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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玫兰分手后,李如冰先去看了一下自己的座车,那是一台像战列舰一样威风凛凛的黑色奔驰房车。这一次,李如冰可是大开了眼界,因为里面不但有沙发,有软床,还有一个微型会议室,甚至一个简易的洗手间。
之后,负责公共关系的副总带着他来到了一个保密的房间,从保险箱里拿出了一个黑皮包,郑重其事地交到了李如冰的手中。里面装的是什么就不用详述了,李如冰只看了一眼,心中就祈祷永远不要有机会用到它。
“你要小心,每使用一次,就要及时登记上报,因为它们在枪械管理局都有详细备案的。我们是正规公司,不是黑社会,安全工作无论多隐秘,也一定要遵守特区的法律。”副总很是认真地说明,并不因为李如冰的年纪而有所疏忽。
“可是,万一我判断失误,出现了误伤的情况呢?”李如冰想的却是另外一层,自然而然的问道。
“只要不是有意为之,我们会请来全香港最好的律师为你辩护。另外,我必须提醒你,在任何情况下,董事长的安全是第一位的,只要判断有危险袭来,你有权采取任何有效的手段进行制止。要知道,董事长是我们银河集团的灵魂,没有他,我们大家就不会有明天。你是他的贴身护卫,要像兵蚁保护蚁后一样,甘于牺牲自己的一切,包括你的生命、名誉和自由!”
听了这一番话,李如冰在承受巨大压力的同时,也体会到了一种深深的感动,那就是银河集团上下对孟德人发自内心的爱戴和依赖。不过,他随即就有点奇怪了,如果孟德人是蚁后,那么孟振南算什么呢?为什么一旦孟德人不行了“我们大家就不会有明天”呢?
作为公司最令人瞩目的新锐力量,李如冰很快就晋见了总经理孟振南。
到底是当门立户的长兄,他的做派和弟弟孟振松完全不一样。这是一个典型的精明强悍的商人,身材高大宽额阔鼻,头发一丝不乱,衣服一尘不染,举手投足充满了自信,有一种说一不二的强势和霸气。从相貌上看,他和自己的父亲孟德人几乎是一个模子出来的,只不过一个垂垂老矣,一个风华正茂。李如冰有一种感觉,那就是在行为风格上,孟振南也很像孟德人,或者说,他正在努力学习父亲的风范,做最终接班的准备。
孟振南有些刻板地说道:“父亲的安危就交给你了,他在一天,你就替我们兄弟姐妹尽一天的孝心吧,倘若有那么一天,他老人家有个意外,我们也会给你安排一条好出路的。”
一向傲慢如公牛的孟振南肯屈尊降纡和李如冰交谈,进一步说明了他在公司中的特殊地位。
中午吃饭的时候,虽然李如冰自降身价,不去专为中层以上的管理人员设定的俱乐部就餐,而是来到了底层的员工自助餐厅就座,可是众人看他的眼光大不一样,尤其是那些漂亮又可爱的小姐们,平常像麻雀一样喊喊喳喳的,一见到他就鸦雀无声了,等他一转身,又在窃窃私语了。彷佛他是一个不可接触的传染病患者。
李如冰感觉很无趣,他想和同龄人交往,可是在大家看来,他已经成了董事长的 一部分,属于“上层建筑”了。何况,关于这次招聘的细节,已经在公司上下播扬得神乎其神,比如那场人鳄大战就有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全新版本,说蒙古人巴特尔已经被一条鳄鱼吞进去了一大半,可是李如冰双手抓住鳄鱼的上下颚,使劲一钳,鳄鱼的嘴巴就硬生生地被折断了,蒙古人这才没去见成吉思汗。
短短半天,他这个新晋的办公室红人“热血杀手”的风头之劲,早就盖过“印度神女”玫兰小姐了。
当晚,李如冰将孟德人送回家后,将奔驰车停在了别墅的专用车库里,又换了一台专属于自己的白色雪佛兰,去赴玫兰的约会。一路上,他看到街边缤纷的灯光和装扮时鲜的簇簇人群,心情轻松惬意得像一只春天的风筝。他突然发现,虽然只想把这里当做周游世界寻找问题答案的跳板,可是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之中喜欢上香港了。
李如冰来到了位于中环皇后大道的红树林酒吧,玫兰已经先到了,她依旧是一身一丽纱打扮,不过白天脸上的浓妆已经洗尽了,一起被洗掉的还有那股让人吃不消的辛辣劲儿,反而显出了她清雅秀丽的本来面目。
“我发现,你一进来时,所有女士的眼睛全盯在我们这一桌了,请你告诉我,她们究竟在看什么呢?”玫兰皱着眉头问刚刚坐下来的李如冰,似乎真的被这样的一个问题难住了。
“是吗?我却只听见有不少男士在暗中嘀咕,似乎在奇怪一个智商超过二百的美女,为什么会邀请一个只会动拳头的粗鲁家伙?”李如冰轻松地反击兼恭维地说道。
恭维女人是男人的一种美德,学历越高的女性越喜欢人家戴高帽子,果然玫兰听了心情舒坦,忍不住透露了一个消息“你一定不知道吧?整整一天,你都是公司里谈论的焦点,尤其是那些女孩子全被你迷得神魂颠倒。不过,你可要小心些,别看她们长得含苞欲放的样子,其实哪一个不是情场老手?”
“我才不会担心呢!实在躲不过了,我就把你当挡箭牌,反正我们天天在一起,即使事情能分清楚,嘴上也说不清楚。那时候,只要我小小地暗示一下,她们一定会绝了这个念头的。”李如冰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道,他当然明白玫兰是在转着弯子提醒自己,和许多公司一样,银河集团也是禁止男女员工之间建立情侣关系的,因为除了影响工作外,这样的关系并没有太多其它的用处。
“免了吧,我可不想担那个名,让人家背后骂个要死。”玫兰知道他只是说说而已,可还是忍不住有些开心,任何有经验的人都知道,在男女交往上,假戏真做的结果,十之八九是弄假成真。不过,一想到那些女孩子们妒忌得发疯的样子,她的心里忍不住泛起一阵阵兴奋。
玫兰虽然是个印度人,可生长在一个典型的中产阶级家庭,从小接受的是英式教育,淑女不该向绅士打听隐私,不过,对于这个像印度教中风神一样倏忽而来的青年男子,她还是掩饰不住自己的好奇。
“他们说你在荒岛上救了好几个竞争对手,和中国古代的大侠一样,是真的吗?”
“他们说你在电梯里修理了广告部的老钱,让他一个月也直不起腰来,也是真的吗?”李如冰反问道。
于是,两人一起笑了起来。
“流言就是这样可怕,我那天不过是踢了他一脚,也算是便宜了那个老色鬼呢!?兰若无其事地说道。
李如冰可不觉得流言有什么可怕之处,因为到目前为止,它们就像上升的气流一样,让自己的身价像羽毛一样飞到了天上。同时在他看来,银河集团作为一家传媒公司,本来干的就是煽风点火、无事生非的勾当。
“你怎么来到这里的呢?我是说,你的家人都在印度,只有你一个人在香港谋生,不觉得孤单吗?”觉得自己询问得有些太过私人化,李如冰补充道:“我只是随便问一问,如果你觉得没必要回答,那就当我什么也没说。”
“我也想回去,可是哪里能自己说了算呢?”玫兰幽幽说了一句,眼神黯淡了许多,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是啊,刚来香港的时候,我还觉得自己在干一番很重大的事业,可是现在,每天都不知道过得有什么意义。”李如冰故作同情状地点了点头,其实他没法理解她的感受,因为整个世界正在他的面前敞开,要做的事情还忙不过来呢!何况,再过几天,刘瑶就要来了,一想到这一点,他的心就幸福得像灌了蜜,恨不得一路翻着觔斗去启德机场迎接她呢!
r 我真羡慕你。”玫兰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我有什么可羡慕的?我只是个头脑简单的傻小子,差点连大学的门坎也迈不进去,现在跟着孟大老板,不过是踩到狗屎罢了,以后还要自找出路呢!哪里能跟你这样优秀的女子相比?”李如冰当然不明白玫兰的想法,不过虽然才来一天,他也能感觉到,银河集团虽然表面上看起来运转得有条不紊,其实隐隐弥漫着一股让人不安的气氛,玫兰是个典型的职业女性,对自己和别人的要求都很高,难免有诸多不如意的地方。
“不,我觉得你很好。你不是傻,而是心地纯净,用印度话来说就是那种 明哲之人 ,其实头脑简单一点也未尝不好,神不喜欢人太聪明,尤其是女人。”
这一下,李如冰算是彻底迷茫了,不知道她在说什么。
几天后的周末,正好是这个月的月底。
每个月底,孟德人都要在自己的豪华别墅举行一个小型聚会,受邀请的不多,除了自己的子女之外,还有故交老友和世家子弟们。
孟德人的家在香港岛西南侧的浅水湾,这是和纽约第五区、巴黎枫丹白露、芝加哥五大湖南岸、悉尼黄金海岸、瑞士日内瓦湖畔齐名的世界六大著名富人区。孟德人的别墅就筑在海边的山顶上,可见其与众不同的地位。不过别墅的名字却不是什么“皇”什么“豪”的显贵称呼,而是普通的“平顶轩”
站在别墅的观景台,可以身临其境地俯瞰港粤百里市井,远眺南洋万顷碧涛,平顶轩这个名称也就多了一些别人所感受不到的韵味。
从环岛公路下来,顺着蜿蜓的车道上了碧螺山,西侧那一座顶部削平的山顶就是平顶轩。这是一片占地数百亩的园林式山庄,错落分布着一组组风格各异的精舍,适合不同的季节、不同的天色甚至不同的心情居住。别墅中央没有高堂大厦,而是一个人工开挖的湖泊,名为百卉湖,里面种植了四季的时鲜花木。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这才是真正的富贵气象。孟德人渔民出身,年轻的时候没受过正规的教育,不过珊略通文字而已,做起生 思来也是光凭一股意气死打猛冲,不讲究章法。年过三旬以后,有幸娶了一位出身书香门第的大家小姐,在这个贤内助的影响下,才渐渐洗褪了浮躁的江湖气,企业也走上了正规化的发展道路,从而成就了一世英名。
由于夫人的身体一直虚弱,香港市区的空气质量不好,孟德人发达后,起意要在海边山顶为她建一座休闲别墅。别墅的建筑布局、装修陈设全按她的心意来安排,连每一处名字也是夫人起的。可惜她有福嫁得良人,却无福享受晚景,还没有看到“平顶轩”最终落成,就撒手而去了。孟德人倒真是条有情又义的汉子,夫人去世之后一直未婚,成了香港最著名的一个鳏夫。
儿女长大后,有了各自的家,现在,真正长住在平顶轩的,就只剩下孟德人自己了,陪伴他的并不是他的子女,而是数目众多的佣人,包括六个厨师、一名医师、两名护士、二十个保安、三个花匠和四条毛色各异的狗。
既然有了外客,李如冰的神经就自然而然地紧绷了起来,显然他还没有适应保镖的角色,穿上了紧身黑衣,像个夜行客一样躲在户外的林荫下。孟德人看见之后哭笑不得,半晌后才笑着说:“不要这么紧张,今天来的都是自己人,去换一身礼装吧,我还想建议大家见识一下银河集团的后起之秀呢! ”
因天气炎热,孟德人让家中的佣人将宴席摆在了百卉湖中的采月亭上。
傍晚时分,荷花盛开,海上凉风吹来,湖面上水波涟漪,让人心旷神怡,孟德人显然也是心情极佳,在亭子里走来走去,忽然张眼一望,笑着说道:“我们的花花公子回来了!哪里热闹,哪里就少不了他。”
公子?李如冰听了心头一惊,他知道孟德人只有两个儿子,而孟振南正一步不离地陪在父亲身边,难道是孟振松吗?他和妻子袁英的感情那么好,怎么会有这样一个“雅号”呢?
从桥上跑过来了一个年轻人,不过不是孟振松,而是一个扮相滑稽、笑容可掬的小胡子青年。原来,他是孟德人的老朋友,香港最大的食品公司“一品堂”的创始人谭春龄的独子谭公明。他先是亲亲热热地叫了声“老伯”然后必恭必敬地向孟德人请安,说父亲也托他向老友问好,孟德人一一依礼回答,一番礼数尽了,孟德人才笑着戳穿了谭公明的老底子。
“好了,你小子不要装模做样了!我从小就看着你长大,你屁股一獗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你整天眠花醉柳,行踪不定,老谭想要见你一面,只好到我这里打广告悬重赏了,怎么可能会托你向我问好呢?”
“真的,我保证,这次可是真的。”谭公明一点也不尴尬,依旧嬉皮笑脸。
“吴瑕呢?”孟德人又想起了一个人。
“她身子不舒服,不能前来问候您老人家了。”一问到老婆,谭公明就笑不出来了。
“哦,看我这记性,上次似乎听袁英说起过,她有了小宝宝。那就要多注意身体了,长辈那里去不去都无所谓。你也该收收心了,都要做爹的人了,别把心思全放在那些風骚的野女人身上。我也知道,你爸爸对你有点苛刻,一直不肯放手让你去做买卖。其实,我也是做爹的人,手心手背全是肉呀 己一到晚辈面前,在公司里威严凝重、一字千金的孟德人就变成了一个爱唠叨的老头。
“不是,孩子又流了。她进了医院,要休养一下,恢复身体。”谭公明小声说道。
不过,谭公明见了孟振南就规矩多了,只叫了一声“大哥”就没什么话好说了,孟振南似乎也不怎么喜欢他,寒暄了两句就说你随便玩吧。谭公明一转身,见了李如冰,立即原形毕露了。
“嗨,早知道有个小帅哥镇住了平顶轩,我以后再也不敢踏孟家的门了。你不知道,我宁可被女人杀死,也不能忍受女人的忽视。”
被不熟的人调笑,年轻的李如冰马上不好意思起来,幸好孟德人老而弥坚,笑骂他不正经,快滚到一边去,解了李如冰的尴尬。不想这句话正中了谭公明的下怀,他一滚就滚到了玫兰面前,也不知道他在人家面前嘀咕了什么,玫兰很快就媚眼如丝,眼波如水了。
之后,孟振松和袁英夫妇也携手而来了。孟德人在儿子面前总是摆出了做老子的威仪,可是对袁英就亲切多了,还夸她是个孝顺懂事的媳妇。之后,李如冰又和他们重新认识了一次,说了些客套话,就像演戏一样。和袁英目光相对的时候,她飞快地眨了一下眼,李如冰机械地响应了一下,心里很不安,尽管孟振松安插自己进银河集团是为了父亲好,可是自己总感觉像是欺骗了孟德人。
一番笑闹之后,孟德人举行聚会的目的,也是最想见到的人终于来了,那就是孟振南的两个儿子,一个是十六岁的孟启森,一个是十三岁的孟启林,两人平日都住在寄宿制的贵族学校里,今天是周末,所以被母亲接了出来,三人一起来看望爷爷。年纪大了的人,永远最爱惜自己子女的下一代。
接着出现的是孟振南的妻子― ― 准确地说应该是前妻朱玉玲,这个肉感丰满的美妇是前任的港姐,虽然生育了两次,可是身材保持得很好,光看现在的风韵,也可以想象出当年迷倒万人的风姿。孟家是个传统的中式家庭,如果不是看在两个孙子的份上,孟德人才不允许这个败坏门风的前儿媳踏入一步呢!
婆婆去世了,大姑小姑又没有来,为了不让朱玉玲感到难堪,袁英就临时充任了女主人,拉着她到一边隅喝私语去了。两个孩子围在爷爷的身边,吵得老先生头晕脑涨,心花怒放,直到孟启森提出了一个要求:
“爷爷,我和弟弟不想上寄宿学校了,我们想和妈妈住在一起。”
“不行。”孟德人一口就回绝了。
看着两个未来的接班人抹眼泪的样子,李如冰恻然之余,也感到有点奇怪了。这些天李如冰最花心思的地方,当然是对雇主家族进行全方位的了解,从报纸杂志到小道消息,几天下来倒是对孟家有了全面的了解,而越了解,就越是奇怪。
因为孟振南虽然不是个招人喜欢的男人,可也仪表堂堂,更不是谭公明式的风流种子。朱玉玲离婚后没有再嫁,今天又肯来平顶轩,未必没有一点回头之意,可见两人之间还是有一定感情基础的。
那么,究竟是什么原因导致他们分手的呢?虽然不知他们成婚的年龄,可是光看这两个人高马大的孩子,就可以推算出当时的孟振南不过二十出头,朱玉玲也是个刚出中学校门的花季少女,又拿到了港姐的头衔。港姐历来有嫁入豪门的惯例,何况一边是俊才,一边是玉女,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两人在一起也厮守了七、八年,怎么会突然分道扬镳了呢?
不过,李如冰至少明白了一点,那就是面试时,孟德人提到自己的小儿子孟振松时,说了句“在某些方面,他倒是比哥哥强多了。”想来指的就是婚姻家庭方面。
另一边,兄弟两人也没有闲着,只不过他们交谈的内容与感情完全无关。
“最近,我们和龙凤卫视斗得你死我活,估计结果只能是两败俱伤,渔翁得利。”孟振松一开口就把话题引到目前全香港都在关注的媒体大战上。
“不要再跟我提组成联合舰队的那一套了,我的耳朵已经听出老茧了。卧枕之榻,岂容他人酣睡?总而言之,不摧垮龙凤卫视,我们银河就不能真正成为世界级的超级传媒。”
“什么都想赢的人,最后什么也得不到。割出新闻和文化版块给龙凤,那是他们的强项,我们独占财经和体育频道,这是盈利的大头,龙凤得名银河得利,是一个皆大欢喜的局面。你难道不觉得,我们全锅端走,胃口未免太大了,同时也逼迫得太急了一些吗?”
“人最怕没志气,这可是父亲说过的话。如果不是他老人家不信命,不信天,拚命闯出 银河 这个字号来,我们一家老小现在还住在渔船上呢!”
“我们说的是两回事,你不要总搬出父亲来压人。”孟振松说到这里,语调突然高了起来,引起了众人的注意,连远在凉亭上和朱玉玲谈心的袁英也不安地站了起来。
“商战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容不得半点退缩。我看你不但身子软,心也软,骨头更软!银河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还是继续去做你的富贵闲人吧!”孟振南的鼻子发出了嗤笑声,像个冷血医生一样给弟弟下了不可救藥的诊断书。从小到大,他就崇尚实干精神,最瞧不上那些满口大道理的人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孟振松只好和以前无数次的交锋一样,知难而退,挂着无所谓的脸色,他到餐桌上拿了个酒杯,倒了一点红酒,可是并不喝,只是踱来踱去,又跑去和谭公明聊了几句,两人看起来关系很熟,甚至亲密到了勾肩搭背的地步。李如冰看了很奇怪,一个花花公子竟然和一个模范丈夫有共同语言,看来,孟振松的交游无所不至,心志不高、器宇不广的人可是做不到的。
孟振松说笑一阵,有意无意地来到了李如冰的身边,意有所指地笑着对李如冰说了一句:“我的四妹来了,她的脾气可不一般,你要受点委屈了。”
采月亭上又来了一对伉俪,不过,他们的扮相可比孟振松和袁英夫妇要精致多了,就像扑克牌中的k 和q 一样。先生儒雅斯文,正装俨然,一看不是官员就是学者;妻子身材高挑,容貌清雅,神情冷傲,她的年龄不过二十五、六,可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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