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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兽的作用。”
“野兽?”
她脸色陡然苍白了,千算万算,怎么也没想到最大的威胁是潜藏在自然界里的生灵……是野狼?还是黑熊?抑或是更多的食肉族群?胡思乱想之时,她的手攥得越发紧了,手指关节咔吧作响。
“别怕,有我在。如果真有危险我砍条胳臂喂它们……。”
陆婴婴连忙直起身,捂住了何迪非的嘴,“不许胡说!!我有预感,丹青哥已经开始想办法寻找咱们俩了——”
“好吧,好吧。”
“你要再说什么砍掉胳臂的话,我就跟你急!”她杏目圆睁,像一只生气的小鹿。
他重重拍着自己的手臂,说:“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人被逼到绝路上,任何举动都在情理之中。看看,我这么威武强壮的七尺汉子,留一条胳臂抱你足够了……。”
她涨红了脸,气道:“你休想舍生取义,我可不能失去你!”
“傻瓜。杨过虽然最后只剩一条胳臂,但小龙女仍然爱他。而到了我这儿,你就嫌弃残障人士了??”
“哼,那是金老先生在读者强烈抗议下狗尾续貂的情节,小龙女其实从跃下悬崖那一刻就死了,再说杨过的胳臂也不是自己砍断的啊——总之,我才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就要你完好无损!”
说完,陆婴婴的腮帮气鼓鼓的,像是一只为冬眠作准备而把嘴巴里填满松果的小松鼠。
揉揉她的头发,何迪非从食品袋拿出一个苹果,用衣袖擦了擦,笑着说:“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然后闭目养神。据资深驴友介绍,保存体力是应对危机最好的办法。咱们只需要按兵不动,静静待着就好。”
“嗯……。”
陆婴婴接过苹果,没吃却发起了呆。
何迪非沿着她的视线望过去,顿时像被人当头打了一闷棍似的,头晕目眩,耳边嗡嗡作响——汽车经过远途跋涉,再加上一直开着空调取暖,仪表盘上的油量指示已经亮起了红灯警告。
暮色已至。
车窗外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寂静,只余呼呼风声狂野地奔驰而过。天空越见昏暗不明,雪势却没有减弱的迹象。真正入夜的七点钟,发动机彻底不再工作了,暖风戛然而止。陆婴婴双手牢牢攥着何迪非的衣襟,却控制不住眼泪,不一会儿,衣服上已湿了一小块区域。
“傻瓜……。”他手臂收紧了,让她更亲密地贴在自己胸口,“别怕。相信我,咱们至多坚持一夜,明天天一亮,咱们就想办法燃烧树枝示警。”
她点点头,快速抹掉了满脸泪水。
他拿出尚且带着暖意的咖啡和面包,说:“漫漫长夜最难熬,总得填饱肚子。来吧,陪我一起随便吃点。”
“好。”
万籁俱寂,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空气仿似凝固了,时间也静止了一般。
第一次感觉到距离死亡这么近,近得触手可及。恐惧感再度汹涌袭来,陆婴婴把脸埋进何迪非的肩窝,深深吸着他身上散发着草木香的味道,才可以稍稍安心。
勉强吃了几口面包,她突然有了浓重的困意。
这是寒冷环境中人体的自然反应。她拼命提醒自己不要睡,更是开始扒拉眼皮揪揪耳朵,却是徒劳。一切负隅抵抗都挡不住周围带着死亡气息的寒冷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
“婴婴,困了么?”
“唔……。”
察觉到不对,他的指尖滑过她的脸颊,“那就睡一会儿,我抱着你,不会很冷的。”
她张张嘴,声音却像被冻住了似的说不出一句话,不得已地闭上眼睛,蜷成一团缩在他的身前,浑身冰冷地进入半梦半醒的状态。
朦朦胧胧中,她仿佛看到了一个温暖的壁炉——
木柴在火焰的炙烧下噼啪作响,暖意融融。而炉中竟立着一个坚固的钢制烤架,烤叉上穿着一只橙黄发亮的火鸡,时而流下一两滴被高温催化出的鸡油。壁炉前的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摆得满满当当。偶尔有一两个人来回走过,品尝美食,把酒言欢,俨然是一幅感恩节的温馨画面。
仿佛闻到了香味,陆婴婴探手摸了摸,却发觉周围空空如也。
小时候读过的童话故事里,她最不能理解的一篇就是《卖火柴的小女孩》,曾深深怀疑那是安徒生的杜撰。
如今她亲身体验过才知道,安徒生当时一定有过挨饿受冻的经历,才写得出如此栩栩如生的感同身受。那么她在濒临离去的一刻,是否也能像小女孩见到老祖母的幻影那样,见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呢?
如果真得有天国,爸爸妈妈,请你们一定要幸福……
一只带着暖暖体温的手,轻轻捂上她的额头,而后不久深沉的呼唤声响起:“婴婴?婴婴?醒过来吧,别魇着了!”
“嗯……我不睡……。”
陆婴婴迷迷糊糊地应声,却依旧无法醒来。
“快醒醒!婴婴,你……唉,怎么突然就发烧了?”
何迪非着急了,用力拍了拍她的面颊,却没有丝毫的反应。无奈之下,他放平座椅扶着她躺好。见她一直打冷战,他连忙将自己的羽绒服脱下来,盖在了她身上。
必须抓紧时间制造获救的机会!
主意拿定,他试图下车想办法,却发觉车门已经被大雪封得严严实实。未及思考,他摇下车窗钻了出去。抬腿走了几步,他发觉雪已经没过了膝盖位置,前行实在是难上加难。凛冽寒风刮在脸上,像锋利的刀片割肉一样毫不留情。
不管怎样,都要试试——
何迪非用尽全力,把车门拉开一条缝,探手进去重新摇上车窗,然后锁闭车门。透过沾了密密水雾的窗玻璃,他望望昏迷状态的陆婴婴,狠下心转身走了……
似乎是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陆婴婴感觉自己的身体轻飘飘的,悬在半空,俯瞰过去,到处都是一派愁云惨雾的灰色。明明是置身荒野,怎么好像人影瞳瞳,在眼前晃来晃去?他们是谁?
耳边响起呓语般的召唤,仔细辨认后发觉,自己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不禁一个激灵,猛地张开了眼睛——两位身穿绛红色暗花毛织长袍的异国女子,正一左一右守护在她的身旁——其中年长的那位眉心有处醒目的疤痕,像极了哈利波特前额那枚闪电标记。
“你们是谁?”陆婴婴挣扎着坐了起来。
“别乱动,婴婴。”话音未落,何迪非走到了她身边,“这两位是我和丹青为你请来驱魔的吉普赛术士,在当地很受尊敬爱戴的。你可千万别惊扰了她们施法……。”
她不可置信地揉揉眼睛,“迪非哥哥,你信这个??”
“嘘——”程丹青上前,示意她不要出声,然后转向那两位长了猫儿一样绿色眼睛的女人,做了个洗耳恭听的动作。
年长的那位重重地叹了口气,把一张写满了奇怪字迹的纸举起对着头顶上方念念有词,几分钟后她点燃了这张纸,将它烧成灰投入酒杯,再用一根颇有年头的褐黄色木棒搅了搅,递给了程丹青。
“这玩意干什么用的?”
何迪非看看杯中灰不溜秋的混悬液,不由蹙紧眉头。
“玛琳娜的意思是让婴婴喝掉它。”程丹青悟出了术士的用意,压低了声音说,“她的俄语发音不是太标准,我大体听懂那么几个词,她说喝掉之后魔鬼就不会再来纠缠了。”
何迪非忧心忡忡,“婴婴已经在发高烧了,如果再喝一杯细菌超标的所谓‘解药’,必然会加重病情……。”
程丹青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我已经尽力了,你自己看着办。”
“你这是什么态度?!”何迪非怒火中烧。
“请术士是你强烈要求的吧?现在术士给了解决的法子你又开始怀疑,到底想怎么样?迪非,你心里到底有没有谱??我看啊,等雪一停,咱们立即回敖德萨住院去吧,省得让我在这儿里外不是人,吃力不讨好!”
“我让你找个乡村医生,你却找来江湖骗子,倒反过来埋怨我——”
“何迪非你个王八蛋,不可理喻!家庭旅馆的房东说了,他们这儿没有城里的那种医生,不论是谁得病都是找玛琳娜和古洛比娅给治的。”
“这是迷信,你白痴啊,明明上当了还帮他们说好话。”
“荒郊野岭的,我先是花钱雇人又租拖拉机把你们俩从雪堆里救回来,然后又费劲巴拉地请人给你的小女朋友看病。你可真不给面子,非但不领情,反而猪八戒倒打一耙……。”
“程丹青,你这话什么意思?早就看我不顺眼了你就直说——咱们今天打一架看看谁更厉害也不是不行!”
“谁怕谁?有本事你别腿软,咱们就操练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