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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为什么呀?!因为调兵遣将,是上头的事儿,很多事儿,不是你想侦破,可以侦破。凡事,都得考虑成本。你甭说这黑暗,在日本,在韩国,在美国。倒是来了一个“犯罪时限”的说法,出动忒多的警力,抓捕的成本,要比犯罪的损失高时,这好比,一个贼,偷了俩百块,但是你为了追他,坐火车,上了北京,花了上千块钱的路费,只为讨回两百块钱薪水。他觉得,不值得。但是,如果说,人类最大的进步,是将生命,跟银子取消了挂钩。其实都有挂钩,人的价值,还是可以用身价来衡量。但常浩清现在,没恁多时间,去研究哲学。好说歹说,他虽不是国家干部,但是,公务员的身份,还是挺好使的,至少办个事儿问个话。要比常人方便实在太多。他下班后,朝着铜锣镇,镇政府那儿打听了一趟。说,以往,吴镇长的会计是谁呀?!市政府的人,一看到常浩清,觉着,天下公务员,一家亲。说:哪有什么私人会计的说法?但是,以往吴镇长倒是挺信一会计的,叫老钟。早退休啦,挺吃香哩。他现在,住村里,起了房,整整四层呀,六十来岁。你瞅瞅,这才是安度晚年。子女,又成了大器,在市中心那儿,当老板哩!常浩清说:谢谢啊,在铜锣村里头,是么?!几人说:唔!是!寻好了地址,他驱车,朝着铜锣村的老钟家去。房子,果然大,而且地,又特别广。这老钟的生活水平,可以堪比一个小中产。在房子后头,还有四合院。老钟的爱人,在里头,给翻翻土,自己家种白菜,种韭菜。爱人上前,看着常浩清,一表人才的,说:您好,请问您是?常浩清跟老钟爱人握手,看手指头,那是退休教师。他说:我呀,我是监狱局来的啦。老钟爱人说:哦,监狱局的领导干部是么?!来来,我给你沏茶去。老钟呀!监狱局,有领导,来寻你啦!老钟在上头,年纪虽大了,而且退休,可是,却还是没有摆脱以往的习惯。他计算精准,当初文化大革命时,人人都没有书读,但是,他却能凭借个人能力,给上北京。而且,仍是保送。可以见得,这人算数,跟计算器一样。而计算器,又不如人圆滑。常浩清上去,老钟,倒是一副爱理不理的表情。常浩清说:钟会计,是吧?老钟勉强抬头,嘴里念念叨叨着,眼睛不离作业簿。老钟买了一套“高考数学题”,当退休后,闲来无事的解闷。常浩清说:老钟,我这次来,没有别的事儿。可能,你觉得我有几分荒谬;也觉得,我是疯了。但是呀,我是站在真理这边的。老钟一抬头,觉得这人说话怪怪的,不像是平常讲话,更像是,演电视剧本哩。他说:有话直说。常浩清说: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理应有—你理应有,有关吴镇长,以往的支出和收入记录吧,个人的。我说是个人,而不是工厂,不是政府支出。我对政府支出没有兴趣,工厂支出,更没有兴趣。我只想要他个人的。老钟一抬头,说:小伙子,你是拍戏哩?!我怎的可能,会有这种东西?还有,我为什么要计算?我为什么,要偏偏,给吴镇长记录呢?!常浩清噗哧一笑,说:凭着你这套房子,凭着你脚下的土地,凭着你子女们的安逸生活。这个世道,说的都是筹码,你有筹码,别人尊敬你。这个筹码,可能是威胁,可能是你的个人价值。我希望,你能给我。老钟说:你还有别的事?!如果没有,麻烦你出去。咱家,不是很欢迎你。还有,监狱局局长,是周监,是吗?!我希望,趁着我现在,情绪较好,思路清晰,我不想发脾气,而且,我希望,这种事儿,没有下次。我觉得,你在侮辱我的人格。常浩清说:那对不起了,老钟!一说,常浩清拔出手枪!老钟诧异了,他觉着,这人不像是监狱局公务员,更像是一个公安,一个无耻的警察!老钟爱人刚刚在门外,本想进来,沏好了俩杯罗汉果,给转热的天儿压压火。但是啪嗒一声,茶杯落下,那是给吓的。她说:大兄弟呀,你冷静!你冷静!老钟说:你快跑,这人是疯子!老钟爱人刚想跑,常浩清手枪射住一枚子弹来,擦过了老钟爱人的大腿,露出了大腿肉来,差点儿给擦伤。老钟爱人趴在墙上,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久久缓不过神来,一直喘气着,呜呜直哭,一手捂着自己的大腿,生怕给擦出了一块肉来。常浩清说:老钟,我希望你配合。老钟说:你到底什么来路?!你是警察?!还是黑社会?!你要这些东西干嘛?!你是不是,想威胁吴镇长?!我不给,打死我,我都不给!常浩清说:不给是吗?!那老钟,我告诉你,我的身份,其实我的身份,并不重要,但是,你记着,我现在,其实是在帮你,懂吗?!我知道,你混迹官场恁多年,能混到今儿的下场,是好了。但是,现在监狱局的局长,不是周监,是魏兴国。话不好使,我只能使枪。啪一声,老钟爱人一声惨叫,她给吓坏了,眼前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