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襻儿一听,喜笑颜开,乌溜溜的双眸在黑夜中更显得晶亮。
突然间,她佩服自己的眼光,押对宝,找到行家合伙。
“今天遇见本公子算你好运,反正朋友有通财之义,本公子可以带你进库房,如何?”
“行!”上官聿目光锐利得令她疑惑。
“你的声音好像永乐王爷”襻儿疑惑的看着他。
半个月前,隔着马车,她听了永乐王说的几句话,虽未见到他的庐山真面目,但他低沉磁性的嗓音,却令她印象深刻。
“公子的意思”上官聿挑了挑眉,明知故问。
“本公子没别的意思,你怎么可能和永乐王爷有一丁点关系”襻儿喃喃自语。
“公子是怀疑在下?”她的狐疑勾起他的好奇。
“当然没有!你外貌俊逸、玉树临风;那个又老又秃、又色又风流的永乐王爷,怎能和你相比?”她拚命地拍马屁。“你听谁说的?”哼,有眼无珠的小表!
“大伙儿都这么说的。”搜儿说起谎来脸不红气不喘,煞有介事的加油添醋。
“告诉你一个秘密,那个臭王爷出个门要备车马,说不定轿里头还有歌伶舞伎伺候;出了状况时,他竟没胆掀车帘看一下,说不定他那副尊容惨不忍睹,会吓坏路人呢!”
“真的?”
上官聿哂笑,怒火正慢慢酝酿,他在考虑要先拆掉这小表的骨头,或者先撕烂他的臭嘴。
“当然是真的!所以俊逸非凡的你怎会和那个臭老头扯上关系咧?”襻儿自作聪明的下了个结论,反正甜言蜜语又不用花她的银两。
上官聿暂不戳破襻儿的胡言乱语,他要笑不笑的问道:“公子是从外地来的?”
“嗯,本公子和娘亲从江南来京城讨生活。”
“原来如此。那么,在下会好生的照顾公子,以尽地主之谊。”他会大方的大刑伺候,外加处以极刑。
迎着上官聿诡异的目光,襻儿不由得打了个寒颤。“照顾什么?本公子何须你的照顾?”
她的话还没问完,就被上官聿飞身抱起,两人的身影随即迅速窜入云霄,一切景物皆在他们脚下。
原是寂静无声的夜色,却因襻儿的叫嚣而显得热闹起来。
***
万籁俱静,银色月光一半映照在王府屋顶上,云雾霭霭也缓绕其中。
忽地,两道黑影从浓浓的夜雾中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过,进入戒备森严的库房。
这两道迅捷的黑影没惊动卫兵,可见其身手武功之高强。
“喂,别抱这么紧,本公子都快被你勒得喘不过气了。”
襻儿才一说完,脚就着了地,又羞又窘的心才放了下来。
方纔,她没料到他是个急惊风,呼的一声,她就随他飞越树林、穿过甬路檐廊、驰过墙垣、飞过两侧厢房来到王府重地。
如果不是他抱着她,只怕她也没这等本事,飞檐走壁迅速的来到此。
“不抱紧,要是公子跟不上在下,岂不惊动了卫兵?”看着小表头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上官聿不禁讽笑。
软脚的三脚猫,竟敢攀越虎头山!
“谁要你多管闲事抱紧本公子?况且,本公子的轻功上乘,才没那么不济!”襻儿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不过,令她最呕的是她清白的身躯,被人白白的一把搂住,吃了闷亏又不能乱发脾气,更不能索价赔偿。
“在下失礼了,不过同是男儿身,公子何必小题大作?”上官聿不动声色的说。
在迎风飞奔中,她身上特有的兰花馨香不时扑过他的鼻间;而怀中柔若无骨的香软身躯,让他更确定这滑头的小表是女儿身,所以他也老实不客气的对她上下其手。
镇定下来的襻儿,狐疑的望着上官聿上下打量,眸光交接的剎那,面罩下的粉脸早就红成一片。
“喂,本公子哪有小题大作,本公子只是不爱被别人乱碰罢了!”她紧张的神情,更令上官聿确信自己的臆测。
“公子生气的模样,不禁让人联想到忸怩的姑娘。”他好整以暇地等着拆穿她的满口谎言。
上官聿炽热的目光像是熊熊火焰,烧红了襻儿的脸蛋。她慌忙昂起头辩驳,没想到昂起的白皙玉颈又落入他的眼里泄了底。
“胡说八道!你到底要不要做正事?”襻儿脸红的斥喝,连忙移转话题,双眼环视厅内豪华的摆设。
“哇!永乐王不愧是皇上最钟爱的臣子。瞧,屋中的摆设极尽奢华,不输皇宫大内呢!”
襻儿的大眼忙着在豪华的厅堂溜呀溜的,丝毫没察觉到上官聿扭曲的脸色。
“连椅榻都镶金嵌银,还饰以龙凤图腾;还有,这名碗花瓶一看就知道价值连城。喂,看来我们要发大财了!”她高兴得乐不可支。
“是吗?”上官聿扫视了大厅的摆设,仍旧无关痛痒。
“当然,一个大厅就能奢华至极,真不知宝库中还有多少宝藏?喂,咱们还是快点去办正事。”
“真想去?”
“难道本公子今晚是来这里守卫当差的?多此一问。”
“勇气可嘉,在下深感佩服。”他言不由衷的称赞。
“那可不,没有三两三,岂敢上梁山!”不知情的襻儿还沾沾自喜。
“好,过了在下这关,金银珠宝随你拿。”该是揭开谜底之时了。
“你反悔了,是不?要不然咱们五五拆帐,算本公子吃亏,不和你计较。”时机迫在眉睫,容不得她节外生枝。
“哼,本王从不与人平分属于自己的东西。”上官聿冷冷的一笑。
不祥的念头窜过襻儿的脑门,她花容失色,恍然大悟。
“你你是永乐王?”
糟糕,她完全忘记阿娘的告诫!
江湖险恶,人心隔肚皮,千万不能太相信别人。
这次可玩完了,看她如何脱身。
“算公子慧眼识英雄。”上官聿睨着她,觉得捉弄她真是件有趣的事。
“哼!没想到永乐王不但是个又老又秃的好色之徒,还是个卑鄙无耻的小人,枉费本公子对你掏心挖肺。”襻儿口不择言的谩骂。
“说得好极了!”她罪加一等。
“哼,废话少说,本公子今晚拿定了宝藏,看招!”
襻儿自知武功登不上大雅之堂,于是从不做困兽之斗的她,撒了一把足以令人头晕眼花的粉雾,纵身便从窗棂飞出去。
“烂招!”上官聿骂道。
纵横沙场的他岂是等闲之辈,早料定这鬼丫头不会乖乖的束手就擒。
他老早闭气,掩着口鼻,挥开烟雾,跃上楼台,追上那道狡滑的身影。
黑夜中,襻儿施展生平的绝学,拚命的逃命;但是后头那一道敏捷的黑影仍直追在后,无论她如何逃逸都甩脱不掉,看来她只好出手伤人了。
襻儿掷出数把镖刀,晶亮的刀口喂有令人酥麻的痒葯;现下,她只期望来人中了她的镖刀,不再追剿她。
而她的雕虫小技,上官聿根本不放在眼中。只见他不慌不忙的接住襻儿的镖刀,凝视半晌,待她逃到穿廊楹下,他便掷出两把镖刀,分别困住她。
“啊!”惨叫一声,襻儿被两把镖刀钉在朱红的楹柱上,另一把镖刀险些削去她脸上的面罩。
“放开本公子,卑鄙小人!”无论她如何挣扎,两把镖刀仍稳稳的嵌入楹柱,一点也没松落。
“物归原主,好说好说。”上官聿从容的走来,懒洋洋的讥讽。
“要杀要剐,随你便!”功夫不济、落入人手,算她倒霉。
上官聿笑得恣意,慢慢的与她面对面,一阵兰香迎面扑来。
“好气魄!本王很想试试这痒葯的效力,你认为如何?”上官聿不怀好意的在襻儿的粉脸前挥着镖刀。
“不要!”襻儿吓得尖叫。
瞬间,她被上官聿点了穴,动弹不得。
“不要?本王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而已,不必太客气。”
“滚开,别碰我!”中了痒葯又被划花脸还得了!她如花似玉的脸庞还能见人吗?
因此,襻儿惊慌不已,花容惨白无色。
窃笑不已的上官聿,眸光在月光下却出奇的亮烁。
“好吧,本王不试。不过姑娘是否应该以真面目示人?”他坏坏的笑着,伸手要揭开她的面罩。
“不,不要!谁要你多管闲事!”襻儿别开脸尖叫。
笼中鸟岂能说不?上官聿大手一挥,襻儿雪白如玉的脸庞立即出现在他眼前。
愕然与惊喜,在他心中交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