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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你没受过同样的训练。”然后,他动手把偷渡到我肩膀上的毛毛虫抓开。
喔,原来是为这个,我还以为他突然狼性大发,要啃掉纤细柔弱的小女子。可惜我都就定被啃位置了说。
他把虫子在我眼前晃两下,我接过来,看仔细。这品种没见过,不过压压它的背部,它还是会伸出用来熏走敌人的臭角。大约觉得我没被小虫子吓昏很奇怪吧,他看我的眼光多了两分热烈,我则把毛毛虫摆到脚边的草地上放生。
“是有啊,不过每种训练都有成功和失败的例子,我承认,我是训练失败的那个。”回眸,我对他灿烂一笑。
“令尊听到这些话,表情肯定万分精彩。”
“我同意,所以你的嘴巴最好”我做了个拉拉链动作。“闭紧一点。”
“那得看你用什么收买我。”说着,他从腰间拿出一个小铃铛,摇几下,清脆的声音漫过湖间,甚是好听。
铃声停下不多久,几名太监过来,他们抬着一把椅子来到他身边,轻手轻脚将他扶起,让他坐进椅子里。
他不能走路!
轰!天呐、天呐、天呐,明明是万里无云、天青气朗的好天气,我怎么会走到哪里都被雷打到?不行,得想个办法在头上装避雷针还猜?不必猜了,我很明白自己遇见谁。
权朔王,二十岁,领兵征服北方部族,武艺高强、战功彪炳,百姓给他起了个别号叫战神,在战事中受重伤,两腿不良于行
皇子、皇子、皇子走到哪里都碰上皇子,为什么紧身牛仔裤不提早几年大流行?脸上继五道黑线之后,又飞过两只乌鸦,我的运气不是普通差。
“傻在那里干什么?不是肚子饿吗?”他见我一动不动,出声问。
这顿饭还能吃?我真想冲上前,揪住他的衣襟问:“全世界男人那么多,你干嘛非要挑皇帝当老爸?”
“小扇子,章姑娘坐太久,腿麻,你去扶扶她。”
他在对太监说话,眼光却落在我身上,害得我全身上下一簇一簇燃起文火,烧啊烧,烧得心头小鹿屁股着火,胡窜乱跳。
“不必了,我又不是弱柳天仙。”我闷声说。
他听见了,仰头大笑。
他的笑声引起连锁反应,小扇子发呆、抬椅子的发呆、带刀侍卫发呆,所有人全呆成一团。就说吧,他的笑容很桃花,桃花一开,身边的人都会跟着变笨。
“走,回怀恩宫。”
一群人把他抬走了,傻得最严重的小扇子跟着咯咯大笑。“主子、主子姑娘,主子笑了耶!”
会笑很了不起吗?干嘛惊成这样,会哭才严重吧。
“姑娘,谢谢您。”他两手伸开,果真“扶”起我来。“主子很久没这么开心了,谢谢姑娘。”
“不客气。”我看看渐行远去的椅子,倒抽气,笑脸道:“公公,我瞧这顿饭,还是不吃的好。请你替我谢谢王爷的盛情邀约。”话丢下,我把手从他手里抽掉,转身就跑。
谨记教训!我这种人缺心机、少心眼,搞恶斗,肯定大输特输,所以后宫、皇子,少碰为妙。真是躲不过了,也让我回去把鹿鼎记从头背到尾,将韦小宝的滑溜功给学齐了,再谈。
“站住!”权朔玉的声音吓阻了我的脚步。
猛地,我停下脚。一停,我就后悔了。
白痴!手脚健全的六皇子叫我停我都没停,这个要人抬才动得了的权朔王又不能跳下椅子来迫我,我干嘛乖乖停下来?
才想通,我抬脚又要跑,却只听见他泠冷地唤了声“常瑄”然后,我就被一个高大的武夫给绑架了。
红墙金瓦,怀恩宫和宫里大部分的楼阁相差不大,院子里假石假山,处处可见长廊,鱼池、花圃,池边的垂杨柳垂进池子中央。
权朔王已封王,早就离开后宫,有了自己的王府,但这次受伤,皇帝特准他入宫,让御医专心照料。他和臭脸九皇子镛晋、帅到爆的靖睿王同是皇后所出。
靖睿王聪明有余、野心不足,对于太子之位不感兴趣,听说他很有个性,除非自愿,否则谁都不能勉强他。也因此,我姊夫禹和王都娶好几位妃子了,和姊夫年纪相当的他,到现在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之前,群臣都看好权朔王接掌东宫太子,尤其在他立下大小战功之后,情势更是一边倒,却没想到他意外受重伤,打乱局势。
我一路被“请”进房里,进了屋,一阵不认识的香味传来。
什么味道啊?我忍不住皱眉。说实话,我不喜欢熏香,生在现代的我,很清楚悬浮粒子会对人类的肺部产生什么影响。
环顾四周,大大的厅堂、大大的桌子、大大的屏风隔去一部分空间,他坐在椅子上,静望我。他犀利的眼光让人招架不住,我浑身不自在,走到窗边把窗户推开,让空气流通。
“我喜欢新鲜空气。”多此一举解释,也不知道人家想不想听。
“姑娘,这是龙涎香,若非皇上赏赐,不可得呢!”小扇子向我解释。
他无言,光是盯住我不放,眼底流露的,是我不认识的情绪。
很了不起吗?香奈儿的香水在我眼里和明星花露水差不多。我挑挑双肩,走到门边,用背脊抵挡他的眼光。融洽气氛被打散,轻松消失,他难解的表情,教我心跳轻浮。
说不出是他的目光太锐利、态度太严肃,还是权朔王的身份让我退避三舍,总之,勾引他的欲望不见了。我垂下脖子,不自在地扭着手指头,等待他下一步动作。
许久,久到我不耐烦了,他才出声:“说吧,什么叫做光折射?”他开口,话题松弛了我紧张情绪。
原来是对那个有兴趣啊!果然是智慧男,不像某人直接把我的智慧当成雕虫小技,嗤之以鼻。
“我还以为你要请我吃饭。”我笑笑走回他身边,再不怕被他灼热的眼光烧出洞穴。
“解释完就让你吃。”
这简单,我在安亲班带过小学生,解释光折射不困难。
“有纸笔吗?”
他示意小扇子,没多久,纸笔就摊在我面前。
“公公,我还要一盆水、一些油和一根长筷子。”
“是。”
我在纸上一面画图一面解释:“不管是太阳光、烛光,只要是光,它们都是以直线进行,但当它们碰到不同的东西,就会产生折射或反射的现象。我们的眼睛会看见某样东西,也是因为这个原理。比方你在完全黑暗的房间里看不见桌椅,那就是因为没有光、没有折射反射”
我用最简单的方式解释,让他理解,不同的介质会产生不同的折射现象。
然后小扇子把我要的东西拿来,放在桌上,我开始动手作实验。
“水是一种介质,瞧,筷子是直的喔,但当我把它放进水里”他看见筷子折成两段时,满意点头。
他的笑脸很罪恶,总是会让人看呆,呆得忘记自己痛恨和皇子有牵连。为了他的笑颜,我乐意回到国中、高中时代,把最痛恨的理化好好重新学习一遍,搞出更多的实验,多换他几张笑脸。
“其实筷子并没有折断,是光的折射所造成的现象。现在我再加上油,水是一种介质,油也是一种介质,我们看看在不同的介质间,筷子”我缓缓把油倒进水里,当油浮在水上面形成一个区块后,我再把筷子递给他,用眼神示意他插进去。
他猛然抬眼,望住我一瞬不瞬。他的眼光像春风,害得我的心暖烘烘,像春天做日光浴,全身细胞都在高声欢唱。有点后悔,为什么我在行李里放武侠小说当枕边文学,却不摆两本“新闻中的科学”?
“你从哪里学到这些?”
“秘密。”我摇头。这种事,解释不清,而且解释比不解释更糟,万一他听不懂,直接把我归类在魍魉那类,就倒霉了。中古欧洲有人在烧女巫,不知道这里烧不烧恶鬼?
“王爷,午膳准备好了。”有小太监进来传话。
听见食物,我的肠胃自动唱起咕噜咕噜歌。
他笑说:“如果你的嘴巴和肠子一样诚实,不知道会怎样?”
“会死得很惨吧!”我想也不想就回答。
“怎么说?”
“人人都要戴上面具,你猜不透我,我猜不透你,你算计我的下一步,我暗付你的另一招。人类的脑子就是靠着这样的密集训练,才会一天比一天进步,成为万物之灵,诚实,不是一件好事情。”
“胡扯。”他轻嗤一声。
“我哪里胡扯?话说完了,我什么时候可以动筷子?”
我盯着小扇子把十几、二十样菜色陆续端上桌,每份的量都不多,但那么多盘也够吓人了。呵呵,人类浪费地球资源,不是从二十世纪才开始。
“吃啊。”他举起筷子,我也跟着做。
熏茶鹅、酱烧鸭、醋溜鱼片还有一大堆叫不出名字的菜在桌前对我招手,这时候,还有客气的?一筷接一筷,我吃得挺香,嘴巴太忙,没空说话,即使我知道他对我不雅的吃相很有意见。
“有那么好吃?”
“好吃,你试试。”我把咬一半的鱼片塞进他嘴里。
“放肆!”男人出声制止我,是刚刚绑架我的那个。
我抬头,第一次正视他。
他浓眉方耳,坚毅的下巴处有条刀疤,身材也很高大,如果权朔王和他站在一起,两个人可以当柱子,撑起一扇门。人长得蛮帅,五官很清晰,可惜嘴唇太薄,老妈教过,嘴唇薄的男人最无情,这种人千万别招惹。
他的名字叫做常瑄,是权朔王的贴身护卫,跟着主子出生入死无数回,两人是生命共同体。此外,他对权朔王崇拜得不得了,倘若那年头同性恋流行的话,说不定他很乐意搭上同性恋列车。
若在现代,被人吼叫,我大概会摸摸鼻子,自我告诚,千万别惹流氓发火,但在这里最坏的状况是什么,死?死很严重吗?哪会,我在这边死一死,就会回到现代,回到我那个重男不重女的可爱老家。
所以死?唬得了别人,吓不倒我。
“为什么放肆?是筷子有毒,还是菜有毒?这些都是小扇子准备的,不关我的事,要砍,砍他去。”我话说得一派轻松。
瞥小扇子一眼,他的脸皱得紧,十足像妈妈最爱拿来做凉拌的山苦瓜。
“你”不懂礼数、不知进退?我在心底替他接话。
“常瑄,退下。”权朔王低声道,他立即站回原位。
我得意地向常瑄送去秋波两眼。他面无表情,明知我在对他挑衅,就是不看我。
“如果你吃饱了,就解释一下什么叫做气流旋转上升”他把我夹给他的鱼片吞进去。
“你当我是夫子,问什么我就答什么?哼,这种学问不外传,传子不传女,若你非要学,就当我”嘻嘻,当我儿子呗。
眼前人脸色大变,他很迅速地让我明白,玩笑的界线在哪里。
他将筷子重重放下,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速度扭住我的手腕,痛得我想放声大叫。
我没出声喊叫,不是因为耐力强、太勇敢,而是害怕一叫,他的手会换个方位,直接扭上我优雅纤细的颈项,窒息不是一种太好受的死法。
瞧,才说嘴便打嘴,不怕死的我,在他的手掌下害怕起死亡。全怪他的气势太逼人,让我的狗胆瞬间缩小。
“你不是说,人人都要戴上面具?”他的口气阴森,脸庞向我近逼。
我下意识点头,视线往下移,他的手指骨节分明,修长的五指在我的腕问压出红痕。
“你很清楚,在这个地方,不把面具戴好,很难活得下去。”他黝黑深邃的双瞳直视我的灵魂,像看透了什么似的。
我又乖乖点头。
“记住,不是谁都可以忍受这种无礼,如果不想丢掉性命,管好自己的嘴巴。”他手放开,随即扣上我的下巴,将之往上抬高。
这是警告还是恐吓?
“嗯。”我傻傻地、不由自主地点了头。
说不出是他矛盾还是自己矛盾,在他面前,我感到舒服、安心,彷佛做什么都不会有问题,我喜欢同他对话、找他打屁、卖弄知识,喜欢他因为我的话而喜,喜欢我们之间建立若有似无的交情。然他一旦变脸,一股强烈的压迫感就会油然而生,不安、忧郁和恐惧在瞬间将我淹没。
他毕竟是权朔王啊!在这个时代,那是用鲜血、用性命,用常人无法比拟的胆识和能力建立起来的地位,谁都不容侵犯。他可以对你亲和,但不代表你可以大胆随便;他有无数面具,用不同的面容面对不同的人,我永远不可能真正了解他,即使他让我觉得安心。
这天,他帮我在古代上了最重要的第一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