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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似,气质也是一样的温润如玉,可若细细观察下来,便会发现穆渊的温润,如同隐藏着暗流的湖面,表面上平和美丽,却叫人看不透内里的深浅。
而穆崇玉则像是一块打磨精致的和田玉,握之则生温,叫人一旦碰触,便不想离开。
想到此,薛景泓更有些辗转反侧,可一时也无办法,只能提醒自己要多加注意着穆渊。
那边穆崇玉却是被引着去往一处宽阔别致的院落。与之前别具匠心的亭台楼阁、回廊水榭不同,这里清幽简洁,唯有两树杏花斜倚在院落两侧。
穆崇玉抬脚跨进正屋,打量一番,左面书房有书案摆放,书橱上整整齐齐地摆放了许多书卷,右面则是卧房,透过掀起一角的厚重帷帐可隐约看到,那里正放着一桶热水,散发着袅袅热气。
这是连沐浴的热汤都准备好了?穆崇玉待要回头询问,却发现本来尾随着自己的一干侍女早已悄然出去,关上了房门。
他无奈地笑了笑。宣王叔如此无微不至却又是不动声色的照料,叫他隐隐地动容。他走过去,把帷帐拉好,褪下了衣衫。
水的温度刚刚好,里面仿佛加了解乏的草药,有淡淡的草药香来回氤氲。穆崇玉靠在里面,觉得这几天来的疲累尽除,一种放松下来的困倦感渐渐弥漫上来。
他差点忍不住睡了过去。不知过了多久,他朦朦胧胧的意识才被渐凉的水温激了一下,清醒过来。
他不觉有些羞赧,连忙收拾好自己,简单地拿巾帕擦拭过身体,然后套上一旁新的里衣,踏出了浴桶。
正当此时,细微的敲门声突然响起,穆崇玉看了看窗外隐约透进来的夜色,以为自己听错了。
那敲门声却是又响了两遍,穆崇玉这才确定,忙披上一件长袍便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竟是穆渊。
穆崇玉心下一喜,忙与对方约定了时间处所,便开始准备。
他虽为南燕旧主,可如今天下大势已变,早已没有了当日的威权。穆渊虽很可能同在为复国奔走,却并不一定要跟从自己。
可不管怎样,复国宏愿在前,他与穆渊一系的恩怨便该暂且搁置一旁,如此才能齐心协力,事半功倍。否则若成一团散沙之态,又如何能敌得过北渝的强兵重弩呢?
若能联合起穆渊,必要时候他做一些退让也未尝不可。
这日,穆崇玉为表诚意,只携了沈青、李元善、陈康四三人并七八个侍卫跟随,一路迤逦来到一处民宅。其余人等都并未进得城中,而是分散在临安城外的几个市镇上等候消息。薛景泓心下担忧,便也暗暗尾随在穆崇玉身后。
却见这民宅从外观看来,虽然不甚起眼,可甫一进去,却是别有天地。
青色砖瓦与烟雾色的亭台楼阁相连一片,流水淙淙,从翠竹与早开的红杏间穿过,引来了一片春意。往深处看去,水榭明楼,杨柳扶枝,江南春-色便恍惚尽收眼底。
这样秀美的景致,让穆崇玉的神思突然飘远,仿佛他脚下站的地方不是临安,却是当年的金陵了。
恰在此时,有一个人转过回廊,从对岸的水榭处向穆崇玉阔步走来。
穆崇玉微一愣神,旋即扬起一抹淡笑,也走了上去,一边暗暗打量着那人。
那人与记忆中并无两样,身材颀长挺拔,着一袭青色暗缎银纹长袍,一头如墨黑发绾进了素白的玉冠里,俊朗的面容上却是不苟言笑,唯有那一双漆黑的眼睛里能够见得几分久别重逢的笑意。
这么多年过去,战乱也好,灭国也罢,都没有使这个人沾染上半点风霜与疲惫,相反,他就是像是一颗珍珠一样,愈发被磨练出成熟的色泽。
穆崇玉离对方一尺距离站定,不自觉地便心生敬意,他垂首施了一礼:“见过宣王叔。”
穆渊的声音从他头顶传来:“经年一别,今日再见,陛下似乎成长了许多。”
那声音不疾不徐,似是夸奖又似是一种认真的审视,不知怎地,突然便叫穆崇玉脸上一热。
就好像在这个人面前,自己突然被拆去了盔甲,又变成了几年前那未经风雨的少年君主。
他忙抬起头来,不期然地,便撞进了一双盛着万千感慨的眼眸。
穆崇玉禁不住怔住,便闻那道声音再次响起:“陛下千里迢迢特地寻我而来,一路艰辛可想而知,臣备了一些筵席,尽是临安名吃,特为陛下接风洗尘。”
他说着,稍稍侧开了身子,露出身后不远处,那亭台水榭上正来来回回准备筵席的婢女。
穆崇玉眨了眨眼,一时间不知该如何道谢。
穆渊似乎把一切都准备得异常周到细致,周到到穆崇玉有些无所适从。他甚至多次询问穆崇玉的喜好,不断地命厨房准备新的菜肴。
穆崇玉感到略微的窘迫,连连推辞,可穆渊却只摆了摆手,仿佛浑不在意。
沈青他们几人却好似对这筵席很满意,一路风尘仆仆,虽然到了临安之后歇息了几天,可是客栈的饭菜怎能比得上这里?几人吃喝得倒是尽兴。