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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着的那名残破少年！
“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他！”
哪怕已经认定对方不是人类，但程锦程还是不敢相信先前是对方所为，毕竟面前的少年哪有那样的威势，而且那声音亦不像。
那道声音自然不是姜燃所发，他也没有那样的威势，甚至恰恰相反，在那一道震彻灵魂的怒哼下，姜燃是首当其冲，因为，对方呵斥的对象，就是他！
魔魂已经苏醒，怎能甘受屈辱，怎会甘愿被束缚于一只蝼蚁体内，甚至这只蝼蚁竟还敢反抗自己？
一声怒喝之下，姜燃痛得此生无念，只想就此沉睡。
因为他太痛苦了，本来就一直饱受着煎熬，本来就一身破碎不堪，现这声怒喝传来之时，更是震碎了他的半边内脏，那股钻心的疼痛，甚至让他发不出声，脸上狰狞的青筋弥漫，涨红的血眼与那通幽的眼眸瞪大，那是痛到极致，痛得无法自拔。
原本他还想着靠突破到聚灵境，提升实力与程锦程对拼，但现在他才发现，自己是有多么的无知。
难怪，难怪一直以来父亲不让他突破到聚灵！
若当年八岁的他，当年那脆弱的他不听劝阻，执意而行，恐怕瞬间就被这道魔魂给一声震死了。
想他一直继续淬炼了近七年时间，肉身比当年强了不知多少倍，结果现在依旧弄得这副模样---
要死了吗？
一切都要结束了吗？
不知不觉间姜燃竟像痛无可痛，思维逐渐清晰过来，脑海中闪过此生的一道道画面。
“回光返照吗？”
呵，姜燃自嘲一笑，他没有不甘心，因为不甘心只是废话，他早已不是一名无知少年，现实只有接受与改变。
他改变不了，那就只能接受死亡！
父亲，真是对不起了，呵呵，我可能要先走一步了---
想起那道越来越佝偻的背影，想起对方这些年为自己所做的付出，姜燃闭上了眼眸，咬牙间不让泪水滴落。
不！
我不愿接受死亡，我还未活够！
双眸陡然乍开，两道不同的眼眸发出同样的冷芒。
这世界本就无天命可言，事在人为，命在自己的手中，认定了天命，就相当于当了奴隶，姜燃不愿做奴仆，不愿就此妥协。
变为龙凤也不过是一头畜生！
这是当年他父亲对他说过的话，期望之高，姜燃还未曾兑现，怎能就此止步？
父亲能做到以残破之躯，征战四方豪杰，身为对方的儿子，怎能憋屈的死在这种地方，死在‘自己’手上？
若真是如此，简直可笑之极！
回光返照又怎样？姜燃面露疯狂间，将四周涌来的灵气不经提炼，直接顺着丹田流至周身各处---
魔魂不是要争夺灵力吗，那他就不将灵气转换为灵力，直接像以前淬体巅峰那般，淬炼及修复身躯！
但这只是其一，在引导灵气入体的之时，他亦将体内方才提炼而出的灵力流至左脚伤损处，继续修复，把丹田内部的灵力清空，让那道魔魂争无可争！
至于魔气？
则是意念的对碰，他这些年炼成了如此之身，不知比一般修士强悍了多少，精气不足，那就从血肉中提炼而出，他还就不信了！
九相封印虽然有所缺失，但亦有五层封印，就算那道魔魂再是强悍，此刻也被封印，仅是有点滴魔气从层层封印中渗透而出，虽然这点滴魔气化作了一股长流，在他身躯各处破坏蚕食，但这也是他对抗的机会。
因为越是分散，就越是弱小，既然父亲觉得自己十六岁之时就能抗住那道魔气的侵扰，那么现在的他，又能差到哪儿去？
毕竟之前两次吸纳残魂，亦让他的肉身上了两个台阶，若无那事，十六岁的他恐怕也就只有现在这番模样。
是以，他为什么还要放弃？
神掌苍穹，磨灭天意，佛讲因果，侠道浩然！
魔魂，姜燃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是魔族之魂，还是其他，他不知道，现在也不在乎，但若对方想要他死，那就绝对不行！
“滚回你的封印里！”
决心以死相抗的姜燃绝不放弃挣扎，一股绵延不断的庞大灵气被他吸入丹田，源源不断间流至他周身各处，修复着他那破损的身躯---
微微的绿光从姜燃视线下方照来，姜燃疑惑的目光投射在了脖颈处的那枚扇形玉坠上。
难道不是回光返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