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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作甚?
对方貌似又犯难了:神悯众生,不会怪罪于你,肯定会继续保佑你。
我又问:既然我信不信它,它还保佑我,那我不信依然可受神恩。不用出力就能享受,还信他作甚?”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
忘忧沉默,身边的小和尚眼睛一眨一眨,貌似想到了什么。
良久,忘忧禅师苦笑道:“赵道长好机锋。”
赵御贞急了:“别叫赵道长,听着像叫赵志敬一样,你是前辈,叫我玉真即可。”
“依玉真所见,应该如何?”忘忧虚心求教。
“批评可以自由,同样信仰可以自由,但这片大地,不养闲神。今日你这家施粥,我便是这家的彷徨居士,明日那家送粮,明日我便是那家的虔诚信徒。在我老家,岁旱之年,龙王庙求雨。不得,鞭石曝日。更有名将张将军写诗骂龙。“限它三日雨,否则先扒龙王庙,再去轰它x”。”赵御贞张牙舞爪,做了一个经典的李团长开意大利炮的动作。
小和尚咯咯大笑,忘忧禅师无奈:“这位张将军真是雅兴。不过玉真说神游海外,遇到此国?莫非真进入那境界了?”
赵御贞尴尬:“别介,我吹牛逼的。”
突然,小光头当着老赵剑仙的面发问:“你如何看待佛?”
老赵剑仙一愣,没料到小秃驴会给他来那么一下子,当即回答:“你这个问题很大,很宽泛。我想想如何回答你。”
“若是从历史色彩上,于阗国传过来的读音为布达,以口口相传之后信息发生了偏差化为浮屠,最后连屠都省略了,称之为佛。”赵御贞道,“而从文学色彩上,又是一个美丽的创新,在心理上作为比人高一等的存在,区别于本土的仙,佛的单人旁说明了佛的人性,而右边的弗意为非,又道佛与人有区别,并不是纯粹的人。”
老赵剑仙停顿了一下:“人曾是僧,人弗能成佛,说明了人还是省省吧,顶多就是僧了,成不了佛。”
“阿弥陀佛。”忘忧又是一声佛号,“剔除敬拜的因素,佛确实在人文上作此解释,看来玉真对我佛也颇有研究。”
可小无心摇摇头:“这不是我想要的答案。我问的是你对佛的看法,而不是对佛这个字的理解。”
“怎么看,得是从身份出发才知道怎么看。”老赵剑仙觉得,弹小秃驴一个脑瓜崩,他捂住脑袋的样子肯定很可爱,“佛在人间的载体除了你等僧尼,就是那寺庙里的石坯。若我是手艺人,那佛在我眼中就是活,雕得好不好的活。若我是买卖人,那佛在我眼中就是货,卖不卖得掉的货。若我是。。。”
老赵剑仙看着眼前的一大一小俩秃瓢,止乎于礼地停了下来。
“哈哈哈,玉真是想说,在我们这些和尚眼里才算是佛。”忘忧禅师笑道,“我说的可对?无妨无妨,佛本无相,无相就是众生相,与玉真的一番言论暗暗契合。”
赵御贞气结,又被老和尚拐回去了,正想发难,只听见小秃驴肚子传来一声“叽里咕噜”。小秃驴也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凡松余理。”赵御贞道,“一人到山下修一杆甘蔗上来,一人去膳房看看拿俩馒头。”
吩咐完了之后对着两师徒道:“不好意思,忘了禅师步履劳累,招待不周。”
经过半年的灌大黄庭,以及李家补给的伙食,两个小道童已经与之前有了非一般的变化。不消一会,就带着甘蔗跟馒头回来了。
小秃驴双手捧着馒头,又问道:“外国的神厉害还是我们的神厉害。”
老赵剑仙想了想回答:“神我没见过,但是羊国的却有那么一个传说,他们的神盗取天火传给他们祖先,让其夜间免于黑暗与野兽的侵害。但我们的祖先不靠神迹,以石相击,得以薪火相传。总的来说,还是我们的祖先厉害,神算什么玩意?”
小无心听完,胃口大开,三下两下就把馒头吃进肚子里。
而饭后,俩人都对着被分开一人一尺多长的黄皮棍状物犯难。
“我徒弟带回来的紧俏货,甘蔗,献给我当了种,我把它们种出来了。可以当饭后水果,也可以拿来补充血糖。话说块茎作物,钾肥需求量真的是大。”老赵剑仙又在王婆卖瓜,“当然,粗壮的我都留着当种了,你们就先尝尝一般的。”
李凡松哼哼,默认了是自己“献”上去的。
小无心对着甘蔗的一头啃了下去,清甜,对于久久没尝过糖的小无心来说,甜得有些发腻。含了一块在嘴里,嚼了嚼便索然无味了。剩下的却咽不下去。
赵御贞看到如此,便得意地笑了指了指桌子底下的痰盂:“这个不用咽下去的,就像人生一样,有甜也有渣,把渣吐掉就好了。”
小无心反问:“渣吐掉了就可以当做不存在了吗?”
老赵剑仙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你这小秃驴有慧根,居然已经冒出来了物质决定意识的苗子,但是你却忽略了一点,具体问题需要具体分析的啊。跟你说的是应不应该吐了甘蔗渣,而不是甘蔗渣存不存在。”
说完转向忘忧禅师,道:“这个小秃驴对我胃口。不是,是与我有缘,要不,禅师让他跟我学种地如何?”
说完又犯了“和尚摸得,我摸不得?”的毛病:“不知道这里有没有恒山派给你找个小秃尼。”
未曾等到忘忧开口,只听见无心说道:“你帮我杀人,我就随你。”
老赵剑仙双目变得锐利起来,身上的道袍无风自起,靠近赵御贞身边的小秃驴被风刮得生疼,只听老赵剑仙道:“叶安世,当初魔教东征,见到我都要绕路,你凭什么觉得你一个四五岁的小屁孩有足够的分量能左右我去帮你杀人?凭你落魄的身世感动我?还是凭你少宗主的身份命令我?”
小秃驴毕竟才四五岁年头,虽说有些变故早熟了些,却依旧是个孩子,被赵御贞突如其来的性转吓得躲在忘忧身后捏住忘忧的衲衣下摆。
“玉真。”忘忧开口了。
顿时间客厅的风止住了,两个跟屁虫也在顶梁柱后面吓得,只听闻李凡松道:“余理,以后不能惹师父生气啊,刚刚我真的感觉到背后每一根汗毛。”
余理回答:“是的,我整个人都发怵了。”
老赵剑仙又换回阳光满面的笑容:“禅师别见怪,我这个人玩性大,我就是逗逗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