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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被侵入体内的毒液折磨着,昏昏沉沉的大脑钝钝的疼痛,腹腔内每一个器脏扭曲的痛楚若绞,让他的脑海里一遍又一遍的重播含歆琳遇险的一幕。
他的心要被扯碎了。
少年忧伤的看着艾加拉子爵,手上的动作一顿。为什么,为什么……你连自己要死了,都记挂着她。
然后少年果决的打开瓶子的封口,撬开艾加拉子紧抿的双唇,就往他的嘴里灌。任他梦中呓语,反复的提到她,任他怎样刺伤自己的这一颗心。他手上的动作都没有丝毫迟滞。
那一天,真想死在他枪下,却被神奇的自然魔法救活了。亦或是,他不忍杀他,所以才让他有机会被救活。
绿色的琼浆,散发着甜甜的绿色根茎的味道,缓缓的从艾加拉子爵嘴角滑落。
他死了,他亦不能独活。
“艾加拉,乖,喝下去。喝下去,我就再也不逼你了,让你做所有喜欢做的事……”少年在艾加拉耳边轻轻低喃,好像在哄一个不愿入睡的孩子一样,他动作轻柔,缓缓将剩下的绿色药汁倒入艾加拉子爵的口中。
这一次更绝,刚刚倒入他嘴里的汁液还没到喉咙管,就被他呕了出来,起身喷了少年一脸,才虚脱的躺了回去。
少年一愣,又马上淡漠的拿起床边白色的毛巾在脸上胡乱的抹了一把,眉头紧紧促成一团,他淡淡的说道:“罗杰,再拿一瓶解药来。”
“少爷只剩下最后一瓶了。”
“拿来。”
少年一把夺过侍者手中装有绿色液体的玻璃瓶,一饮而尽,然后俯下身,金色的长发低低的垂在艾加拉子爵微微起伏的胸膛上,金丝妖娆。他将嘴,缓缓的对上艾加拉子爵那双苍白,四唇相对。将药汁顺着舌尖,直接渡进他的嘴。
骑在矮马的脊背上,飞快的疾行,感受着风从耳际飞翔而过,发出“呼呼”的声音,在在马上上下颠簸着。含歆琳都觉得自己的娇小的身子都快要抛飞上天,一颗心仿佛漂浮着悬空。
艾加拉对她来说意味这什么?
既不是恋人,又有情人的****。
既是朋友,又是君臣。
虽无****的关系,却有至交的情深。
无论哪一个原因,含歆琳都该义不容辞的去挽回他命。
他死了,她亦陪着。
他此刻的痛苦,全都是为了她。
四天意味着什么?四天可以挽救一个人的生命,亦可害了一个人的生命。所以无论多么的艰险,她都要走下去,一刻都不能停留。
出了帝都就是一望无际的碧绿麦田,风吹麦浪滚滚,散发着青涩的麦香。狭长的阡陌小道一直通向郊外,长时间的马上疾驰让让含歆琳一阵阵无力,毕竟这个身子还小,大腿内侧已经磨得红肿发麻,偶尔还会沁出几股鲜红了血液。
含歆琳却一声不哼,默默忍受着,额头的虚汗如同大雨一般落下,直到穿过一片稀疏的小树林个。含歆琳才缓缓驾着马停下。再往前,树丛茂密,藤萝遍地,再不容许御马而进。
手抓着细长的缰绳,含歆琳软软的从马背上滑下来,她已经太累了,连翻身下马的气力都没有。在马上整整颠簸了一天,天空的月亮还在东边的尽头。
“我说呢……帝国公主怎么会好奇在德鲁伊的地盘玩。”
那个青年手里握着一根木质魔杖,一脸兴趣的看着含歆琳。
“我当是谁……原来是波西骑士。”含歆琳一抚乱发,薄薄的唇紧紧抿着一根发带,她讲长发束成一簇,娴熟的取下发带,系了个马尾。
“见到我不害怕么?艾加拉子爵可是被我给……”波西有些好奇,然后又开始自说自话:“如果不是我家少爷喜欢艾加拉这个小畜生,怎么会把计划都告诉他!可恶的艾加拉!居然为了一个女人,把少爷的计划全说出去了。主母要杀他,一点过错都没有。”
“你说主……额……母要杀她,是因为泄露了主母的计划,他和你家少爷什么关系。”含歆琳忍不住问道。
“他跟少爷……他跟少爷什么都没有!”提到艾加拉子爵和“少爷”的关系,波西情绪一下不稳定,恼羞成怒道。
“你被少爷拒绝了?”有时候不得不承认,含歆琳就是嘴贱。
“这个你少管……我在森林入口等你多时了,你竟然一个士兵都没带,真是……省事啊……”波西脸上邪异一笑,那个笑的叫抽象。
什么叫狞笑,狰狞,这些人间的词语。已经不足以完全描述波西的神情。
含歆琳侧眼看了波西一眼,没回他的话,开口就道:“艾格米力乎。”
波西华丽的转身就躲过了,他笑嘻嘻的走近,手中的魔杖指着她的咽喉:“索命。”
华光一现,魔杖尖端在含歆琳身前泛了一个水形的波纹,蒸发在空气中……
“艾格米力乎……”含歆琳腼腆一笑,和僵硬的波西擦身而过。
“梅林,你的水纹盾好牛耶……”雏龙载着梅林在高空翻了几个筋斗,才安分下来。
梅林当即给了他一个爆栗:“下次我坐在你背上时,在这么活泼,我就把你变回龙蛋……”
巴罗尔森林越向深处走去,树木藤蔓越是挨的紧密,湿气就越重,茂密的树冠遮住了天光。
含歆琳猫着腰,穿过一个个低垂的树枝,计算着日落的时间。
她琢磨了一会,恍然大悟,原来是……
水纹盾。
刚刚那个凭空出现的水纹,她也不是全无吃惊。只是之前25年的生活,让她清楚什么是不动声色,什么是顺杆子爬。反正得救了,至于什么原因,她暂时还不想知。
密林露出一小片天空,林中的一池水,被误落水中的残阳染得绯红艳丽,宛若夕阳的新娘,披着火红的嫁衣裳。偶有几片早夭的落叶轻摇摇的落入山涧的小溪里,随着溪流滑入池中,掀起点点涟漪。
含歆琳一路走来,白嫩的腿上总是免不了被磕磕绊绊出一些伤口,好在伤口都不大。走到披上落霞的湖水前,她脱下袜子,撩起长裙子,几条干涸的血顺着伤口附到了脚踝处。
白皙的脚踝敢触到湖面,就是一缩,含歆琳一眯眼睛,人迹罕至的巴罗尔森林居然会有人类遗落在湖边的水桶。
一瞥远处,升起淡淡的炊烟,含歆琳警觉的环顾一下,将细长的小腿伸入湖中,丝丝凉意涌入小腿,夕阳印在她的脸上,宛若日暮的晚娘。
“碰……”
含歆琳猛然一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只有一只木桶,向外低低的淌着清水,几只活鱼蹦在地上,挣扎着,蠕动着。
德鲁伊的残党果然躲在森林里深处,亚特兰特生母与德鲁伊的那些纠葛,含歆琳也略有耳闻,不过除了德鲁伊法师在比赛上刺杀勒恩雷之外,含歆琳本人和德鲁伊也没太大的恩怨。
“额……”含歆琳一缩脚,轻哼一声,玉腿上还湿嗒嗒滴着透明的水珠。一只黑色的小虫赫然吸附小腿肚子上,含歆琳倒吸一口凉气,小虫半只头已经钻进近乎透明的肌肤。
小腿肚子的肌肉忍不住痉挛,眉头一皱,不敢去触那地方。
这种小虫很麻烦的,强行拔除头部以下就会留在皮下,处理起来就麻烦了。如果听之任之,小虫钻入皮下,就会吸食精血,到时候就翘了。
犹豫之间,小虫半个身子都钻入含歆琳的肌肤。
含歆琳一咬牙,从皮靴中抽出匕首,刀尖已经触到白色的皮肤。
“不要。”从湖边一株橡树后探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睛,怯怯的看着含歆琳。
含歆琳触到皮肤的匕首一缩,目光灼灼的看着他:“德鲁伊?”
“不要剜,我有办法。”
男孩慢慢走近,在含歆琳蹲下,大眼若一湾盈盈波光盛着甘洌清泉的湖泊,汪汪看着含歆琳。
“你有办法?”含歆琳说道。
“恩。”男孩点了点头,手掌已经覆在小虫的背上。
腿上酥酥麻麻的,如春天的柳枝拂过,青涩的,柔和的大自然气息。含歆琳微微绽开笑容,摸了摸那孩子毛茸茸的脑袋:“谢谢你……”
那孩子似乎很专注,两颗唇瓣紧抿成一条线,目光倾注在含歆琳被黑色小虫叮咬的地方。废了费了好一番功夫,男孩收住摁在含歆琳小腿上的手。
摊开手掌,一只黑色的小虫服服帖帖的立在他的掌心,他小心翼翼的将小虫放回水池:“每一个生命,都有它存在的意义,这是母神教导我们的。”
木桶旁的几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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