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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上。
这是宿南烛送给连星茗的玉佩,并不值钱。即便经过了三千年,也依然被连星茗珍视。
这枚玉佩就像是一个吞咽不下去的鱼刺,牢牢卡在喉咙中间,他道“宿南烛不是良人。”
“”
连星茗下颚低了下,冲他微微挑眉。
“你认真的吗”
傅寄秋点头道“认真的。”
连星茗似乎有些难以置信,再一次向他确定,道“少仙长,你大半夜从蓬莱仙岛找我,你不问一问丢失的鬼玉碎片在不在我手中吗你就是为了和我说宿南烛不是良人”
傅寄秋抬手攥住他的小腿,将他的小腿移到凳子下,又起身捡起地上一片烧到一半的淫曲曲谱,说“你想编写这种东西”
连星茗瞳孔微微扩大,伸手一捞迅速夺过碎纸,捏成一团随掌心重重按在了桌上。
他转身背对着傅寄秋,道“我不想写,但宿南烛想听,就是这么简单。”他微微向后偏过侧脸,碎发从低垂的眼睫上扬过,语调不咸不淡,“你现在让我很烦,能不能离开。”
“”
窗外的冷风拍打上窗户,窗户“啪”一声重响击上墙壁,声响让人惊心动魄。
傅寄秋缓缓吸入一口冷气,他到现在还记得当年的自己听了这句话,是什么心情。
那是他第一次觉得,也许他曾经以为的互许真心,全部都是他一个人的错觉。
也是他第一次发觉,原来喜欢与爱竟然真的天差地别,让他甚至都没有心气去比较。
即便过去数年,再听一次。
还是指尖冰凉。
另一边。
连星茗都惊了,他看见傅寄秋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心里震惊道你以前给我的台词这么凶的吗我感觉师兄都快哭出来了
系统躺着都中箭,连忙道雾草,你不要什么锅都往我身上甩啊。我只让你装疯批美人,在大场合下说一些台词,小场合里不能ooc,可没让你说这些。你真的一点儿也不记得了吗你当年怕自己胡作非为被人报复,连累熟人,想要赶走你师兄才会这样说的。
说到这里,系统怒出声我当时还说了你来着我说你这说得也太过分了吧,你回我什么你说无所谓,反正最后和所有人都要分道扬镳,迟早的事情而已。
连星茗心里更惊。
系统唉声叹气道其实这还好,你待会还要更那个啥好在你现在情魄回来了,只是还有裂缝,当年完全没有情魄时可冷情了。
这都能算还好
连星茗心道自己等会儿是要上天嘛。
我干了什么
你看傅寄秋不动,决定给他来点狠的。
连星茗迟疑我呃,该不会打伤了他吧
系统显然颇咂舌比这扎心多了
连星茗看傅寄秋站着许久没动,转身时走近,唇角扬起盯着傅寄秋的脸。
傅寄秋与他对视,先行偏开了视线。
连星茗抬起手掌,食指指尖抵住傅寄秋的肩头,眯眸微笑道“宿南烛不是良人,那谁会是良人你吗”
说着,他指尖下压用力,继而整个手掌都覆盖在傅寄秋的肩头上,再用力。
傅寄秋抬掌攥住了他的手腕,像是想要阻止,足下却顺着他的力道后退了一步。
他看见了连星茗的眼睛。
眼角微微弯下,浮着一层浅浅的笑意,就像从前向他讨要马奶糖糕时那般。可数年过去早已经物是人非,现在这双眼睛不再亮晶晶,更像是大雨过后的灰色天幕,暗沉到看不见丝毫想要活下去的希冀。
也许当年就是因为这个缘故,傅寄秋一路顺着连星茗的力道,退到了床边。
唇上覆盖陌生的冷意。
“”
傅寄秋一下子跌坐在床上。
连星茗偏头重重咬了咬他的下唇,不等傅寄秋有所反应,含糊不清笑道“拿你练一练手。”
“”傅寄秋瞳孔骤然间扩大,伸手一下子击开连星茗,胸腔起伏剧烈。
他很快就从当年的情绪中抽离出来,启唇时重复当年说过的话,语气平静。
“给谁练手”
连星茗侧眸揉了揉被击开的肩头,他虽未身着法袍,但傅寄秋本身也没有用灵力,只是凭借本能般的力道击退了他。
有点儿疼,可见傅寄秋动了真怒。
连星茗漫不经心说“你知道是谁,还问什么问。有什么好问的。”
傅寄秋坐着,良久没说话。
只是呼吸越来越沉重,脸色也越来越难看,眼睫下似乎有一闪而逝的浓黑魔气。
连星茗没有看傅寄秋,一直看着自己的肩头,开口道“还不走啊”
深更半夜,有数名修仙者抄起武器,来到了那株巨大的梨花树前。梨花树有三条粗大的分枝,其上坠满白森森的梨花。伴随着轰隆隆一声巨响,挡住右侧城区主干道的那条粗支被修士们砍下,河堤崩塌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
而是经年累月的腐蚀,点点滴滴的积攒。梨花树的倒塌也从来都不是一夕之间。
而是一根、一根地,被人斩断。
像是底线一层一层地被人压断,在倒退。
傅寄秋抬起眼睛,平淡说“那你就来。”
连星茗愣了瞬“”
他刚要说话,手腕突然间一疼,被人向前一扯。眼前天旋地转,唇上传来痛感,再睁开眼睛时,他已经被按到了床上,傅寄秋左手掌心撑在他的脸侧,右手掌心托住他的下颚,这不是一个吻,这已经近乎啃噬。
连星茗吃痛,眉头微皱要推开,傅寄秋右掌下
移攥住他的手腕,退开些许距离,瞳孔黑压压淡声道“不是想要拿我练手么”
连星茗看着傅寄秋的眼睛,似乎从中偶然窥见一闪而逝的魔气,但眨眨眼再看时什么都没有了。房间外冷风呼啸,房间里还留有火焰燃烧过的腥辣感,床上的两人表情却一个比一个平静,似都在掩饰着心底的滔天巨浪。
连星茗面色没什么变化,百无聊赖般瞌了下眼帘,回避他的视线偏头看向床头道“对啊。”
话音刚落下,傅寄秋的吻便覆盖下来,咬着他的下唇。连星茗很快就尝到了一丝血腥味,他蹙眉伸手扯住傅寄秋腰后的墨发,毫不留情重重咬下,有鲜红血迹顺着他们的唇角蜿蜒流下。
傅寄秋闷哼一声,没有退开,指尖插入他脑后的发梢中,加深了这个他们之间面目全非的“第一次”。
许久之后傅寄秋才退开,起身时下颚紧绷,眉宇间仿佛覆下了一层厚重的霜雪。
连星茗撑坐起,拇指指腹抹掉自己唇角上的血,看了眼指腹上的血,他偏头无奈道“算你赢,你不走,行。我走,我重新找个客栈住行了吧”
说着他就起身,走到门边时像是突然间想起了什么,回头弯唇笑了一下,“早就听说蓬莱仙岛的少仙长清寒如谪仙,神圣不可侵犯。”
他推开屋门。
“吱呀”一声让人头皮发麻的声音。
顿足之时,他的喉咙里涌出一声低低的、感叹般的,“高不可攀的少仙长”
抬步走了出去。
外面的冷风呼呼灌入,吹动床前的帷幕,冷风将一句未尽的话语送了进来。
“尝过滋味后才发现,也不过如此嘛。”
傅寄秋坐在床上,沉默几秒后抬起手撑住自己的额头,长嘘出一口气。
他就不该试图再体验一遍。
刚刚从中间开始就没有注意到细节了,还是同当年一样被连星茗的每一句话牵动心弦,没有半点儿欢愉,心脏里只有被撕裂一般的嫉妒、痛苦,正是因为体会过曾经年少相知的真挚,才会更因为如今的面目全非而失控。
嗒嗒
嗒嗒
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是刚离开还没有两分钟的连星茗,他连楼梯都没下完就拿回身体的掌控权了,连忙大为震惊调转身形跑回来。
一路跑回房门口时都不敢进去,在外面探头探脑偷看,傅寄秋抬眼的那一瞬,他就“嗖”一声惊吓将脑袋缩了回去。
傅寄秋挑了下眉头,说“看见你了。”
“我能进去吗。”连星茗声音很小,比平时更有礼貌。
傅寄秋看着他从门框边边冒出来的、方才被自己揉乱的头发,好笑说“这是你住的客栈,你想进就进。”
连星茗终于舍得把头探了出来,漂亮的脸蛋上写满了心虚,语气不自觉变得更有礼貌。
“我需要跪着挪进去吗”
傅寄秋“”
傅寄秋看连星茗是真的拘谨与懊悔,没有犹豫道“走着进来,坐在这里。”他拍了拍身旁的床,瞳孔微暗道“你说说看,刚才那些话有哪一句,是你想要收回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