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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你的夫家。”
玉柏顺手拿了颗脆丸往嘴里塞,又意犹未尽地伸手想再拿一颗,却被竹儿无情地拍掉。
“竹儿早打定主意,小姐到哪儿,我就跟到哪儿,未来的姑爷是甩也甩不掉竹儿的。”竹儿得意地笑说着。
“别吵了,菜都凉了。”玉举著夹了块鸡肉给玉柏。
“还是儿姐姐贴心。”玉柏笑嘻嘻地道。
他始终不懂,为什么这样善良温顺的姐姐,会得不到爹的疼爱。
从小,他就被告知后院的桦烟别馆是禁地,众人千交代、万交代地要他别进去。
十岁那年,他不小心把球踢进这儿,为了捡球偷翻墙进来,这才意外地让他知道,原来他有个绝尘标致的姐姐住在这儿。
“吃完饭就快回去,别让夫子久等了。”
“儿姐姐”玉柏顿时觉得含在口中的鸡肉变得无味,他还以为能逃过一劫呢!
“读书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我不希望你逃课时便到桦烟别馆避风头。
“可是”
“如果你不听我的话,以后就别上我这儿来了。”玉难得用这么强硬的语气说话。
“知道了啦!”玉柏垂下眼,猛扒着饭含糊地道。
玉轻轻一笑,又夹了块肉进他碗里。
玉柏才十五岁,各方面都不够成熟,一味地宠他,只会害了他。
吃完饭,玉柏只得乖乖回书房去。
竹儿一边收拾桌子,一边看着倚窗而坐的玉。
“小姐,明天是双翠夫人的忌日。”
玉点点头“替我准备些香烛,明天我们去一趟万福寺为娘做法事。”
“是。”
竹儿一边擦拭桌子,一边盘算着这个月的银两剩下多少,够不够买供品和做场法事。
说来可笑,堂堂玉家的大小姐,想为自己的亲娘做场法事,居然得省吃简用才能勉强应付。
同样是玉家千金,同一天出生的玉琦小姐,命就好得多了。
从小到大,玉琦的身旁总是有成群的仆婢,锦衣玉食更不在话下。
无疑的,玉琦虽然不是玉彬所盼的男丁,可毕竟是他的女儿,加上她擅于撒娇且工于心计,因此玉彬宠她的程度可不输玉柏。
自己虽然跟了个被冷落的主子,可竹儿压根儿不曾羡慕过玉琦身旁的丫环们,反倒是她们宁可和竹儿交换主子。
玉小姐是不受宠,玉老爷甚至根本忘了还有这个女儿,但比起伺候这个一向云淡风轻、举止优雅的主子,伺候玉琦的丫环就形同活在水深火热的地狱一般。
娘亲的纵容,和爹亲的骄宠,养成玉琦蛮横任性的个性;只要有一点儿惹得她不开心、不痛快,动辄打骂是常有之事。
“对了,小姐,听厨房的金大嫂说,最近芙蓉镇附近好几个村里的富商,都给人打劫了。还说,这全是一群自称残风寨的强盗干的”竹儿嘴里拉拉杂杂地说着从外头听来的闲事,手里仍尽职地抹着桌子。
唠叨、自言自语是竹儿成为玉侍女后,才逐渐养成的习惯。
没法子,玉一整天下来,说的话用十根手指数都有得剩,她要是不找些话来说说,岂不闹出病来?
玉十分配合地盯着竹儿,像是正仔细地聆听,可是只要注意一瞧,就可以由她那双晶眸探出端倪。
她的眼睛是看着竹儿,可眼神却是穿透竹儿,飘向那虚无缥缈的地方
万福寺坐落在芙蓉镇的近郊,同时也是村邻的交界之处,所以来此朝拜的香客络绎不绝,是座香火十分鼎盛的庙宇。
玉一早就和竹儿带着简单的供品朝玉福而去,她穿着一袭淡淡的玉色细绢褙子,内衬月色素衫,长垂至膝下,下摆微露出翡翠郁金裙缘,来到万福寺。
“小姐,你小心点儿走,不知怎地,今天来上香的人还真多。”
竹儿一手提着木盒,一手则是忙碌地扯着汗巾频频擦拭额际。
玉笑了笑,顺手拉了差点被人撞到的竹儿一把“时处乱世,哪儿不是兵连祸结的,咱们这儿虽然还算平静,可谁又能保证这样的日子能维持多久,人心惶惶下也只能求助、寄托神明了。”
“说的也是。”
主仆俩相偕走进寺里去,找着了每年替玉娘亲念经的师父。
一整个上午,玉都是虔诚地跪在佛祖面前,为亡母做法事超渡。
诵完经,玉遣退竹儿,独自一人来到宁静的后院。
“玉小姐。”
威严低沉的呼唤声,自玉身后响起,是那位做法事的师父。
“明觉师父。”
明觉的脸上带着慈蔼的笑,从袈袍的袖中取出两册厚厚的书,递给了她。
“这是”玉接过书,在瞧见上头的书名后忽地瞠大双眼。
“这不就是你一直很想看的两本医书吗?”
玉抚着略微破损的书皮,让上头的字烙印在她眼底。
医宗宝鉴和葯海全书,的确是她一直想看的两本书。
玉彬因为听信道士之言,从小就对她十分疏远,更别提花钱请夫子教她识字。
幸好玉柏每次偷溜到桦烟别馆时,都会将夫子教授过的书本带来给她。
玉的天资原本聪慧,识字之后,她便开始博览群籍,任何书籍的内容都难不倒她。
又因养育她的嬷嬷笃信佛道,初一、十五时常带着她往万福寺跑,因缘际会之下,结识了明觉和尚。
之后,每逢初一、十五,明觉师父总是会在她来礼佛的时候,送给她几本书。
“您怎么会知道?”她从来没提过想看这两本书啊!
明觉呵呵一笑“我每回送书给你,三四本中就见你第一本挑的一定是医书,所以我想你肯定对医术有兴趣。”
玉满心欢快地搂紧书“真是谢谢您了!不过,这两本书不是早失传了吗?”
明觉微眯的眼中闪过一丝难察觉的晶光“这我也不是挺清楚的,这书是位远游而来的香客送我的。”
“喔,这样啊。”玉虽然隐约觉得有些奇怪,但是得到奇书的欣喜让她无暇多想。
和明觉谈了一会儿之后,竹儿便来催她回家,玉这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玉才走没多远,明觉这才发现周围有股不寻常的气息。
似乎是呼应他的感觉,一道颀长身影无声无息地仁立在他身后。
“为什么舍得将你的宝贝送她?”沉敛的嗓音夹带着嘲弄问道。
“你来啦。”明觉和尚似乎对他的出现,一点也不感到奇怪。
相较于让人感到祥和的明觉,他面前的男子简直是诡魅阴森得让人害怕。
乍暖的天气下,他一身黑袍装束,夹带着浑身散发出来慑人的森冷凌厉,令人不自觉地打个冷颤。
可是最骇人的,是他脸上一道刀疤。
疤痕由眉心左边一直延伸到左耳下方,歪曲的痕迹不难看出这一刀伤得有多重。
“冯飞不止一次向你要它,你都不为所动,怎么今日却将那两本旷世奇书随手送人了?我还以为你会带进棺材里去呢!”
明觉耸耸肩,一点也不在乎男人对他说的恶毒话。
“残郎,一年多没见,你说话还是这么毒辣。”
“你还没回答我,为何把书送人?”
“算是我与她有缘吧!巧的是,她对医术有着极大的兴趣和天分,与其给冯飞那个愣小子糟蹋了,还不如送给她的好。”
“冯飞是你儿子。”曲残郎说道。
“就因为他是我儿子才更不能给他,那小子一点也不是习医的料,而那两本书就连我都无法融汇贯通,否则你的脸也不会”
曲残郎宛若寒星的黑眸,霎时变得更冷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