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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蛔虫,将自个儿的一步步,全给记了下来,连自个儿吃的什么饭,什么酒,什么烟,什么菜,一一的,全给记了下来。他冷笑,把原簿子,给夺来,殊不知,他竟然有备份。但老钟知足,像一头黄牛,你给他一口青菜,一处棚子,安顿子女,他不咬你,他感激你,任劳任怨。他开始觉着,老钟的好。然后,他又打电话,打回给老钟,问:什么来头?!我说,工作单位。老钟说:监狱局。我就知,恁多。吴镇长说:监狱局,就好办,谢谢你老钟。今黑,老钟听到了俩出,几乎一模一样的话。只是二人的动机不一样,但是老钟呀,他顿时明白了,原来,他不懂政治,在政治上,可是没有对错之分,也只有,硬枪杆子,才能出来。他不懂,亦不管,管不来,没权力。他领国家钱,用笔杆子干活,就是他的人生高度了。久了,他开始疲惫。他见了很多东西,但不能说,不敢说,说了没用,又没害自个儿。但是,今天晚上,他才真正见识到了,这人想夺帅了。好比卒子过河,老钟小看他,但是,他步步压上,就一把枪,叫老钟,吓得屁滚尿流。想当年,老钟日日打靶,枪法精准却又没辙!他望着天花板,老婆压了惊,她问道:谁呀?!是要打劫,还是绑架呀?!咱家有钱吗?!干嘛欺负老百姓呀?!这群畜牲!老钟拍拍妇人的肩膀,久没饮水,喉咙起了腥痰,他啐出,说:没事儿,放心,没事儿。穷鬼不值钱,放心。哎,令你受了这等委屈,一辈子都没有呢。常浩清不傻,他没将,这玩意儿,给弄到家里去。而是,将这玩意儿,绕了几乎整个城市,他才清醒过来,放到了粮食局那儿。昨日,他听陈铭坚说,程东吉,干死了一人,用一边脚,这人是个混子。他说:你不把别人逼上绝路,知道你有杀鸡的本领,才能将狗日的猴子吓到。他觉得,这样做,绝对有碍于道义,而且,甚至违法!但是,他竟然,在那一刹,俩眼瞅着城市的高楼大厦,一盏盏闪烁的霓虹灯下,竟然领会了程东吉的话语!他难道,成了坏人么?!呵,没辙。而他离去了以后,立马归家。他一想,真凶险,因为,他刚刚,是在威胁。对,这就是,当警察的难处。每个优秀的警察,必须学会,软硬兼施。你不能,靠着腰杆子的枪托吓人,不能依靠冰凉凉的桌脚吓人,有人受,有人不受。不受的人,踹破了俩卵子,都不成;可受的人,刚刚亮枪托,立马招供。警察,好做么?!决不,常浩清,现在很厌倦。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很累,因为刚刚,他一直瞪眼,充满了血丝,他在吓人。如若不吓,寻不到证据,他明白,原来,这就叫他娘的以暴制暴,是么?!他一到家,检查了双手双脚,浑身的口袋,没有将外头的证据,拿回屋中,他很欣慰。他知道,端木欣怀孕,不愿拿回来。可是,当他,一如门。端木欣仿佛已经恭候了好久一样,一起来,肚子微微隆起,叫常浩清瞅着是针扎心口,有点儿难受。她抱着常浩清,说:你去哪儿啦?!恁久才回来。常浩清说:唔,我呀,我去了,去公安局一趟。监狱局,公安局,不都一家么?!她笑说回来就好!吃罢了饭菜,端木欣说,出去一趟儿,因为今黑她们文职那儿,组织了一顿饭。吃饭是次要,主要的,还是开会。说,咱们市,尽量,在今年内,治安较为动荡的一年,尽量地被选上全国十佳和谐城市。而公安的责任,又是十分之大,她不能不去呀!常浩清说:那你去呗!而端木欣走后,常浩清遇见了一件,离奇十分的事儿。就在,二十分钟以后,一阵敲门声,将沉思中的常浩清,给惊醒。他一推开门,觉着,是谁做客呢?!想不到,一股鸡血的腥儿扑鼻而来,一个大腹便便年过四旬的红脸女人,笑着,一手提着一只母鸡,踩着拖鞋敲了门。常浩清问:请问,你是?!她说:呀,你是,木欣的老公,是吧?!我就说,木欣气色好,老公,可真瘦不了!常浩清一听,脸红了,但是,又不知,她来访,是干嘛来了。她说:我今儿,是给你送一只鸡来,真不知,怎的答谢你们家才好?!再过,约莫四个月,来吃饭吧?!常浩清说:吃饭?!吃啥饭呀?!她说:呀呀!你真不懂我,还是装疯卖傻哩?!我欠你们家,恁大的人情!你竟然跟我说客套话?!我这家伙,这化骨龙!她指指自个儿的肚子,说,这哥们儿,是今年,给日出来的,她又刚刚转城市户口,她是屠宰场的一个杀猪女屠夫。然后呢,她如果转到城市户口,肚子内的胎儿,至少要罚款好几万元哩!但是,端木欣在公安局认识人多,再通过自个儿的关系,叫女屠夫捎了点儿钱,勉勉强强地,将孩子,暂时搁置在娘家的户口那,最后经过一番啰嗦,避免了超生罚款,只是以后转户口,兴许麻烦些。她还说:你老婆呀,真好心,啥都不要,跟我说,要验孕纸!奇怪了,干嘛要验孕纸呢?你老婆也没说。常浩清心有点儿寒,说:是什么时候...你告诉我?!她说:你激动啥呀,我也不知道你老婆想啥哩,但是,她就说要验孕纸。俩个月前么!常浩清的心儿,犹如给雷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