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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的调养,骆依辰带着尚未痊愈的伤口,步进崔氏企业摩天大楼的总裁办公室。
拿了崔翔两万块,她决定当是薪水,尽职地付出自己一个月的时间,然后拍拍屁股走人,互不相欠。这就是她的性子。正巧崔胤正在与崔震天通电话,证实上星期骆依辰遇害事件确是赵魁所为,只是目标不是骆依辰罢了。
崔胤只微微蹙了下眉头,睨了她一眼,之后似没当她存在般继续通着电话,只是有所忌讳地放低声调。
不意外骆依辰来上班,意外的是,她应该可以多休息几日。
骆依辰在办公桌前杵了半晌,见崔胤没打算放下话筒的意思,遂径自整理擦拭起桌面。
“不用了,助理才刚整理过。”崔胤一手捣住话筒,冷漠地说着。
骆依辰楞楞地放下手中的工作,他的冷漠早在意料中,只是身为秘书的她,在老板尚未派下任何工作的情形下,她只能静默立着。惶惶不安的心纠着,脑袋瓜像塞进千万只的麻雀聒聒噪噪的,吵得人心慌意乱。
明明是柔软的地毯,怎么脚底板像踩了千针万刺般。她只敢将纤白的玉手微贴在腿侧,低敛妙眉,眸光盯在红潋潋的高跟鞋尖上。崔胤攘神情自若地继续“聊”他的电话,再笨的人都听得出来,电话两端聊的净是些不营养的废话。这算什么?小学生的罚站吗?莫名的,喉间涌上一股委屈的哽咽,她怀疑自己是否会在下一刻,教泪水湿润了眼眶。他究竟怎么样,讨厌她就直说嘛!何须这般欺侮人。该怎么办?她可没打算当铜像,花瓶或什么的,送传真、打书信、安排总裁的行程,或者应付总裁该或不该见的客人,秘书多的是繁杂琐碎的工作要做。
“咔哒!咔哒!”一份传真进来,这本该是属于骆依辰的工作,欲教崔胤一手接过。内线的电话,崔胤也亲手处理,压根让骆依辰插上手的机会都没有。
电话、电脑、传真机及办公室之间,开始产生了一条活络的动线,而这样的忙碌动线,则由崔胤串连着,骆依辰不仅插不上手,反而成了尴尬的碍事者。
这是摆明的对她的否定与不屑。天哪!这个傲慢凌人的大总裁,不知道他正在凌迟一名无辜女孩的最基本尊严吗?为什么要如此待她?
就只因两万元便要践踏凌辱一个人的尊严吗?为什么非得这般委屈,两万元她会给的。
当委屈的泪水潸潸夺眶而出的同时,骆依辰噙泪转身离去,急欲逃脱这不属于自己的地方。
恨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份工作,恨自己居然连自己都无法保护,任人凌辱蹂躏。
“你去哪里?”粗嗄低沉的嗓音从喉间逸出。
骆依辰莫名地慑住,有些失神恍惚,这竟是那般具有不容违逆的权威性,攫住她哪里也去不了的心。
“既然你用不着我,我留在这里不是很可笑吗?”她的哽咽是无力的抗议,话间更像是自我的调侃。
崔胤冷漠不语,走近她身旁,霍地扳过她的身子,一只大手朝她右胸袭去。
她惊惶地退了一步,踉跄地跌进柔软的沙发里,她本能的以手贴护胸口。
她浑身抽上一阵冷麻,怀疑自己此刻是否花容失色。“你想干什么?对我的污辱还不够吗?”
他置之不理,强行扳开护在胸前的手,试图解开她胸前的排扣。
骆依辰骇然的脸色骤变,这衣冠禽兽!居然敢在办公室里强行玷污她的身体,他都是这样欺侮女孩的吗!?
她吓得连声音都发颤:“求你,求你不要”
哼!不要什么,他只是想看看她胸前那道狼爪的伤痕。他大胆地掀开那衣服,缝合的爪痕汨着滴滴鲜血,不觉心头隐隐作痛,胸口潮涌的疼怜,手也不由自主地想抚慰那撕裂的抓痕,只是手伸了一半,却收了回来,他毅然立起身子,俊颜仍是一抹冷默。
骆依辰惊魂未定,身子发颤地瑟缩在沙发上。
“你的伤口尚未痊愈,先回去休息吧!”崔胤意外自己的心软。
只消一道革职令,便可以决绝所有问题,但他竟狠不下心,这真是想都想象不到的意外,要开除一名新进秘书有这么困难吗?绝不,只消一道命令,彼此都可以解脱。
“我目前复原的伤势,足以让我面对工作。”她咬牙,胸还隐隐作痛。
她是白痴吗?“我很讨厌你,这理由充足吗?”
骆依辰心头一悸,虽这早在她意料中,只是不解。“既然这样,为什么要聘用我?”
崔胤脸色骤变,刚劲的俊颜,覆上深沉的不善诡异。“秘书只是个幌子,他们要你做我的老婆。”硕壮的身体陡地逼了过去。
那直逼而来的冽冷目光,挟着十足霸气的掠夺。此时的他是一双炯亮的黑瞳,想着若黑瞳换成如相片中的碧绿,那森寒骆依辰禁不住倒抽一口气。
她的一颗心陡地被股魔力震慑,且紧紧纠住,觉得自己无辜被卷入一场鳖异恐怖的恶作剧游戏里。
“你好像还不了解我的意思。”他惊冷的瞳底,凝入她不善掩饰的惊徨与失措。他不懂得怜香惜玉,霸气更是咄咄逼人的直直进迫。“他们不是在应征秘书,而是在替我选老婆。”他嘲弄地以长指勾起她尖俏的下巴,语气是浓浓的戏谑。“辛苦是吗?可以想象从数千佳丽中脱颖而出,成为幸运的宠儿,是件多么不容易的事。你的奖赏不是桂冠、权杖,而是我,让你在一夕间飞上枝头作凤凰的我。你多幸运哪!只要我们结婚,你成为崔氏财团的总裁夫人,羡煞天底下所有女人。”
骆依辰骇然失色,天知道!她不想成为什么了不得的总裁夫人,自认命贱的她,绝非是可悲的宿命论者,但她什么也不敢奢望,自己很单纯的只是想要一份可以糊口的工作。
“你很讨厌我,是吗?”刚才霸气凌人的男人确实这么残酷地说,骆依辰努力护卫自己最后的尊严。“我报到的第一天你就明白的表达你的讨厌,你让我参与收购案,只是你施舍的怜悯,或是屈服某种无奈的压力;在游泳池救我,只是单纯不愿成为杀人的凶手;企图玷污我,更是你讨厌我的恶劣行为,是吗?”骆依辰仿佛找到讨厌眼前这男人的理由,每个事件都足构成对他的不屑,为这样的烂男人掉眼泪,一点都不值得,真傻!“也许有大多女孩想攀龙附凤,而你们这些富家子弟,也总以为权位、财富,可以教任何人屈服,但在你们自认理所当然的自以为是里。总有例外,而且很不幸的,让你遇上了。我是只平凡的麻雀,载不动凤凰艳丽的羽翼,请你替我转达他们别再騒搅我了。”他们指的是崔震天及崔翔。骆依辰不卑不亢地说完话,人便愤然地夺门离去。
崔胤完全愣住了!向来只有他给别人震撼,没人敢如此大胆向他进行“震撼教育”而且对方居然还是个柔弱的女子。
突如其来的滂沱大雨,是典型的西北雨,啪啪地打在帷幕玻璃墙上。
爱上一个人,绝对不是无端没道理的。从见到骆依辰第一眼的时候,自己便有了爱的感觉;当时他以为只因她的侧脸神似可可,此时他更加了解,一位不卑不亢的女孩,那份吸引人的魅力。他以为只要骆依辰离开,整颗心将再度完全属于可可的,只是在骆依辰毅然消失在办公室的刹那,他的心起了自己怎么也料想不到的变化。
骆依辰,这个不卑不亢的女孩,在他的心田里植进了牵挂的的感觉。
她脱俗的净丽、高雅的气质,及面对记者会时临危不乱的冷静、沉着,还有她的单纯散发着极不单纯的魅力,攻占了那原本只属于可可的心。
崔胤落寞地跌坐在沙发上,失焦的眼神凝在雨水拍刷的玻璃墙上,模糊的神智跌入寂寞的空洞里。他期盼可可的爱,将他从强烈吞噬心灵的孤寂空里拯救出来,但,这次,可可却无情地抛弃他。
胸口那朵血红烈焰图腾隐隐作痛。聪明的女孩,爱上他等于选择死亡,她的离去等于为自己寻得一条活路。
天!她不是聪明女孩,为什么还要笨得踅回来。
“对不起!我回来拿伞。”外头雨势滂沱,逼她得再面对一次讨厌的男人。
是摆在秘书办公桌内的一把碎花小阳伞。崔胤的黑瞳倏沉。“这把雨伞是你的?”
难不成是你的。“我需要证明些什么吗?”骆依辰一刻也不愿待在这儿。
“慢着!”崔胤的口吻几乎是命令。“我曾遗失一把与你同样款式的雨伞。”
也就是说,他怀疑那把雨伞是属于他的。骆依辰犹记得接获录取的那天,她出去买猫食,因过于兴奋,忘了带伞出门,结果那把伞便奇迹似的从天而降,活脱脱是老天的恩赐。
“约略在你报到的两天前,从这栋大楼停机坪被风吹落的一把伞,而那把伞在我心中占有相当的地位。”这是可可仅留下来的遗物。
小器巴拉的,一把雨伞而已嘛!才不稀罕咧!骆依辰冷冷地将伞递还过去,一刻也不想留。
“慢着!”握着那把伞,崔胤突然觉得那把伞像失去了什么意义似,好像可可的灵魂已不存在那把伞内。“这场雨不小,你就这样走?”
多可笑,不这么走,那要怎么走?好奇怪的男人,刚才那冷漠无情的态度,全跑到哪去了?她嘲讽地说:“对一个你讨厌的人,表达你的关怀,不觉得自己虚伪得很恶心吗?或是你们打算用这把伞,继续玩着耍弄人的无聊游戏?”
崔胤木然地看着她再度从办公室消失,这样的悍然,这样的绝裂,再度在他的心湖掀起惊涛骇浪的震撼。
她是怎么样的女孩?究竟是什么蒙蔽了他犀利精准的观察?引以为做洞悉人性的本事,在顷刻间丧尽,自己仿佛走进迷雾森林里。
打在玻璃墙上啪啪的雨声,捣乱了他纷搅的思绪。
不,不行,绝不容许自己产生任何爱的情愫。对于钟爱的女人而言,他的爱是包裹一层糖衣的致命毒葯。
天啊!间接杀害自己心爱的女人,是何等残酷。一个可可的牺牲已经够了。
**
骤降的顷盆大雨,打乱了都会忙碌的步调,却似阵急惊风似,来去匆匆。
骆依辰羞怒地步出崔氏商业大楼时,天空已剩雨后的残云,阳光缓缓从云朵后探了出来,唯有湿滑的地面,证实这场滂沱大雨惊人的威力。
心情直荡谷底的她,还真恨不得让场大雨淋醒自己,狠狠淋场雨或许会让愚蠢的脑袋清明,也好让自己明白,这些日子究竟过着怎样的日子。
好呆喔!恨死自己不够聪明的小脑袋瓜,哪个被当猴戏耍的人,心情会舒坦的。
真想好好痛哭一场,好哀吊自己的悲哀。
什么烂总裁嘛!就算扛着八人轿来抬她,都别指望她回去。要找份工作,哼!愁没有吗?这城市没听过饿死人的。不知怎么地,从踏出崔氏商业大楼后,骆依辰只承认有那么些不严重的悲情,反倒更加有自信了。
一部加长型劳斯莱斯缓缓驶近,若不是自己反应快,恐怕要被洼地溅起水渍,污了身上的衣服。
“哇!这不是崔大总裁的秘书吗?怎么看起来脸色不怎么对劲?”探出车外的是自命风流倜傥的展臣。
她有一万颗炸弹随时会引爆,识相的话,能闪多远就有多远,尤其是臭男生。
展臣嗅出浓烈的火葯,这反倒让他更加亢奋。“该不会真让我们崔大总裁炒鱿鱼了吧?啧啧!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不过没关系,我聘用你,你什么事都不用做,只要陪我吃饭、喝咖啡就行了。当然”能上床的话,嘻!嘻!那是再好不过了。
骆依辰不理不睬,径自走在湿漉漉的红砖道上,加长型劳斯莱斯亦步亦趋地紧跟着不放。
“喂!美人儿,怎么这才几天工夫,就成了冰山美人。上车,让我陪你消消气,解解闷。”展臣一副纠缠不休的耍赖德行。
德行,不长眼睛的烂男人!大概没吃过被女孩修理的苦头。
骆依辰伫立脚步,露出皮笑肉不笑的可怖笑容,发出嗲嗲的怪声:“展大哥,你真了解我现在闷了一肚子气。那你真的想替我消气解闷吗?”故作妖娆风韵之态,媚眼撩人地猛放超强电波。
展臣吞咽了口口水,胸口烧起灼炽的燥热,虽说朋友妻不可戏,喔!不对,是崔胤自己不要这性感尤物的。他瞪大眼睛,一副馋状垂涎地说:“荣幸之至,崔胤那家伙不懂得怜香惜玉,就由我来好好安慰你,上车吧!”他迫不及待地挪出个位置。“我没说要上车那!”骆依辰从皮包裹掏出一串钥匙,笑得令人心惊胆战。“你知道吗?当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只有一件事,能让我发泄心中的闷气。”
“什么事?”展臣有不妙的预感。在她手中抛玩的钥匙,显然具有十足的破坏性威胁。这个小妮子,该不会
噢!妈呀!她居然敢“咯滋”一声钥匙画在车体上的尖锐刺耳声,划进展臣心窝。
懊死!我的宝贝劳斯莱斯房车。
以为这么便宜呀!只一道刮痕就善终了事,搞清楚!她的怒火是拥有万顿炸弹威力的。骆依辰咧嘴一笑,不徐不缓地走到车前,很不客气地在光可鉴人的绽亮引擎盖上,大剌剌地画了只可爱的小猪猪,还涸其张地画了个特大号的猪鼻。
她满意地瞧了瞧自己的杰作,咧子谠车内的展臣笑问,又似自问自答:“这样满意吗?喔!还不满意啊!”展臣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早诧异得说不出话来了。
骆依辰好不认真地,像画家在自己的画中,鸡蛋挑骨头似的想着还能修饰什么。然后,她猛然露出灿然一笑。
喂!被了,够了,本少爷怕你了。
展臣还来不及惊声尖叫,引擎盖上多了“淫火虫”三个大字。
这恶女还想怎么蹂躏他的宝贝车?忙不迭跳下车的同时,一部公车缓缓驶近。
嘻!配合的恰到好处。骆依辰得意地对他扮了鬼脸,迅速跳上公车,溜喽!来啊!来啊!有本事开那部猪头淫火虫车子来追啊!
展臣为之气结。气的不是得花十来万小钱,为车子重新装潢烤漆;吐血的是,竟然会被个小丫头整的这么彻底难堪,空前的挫败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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炳!炳!展臣也有栽在女孩子手上的一天。
这档蠢事,应该足够让崔胤捧着肚子笑上个三天三夜;可眼前的,像是展臣不认识崔胤般,除了露出算得上是反应的小小错愕外,俊颜上依然掩不住骆依辰愤然离去时的失落感。
“真想抓来,狠狠地打她的小屁股。”展臣气呼呼。崔胤的魂像被骆依辰勾走般,压根没将展臣的话听进耳里。
展臣意外崔胤失神恍惚的模样,这不该是他所认识的崔胤,着魔了不成,他在他木然的眼前挥挥手刃确定他的反应,调侃地说:“崔大总裁,需要我请位道士替你收魂吗?
崔胤缓缓回过神淡问:“你这逍遥浪子,光临大驾有何贵干?”
为了收购案的事,不过他更关心这大总裁与新秘书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害他惨遭池鱼之殃。“我相信你有将女孩弄得死去活来,搞到去自杀的地步,但你居然有本事将个温柔婉约的女孩,弄成变态的破坏狂。”他是搭计程车过来的,车子直接进了烤漆车厂,要他坐着画了只猪头,并写了淫火虫三个大字满街跑,那自己不成了这城市最大的笑话吗?
崔胤承认是他惹怒了骆依辰,但用膝盖想也清楚,是展臣不长眼睛自找苦头的。他缓缓闭上眼睛,理都懒得理。
“喂!你到底对人怎么样了,该不会霸王硬上弓,把她给嗯嗯了吧!”在展臣阅女无数里,骆依辰算不上那种以貌取胜的超级美女,可那气质散发出来的高雅质感,可称得上是美女中的极品。
什么嗯嗯,崔胤没好气地赏了他一记白眼,沉沉地说:“我请她走路了。”
展臣错愕了下,旋即爆出笑声:“太棒了!”嘿嘿!这下机会来了。
崔胤警告道:“最好别动她的脑筋。”
展臣不服。“喂!你愈来愈不上道了,自己不要推出门外的,还不许人捡,是什么心态嘛!”
崔胤凝肃,警告语气转浓:“少动她的歪脑筋!”
“太霸了!般清楚,她可不属于任何男人的,包括你,谁都有权利追求她,懂吗?”
“你今天才认识我吗?”崔胤的眼光冷得似刀光般。
他的霸道还真没几个拿他有辙。“好算我怕你了,真够朋友。”展臣酸不溜丢的,猛然会意过什么,贼贼地笑间:“你该不会爱上她了吧?”
崔胤陡地悸动!不过就短短的一场雷阵雨的光景,在他心中的那座天秤已分不清骆依辰与可可孰重孰轻了。可可祭日甫过,心却在不知觉中地微妙转移及背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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