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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太棒了。他妈的!他是来搞袭击工厂哩!吴镇长的心儿热乎乎地,好比天空的明星给他加柴加碳,使得他的自信犹如猛火一样升起。然后,他又摆起了架子,插腰,道:你们哥几个儿,刚刚,瞅着我带人,干了啥?!这几个看门犬,先是瞅了地上的瓦斯弹,然后又瞅了吴镇长的脸蛋,瞅瞅,不敢瞅,瞅人家肚皮去。您刚刚啊,是,自卫!您是自卫!是吧?!吴镇长说:唔?!还有呢?!这几人,吓坏了,腿一抖,说:但是,我们压根儿,就没瞅到。我们只瞅到的是,这兄弟,拿枪,要打人哩!吴镇长哈哈大笑,说:机灵!有你们赏的!压下去,同张毛财关一块儿,他妈的!这叫报应!当辜耀辉醒觉时,眼前的一幕,伸手不见五指。他肋部难受,伸出手指头儿一戳,疼得跟给车子撞了似,浑身使不上劲儿。但是,他起身后,浑身的骨骼绷紧,一扭动,咔咔的响声,叫他舒畅了好多。他抬手,起身,发现地板上沾满了灰尘,天花板成了养蜘蛛的地方满是网。这儿臭,没别的特征,除了臭,仍是臭。是想叫人呕吐的臭。他憋不住,环顾了四周,然后寻到了一个角落,一手扶着墙壁,喉咙一痒,食道立马成了抽水机一样,将他胃部里的东西一一给抽空,排开。呕了好久,他累得,直冒眼泪水,一直喘气着,擤出了一大口鼻涕来。突然,他躺在地上,思谋着,这是哪儿。墙壁上,有个窗,外头会照射进来月光。看来,这处地儿是专门关押人的,开个窗户,人们爬不上,但是有空气,有风入来,能叫人不死。辜耀辉不禁庆幸,看来关押自个儿的人,少说,是有良心。没有挖眼、截肢、割舌头、阉割。他万幸,但是,他的计划,成了。可惜的是,他的手机、警证、身份证一一给没收,看来这几样东西,成了保命的筹码。他没给后悔当了官,要不然,镇不住人家。正当辜耀辉,思考着,如何与外面的世界联系时,一根手指头,戳到了他的背脊。他一吓,倒退俩步,见人。这人不像人,黑溜溜的,像一条狼狗,毛发又长得像个乞丐。可是,面孔是熟悉的,只是浑身发出的酸臭味儿,叫辜耀辉实在是感觉黏膜粘上了屎一般。但是,他仍是艰难地吐出了一出话来,十分坚定地说:张毛财!眼前的张毛财可不是昔日的张毛财,那是一条给阉的犬。他浑身起了疙瘩,好比过敏,又仿似皮肤病。而背脊上,一块块皮给脱落,有的发炎;有的过敏。反正一瞅,差点儿能养蛆。他能活着,是奇迹。他没疯,站着,虽然臭,但是仍能分人,他一见到辜耀辉,先是哗啦啦地,胯部那条水管子,屙出一泡尿来,跟疯子似,然后!然后就哭了,那是感动,感动得在不见天日那时,守候了俩月,守候到了辜耀辉。辜耀辉说:你还能说话吗?!他点头,可是讲不出话来,辜耀辉瞅着心疼,仿似瞅着战友一样。他纳闷,他四肢好端端,可以运动,虽然现在,已经成了一亚健康人。他不怕脏,竟伸出手来。当辜耀辉,抚摸着张毛财的脸蛋,瘦得仅仅剩下面骨的轮廓。他见到辜耀辉,抑制不住激动。但是,他还有理智。不知,是感激的,还是如同婴儿一样怕生,日日待在这处。顿时,犹如河水决堤,他一张嘴,一闭眼,哇哇地哭,搂着辜耀辉。但是,辜耀辉,却分明地瞅见。张毛财的舌头,裹着一层白布,另外一截,已然不见了踪影。他的背脊处,仿佛长了成千上万个虫卵,同时冒出了虫来啃食着他的背脊,又痛又痒,但更多的,是恐惧。当吴镇长坐在办公室内,纳闷着,辜耀辉要么是傻×,要么是不怕死。单枪匹马来,真他妈以为是孙悟空。但是,他前思后想,不对。他刚刚瞅着辜耀辉时,他发觉辜耀辉的左手处竟然有一圈儿特别白,而臂膀的皮肤却黑得跟淤泥一样。他戴表,可是表不见。顿时,吴镇长寻出了“卡西欧”来一比对,坏了,原来张毛财那二货,分明是辜耀辉的卧底!他们要把自个儿往死里整!突然,略略紧张的吴镇长,拨号,寻到了黄贵英处。他将这事儿的来龙去脉,对着黄贵英说了一通。黄贵英听后,大吼:你他妈绑架了一个警察?!还是前任局长?!老吴你当你是本拉登呢还是萨达姆呢?!吴镇长说:我他妈有的选吗?!他们在我的口袋那儿给安了张牌!谁偷窥到我的把戏,我他妈不死吗?!我有的选吗?!黄贵英抽了一口烟,说:老吴啊,这事儿,你比我清楚。干部,跟百姓的身份,区别有多大。这也是,你为什么,迟迟不肯出来的原因,不是说你贪,也不是说,权力跟毒瘾一样,缠着你。你应该明白,这样一出道理。如果一个平头百姓死了,是一桩谋杀案,在前一个月,或者俩个月,会有大量人手去进行排查。但是,中国什么都不多,人多;什么都不大,地大。兴许,政府赔偿个十万八万,上诉成了以后,他们能消停。可是,如果一个警察失踪,而且仍是国家干部,你知道会怎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