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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久很久以后,我了解到,如果当初采取保守治疗的话,也许你外婆可以看到我和你爸爸相识相爱乃至结婚,可以看到你的出生和成长。
一切都太晚了。
我明白过来,已经太晚了。
所以,婴婴,这个道貌岸然的姓邝的年轻专家又以当年他父亲那种口气跟我说话的时候,你能够想象出妈妈心里有着怎样的疼痛和挣扎了吧?
即使我要治病,也不会再重蹈你外婆的覆辙。
“我在您这儿耽误了太久时间,后面的病人该抗议了。”我说,“干脆点,既然是看病,那么是开检查单子还是处方条,您请便——”
“你的病情,不立即住院是很危险的……。”邝医生支吾道。
“我花了钱挂您的专家号,就是让你看病的。”我从那把寒酸的患者坐的小凳上站了起来,“浪费时间就是浪费我的生命。您如果没有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儿了!”
“你……你的情绪这么激动,对康复没好处。”
“哦?照你的意思,我这病还能治好?痴人说梦——”
“只要配合治疗,总是有三成的机会。但是一味放弃,恐怕……。”他倒是很诚恳,“恐怕你会觉得生命苦短。”
“无论长短,都是我自己的事。”我哈哈大笑,“收起你那套猫哭老鼠假惺惺的嘴脸吧!”
他好像是真的担心我的安危一样,有点着急地说:“听人劝可以让你少走弯路……。”
“省省吧!”
不管邝医生如何迂回劝解,我毫不犹豫地下楼到了挂号窗口,要求退掉这个徒有其表的专家号。
我想,我的样子一定很吓人,挂号窗口的小姑娘都快哭了。
那一刻,我心里的善意和容忍全部消失了,只剩下满满的怨气和愤怒。直到惊动了医院的保安部和负责人,我仍然颐指气使地站在挂号大厅里,像柳宗元《捕蛇者说》里的悍吏一样,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
婴婴,我想我可能是疯了。
如果让这群无良的医生来给我诊断,他们一定会认为我的精神状况出了问题。
我从来没有过这样激烈的时候,完全是天塌下来濒临崩溃的感觉,整个人由内到外烧成了一团火,前所未有的爆发。
信写到此处,戛然而止。
陆婴婴愣愣地盯着信纸发呆。
这种感觉,仿佛是品读一本情节跌宕起伏的小说,刚看到最精彩的地方,就没有下文了。是应该怪读者的好奇心太重呢?还是要怪作者不负责任半路弃稿撤退呢?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妈妈是否接受了医院的治疗?
陆婴婴的记忆似乎出现了断档,有一部分影像资料被磁头清洗过似的,空白乍现。
蹙眉苦想了一会儿,她依稀攥住了一点点有用的线索,推算出在妈妈写信的那个夜晚,平静一如往常,没有发生任何让人印象深刻的事情。
当时,妈妈已从设计院办理了病退。
每逢爸爸值班的晚上,母女俩吃过晚饭,妈妈都会陪陆婴婴写作业,并且一丝不苟地帮她检查,直到完全没有一丁点的错误才肯罢休。睡觉前,妈妈把她当成几岁孩童那样,给她讲一个睡前故事,等她进入梦乡才心满意足。
究根结底,妈妈做这一切,都是因为孤独。
这个亘古不变的话题,常常是除了爱情之外,最容易被文人墨客拿出来渲染和煽情的。孤独,既被人歌颂,又被人诟病,但实际上,宇宙洪荒之内,每个人都是踏着孤独而来、最后再手握孤独离去。
陆婴婴深知,妈妈经历的那种孤独与众各别。
恰如易安居士李清照在《声声慢》里写到的那样——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三杯两盏淡酒,怎敌他,晚来风急?雁过也,下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满地黄花堆积,憔悴损,如今有谁堪摘?守着窗儿,独自怎生得黑?梧桐共兼细雨,到黄昏,点点滴滴。这次第,怎一个愁字了得?
那种孤独,一定是如影随形,挟裹着寒意,又带有深刻而警醒的意味,时时刻刻地折磨着妈妈的心。
爸爸的敬业和专业,让他在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忙碌中忽略了亲情和爱情。妈妈生病这么大一件事情,想必很多次都想对爸爸倾诉一番寻求心灵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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