,长子叫做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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